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师爷此时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看到方川出来，顿时就拉着方川到一旁细谈；
“吕公子，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方川活动了一下筋骨，该安排的都安排了，若是无济于事，那自己成是出不了城了，若是有用，那就等着就行了。
所谓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便是此理。
为而不争，可不是让你不作为，而是把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坐等胜利了。
当然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至于成不成，那就只能看你前期的准备做的够不够了。
不过看这师爷好像是真有点着急，方川也不介意再做一点前期的准备，当下说道；
“听说世子候人玉在此地很是高调啊，拉拢了不少权贵，成立了什么商会，这可聚拢了不少的钱财。”
师爷有点懵，蹙眉道；“是有此事，但是此事跟你说的有何干系？”
方川笑了，师爷毕竟是师爷，这格局实在小了点；
“聚拢钱财还在其次，倒是他靠着把持商会，可是垄断了全城的货源，手里可是聚集了大量的物资的。”
“啊！？.....”师爷茫茫然不知所以；“这又如何？虽然他囤积居奇，但是他可是世子，谁管的了他。”
方川摇头；“囤积物资，可不一定是为了居奇。”
“那还能是为了什么？”师爷有些不解了。
方川笑了，转换一个话题道；“指使你陷害洪武的可是世子？”
师爷顿时脸一黑；“可没人指使我陷害洪公子，吕公子可莫要乱说。”
方川笑了；“现在北方动乱，朝廷调兵遣将，灵武郡封地内的驻军力量可谓是最弱的时候，这个时候候人玉突然集拢钱财，聚集物资，陷害勋贵，你觉得他是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没想出来啊。
吴师爷挠头思索，猛然道；“你说他是想造反？”
方川闻言顿时连连摆手；“我可没说，是你说的。”
吴师爷此时却是顾不上别的了，闭目喃喃自语；“封地兵力羸弱，此时举兵，有列土分疆自立称王只可能，聚拢钱财，只为招兵买马，聚集物资，以为后勤所需，陷害勋贵，可使其威望大减，更甚者，朝廷怪罪，更可使其无虞，如此看来，还真有可能啊。”
方川笑道；“衙门本与勋贵乃是朝廷直系，当亲密无间才是，吴师爷既然相助，必然是心里有数，何故如此惊讶。”
吴师爷顿时赶紧摇头；“你可别乱说，我只是觉得那小子实在无法无天的紧，前几日竟然派了侍卫来梁城打砸，便打算借世子的由头敲打他一番，你可憋给我乱扣帽子。”
“哦？却原来这是吴师爷自己的主意。”
“也不是，我也是听人谈论其恶行，实在觉得难以忍受，加之有侯府之人前来想要治那洪武个口无遮拦，于是我便打算借此机会敲打他一番，可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方川也觉得意外，这要是吴师爷只是打算敲打一番，那这个阴谋可就缺失了重要的一环，没有衙门的配合，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洪武的罪名落实，这根本就指不到洪方候身上去，那这都是无用功。
难道候人玉真的只是打算教训洪武一番而已？
方川看着吴师爷，细细的观察，打算瞧瞧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吴师爷是个老谋深算，方川实在瞧不出什么。
吴师爷却是猛然摇头道；“不对，郡王绝无反意，虽然此时此地兵力空虚，但是朝廷征兵数十万，正在分赴各地，朝着灵武郡方向的，足有十数万，虽然是分赴各郡，但是任何一处稍有异动，便能合兵一处迅速赶之，加之朝廷局势尚稳，旁边各郡必不敢异动，各路大军能随时征调各郡兵力，一郡有异，可迅速征调方圆数郡兵力灭之，所以造反之事，实在荒谬。”
方川笑了；“或许你是对的，但是至此敏感之际，你觉得上面会怎么想？”
吴师爷不吭声了，就算他敢打包票郡王府不会反，而郡王也真的不想反，但是在封地兵力空虚之时大肆敛财聚拢物资打压勋贵，这就很难让人不多想了。
这个时候正该是避嫌，老老实实的才对。
到时候就算没有反心，怕是朝廷也不放心，说不定还要来个杀鸡儆猴。
而自己帮忙陷害勋贵，那这个问题可就大了，这完全是帮凶啊。
帮忙造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吴师爷有点懵了，但是方川却更懵了，这阴谋没了吴师爷的配合，貌似进行不下去啊。
“刘县令知道此事吗？”
“当然知道，这本身便是我跟他商量之后的结果。”
方川是知道的，对于那些大家族来说，谁当帝王都没关系，这些家大业大，习惯了分散下注，任何有机会成事的都会下一注，不管谁成了，这家族都有一支血脉保留下来，莫非这刘县令就是刘家下的注？
刘家的家族还是很大的，有家族的扶持，才做到县令一职，这显然是有问题的，要么是能力实在太差，但是有家族帮衬，只要不是真的是猪，这政绩都是撑的起来的，毕竟大家族里面有的是熟悉这些事物的师爷之流，都是从小培养的，这些人放出去都是当官的左膀右臂，必不可少的。
所以这很大的可能是家族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故意打压，双方发生嫌隙，而后分散下注。
但是此时的大武还没乱呢，还不到下注的时候吧？
方川也有点懵了，这阴谋有点看不懂了。
“事到如今，还是你倒霉一点，抗了吧，权当刘县令不知道此事。”方川建议道。
吴师爷却是猛然正色道；“洪公子身处血案现场，却原来是为贼子所暗算，此事必不能善了，我马上着人去捉拿凶犯，既然此间事情查清楚了，洪公子是清白的，自然该当立马放人。”
吴师爷雷厉风行，显然是想把事情找补回来，方川却道；“你别忘了，郡王府有下人来此交代你暗算洪武，这可都是证据，你可是躲不开的。”
吴师爷却是大义凛然道；“此鼠辈也，安想借此收买我为其所用，我又岂是如此之人，此事我乃秉公办理，我这就下一封书信上交郡王府斥责此人行径，少不得要上告郡王一个用人不当，御下不严。”
“......”
方川无语，发现这吴师爷也是个有本事的。
这是想把自己摘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