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客栈，是一家门脸很小的客栈。
坐落在深巷偏僻处。
方川等人找到此地还算是废了些功夫。
太难找了。
门口堆放着杂物，怎一个脏乱差了得。
方元看的直皱眉头。
“少爷，咱们没找错地方吧？我看这怎么也不像是一家客栈，反而像是收破烂的。”
方川也觉疑惑，不过，那算命先生说的就是此处，难不成被骗了？
不能啊。
都是江湖朋友，至于吗？
没好处的。
穿过小巷，里面竟然豁然开朗，竟然是一处后院。
玛德，这些点相的都是渣渣，说的竟然是后门。
穿过院子，才到柜台。
店里面冷冷清清，小二就趴在柜台打盹，里面掌柜的睡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喂。”
方元敲了敲桌子。
掌柜的睡眼朦胧的抬了起头，张嘴就是一句；“小店客满，恕不招待。”
说完就又睡下了。
此时旁边趴着的小二也直起身很配合的单手示意门外；“请。”
嗯，把人往外赶了。
方元傻眼。
这特么连个人影都没有，你告诉我客满了？
再说，我们不住店吃东西不行吗？
哪有上来就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
方川也不多说，直接丢出一锭银子道；“给我来桌上好的酒菜。”
而后便径自找了个桌子坐了上去。
小二跟掌柜的还有点懵，最后在掌柜的示意下，那小二顿时笑意盈然的来过殷勤的擦着桌子。
“客官是吃哪家饭的？”
一边擦桌子，还一边问道。
日了，一个破客栈，臭规矩还挺多。
方川在胸前打了个手势道；“三江五湖东流水，五湖四海汇东流。”
小二一脸茫然；“啊？.......”
方川泄气，这破地方的江湖跟自己以前的切口不太一样啊。
在自己那地界，三江五湖东流水，五湖四海汇东流这么一说，别人就知道你是吃江湖饭的，并不特指哪一家。
但是在这完全没用。
这时旁边的方元突然抱怨道；“你们这么清闲也不把后边的垃圾清理清理，走过来衣服都弄脏了。”
一边说着，一边摆弄衣服下摆的污渍。
谁知那小二一听却是笑了；“原来是从后门进来的朋友，能找到后门的，那都是朋友。”
方川呲牙，那算命先生却是没胡说，指的倒是明道，可惜这里的江湖方川不认识。
一般来说，似这种江湖聚点，有生人进去都会来一句客满请回，主要是怕有闲人碰巧走进来。
这一般你啥也不说，不搭他腔，直接该干啥干啥，该点菜点菜，该住店住店，他就知道这也是老江湖，就不会再多过问了。
谁知道这里方川直接给钱都不好使，那小二竟然过来盘道。
这盘道倒也没什么，方川也是混过几年的。
但谁知这切口竟然不好使，差点出了洋相。
好在那算命先生指的是明道，可惜这小二跟掌柜的在睡觉没看见，不然估计也不会多此一问了。
“那客官要吃点什么？”小二又热情了几分。
“嘭。”
李鸣宇却是把袋子往桌子上一扔；“你掂去拾掇拾掇，看着弄。”
小二看见猪头也没鄙视，却是笑道；“客官却是谨慎的紧，食材都自己带着，不过在咱们这吃饭你大可以放心。”
小二说着，掂起猪头而走，经过掌柜的旁边时轻声道；“是个雏。”
掌柜点点头不再多言。
方川无语，把自己当成初出江湖的青头了。
不过也是，规矩不熟，自带食材，却又让店家自己处理，这么看都是有些小谨慎又不熟悉规矩的青头，不过好歹没把自己当成闲人赶出去也算是值得安慰的了。
“表哥，这还没到饭点呢，现在就吃饭了？”李鸣宇把猪头处理掉了，顿觉浑身轻快，提这么久了，累啊。
“是啊少爷，咱那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方元说着说着有点说不出来了。
方才还以为钱丢了，顿觉天都塌了，不由庆幸，幸好少爷英明，不过他啥时候把钱换走的，我咋没感觉呢？
这天中午的饭菜很是丰盛。
凉挑猪耳，烩猪脸，猪脑汤，爆炒猪头肉。
反正都是跟猪有关系的。
最后方川实在觉得难看，便又加了几个素菜。
此时无人，出菜的速度很快，方元本来是在身后伺候着的，被方川觉得实在扎眼，便也让其坐下了。
“少爷，这猪肉挺好吃啊。”方元吃着菜，还一边伺候着给方川夹菜。
猪肉的味道还不错，不过方川却吃的漫不经心，方元这狗腿子的模样任谁也能看出不是江湖中人来了，就是个狗腿子嘛。
不过方川也不打算让其改变，就这么着吧。
过不多时，便有人拿着被布条包裹的长条进门，方川一瞧，觉得那成是兵器，刀形居多。
小二顿时迎了上去，这个不用问，肯定是江湖中人；“客官里面请，要吃点什么？”
那人一看客栈里正在吃饭的方川等人，顿时蹙眉，“怎么有帮闲人。”
小二笑道；“哪能有闲人，能在这吃饭的都是朋友。”
那人点点头，不再多言，点菜吃饭。
而后入者渐多。
方川三人显然极为扎眼，入者皆入持刀者一般责问小二，小二则不断解释。
随着人渐增多，三人泯然矣。
中则有生人入，小二或引入，或曰客满，有闲人巧入者，则反身矣，江湖者则二话不说点菜吃饭，小二却不追问。
方川纳闷，那些小二直接引入的，或是面熟，或是江湖气息浓郁，显然一看便是跑江湖的，但是那些江湖气没那么浓的，也只是点菜吃饭就不多追问，怎么到自己这就不好使了，还来找自己盘道呢。
“少爷，这里味好大好吵，咱们吃完饭就赶紧走吧。”方元捂着鼻子在旁边呼喊。
此时客栈人声纷杂，倒也不觉刺耳，只是此时方川方才发觉，为何自己三人会被盘问了。
客栈里老妪小童僧道不一而足。
但是多布衣者。
脸上刻满风霜，显是风餐露宿所致。
随着客人渐多，更是充斥着隐晦难明的味道。
这便是所谓的江湖气吧！
方川有些明了，所谓局移体养移气。
之前自己虽也装扮权贵，但是江湖气息依然。
但是在李家养伤半月，反而消了江湖气，养出了贵气。
别人一瞧你这锦衣华服的，可不就把你当闲人往外赶吗。
脱离群众太久了啊！
额，好像感觉还不错。
看着一帮粗衣糙汉，方川不由鄙视，一帮土包子。
客栈里人生鼎沸，想从中听到点什么有用的信息可真不容易。
方川直待客人愈散，才带两人离去。
此去自然走的正门，出得门来，却见虽是偏僻，倒也临着正街，门脸还是不小的，那后巷想必一般人还真不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