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4】
彩排那天，秦素如约带着苏先生点名要吃的锅包肉去了环亚体育场。
阿湛在后门接到她，带她去待机室放了东西，两人便去了前面舞台。还未到前面，就听见熟悉的音乐声和歌声。因为没有观众，场地便显得愈发空旷，音乐声于室内回荡，隐有回音。
阿湛把她送到看台，临走的时候叮嘱她：“你在看台随意活动，不影响他们就行。”
秦素带着一种有些膜拜又有些难以描述的微妙心情站在看台第一排，面对着这一排她追星十年都不敢奢望的前排位置，默默地拍了个照发给景卉。
【秦小素：来看看我我们肖想了这么多年的座位。[图片]】
室内光线明亮，秦素找了个靠中间的位置坐下看向舞台。舞台上有Castle的成员，有伴舞，有工作人员，秦素依旧一眼便找到了苏霁时的所在。看台离他在的位置有些远，只能看到一个大概轮廓，黑色顺毛，浅紫色卫衣和黑色长裤，脚上踩了一双轻便的黑色球鞋，手里拿着台本在跟身边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然后又抬头把成员喊到身边继续讲。
看了一会儿，秦素掏出速写本，素手执笔，将这一幕记录在纸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的金属护栏被人轻轻敲了敲，“”两下引得秦素停笔抬头。
苏霁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两臂交叠趴在秦素面前的护栏上，黑色的口罩遮住了小半鼻梁，刘海长了一些稍稍遮挡了有些凉薄的眼。看到秦素抬头，虽然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却依然能看出来眉眼含笑，格外温柔。
只是，脸色不太好，看上去疲惫极了。
“过来多久了？”声音哑的厉害，仿佛说话都费劲。
苏霁时手臂一撑，从护栏外翻到内侧，倚着栏杆站在秦素面前。将将站定，左手虚握成拳抵在口罩外，侧头咳了两声。
“有一个小时了吧。”秦素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你忙完了么？”
“差不多了。再过……”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喉间的痒意打断，苏霁时飞快地把头偏向一边咳了好一会儿。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霁时哥你是不是感冒了？”
刚刚排练的时候秦素就注意到他没拿台本的左手时不时虚握成拳抵在口罩外侧头咳嗽，低低的咳嗽声被唇边的麦克风扩大至整个场馆。
秦素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要起身，被苏霁时摆手制止，边咳边说：“你离我远一点，咳咳……别……咳，传染你。”
然而，能乖乖听话，那她就不是秦素了。
咳得仿佛肺都要咳出来的人话音刚落，那边秦素就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的座位上一放，一步跨到苏霁时身边，抬手轻拍他的后背。
扶着他后背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秦素一边拍一边边侧头观察他的脸色，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的脸色何止是不好看，眼底布满了红血丝，隔着口罩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体温度不对。
也顾不上避不避嫌了，秦素直接抬手贴到他额头上。果不其然，隔着碎发，秦素感觉到手背贴着的那片皮肤温度异于正常体温的高。
“你发烧了！”
“啊是么？”苏霁时自己抬手试了一□□温，没试出来，“我说怎么觉得有点晕。”
秦素把东西收拾到包里背在肩上，转身去扶苏霁时，生怕他烧迷糊了一脚踩空从看台上摔下去。一只手扶着苏霁时，空出来的那只手给阿湛打电话，“湛哥，霁时哥发烧了。好，我现在扶他去休息室。”
半路就遇到了过来接他们的阿湛，把苏霁时交到阿湛手里，秦素跟在旁边慢慢走。
休息室内，成员们也知道了苏霁时发烧的消息。阿湛扶着苏霁时甫一进门就被成员围住了，南翊和季非一左一右扶着他，乔律站在他面前抬手试了一下他的额温，然后扭头交代谌越去买体温计和退烧药。
吃饭的时候发烧的人自然没什么胃口，午饭苏霁时也没吃多少，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吃了好几块秦素带来的锅包肉，拦都拦不住。
吃过午饭没多久，谌越就拎着一袋子药回来了。秦素从袋子里先找到测温枪，拆了包装调试好之后对着苏霁时的额头测温。
“滴”的一声过后，显示屏上显示出当前温度。
秦素一看，好嘛，38.8c。
“越哥，38.8c。高烧。”放下测温枪，将桌上的温水递到苏霁时手里，“要不要去医院”
“不行。晚上5点有红毯，还有舞台。”苏霁时在谌越开口前拒绝，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嗓音嘶哑的厉害，却还坚持道：“我没事，吃点药缓一缓就好。”
后来这句话，直接被秦素列入了苏霁时失信语录第一条。
因为在他说完这句话四个小时之后，如常走完了红毯，如常完成了SOLOTIME的舞蹈，也如常完成了其中单手倒立的动作，台下欢呼尖叫的粉丝只注意到他单手倒立起身后那短暂的停顿晃神，也猜想不到这个人是撑着高烧的身体完成了一系列高难度的动作。
然而，表演结束之后的他，甚至连舞台的最后一阶台阶都未迈下，就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被成员及时接住架回了休息室，送往医院。
秦素后来有一段时间会很频繁地想起这天苏霁时的样子，这个在她心中背脊永远挺拔，好像无所不能的男人，在被成员从舞台架回休息室时，双眸紧闭，面无血色，满头冷汗，连自己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的样子。
虚弱，苍白，疲惫。
是她最不喜欢的样子。
苏霁时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窗外的阳光透过病房不甚厚实的白色窗帘照在病床上。病房里只有他自己，脚上裹了一圈厚厚的绷带，要不是床头桌子上放着一个保温桶和一袋橙子，他都要怀疑自己是被遗弃在医院了。
正想着，病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一身灰色运动服的阿湛拎着一袋东西进来，见他醒了，一边关门一边说：“醒了？给你拿了换洗的东西，先吃早饭吧。”
“阿湛。我今天是不是能出院了？”
“出院？你自己都感染上流感了你知不知道。本来这次流感多是老年人和小孩子容易感染，但是你，医生说你过劳导致的免疫力下降，抵抗力弱。昨天幸亏送你来医院了，不然你就成肺炎了。而且，你的脚，昨天从台阶上栽下来卡在两个台阶之间扭到了，轻微骨裂，医生说因为你重复受伤，这次不好好养，以后都别想跳舞了。”
“有这么严重么？咳咳。”
阿湛瞥他一眼动手拆桌上的保温桶。
“哦，说起来。你得感谢秦素。”把早餐放到病床自带的小桌上，阿湛顺手把他的床也抬高，“昨晚上还是人姑娘坚持要送你来医院的，不然你能烧成一个得了肺炎的瘸子。人姑娘跟着我们熬到你做完所有检查才回去，今天早上一大早又来给你送早饭。”
小餐桌上放了一碗蔬菜粥，粥面上能看到切碎的青菜和胡萝卜，旁边的小碗里放了捣碎的鸡蛋，小碟里是酸菜萝卜。蔬菜粥又浓又稠，一看便知道用心熬了很久。
“她人呢？”
“送完早饭就回去了。”阿湛从袋子理顺了一个橙子出来剥，“怎么你还向人家小姑娘在这陪你啊？你是人家什么人啊还想让人家在这陪你。”
苏霁时本以为自己大约没什么胃口，然而就着放了一点点盐的鸡蛋碎和酸萝卜，不知不觉间一碗菜粥就见了底。
他吃早饭的空闲，阿湛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剥橙子。剥的同时，一张嘴叭叭叭地跟他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昨晚被季哥和翊哥架回去之后，人姑娘看到你那个样子眼睛一下就红了，好心好意劝你去医院你还不耐烦凶人家姑娘。当时人姑娘那眼泪就下来了。这也就是人姑娘喜欢你，不然还给你送早饭，没给你送□□都不错了。”
苏霁时喝粥的动作一顿，放下勺子看着阿湛，“我凶她了？”
“那不然呢？”阿湛把剥了一半的橙子放下，开始绘声绘色地学苏霁时当时不耐烦的样子，“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苏霁时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这顶多是烧晕了不耐烦，怎么也算不上凶，“我这不算凶吧？”
“我还没说完。你口头上是只说了这两句，但是你一把给人家姑娘的手甩开了。”说完摊了摊手，给了苏霁时一个‘你自己品品’的眼神。
苏霁时自己品了品之后……
他觉得，自己，可能，离摆脱单身狗身份又远了一步。
果然，接下来两天，秦素都没有来看过他，连一条消息都没有，更别说爱心粉丝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