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游传第10章马嘶战鼓鸣庙堂比忠心

自打云游笼络了一批三教九流自创了一个三九教会以来,他便仿佛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虽然前景堪忧,但世在人为,越是有挑战的事情他越是觉得颇为有趣。同样对中原之地颇有兴趣的除了云游之外便是北夷了,只不过一个是为了私人利益,一个却是为了家国大义,境界上委实相差太远。

这不人喧马嘶之声冲天而起,一名大汉挥起马刀朗声喝道:“杀……北夷的勇士们,为了部族为了我们北夷的宏图大业,入主中原杀尽汉人,冲呀……“。

带领北夷骁骑勇士团的正是北夷二王子巴图蒙克,此人虽为王子,但作战却凶狠异常,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在他眼里只有北夷的勇士才配得上这中原广茂的疆土,中原人士皆是一群懦弱宵小之辈。

北夷国和天朝很大不同,北夷虽居荒漠草原之地,但历代大王都很尊孔儒之道。崇尚文武兼治,誓要摆脱世人对于北夷皆蛮的偏见。历代大王主张领土扩张,野心与欲望逐代增强,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实现霸业一统中原。

陆水天线本是平坦的平原之地,天朝为了切割防线在此却只有孤立的一道防御城墙。北夷人本是草原游牧民族,善骑射,个个骑术了的,在此平原作战无异于如虎添翼。

天朝将士在北夷的铁骑之下死伤无数,防御城墙也形同虚设轻松被破,此墙一破,鹿城也就危在旦夕。

在破陆水天线之后,巴图蒙克在离鹿城二十里之外安营扎寨整顿兵马,休整数日,为拿下鹿城做好准备。

这日众北夷勇士在营帐中饮酒作乐:“来,各位勇士们,我先敬各位一杯,待我等拿下鹿城在大王面前替各位请功“。大帐内的蒙克王子兴奋地说道。此人三十五岁年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

左右勇士也跟着豪饮叫道:“有蒙克王子亲自挂帅出任阵前大将军,那中原士卒定是吓得闻风丧胆,无心恋战,只怕我们都不用出手,这鹿城便要拱手相让了,哈哈……“。

蒙克大笑道:“说的好,我等能如此轻松攻破陆水天线,全赖各位勇士作战勇猛,非我一人之功“。

一勇士道:“大将军谦虚了,如若没有大将军威名,恐我北夷勇士胜的不会如此容易“。

就在大家互相吹捧之时,一旁的北夷国师巴图祥却不发一言,巴图祥年余五十,干瘦的黄脸上稀稀落落的散着些花白胡须。

“国师为何闷闷不乐,我军大胜理应同乐,来来……一起共饮“。说着蒙克便拉起国师欲一起同欢。

巴图祥推却道:“大将军,我们此次小胜而已,切莫轻敌“。

蒙克心有不悦道:“如此大胜,我军伤亡勇士在百人之下,国师却说小胜,还轻敌?未免言过其实了吧?“

巴图祥淡淡道:“大将军,我北夷勇士今日之胜乃是胜在地利之势,中原兵士本不善骑,是以己之长攻其之短。而今攻鹿城地利之势已失,城墙之战非我勇士之所长,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恐不易下“。

“大胆,你的意思是此战得胜只在我北夷有地利之势,与我大将军威名之慑和我勇士作战勇猛无关?“一旁的勇士厉声道。

蒙克端着三足青铜鼎杯缓缓说道:“国师可知,我勇士只有五千,中原守城士卒可有两万余,兵乃我北夷勇士四倍却依然被我勇士打的丢盔弃甲望风而逃,此等士卒,我北夷勇士何惧之有?“

巴图祥道:“大将军,我所虑并非鹿城之士卒难下,只怕另生枝节,另道驰援“。

蒙克纵声笑道:“驰援?哈哈……国师怕是老矣,当前守将章桃,黄毛小儿,畏战如鼠,天朝虽有猛将子臣,但权相徐报国亦恐子臣倚战功而势大于己,定然不会驰援。敌军情势我早已了然于胸,国师莫要杞人忧天“。

巴图祥摇头道:“大将军可知,中原武林多奇人异士?各江湖流派与天朝和北夷三足鼎立。今我北夷破陆水攻鹿城,中原武林众帮派岂会坐看我北夷势大而不理?向来中原人士与北夷互不待见,他们终究都是汉人,宁看天朝一家独大而不想我北夷一统中原,大将军这可知晓?“

蒙克听完哈哈大笑一脸不屑道:“国师真是危言耸听,中原各派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帮派间耍勇斗狠尚可,若是碰上我北夷大军,自是不堪一击“。

国师摇头叹气道:“非也,非也,中原各派若真如大将军所言如此不堪,天朝早已收复中原之地,奈何在都城和林城修建都林围墙一分而两制?皆因中原各派齐心一力,一帮一城,帮民一体实不可分,固若金汤,难取也“。

蒙克沉吟道:“诚如国师所言,这中原各派岂非占城为王,百姓拥戴?“

巴图祥道:“正是,中原武林各城名义上是在天朝统治,实为各城独裁自治拥兵自重。正因如此,各派间亦如各城联成一心互帮互助,天朝也无可奈何。今我北夷若是破鹿城,接壤之地便是金兰帮的金兰城,还有无相圣殿的水星城(水星城与金兰城相仪城为邻,但大只知其一二方位,具体何处无人知晓,本是无相圣殿魔君的城池,世人恐避之不及,亦有迷雾奇石阵在前,进出不得,易困死阵中,是以武林各派只闻其名未得见其容)。中原还有各帮听命一从的盟主牧远,此人最为痛恨的便是北夷人,其父亦是死于我北夷勇士之手,大将军,对此可知?“

蒙克迟疑道“诚如国师所言,这中原各派势力还真不可小觑,须严加防范,只是依国师之见,我等便该如何是好?“

巴图祥缓缓踱步犹豫不决欲言又止,蓦地说道:“大将军,应立即报大王再调勇士两万,殿我大军之后,待各派驰援之际一并歼之“。

“哈哈哈……“。蒙克听完大笑不止颇为不屑道:“国师此言莫不是让我在众王子面前出丑?临行之前我便承诺大王,领勇士五千即可破陆水进鹿城。现下国师让我失信不顾颜面再去向大王讨要两万勇士竟只是拿来抵御这中原各派的乌合之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国师未免小看了本将军而太高看了那些蜂营蚁队吧?“

巴图祥欲再次劝说,但见蒙克挥起马刀力劈桌角大声喝道:“勿再多言,胆敢扰我军心者,形如此桌“。

此时的青年将领章桃正走来走去一筹莫展喃喃念道:“北夷大军即要攻我鹿城,朝廷却未有任何动静,这叫什么事“。

一旁的副将分析道:“朝廷迟迟不发兵,想必自有他的道理,徐相向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章将军莫要心急“。

章桃恼怒道:“别跟我提那什么徐相,要不是他的力荐,把我推到这苦寒之地防守边塞,此刻的我正躺在京都的床上抱着美女喝着美酒,哪能在此受罪“。

“话虽如此,徐相也是一心为章将军前程着想,边塞将领历朝便是国之重任。前有幕青松幕将军,后有子车将军,哪个不是在边塞立功而回朝加官晋爵的“。

章桃冷道:“加官晋爵?我怕我还没回去便要死在这鹿城死在北夷人之手“。

副将道:“章将军多虑了,徐相即是将军之亲舅舅,没有十足把握断然不会把你置如此险境“。

章桃负手喝道:“你什么意思?你也不服我?难道你也觉得我是靠着徐相的关系才能在这边塞担此重任的?“

副将怯生生道:“不敢,不敢,徐相看中之人,自是有其中道理,末将虽未和章将军共同征战过,但将军之令亦同前将军幕青松和子车一样,莫敢不从“。

这副将名叫李年,二十岁之时便跟随前朝名将幕青松和子车将军同守边塞,而今四十有余还在此边塞守着。此人能征善战,跟随名将多年自是深得真传守塞有方。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皇上早已忘却了此人,主将加官晋爵,副将却未得任何封赏依然镇守此地,不免让人心寒。

章桃冷笑道:“李将军,你可知为何你守塞二十余年却依然只是副将不得迁升,而我方二十有余没有任何军功却坐拥主将之职?“

李年默然失语。

章桃笑道:“皆在于你只懂死战沙场却不懂人情世故,你张口闭口便是前朝将军幕青松和子臣,此乃为官大忌。现在的主将是我早已不是什么幕青松和子车,在新主面前不忘旧主是对我的大不敬“。

李年惋惜的叹了口气说道:“若是身为将领却不能死于沙场,即使是高官厚禄又有何用,我宁愿一辈子在此镇守边塞,这便是我一生之快乐“。

章桃知其言外之意是幕将军和子车将军是死于奸人所害,而这奸人不言而喻。

“活该你一辈子守边塞“。章桃听后忿忿地离开。

此时的子臣依然在朝堂上请命:“皇上,恳请子臣前去守卫鹿城,击退北夷壮我国威“。

“子臣将军,你是想去壮我国威还是要去树你军威啊?“徐相回呛道。

子臣怒道:“徐相说话莫要阴阳怪气,我子臣前线杀敌为公不为私,不像某些人连章桃这样的货色也敢举荐去镇守边塞,真是笑我大天朝无人矣“。

徐相冷道:“章桃是什么样的货色,不是将军你一人说了算,还得看最后的成效“。

皇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二位斗嘴,手撑着脑袋还略带笑意,两虎相斗自坐山头岂不快哉。

子臣笑道:“成效?谁不知道这章桃乃是你徐相的亲外甥,你让一个从未打过仗的黄毛小子去守边塞,岂不是将我朝疆土拱手相让?徐相你这是损公肥私,全然不顾大局,只图你私人之利。而今陆水天线已失,北夷若破鹿城,若是我朝还不发兵,京都危矣,天朝危矣“。说罢子臣双手抱拳虔诚地望着皇上。

皇上依然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言。

徐报国道:“子臣将军你这是危言耸听,章桃是我外甥不假,但我也是举贤不避亲,他有能力守好边塞“。

子臣厉声道:“拿什么守,连连败阵,章桃就是一纸上谈兵的玉面书生,北夷可都是久经沙场的骁勇骑兵,若我朝不发兵增援,鹿城必失“。

徐报国摇头道:“子臣将军怕是打仗打糊涂了,鹿城若失,京都和金兰城相比谁更害怕?金兰城这些年倚着地利优势,北夷天朝和中原武林之间来回周旋,凭着三者交汇的口子赚尽天下财富。虽说只是一座小小的城池,但金兰城富可敌国,鹿城若失首当其冲的便是他金兰城,你认为他们会坐视北夷破鹿城而不顾?“

皇上听后也连连点头。

徐报国续道:“我之所以不让将军镇守边塞而派从未征战过的章桃,于公于私皆是为了我大天朝,示敌以弱,而让北夷和中原武林去交恶,削弱两方势力让我大天朝坐收渔利岂不是更好?何须我朝发兵自费国力?“

皇上听后笑着拍了拍手道:“相国不愧老谋深算,忠心为国,国之大幸“。

徐相拱手道:“皇上缪赞,老臣惶恐,忠君为国,臣之使命“。

子臣奇道:“你就如此肯定金兰城会出手相助?若是他们不出手呢?你这是在赌,拿整个鹿城在赌,若是有失,你承担的起这个责任吗?这是打仗不是儿戏,没有十足把握不可走此险棋“。

徐报国温言道:“老臣生平最不好赌,这次就赌一把,赌他金兰城必出手,你我且坐案上观火便是“。

子臣急道:“皇上,你也要赌?真的不发兵?“。皇上摇了摇手闭眼退下。

“退朝“。随着老太监一声退朝,子臣也心灰意冷,自知无法劝说,只能悻悻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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