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兄。”
“吕兄。”
刘飞星等人很客气，一见面就先行儒家礼仪，执学子礼。
这让洪武看的头晕，看起来好像不是来打架的，不过也不好说，儒家有时候也能嘴上说的很客气的动手。
姜伯言之前对洪武很不客气，后来被怼的不轻，洪武觉得，若是报复的话，此人定是主谋，但是此时的姜伯言却是客气的有些过分了，一脸的兴奋，还不待双方见礼完毕，便凑到方川面前兴奋的道；
“吕兄，我们这段时间在城外呆了不少时间，还真琢磨出不少的心得，吕兄有句话说的对，这凡事就怕仔细，咱们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只知道闷头做事，根本不晓得从哪里着手，最后刘兄出了个主意，当然了，也是按着吕兄之前的线索来的，咱们干活是次要的，主要就是记录，别说啊，这一仔细，还真发现了不少情况，这有些地虽然差不多，种子也都一样，但是偏偏亩产就是少了许多，这是为什么呢？这就得看你记录的详细不详细了，只要记录的详细，很容易就从中发现并解决问题，达到增产的效果，不过我们有些地方就实在研究不明白，这明明差不多的种子，差不多的种法，这记录都是差不多的，土的质地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但是亩产还是相差极大.......”
姜伯言的语速很快，噼里啪啦的就说出来一大堆，这人以前好像不这样啊。
这不符合礼法啊，正常不该是寒暄一阵再说正事吗？
刘飞星不得不拉了他一下这才让其兴奋之情稍减，被方川迎入屋内落座。
洪武瞧着不像是来找事的，但是也瞧着新鲜，他对付这些书呆子只能揍一顿了事，实在没方川的玩法花俏，所以他倒是很想呆这看看是个什么情况，不过那姜伯言被刘飞星那么一拉，双方顿时就又墨迹起来，方川着方元奉上香茶，双方寒暄不断，又不断介绍众人，久不入正题，而洪武又心急马车出游，终是不能两顾，只得含恨告辞。
“有事就说事，绕什么弯子？”
临走时还发出不忿的嘶吼。
这话让刘飞星很是无语。
姜伯言此时也有点急不可耐了，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还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于是便趁此说道；“咱们下地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就觉得这繁文缛节能省则省，咱们利利索索的，也别多客套了，我这还真有不少问题想要请教吕兄。”
方川不以为意，挥手示意其随意。
姜伯言顿时就嘚吧开了。
“我们当时也随着农人下地了不少时日，总是不得其法，后来刘兄思绪敏捷，觉得吕兄所言凡事就怕仔细是很有道理的，但是咱们都是没头苍蝇，浑身是劲也不晓得往哪使，当时是想来找吕兄请教的，又觉啥成绩没干出来事事跑来请教惹的吕兄厌烦，于是我们就琢磨了一点，干活不是咱们的强项，指望咱们干活，那才能多打多少粮食，所以吕兄的思路是对的，咱们得开发出咱们的优势来，咱们的优势是啥，那就是知识了，就是这满肚子的知识感觉一点也用不上啊，最后还是刘兄聪敏，让我们一群人分工协作，有些就研究做事的法门，记录下来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有些就专门记录别的，把这亩产多少，中间锄草施肥的细节都记录清楚，再从这些细节里面去分析。”
姜伯言话一出口，顿时就滔滔不绝；“别处倒是没研究出来什么名堂，但是这记录一详细，还真给我弄出来一点门道，就咱们在他家吃饭那白老汉，种地倒是仔细，每天都到地里侍弄，他种的田地也算不薄，侍弄的也算仔细，但偏偏就比白狗子家的少产那么一丝，白狗子家的地与他家的地这土质相差不大，这厚薄程度大致相仿，甚至还薄上那么一些，而且平日里那白狗子还要去砖窑做工，这地里侍弄的还不如白老汉家勤快，但是这亩产偏偏就多那么一些，他们两家的种子都是一样的，但是这中间就是差着那么点亩产，你道是怎地？”
“......”
方川默。
你特么问我啊？种地，我哪会啊！
不过看姜伯言眼巴巴的看着，方川只得是大胆的猜上一猜了；“种子相同，地质相似，侍弄勤快的反而减产，那就排除荒草虫害了，能被记录下来查找有异，许是施肥的问题吧。”
姜伯言闻言顿时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说完又道；“当时我们可没吕兄这般才思敏捷，任我们怎么琢磨，都想不出来是何问题，把这记录翻来覆去的瞧，也瞧不出什么名堂来，当时施肥的情况也是有记录的，次数也是相差不大，所以我们就没往这方面想，最后无意间才发现，那白狗子家后面竟然有一处大坑，里面皆是粪水，污秽不堪，若是往日，我等自然避而远之，但当时哪顾得上，后来打听了一下，那白老汉家人口少，施肥的次数虽然差不多，但是他家后面可没有这般一个大坑，所以这肥料以干为主，而白狗子家施肥却是湿肥，这东西我们本也不会跟粮食的亩产联系在一起的，但是我等当中的许道师兄对这杂书涉猎极广，看到此处却是猛然好似想起来以前貌似看过这方面的书，里面好似有这方面的知识，于是我等查遍白书，总算是在一本农书里面翻出一些记录来，里面详细的记载了，这干粪与湿粪的区别，想不到这同样的东西竟然对粮食的增收有着极大的影响，这里面还有名堂，叫沤粪之法。”
姜伯言洋洋得意，貌似做成了一件了不得大事；“我等研究之下才发现，这粪若是沤的好了，这肥力可是能大增的，别的虽然有点进展，但都是推论，行不行的还两说，有待查证，但是这个书上可是有记载的，只要推广开来，这天下得增多少粮食。”
说道最后，已经是一脸憧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