第41章张廷囿

张举缘六根飞霜针凝聚一处,更强烈的寒气酝酿刹那,一根更长的冰针刺出。

六芒冰刺!

只见两个甲木傀儡迈动步伐想要阻拦,张举缘就要操控六芒冰刺绕过它们,可是甲木傀儡步伐玄妙,两者一动一跳,就挡住了六芒冰刺的去路。

有阵法的味道。

张举缘目光凝重,张廷芳竟然将阵法也运用到了指挥甲木傀儡当中,让防守更加无懈可击,逼得张举缘只能让六芒冰刺主动刺入甲木傀儡的体内。

“嘎吱”

钻入甲木傀儡的六芒冰刺速度大减,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之后,才洞穿了甲木傀儡,但也不由自主的分化为了六根飞霜针。

张举缘一抬手,一道冰寒光华打出去。

三尺寒光,冻人于无形,其冻裂粉碎之威,还要超过一般的下品灵器。

但是张廷芳操纵着甲木傀儡,形成密不透风的人墙,将几人全部包围在内部,主动迎上三尺寒光,只是付出一个甲木傀儡的代价,就抵挡住了三尺寒光。

甲木傀儡张廷芳还能回收成种子,抹去上面的冰寒之力,再温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但三尺寒光的消耗之大,让张举缘不得不停下动作。

张廷芳不知道炼制了多少甲木傀儡,张家修士们一阵狂攻,也就打坏几个甲木傀儡,立马就被补充好,消耗着张家修士的法力和精力。

“张举缘,老四,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也许是察觉到了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张廷芳举起了一个银色的圆球,上面有着许多细密的针孔,黝黑的洞口探出一小截银白色的银针,散发着寒冷的光泽。

千机蜂巢!

张家修士们纷纷住手,这是一种奇物,无法用灵器的标准来评判,但论威力,虽然只是一次性的用具,可只要距离够近,能够朝着四面八方无死角的发射一种特制的银针,可以轻而易举的洞穿法罩和防御灵器。

有的千机蜂巢,还很阴险的涂抹了毒药。

张举缘哼了一声,和其他家族修士一起慢慢后退几步:“你是想和我们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张廷芳又拿出了一张符篆,“这张符篆是血淙符,只要有一道伤口,就会血流不止,对了,这张符篆,是引动范围内的伤口,而不是一个人,引爆千机蜂巢,我们大不了重伤,你张家修士肯定会死一个不止。

“要不要试试?”

血淙符,一种邪异的符篆,被打上了邪修的标记,为正派修士所不耻,五步符也就算了,血淙符,要是知道有哪个符师掌握了这种邪异符篆的制作方法,只会招来横祸。

张举缘也摸不透,血淙符这种符篆只存在一些典籍的记录当中,还是一笔而过,是真是假,无从辨别。

四舅公道:“都是张家的修士,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的?你要什么,直言吧。”

“我们要走,你们不能追击,就这么简单。”张廷芳说出的话让小儿子一愣。

“爹,大哥不能白死啊,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也要死上几个,大不了拼了就是。”张廷芳的二儿子急了。

张廷芳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什么?张廷囿那个老狐狸,我这几个月分配的资源都是从老四那里取来的,更重要的四方水玲珑杀阵,是一点没让我碰,老四从哪里出来不好,为什么要落在礼祭堂门前?就是为了催动这法阵。

“我可是见过,四方水玲珑杀阵,就算是紫府修士也能抵挡一二,一里地以内,更是紫府修士也讨不了好,再不走,就迟了。”

这边刚教训完,另外一边四舅公就答应了下来。

“走!”

张廷芳毫不拖沓,在甲木傀儡的簇拥之下,赶忙离开。

张举缘等修士有心阻拦,但又惧怕千机蜂巢和血淙符的威力,只能目送他们离去。

突然,礼祭堂发出一阵蓝色的光和轻微的水流动的声音,四方水玲珑杀阵被发动,一股柔和的力量降临,保护着张家的修士,然后延伸到远处。

“他们走了。”四舅公道。

“四舅公,这是怎么回事?”张举林沉不住气,“这好好的,怎么编成了这个样子?”

四舅公摇头:“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和家主的一些恩怨,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大家修整一下,然后把张华元,张举汐,张举眉找回来,同时家族的密卫也要发动起来,还要人去张府内布置感灵阵,提防他们杀个回马枪,防守的布置也要调整,张家的修士,和重要的嫡系子弟都安排到礼祭堂周围来住下,等到家主回来,再定夺。”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张举汐和张举眉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去找他们。”张举缘自告奋勇,服下一颗金露丹就立马出去了。

“我去调整防御。”

“我去布置感灵阵。”

“我去召集族人。”

……

张家修士们自告奋勇,把一项项任务都承接了下来。

张举缘也在自己的宅院的灵药园里面找到了两个小家伙,看到俩人安然无恙,还把曾冉也带了回来,松了一口气:“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张举眉立马指着张举汐:“是她,是她拉着我跑的。”

张举汐踩了张举眉一脚,报复他的揭发,才老实道:“我们两个实力低微,又听见张廷芳那老头说要对曾冉不利,就去找她去了。”

“好了,没事了,我先带你们去礼祭堂吧,四方水玲珑杀阵发动了,你们在那里会很安全。”张举缘回屋拿起了蚁巢,打算也搬运过去。

“大哥,你没事吧?”张举眉担心道。

张举缘顺手把蚁巢塞给了他,安抚好了绮罗灵蚁:“能有什么事,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帮我照顾好它,我还要去找十三叔。”

把三人送到了礼祭堂,临走的时候曾冉给张举缘做了一个鬼脸,学着张举缘的样子,又说起了那句:“阆和是和平的,安全的城池。”

让张举缘哭笑不得。

可是遍寻张府,也没能找到张华元的下落,让人不由得担心起来,到了晚上,张举缘熟悉了以下合击法阵,就和其他两个家族修士一起外出,在城里城外搜寻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张华元,直到夜半,才不得不放弃。

就这样,张家修士抱团生活在礼祭堂附近,一直两个月过去了,都平安无事。

“家主回来了!”

就在张举缘和曾冉在陪着绮罗灵蚁玩耍的时候,张廷囿终于回来了。

一看到如今张府的布置,就不由得面沉如水。

众人将张廷囿迎接回了礼祭堂,除了张举缘和四舅公,大家对于张廷囿还是又说不满的,大家都不清楚张廷囿是去找地方突破紫府去了,张举缘又实在关心张廷囿又没有筑基成功,还是四舅公,将来龙去脉两三句就说清楚了。

张廷囿突然苍老了一样,缓缓的站起了身,以往张廷囿虽然以老人自居,但雷厉风行,做事毫不拖拉,可这一次,却手扶着座椅才慢慢站起来,对着大家弯下了腰。

众人脸色大变,急忙避开,四舅公赶紧搀扶起了张廷囿:“家主!”

张廷囿这才直起身:“此次,是我贪功冒进,急于求成的后果,导致我张家内乱,外还有万家,端木楚雄,甚至叶家这样的仇敌,是我的过错,我当然要认!”

众修士的面色都缓和了许多,开始说起张廷囿的功绩。

张廷囿打断了他们,又重新发布了新的任务,要让生活回归往日的轨迹,大家依然照办了,最后只有四舅公和张举缘留在了礼祭堂。

“二十多年前,张廷芳为了地盘,和当地的修士家族发生了争执,最后势单力薄,被抓取,狠狠地侮辱了一番,甚至他妻子也……”张廷囿坐回了太师椅,“一开始他没有什么要求,等我张家挺过了那次危机之后,他要求我报复当时侮辱他的那些人,随便找个由头就是,可我担心刚刚稳定下来的家族陷入混乱,而且这样隐伏下来,也能成为一笔暗棋,关键的时候发挥出奇不料的作用。

“我错了,我错以我的要求,要求别人,把别人当成了我,这一错,就酿成了这样的结局啊。”

张廷囿表情已经麻木,用手扶着额头,声音衰弱。

第一次见到张廷囿这幅模样,张举缘和四舅公心里都很不是滋味,没有说话。

“我筑基失败了,虽然保住了命,但也所剩无多了,”张廷囿接下来的话让张举缘心中一凉。

筑基失败不是必死,甚至有二次筑基的机会,但就像是一支折断的筷子,用胶粘连在一起,也不如没有断裂之前更好用,更耐用。

一次筑基不成,希望就很渺茫了。

可是张廷囿不仅没有更衰弱,反而恢复了往常的刚硬。

“老四,你回头再来找我,我要做一些最坏的打算,别看你比我老,这一次我可能要走在你前面了。

四舅公这才一笑:“要是我们是凡人,这时候只需要在家里抱孙子就是了,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

张廷囿难得的一笑,四舅公满意点了点头,离开了礼祭堂。

张廷囿留下了张举缘,走向初代家主的雕像:“我之所以这么急功近利,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张廷囿不知道启动了什么机关,初代家主雕像的脚下出现一道隐藏的洞口,修建有阶梯,一路向下:”走吧,让你看看为什么我张家一下子会把重任落到我的头上来,我又为什么这么急着筑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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