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逐利的，想要对方心甘情愿的出钱，那除非是有更大的利益。
开海的利益自然是很大的，但是不开海，也照样是有人得利的，但是总归是有一些而已，毕竟还有些人是没有得利的。
这就是机会。
只要操作得当，让那些没得利的晓得这中间的巨利，那这些人就会跟苍蝇闻见臭狗屎一样，巴巴的盯上去，绝对会把对方狠狠的撕下来一块肉来。
当然了，这是很难办到的，毕竟得利者的势力是很大的，给他寻对手，自然也不能弱了才行，当然，像靖忠耿这种，虽然权利不小，但是没什么话语权的，就算做的事情是对的，都能让人喷死，这种人是没资格做对手的。
要找就要找那既能占据道德最高点的，还得会说话，说出来的话有人听，这种才有资格做对手。
对，就是找那些既能当婊子，又能立牌坊的。
当然，这种事情扯到最后必然是一笔糊涂账，高层博弈，没有输赢，只有利益。
方川是做老千的，对于开海不开海的，他自然是不关心的，这个问题抛出来只是让那些士绅对立，只要双方对立，那目标就不一致了，这样收税的事阻力自然就少了许多。
全天下的士绅学子集合在一起，这能量自然是很大的，但是一个矛盾重重的集合体，不需要硬碰，这样只会让对手在打击之下抛开矛盾一致对外，只需要托大其矛盾，放任即可，随着时间流逝，都不需要动手，对手自己就瓦解了。
方川抛出了问题，但是刘飞星等人却真个的按着思路开始研究开海的可能性了，以及其带来的收益。
这就让方川摇头无语了，这帮这么实诚的半大孩子，实在太好糊弄了。
开海只是手段，分化敌人的手段，这就是一个口号，只是借助此口号分化敌人而已。
当然了，或许刘飞星等人现在还是把靖忠耿当成对手的，他们是跟士绅一伙的，脑筋转的慢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庶民，本身就没有什么存在感，也没有什么话语权，没有人替他们说过话，想必刘飞星等人一时半会也是不会将其放在心里的，他们的眼里，只有士绅，那才是民。
众人闲聊几句，便有人搀扶着一位老者入门。
介绍得知，乃是此地有名望的长者，许是瞧见来了贵客，当下便出面作陪，身后还跟着一位壮实的汉子，乃是此地保长。
在庶民的大院里，众人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一般宴客之时，大多是各自一几，但是在这里，大家就一股脑的都坐在一起了。
司空晴被外面那人来人往的瞧的不自在，毕竟女眷如此堂而皇之的入席，还被人像猴子一般的观看，在这里还是很难为情的事。
方川也觉得这白老汉做事不太靠谱，当下便让女眷进屋另摆席面。
本来大家是打算随意吃些这农家地道的吃食的，自然没那许多讲究，但是现在有长者作陪，保长随之，这席面就很正式了，司空晴等人毕竟是女眷，跟随大家一起吃饭总是不妥，安排到屋内，也算合适。
吃食做的很快，白老汉想必一辈子都没这么风光过，他这个小院里，一次来了这么多的学子，加之本地的长者保长作陪，这让他走路都有点飘飘然的。
刘飞星觉得实在太让他破费了，白老汉却是差点哭了；
“你们都是文曲星下凡，能到我这里来，我感觉我这院子都沾了点文气儿。”
看他如此，刘飞星也只得任由他忙活了。
其实他花费是有一些，但是并不大，那许多饭菜都是别人直接拿过来的，还有那许多人在里面帮厨，保长来的时候还带了两坛子酒过来，连凳子桌子都是别人搬来的。
这白家村离洪吕城大概十多里，虽然离的还算近，但是这城里的贵人哪个能瞧得起他们这些庶民，瞧都懒得瞧他们一眼，哪里会有人来做客。
方川跟保长说自己等人乃是游学的学子，只是路过此地，想要印证心中所学，尝试下民间的疾苦，所以饭菜就按着平时来的就行，太丰盛了反而失了印证的真意。
但是保长不这么觉得，这保长虽然大小也是个官，但是这官就太没品级了，在村里还算有名望，去了城里，谁会搭理他，方川等人一行看衣着就不凡，他自然是瞧的出来的，这必然不是普通人，那肯定要热情招待的。
有时候，热情点没什么好处，但是冷淡点，那就是最大的原罪了。
人常说，穷文富武，这其实是错的，不但习武要钱，习文也是要耗费巨资的。
富养体，贵养气，穷士子总是要缺那么点贵气的。
刘飞星姜伯言等人，那都是世家的子弟，这气势自然是不同的，普通人都瞧的出来。
来了陪客，之前的话题便撂下了，方川陪着那长者闲谈，那长者也非凡人，谈吐之间也颇不凡，跟白老汉那等的小民明显不同。
等到吃食端了上来，吃喝的东西很多，分量很大，这些对于这些小民来说也算是好东西了，但是对于刘飞星等人而言，那就粗糙许多了。
刘飞星等人那都是世家子弟，讲究的那是个精致，好不好吃的另说，但是得好看，但是这里就不讲究了，这里讲究的是实惠，分量很大，颜色很不美观，看起来像猪食，但是能吃饱。
这层次的不同，诧异很明显，刘飞星等人吃的很少，估摸着是想着方川让他们尝试下这小民的饭菜，这才算是勉强下咽。
这席面虽然是摆在白老汉家的，但是白老汉却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除了方川一行，能上桌的，就只有那长者跟保长等少数陪客。
刘飞星等人尝试了一下，饭菜的卖相很差，味道也算不得好，于是大家很少吃饭菜，喝酒居多，但是那酒显然也不是什么好酒，但是那多少也是保长提来的，那保长经常招呼上面下派的差役，是以这酒水虽然味道不算太好，但是好歹能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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