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康复后的训练局(一)

云乂和冷穆言对话的时间虽然不长,所有内容还是顺着风,飘进白朔的耳朵里,沉在眼底的金褐光芒转瞬闪动,启唇微动,在空荡屋内喃喃自语。

转天日头高挂,云乂伸个懒腰慢悠悠走出,咂着嘴正留恋被窝带来的舒坦,忽地察到一股熟悉的灵力,瞬间彻底清醒,拔腿奔向清幽别院。

“是不是思游回来了!”

云乂嚷着期盼赶至,第一眼看到院子里早有两个人,一个束袖轻袍、衣上龙鳞暗纹,一个银白劲装、风雷纹样作饰,静立于内,目光望向前方屋子。屋内银紫光芒明暗交替闪烁,状似火焰燃烧的热浪,时而散出,携带天狐的灵力。

话出同时,一排光针迅猛飞向院内其中一人,却见那人抬下眼皮,视线一斜,无名乱风乍起,光针眨眼被绞成齑粉。

“不要紧张,这是在救他们。”白朔歪歪头,看眼冲出房间散发警惕的苏茴,又转向匆匆赶来的云乂,解释整个事情,“这是天狐的咒焰,可祛除浑沌邪秽,对普通人类无害。”

云乂也凑近看燃烧起来的地方,认出是柳壹青和曾心罗的房间,瞧着时不时闪出窗口的紫银焰气,问道,“这是思游回来做的?”

白朔抱臂说句“我干的”,尹长风跟在后解释详情:“这是我外出途中,一位无名人士赠予。那人只留下一句‘可解浑沌之难’继而消失,我便折回来想请苏茴做判别,在这里刚好遇到白朔,他看后判断乃天狐所为,继而将咒焰放进两间房内。”

“老狐狸特地送的好意,待焰气消失再进屋。”白朔解释句,抱臂走到云乂身旁,斜眼示意,“你跟我过来。”

云乂瞅着一身好似悠哉的白虎,总感觉他的随意中透出哪些古怪,跟着他在瀚博堂内闲庭信步,等后面的话。

自从悬圃事变后,堂内学子就离开不少,再加上近来扔进堂的委托一个接一个,卜成子将它们整理、批次下发出去,早持有异师铜牌的学子,接到对应委托离开,暂时没有的,跟着先生们外出,偌大的学堂,现是寥寥无几人。白朔随意溜达到学术厅内一方小花园里,恰逢天明时刚下过一阵雨,空气中仍尚带泥土与植物混合的清新气息,闻着让人身心放松,白朔闲览过院中花花草草,指尖卷起一阵轻风,逗弄飘在空中的花瓣。

云乂奇怪道:“你带我来这儿做啥,是有秘密的话说?”

“啊,不做什么,就是想问你的伤好了没有。”白朔边玩飞空花瓣边说。

云乂莫名其妙翻他眼:“早就好了。”

“你们这次遇到的是浑沌,它打出来的伤可麻烦得很,不处理仔细可不行。你说好了不算,我得检查下才放心,伸胳膊。”白朔打散玩弄的飞花,摆摆手表示伸出胳膊,云乂依旧莫名其妙,撸起袖子伸直手,白朔按上她的手腕,拉近翻看,眼底亮动隐隐金褐色,片晌确认道,“确实没事。”

说完松开手,改做托下颌端详,没有放人离开的打算。上下左右打量一圈,眉尖微挑道:“小家伙,咱俩认识也有一年多,虽然我们对人类的生长没多大感觉,但是……”

云乂心里咯噔一跳,道:“但是什么?”

白朔伸手在她头顶比了比,又比了比自己,道:“但是你这个头,一年多了竟然还没长到我的腰,哈哈哈哈哈哈!”

“讨厌的大懒猫!”云乂被踩到了痛处,黑着脸狠踢白朔一脚,气呼呼甩手离开。白朔饶带余笑看小背影消失,确定她听不见自己说话,转而一敛笑意道:“未从她身上探到你说的黄龙灵力。”

耳旁风动几下,传来思游低沉和妩媚的男女双声:“你确无敷衍了事?”

白朔争道:“当然!我仔细探过!确实没有!不过我探出,她被施下封诰!”

思游静默一秒,道:“神乩所为。”

封诰是神乩族脉中的一个特殊的隐藏术,施以封诰的对象本身并不会消失,也能同往常一样与其他人交流,可在选定的排除者眼中,他(她)的身躯、气息、乃至灵魂会全部不见,寻不到丝毫踪迹,因此专用来“保护”特定的人或物。

白朔也道:“嗯。我离开之前,她还未中此术。”顿下接着道:“思游,你真的没感知错?承天出现黄龙的灵力?你我可都亲眼所见,他已天逝!怎么会重现人界!”

思游再次陷入静默。

昨夜白朔探听到有关砊虺的对话,马上追问砊虺身躯的事情,思游含糊几下只说没有及时损毁,并不记得掉落何处,反让白朔去探云乂的灵力。白朔直觉这要求古怪,跟她掐嘴半天,思游才不耐烦托出理由:承天散逸的邪气中,夹杂几缕尚未消散的黄龙灵力!而她怀疑,这灵力出自云乂!

“我知道,那个小家伙来路古怪,你也一直奇怪她如何闯进的元洲,但也不能猜说……她是黄龙。”白朔昨天听了思游的猜想,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情绪,只觉像团乱麻缠绕,沉思半刻,肯定哼道,“她如果是……不对,她才不是!黄龙根本不会乱耍小脾气!还对我又踢又骂!”

片晌思游道:“在承天散逸的邪气中,我确实察到黄龙的灵力,虽仅是残存几缕,断不会认错。并且我亦探知到,此处有类似悬圃的空间残留痕迹。小云乂曾有段时间,气息从人界消失,刚好在你回元洲之后,而过不久,她的气息又同散逸邪气相继出现。所以我猜她消失的那段时间,许是到了这里,在内发生了什么事,回去后被神乩施下封诰。”

白朔眼底闪过一丝金褐光芒:“看来神乩隐瞒不少事!我去让他吐出来!”

思游道:“莫意气用事!他此举没有恶意,倒不如说……”

“在帮忙?”白朔同样揣测,气闷挠挠头牢骚,“要不是他们先人当初定下一堆罗里吧嗦的限令,那会现在束手束脚!唉,真不自在。对了,这件事你有没有告诉其他人?”

“没有。兹事体大,未证实前不要公开。”院中风摇荡几下,声音继续响道:“近来,将到例行回神界议事的日子。这次是谁?”

白朔他们虽然居住在元洲、统领打理其内,但本身也是神明,隔三差五也要回神界露个面。思索下道:“所有掌事的都要回去。不过不用担心,我已告知他们三个随意应付,议事由其他人去足够,总要留下看着的。”

思游:“如此,也好。你……暂待人间,留意小云乂的变化,我回元洲处理那边异常。”

说罢,用白朔也听不清的声音喃喃道:“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

咒焰一消灭,苏茴立马冲进两人的房间查看,一番诊治后,得出两个结果:曾心罗已无大碍,再过几天可痊愈;柳壹青脱离危险,然陷入昏迷,苏醒未知。

众人得知此结果,悬着的心才稍放下,昏迷不醒,总好过一命呜呼。

而乐天三人,加上刚醒的白子倨,四个人又被苏茴的“截脉”摧残了两天,身上伤口糊满味道奇怪的药泥,困成粽子扔成一排,一觉醒来,身体竟恢复如初。

“苏先生可真神了,我还以那些伤要三五个月才能痊愈,没想到几天功夫全治好了!还只留下几个浅疤!”

乐天边拆药布边赞叹,低头打量新生的肌肤,看了好几圈瞧够了,又伸展五指尝试运转灵力,居然也复原如旧:“连灵力也恢复了!真不愧是药圣!你们呢!”

白子倨系好衣带,丢下个不屑眼神拿弓独自离开。蒋文翰将手指覆在麒麟佩上,凝神注灵,也回道:“我的灵力也恢复了。”

“冷穆言你呢?你和砊虺的灵力有没有恢复?冷穆言?冷穆言!你思啥呢?”乐天推了推一旁的人,摇晃四五下,对方才带点发蒙的回神:“……啊,我们都,没事。”

乐天和蒋文翰担心地互看一眼,自从那晚回来后,冷穆言的状态便有些不对劲,话比以前更加少,神情也比以前更加沉闷,若说之前是沉稳冷静,现在则是出神发呆。

乐天道:“你是不是遇到烦心事,不如讲出来,我们也帮你出出主意?”

蒋文翰也点头赞同。听闻,冷穆言的视线转到二人身上,盯了半天,开口道:“乐天,我有件事问你。”

“害,有事直说呗,干嘛这么客气。你想问啥?”乐天随意一笑,眨巴天真圆眼等问题,冷穆言又是陷入思考,脸上表情有点奇怪:“乐叔叔,是木匠吗?”

乐天不假思索:“当然!你小时候不是还过去我家,帮我爹刨木花。”

冷穆言又问:“……乐叔叔的腿,是做木匠时伤的?”

乐天回想道:“爹说是。他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有天帮别人家里修斗拱,一个不小心从架子上掉下来摔断了,后来没治好伤口化脓腐烂,就干脆锯了装成义肢。你怎么想起问这事?”

冷穆言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带着思索说:“我,前几日去堂长的书房帮他整理书卷,看到一些内容。”

另外两人好奇:“你看到了啥?”

冷穆言犹豫半天:“我看到堂内之前的花名册,上面记载着你、我还有蒋文翰父亲三人的姓名。”

“这是真的?!!!”乐天一声吃惊,高的都能想象他眼睛睁的能有多大多圆。

冷穆言道:“为真。上面清楚记载,他们三人同出瀚博堂,为同门,而且堂长也对他们赞赏有加。我这几天在想,乐叔叔隐瞒前事,并且不赞同你当异师,是否因为腿伤的缘故。”

“那就奇怪了,爹为啥这样做?”乐天也是抱臂深思。

“你写封信直问他呗,或者我用代灵替你捎个口信回去,更快。”

清脆女孩声接在后面,跟着话一同进来。云乂早就在屋外,听的一字不落。

蒋文翰扫开几人乱扔的药布,清出一块能坐的地方,说道:“云乂,偷听可不是君子之举。”

云乂比出两根手指道:“非也!第一,我不是君子,我是小孩;第二,我是光明正大的倾听。名册又不是瀚博堂的机密文卷,谁都可以看,我也看过之前的花名册。”

“你看过也不告诉我,亏我还在家信里跟爹提到你,夸你多好多厉害,还帮了我许多,爹都说让我好好感谢你。”乐天郁闷嘟囔,带着一股掉队的失落感。

云乂瞅他难得的沮丧神情,饶是有趣一乐,道:“哦?既然你爹这么给本灵使面子,那我再额外附赠你们一个消息好咯。”

三人齐问:“什么?”

云乂道:“卜成子夸赞过,他们三人都是当时堂内的翘楚,这是真话。我偷翻过堂内之前记载过他们的文卷,乐通海、冷原、蒋天啸,学成后最先取得的异师等级,是‘丙’,并且再后不到两年的时间,全部晋升至‘乙’。”

不管对哪样行业而言,晋升越靠前的名额,人越少,难度越大,甚至危险也越高。一个寻常的丙级异师,想升至乙级少则需要五六年时间,中途因委托丧命可谓常事。而这三人,从学堂肄业仅不到两年便跻身上位,仅次甲级,足见实力与天资皆不俗。

乐天听完,整张脸凝固于震惊神色,半天才抖开僵硬的肌肉,不可置信:“云,云乂你真的没看错,你说的那是我爹?他是乙级异师?!他竟然伪装成一个木匠干了十几年的活计?!”

印象中的乐通海,头发总是两手随意一抓一绑,下颌的胡茬刮了又冒出头,再加上一年只有两身来回换洗的粗麻衣服,与那些俊朗飘逸的异师,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云乂摊手道:“你不信我?那你就去找卜成子亲自问他,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乐天不等听完后话,已经拔腿冲出房间去找卜成子,其余二人也是惊诧万分,完全想象不到,自己的父亲在瀚博堂竟然还有这等风光之时!

感慨几句,苏茴调配的特效药余劲又上来,呵气连天,眼皮打架,两人困倦的不想继续谈论,带着各自心思折回住舍,踏踏实实补个重伤初愈的安稳觉。

翌日天一亮,冷穆言跟着照进屋的日光睁开眼,尚处于晨醒浑噩中,一丝鬼鬼祟祟的气息贴近脸颊,不等大脑下指令,手臂先行做出反应,抬起迅捷一抓,抓到一个小东西。拿到眼前瞧清楚,是只形状十字的白鸟剪纸,肚皮中央画着一抹红印。

正是云乂的纸符鸟。

“师父……”冷穆言起身,按按眉心清醒,以为女孩又想出哪样鬼点子捉弄人,环视屋子一周,居然没发现恶作剧的始作俑者。奇了怪了,一向直闯的女孩居然不在?

“会不会伏在床下偷袭……”

冷穆言刚冒出要趴下看床底,立马又自我打消,知云乂再怎么胡闹,该有分寸的地方也不会逾矩,这次人确实没进来。松开手拿外衣,获得自由的纸符鸟立即飘悠几下贴到跟前,伸出一只翅膀扯住袖子,上下摇晃。虽然它只是一张纤薄的纸片,力气却大的出奇,恰似真有个成年人在前方拉拽。冷穆言将衣服草草一穿,还未来得及整齐,就被迫微倾身子跟着纸符鸟前行,差三五步到学术厅的“洪”字间门口,纸符鸟又松开衣袖,飘悠飞进房间。

脚步刚站稳,一声爆炸突然惊起,跟着从门内喷出不少碎纸和火星。

“屋中有变?!”

冷穆言瞬即神经绷紧,抽出折风,急匆匆跑向门口朝内望,但见房间内清出一方宽阔区域,八张书桌拼成一个大桌子,其余的则摞到墙边。大书桌桌面有明显焦糊痕迹,中央还有一团未消散的青烟。而两侧,云乂与尹长风分立,表情略是严肃,之间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还不等自己开口,云乂先飞出来句:“徒弟先暂等片刻,待为师赢下这局再同你说!”说着并指一甩,扔出个东西飞到桌子中央。

冷穆言定睛一瞧,依旧是只纸符鸟,只不过这只纸符鸟的尾巴分了叉,笔直站在桌上,挺胸叉腰,像长了两条腿的人在向对面挑衅。

另一方,尹长风也是不急不慢并指一抛,同样抛出个手拿红纸枪的纸人,飘到桌上站住,相互对峙。

冷穆言看的稀里糊涂,搞不懂两位七座又是再进行那样神秘游戏,默默站到一边观战。挽剑待收,一股无名劲风带着肃杀气兀地袭面,练出的本能应敌反应提剑一挡,听得“当啷”清脆,竟被劲风生生打退半步。

“哪里来的突袭?”

自己带着疑问目光一转,眉尖抖动,额头流下三滴汗。

突袭的幕后人,居然是大书桌上的两个小纸人。二者正同两个活人一般,拳脚过招打的厉害。方才双双一跃而起,转身对踢相击,迸出相撞的强烈气压,这才形成那股突如其来的劲风。

话又说回来,只是两个纸人打架,居然有如此之大的威力。

“切!”

许是方才一招未分胜负,云乂暗声气哼,并指一抬,桌上纸符鸟周身蒙上隐隐金黄。有了灵力强化,纸符鸟继而压低身子,两只分叉的尾巴发力一蹬,眨眼闪到对面红枪纸人头顶,扬拳垂下。这厢尹长风同样做出应对,冷静一摆,红枪纸人亦得了灵力,不急不慢转枪一架,拳杆相抵,又是“砰”地震响。

二者此招未拆,红纸枪上又窜过一缕赤橙气流,纸符鸟当即预感不妙,主动向后跃远。踮地刹那,对手却预判后步,紧接甩枪击至。纸符鸟亦不甘示弱,卯足一口气,抬臂撞开快枪,同时顺势转身一腿踢出,近距离肉搏,红枪纸人也当即运力以掌相对,接下攻击。

这次对撞,房中响起更大的一声爆炸,能清晰听出夹杂在撞击声中,桌面木板裂开的声音。爆开的浓烟冲满整个屋子,冷穆言眯眼咳嗽几声,扇散眼前烟雾,从一片朦胧中看到,大桌子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形状奇怪的东西。

待烟雾随窗户散尽,再仔细打量,原来是刚才的两个纸人,只不过那一招打斗,让两个纸人各自缺失掉近一半的身体。静立几秒,不约而同纷纷倒下,安静躺在桌上。

两个纸人倒地未起,云乂立刻嚷嚷:“这局不算!再来!”

尹长风示意默默站在角落的人,道:“小不点,尚有人再等。”

“另外两个还没来,等他们到了一块说也不迟!”云乂边说边摸索挎包,重新掏出一个新的纸符鸟。尹长风轻摇头,又指指冷穆言身后支开的窗户,云乂循着指向看去,有两个脑袋早露在窗外,一个惊叹不已,一个不愿接近。

“你们继续!我们保证不打扰!”乐天两眼放光盯着大书桌,对两个纸人的战斗意犹未尽,巴不得多看几场。

云乂扫了眼表情各异的三人,琢磨下时间,暂时作罢,招招手道:“既然人已到齐,都过来。”

三人各望眼,走到桌前站成一排,云乂从挎包里掏出几张宣纸、三把剪刀,放在桌上道:“你们既然已恢复,今日就开始补上落下的修习。方才你们都瞧见,我们在操控两个纸人打斗,这次修习,就按着刚才的来,你们操控纸人互相打。喏,东西给你们准备好了,先练习,然后一局定胜负。”

乐天和蒋文翰均不可置信:“用纸人打架?还要做到刚才那样?!”“纸这种物件稍一用力就会撕破,莫非这几张是特别材质?”

“这就是普通宣纸。你们觉得不可能,是因为从未见过、也没试过,可只要熟通其中窍门,这件事容易的很。”云乂随便抽了张宣纸,拿起剪刀咔嚓嚓剪出个鸟型,松手一点,纸鸟闪过一丝金光,飘悠到桌上站住,活动手脚,就像一个活生生的动物。

“首先将你们的灵力注入宣纸,然后想象这个纸人就是你们自身,以注入其上的灵力为桥梁,操控它的行动。因为纸是薄又脆弱的物件,重一分,纸会爆裂破碎;轻一分,又会操作不灵。何处强化力量,又何处附力维持,都需要操控者精准把控灵力。这个修行很是实用,我和赤枪有空也会练习哟。”

听闻,冷穆言忽地想起女孩独创的运灵方法,第二条要求便是精准把控每一分灵力,若有所思垂眸看桌上宣纸,猜测若是这个修行达成,是不是快要到她说的“化丹于全身”的境界。

“要点已讲过,接下来你们自己练习。我们……”

话到一半,一只长尾白鸟从外而入,落在云乂肩头,云乂感知带来的信息,动指示意飞走,继而道,“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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