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红衣这是第一次下山,还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
谁让师傅师姐她们不带自己下山的。
自己都在山上呆了十五年了啊,整整十五年啊!
十五年啊,这是什么概念?
那意味着从出生自己就没下过山!
现在山里那些猴子自己都能认全了!
“你不带我,我就下不了山了?这也太小瞧本姑娘了!”
阮红衣不无得意的想到。
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低头看了一眼,弱弱的来了一句:
“自己还是很大的好吗”
“好吧,我承认,比师傅的是小一点啦。”
“但是,比师姐的也……也就小那么一点点而已”
“就一点点!”
自己还小,还会发育的好吗!
阮红衣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手里的大包子。
不得不说,这山下的包子确实好吃啊。
在山上整天就那些菜叶子,自己都吃的够够的了。
要不是自己去林子里时不时的打个野味祭祭五脏庙,自己还发育?不饿死就不错了。
其实自己一直有个怀疑,师傅和师姐就是担心自己超过她们,所以才不给自己吃肉,虐待自己的!
那两个老女人用心险恶啊!
想着,又低头咬了一口手里的大肉包子。
真香!
刚一抬头,还没来得及反应,迎面一个光头踉踉跄跄地就撞了过来。
“哎呦!”
阮红衣直接被撞了一个四脚朝天。
刚想起来,就见对面那个光头伸着双手一顿瞎摸,再然后,
他双手竟然直接放在了自己包子,不是,胸上!
还捏了捏感受了一下形状!
山下的淫贼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一点也不掩饰一下吗?
“呀——!”
阮红衣后知后觉的一声尖叫。
见那光头还不把手拿开,阮红衣一挥胳膊把那对狗爪子打开。
赶忙双手一撑站起身来。
至于那个光头,则还在地上瞎划拉。
“哟呵,这是给姑奶奶这装瞎子呢?别说,装的还挺像。”
终于,光头捡起了地上的一根黑铁棍子,撑着站了起来。
“还带道具了呢?”
“家伙什挺全啊!”
阮红衣,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个淫贼竟然是个小和尚,看起来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
然后阮红衣就见,这个小和尚拄着那根棍子,凑到了自己跟前,眯着那色迷迷的眼睛把自己从头到脚仔细瞧了一遍。
一掌立于胸前,朝自己行了一礼。
“鹅米豆腐,吨噗噗。”
“豆—腐—?”
阮红衣恨得是咬牙切齿,说话都得从牙缝里往外蹦。
阮红衣深吸一口气,气极而笑:
“姑奶奶的豆腐,好!吃!吗!”
孰料,对面那个小和尚竟然点了点头!
他竟然点了点头!
气炸了地阮红衣,一巴掌,照着小和尚的脸上就招呼过去。
……
了尘只觉眼前一道红光闪过,刚要低头闪过,却忘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这一低头不要紧,身子直接就向前扑了出去。
了尘只觉自己一头扎进了棉花堆了,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而对面得阮红衣只见自己一巴掌挥了出去,对面那个无耻之徒,竟然一低头直接把脸扎到了自己得胸脯上!
“啊——!”
阮红衣再也顾不得其他,本能反应,一掌结结实实地印在小淫贼的后背。
了尘只觉自己被人一掌正中后心,
“师傅果然说的都是真的,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这是了尘晕过去之前,心里闪现的唯一一个念头。
阮红衣快疯了!
她本来就是想打这个登徒子一巴掌,让他长长记性,别再欺负女孩子了。
可是谁知道这个淫贼看着年纪不大,色胆不小,竟然还敢占自己便宜,竟然一头扎到了自己的胸脯上。
怒极的阮红衣彻底没了分寸,用尽全力直接一掌打下去,印在了那个淫贼的后心上。
看着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小淫贼,阮红衣都快哭出来了。
“这,这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得寸进尺来着。”
“本来,本来我真的就是想教训教训你而已啊。”
“谁知道……”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人家,人家,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嘛。”
阮红衣抽抽嗒嗒的蹲下了,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了尘,又赶紧收了回去,好像稍晚一会儿就会被咬一样。
了尘被人一掌打在后心,本来就身负重伤,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但是,错有错招,了尘虽然被阮红衣一掌加重了伤势,但是,也为了尘破开眼识封印带来了一丝契机。
前文中提到,了尘被“般若內缚卍字封印术”封印。此封印术,以被封印者的性命为根,以其修为为藤曼,彻底将其八识锁死,使被封印者彻底寂灭。
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封印未能竟全功,这也就给了了尘一线生机。
此次被阮红衣一掌印在后心,虽说是伤上加伤,险些要了了尘地小命,但是生命之火黯淡无光,却也让本就不完全的封印松动了。
特别是眼识的封印,原本就处在将断未断的状态。
此时更是彻底崩坏!
崩坏的梵文锁链里凝聚的觉远觉空两个老和尚的生命力和功力,在这一刻反哺了尘。
本就同是佛门修士,也不存在功力相斥的问题。
本已到了濒死边缘的了尘就这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而且功力大进。
却说这“般若內缚卍字封印术”原本就并非为了杀人伤人而来的,此术开创之初本就是为了帮助佛门弟子修炼。
也不过是一种修炼手段而已,而且起初并不是封八识,而是封五识。
说到也许还是不太明白,但是要说其闭口禅,应该都听说过,闭口禅其实就是封印八识之一的口识。
只不过后来有僧人发现,一旦八识齐封,神仙难救,这才将此术用来对敌。
不得不说,时也命也。
因缘际会之下,了尘被封印的只有五识。却正合了此术的应有之意——以助修炼。
过了半晌,了尘悠悠抬起埋在地上地头,慢慢睁开双眼。
看着蹲在自己旁边哭的梨花带雨的红衣姑娘,了尘的心没来由的一颤。
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说话。
阮红衣看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的小和尚,皱眉轻啐一声:
“呸,淫贼!”
然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正该是:
佳人一笑凡心起,
和尚从此醉红衣。
人生如戏人如故,
回首红尘莫言痴。
……
邪道三宗中,有一宗最为奇特。
此宗只招收女弟子,这不是它奇特的地方,毕竟姹女门也全是女弟子。
它的奇特之处在于,该宗弟子,不杀生只吃素,比和尚还像和尚,与人动手也是点到即止,能不伤人绝不伤人,比正道还像正道。
但是就这么一个如此善良的宗门却被归到了邪道三宗。
为什么呢?
只因此宗弟子在突破第九境天人境的时候需要挑动一朝国运,借王朝帝王身上凝聚的国运与天地大势对抗时产生的天地震荡,窃取一丝天机以之成道。
每每该宗弟子下山行走之时,天下必将大乱。
就拿最近的来说,后周被灭后,大小周后被宋国皇帝赵匡胤收入后宫视,其弟晋王赵光义对大小周后也是觊觎良久,兄弟二人为此产生隔阂,这才有了烛影斧声一出好戏。
而晋王赵光义即位之后不久,便因得位不当,而朝堂动乱,被赵魏两国瓜分。
大小周后却不知所踪。
而这大小周后便是此宗门人,一对并蒂莲。
在此之前还有“一骑红尘妃子笑”的杨贵妃,“烽火戏诸侯”的褒姒,“惑君乱国”的妲己等等皆是缘出此宗。
此宗名曰:听雨小筑,听的,时腥风血雨。
此刻听雨小筑秘境内一名白衣女子,哭丧着脸蹲坐在大殿门口。
“完了完了,小师妹跑出去了,师傅师姐回来要是知道了,非得骂死我不可。”
“哎呀,我怎么知道小师妹会自己偷跑出去啊。”
“我还以为,小师妹是生气师傅师姐下山不带着她,躲起来生闷气了呢”
“老天啊,帮帮我吧,我到底该怎么办呀。”
“祖师婆婆啊,可怜可怜我吧,你就显灵把我收了去吧。”
……
大梁都城金陵。
两位头戴幂蓠的女子,一人衣黑衣,一人衣白衣,来到了一家酒肆,找了张空闲的桌子,坐了下去。
“小二,来些酒菜。”
身材丰腴的那位张口喊道。
虽说是喊,但是却并不给人颐指气使的感觉,反而让人感觉心痒痒的。
在座的,或者正想要入座的人都看了过来。
没办法,这声音太抓耳了。
虽然二人都带着幂蓠,但是那显露在外的身段、曲线,足以让人想入非非。
太诱人,特别是一袭黑衣的丰腴女子。
简单的坐在那里,不经意间流露出身后的那一抹浑圆,让人直接热血上头,难以自已。
在座的诸人虽说都是目光灼热,但是却也没有人上去调戏,毕竟两个光看身段曲线就让人不能自拔的女子能安然无恙的来到金陵城,这本身就意味着,这两名女子不好惹。
但是,这个世上并不是都是聪明人,总有那么几个不开眼的,给人世间增添一点乐趣,比如刚刚进门的这位。
宁鹤鸣刚一进酒肆就被不远处坐着的两个女子吸引住了目光。
由于黑衣女子正好是背对着门口坐着,身后美妙的风光被宁鹤鸣尽收眼底。
“咕咚。”
宁鹤鸣咽了一口口水,不是宁鹤鸣没出息,这金陵城大大小小青楼楚馆,宁小爷哪个没去过?
可是就算是金陵城第一楼百花楼的花魁秦仙儿和眼前这二人都没法比,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就凭着宁小爷十二岁就出入青楼楚馆,至今整整十年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另一位白衣女子姑且不论,就背对自己的这位黑衣女子绝对是一床上极品。
保准能让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就这身段,要是使出一招laohan推车,啧啧啧,怕不是要精尽人亡了。
至于脸……
呵呵,庸俗!
宁小爷现在已经脱离只看脸的低级趣味了。
那一句“小二,来些酒菜”听的宁鹤鸣心肝都要酥了。
就这个声音要是在自己身下低吟婉转……
哎哟哟,不能往下想了,不能往下想了!
再想腿都软了。
当下,宁鹤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感觉没什么问题了,唰的一声打开了从不离身的折扇,纵使现在是寒冬腊月,也是轻轻扇动。
自觉已经准备好了,这才走到两位女子坐的那张桌子,问道:
“两位娘子,不知小生可否坐在这里?”
说罢,不等那两位女子回话,直接坐在了白衣女子的对面。
“多谢二位,二位是初来金陵?”
宁鹤鸣瞥了眼二人手旁的包袱。
“那可得让小生尽一下地主之谊。”
然后挥手招呼伙计过来,趁伙计来的这会儿功夫。宁鹤鸣仔细打量了一下对面的白衣女子,之所以自己坐在白衣女子对面不就是为的看看这位货色如何嘛。
毕竟,黑衣这位已经被宁小爷火眼金睛验过货了,绝对的质量有保证。
搭眼一瞧,宁小爷就知道,自己今天这份买卖,稳赚不赔,都特娘的是极品啊!
这白衣女子虽说身材不及黑衣女子丰腴,但是也是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而且,乍看端庄,其实内媚。
至于怎么看出来的?
真当小爷这些年万花丛中过,是白给的啊!
宁鹤鸣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喉结上下滚动,咽了一口口水。
酒肆伙计来到身边这才回过神儿来。
“咳咳,”宁鹤鸣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其实根本没人在乎,“那个什么,伙计,把你们酒肆所有好吃的好喝的都来一份,金陵当地特色的也都来一份,要是没有就去买去,小爷掏钱。”
说着把一个钱袋从怀里掏出来,拍到了伙计的手里。
“您就擎好吧。”
伙计点头哈腰的朝着后厨走去。
宁鹤鸣对两位女子说道:
“两位稍等,来来来,我们先喝茶,他家这茶也不错……”
一边给两位女子斟茶,一边介绍起茶叶来。
不得不说,为了附庸风雅,这宁小爷也是下过苦功的,说起茶来头头是道,听的旁边偷听的几位一愣一愣的。
端起自家茶杯喝了一口,相互看了一眼:
原来这茶还有这么多讲究呢?
……
却说这酒肆伙计拿了宁鹤鸣的钱袋走到了后厨,没停步,四下看了看没人,转身进了一旁的柴房。
进到柴房,关好了门,插上门闩。
伙计这才打开宁鹤鸣给的钱袋,从中先是拿出了一枚五两的银子放在了自己怀里,然后又从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伙计先探出头来,确定外面没人,这才走了出来,带上了门,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着后厨走去。
伙计藏在袖子里的小瓷瓶中的东西也是有讲究的。
此物名曰千日醉,本来是一个酒坊弄出来的,为的是加在酒水中,增香提味,但是后来人们发现,此物如果量稍微大一点,加入饭菜或者酒水之中,会达到与蒙汗药同样的作用。
而且此物无毒,寻常的辨毒手段根本识别不出。
服用千日醉之后,就如同喝醉了一般,从外面看也就是醉倒了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异样。
正因为这样,此物成了金陵城中浪荡公子人人必备的“良药”。
若是瞧上了哪个良家妇人,一包千日醉下去,就能得偿所愿,事后还能推脱是两人酒后乱性。
再加上已经嫁作人妇,也怕事情被夫家知道把自己赶出家门,往往不了了之。
所以,此物已经被金陵城中宁鹤鸣这一圈的人,奉为神药了!
看伙计和宁鹤鸣这默契程度,想来二人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后厨的菜还没上来,伙计已经提着食盒回来了,来到桌边,伙计一盘一盘的往外端,而宁鹤鸣这是一盘一盘的介绍着。
“你看,这是盐水鸭啊可是我们金陵菜的代表之一了,鸭皮嫩、肥而不腻,清香可口。可惜二位不是中秋节前后来的,不然的话还能品尝到盐水鸭的极品桂花鸭。”
“这是赤豆酒酿小圆子,最是适合女子食用,口感润滑爽口、香甜酥软,吃后唇齿留香。”
“这是……”
一番讲解下来,宁鹤鸣也是口干舌燥。
就在这是,黑衣女子将一杯酒水推到了宁鹤鸣的面前。
嘴唇微动:“口渴了吧?喝了吧。”
看着幂蓠后面若隐若现的香唇,宁鹤鸣心中一颤。
这要是夜半玉人教chuixiao该是何等的滋味。
这女子果真是年纪大的更知道疼人啊。
“谢谢娘子。”
宁鹤鸣说罢,故作豪爽的一饮而尽。
这里宁鹤鸣占了个花花口的便宜,一般称呼自己夫人,才会直接称呼娘子,当然,娘子也可以泛指女子,比如宁鹤鸣先前说的“两位娘子”。
这里宁鹤鸣应该说的是“谢谢这位娘子。”
只不过,宁鹤鸣只顾着占花花口的便宜了,没看到一帮伙计拼命给自己使的眼色。
宁鹤鸣一杯酒刚刚下肚,就感觉自己头晕眼花,好像喝多了一样。
这是什么酒啊,好大的劲儿!
噗通一声,一头就趴在了桌子上,可怜一桌好菜,一筷子没动就全都浪费了。
而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黑白两位女子,身上却一点污渍都没溅到。
两人起身要走,伙计站在一旁动也不敢动。
刚才他可是眼睁睁看着这位黑衣女子如何把自己从外面带回来的酒,给宁小爷喝下的。
自己明明想要张嘴提醒宁鹤鸣的,结果却干张嘴根本就出不了声儿,像借故打掉宁鹤鸣手里的杯子,结果那白衣女子隔着幂蓠看了自己一眼,自己就动不了了。
当时伙计冷汗就下来了,明白这是碰上硬茬子了,得亏人家不跟自己计较,不然再过七天自己就能过头七了。
目送两位神秘女子走出酒肆,汇入了人群,伙计这才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吓死我了!”
伙计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看了眼还趴在桌子上的宁鹤鸣。
还能说什么?
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了?还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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