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聊聊

“阁老一直在京城,为何没将妻儿都接去京城同住?”

“这与此案可有关联?”

陆凡笑道:

“阁老为官多年,所经之事,所历之人非旁人能比,这案子发生在林府,阁老关心则乱,理不出头绪才找皇上帮忙,皇上既然命我这带罪之身前来查案,自然是信得过,阁老只管答我所问,若是我不能找到真凶,皇上自然会发落我,阁老千万莫给我借口。”

林阁老冷哼了一声说:“你这张嘴,巧言令色!凶犯杀我孙儿孙女,与我将他们留在莲县有何关联?”

“那我这般问,阁老嫡出子女有几人?”

“三子一女。”

“如何排行?”

林阁老不耐烦的说:“女儿最小。”

“阁老为官这么多年,可有常回家看看?”

“公事繁忙,只在父亲母亲过世时回来过。”

“那时阁老尚未入阁?”

“是。”

“明日我需要些人手,挖一挖后花园。”陆凡说的云淡风轻。

“嗯?”

“阁老常年不在老宅,夫人又已过世,三位嫡子……不像是能主事的,女眷我不方便见,只好自己想办法,或许在阁老不在家这些年,家中有下人欺主,太过猖狂也未可知。”

“你要……找尸骨?”

“对!阁老说眼下推断都是我的猜测,我当然要找到实证,这样才能印证我的推断。之前几起命案,死者都是被毒虫咬伤后死亡的,府中下人参与的不少,大管家参与了,二管家可能也参与了,还有妾室的丫鬟,公子小姐身边服侍的人,有可能都参与了。”

林阁老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能撑得住吗?后面的话,可能你更接受不了。”

林阁老止住咳嗽,勉强挤出一个字:“说!”

“之前这些人因何丧命我还不知,但公子小姐的死……与他们应该不是同一个凶犯。”

林阁老微微皱眉,竟是没有陆凡想象的那般激动,陆凡心中不免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你是说……杀害麟儿他们的另有其人?”林阁老沉默片刻问道。

“或许是,或许不是,眼下尚无定论,所以明日我要动土,若是发现中毒的尸骨若干,那便证明有这么一件事在林府存在多年,但有人不想被外人知晓,阁老离家数十载,有些事阁老未必清楚,有可能他们频繁出手便是不想让阁老知道……”

“若是发现尸骨,如何证明杀我孙儿的凶手另有其人?”

“下人也好,妾室也罢,突然死亡阁老怎会上心?他们既然是为了不让阁老知晓,又怎会轻易动阁老的嫡孙?他们也只敢动阁老不在意的人罢了,不然阁老必定会如现下这般,即便要劳烦皇上,也要查明真相!”

“若是麟儿他们同样发现了什么……”

“可以收买医师,让他们病重不能言,阁老除了忧心又能如何?更何况,能被三位公子小姐先后获知的要命事……存在吗?”

“有人只是想要他们的命!”林阁老沉着脸说。

陆凡点头又说:“再有,恕我直言,阁老那三位嫡子看上去可不像会因儿女离世而卧床不起的。”

林阁老这次却是猛地抬起上半身,而后竟是没有再躺下,而是盘腿坐稳,探身问:“你是说那人想让我林家断子绝孙?”

“我原本没有想到林家公子小姐与前面几起案子不同,但刚刚见了他们的父亲,他们连自家孩子死状都不知,也无人有兴趣多问两句,只着急回去歇息,我不觉得这样的父亲会因为孩子的死而一病不起。”

“他们……被他们的母亲宠溺着,身体自小便羸弱。”

“嫡子嫡女身体都羸弱?”

“是。此事皇上知晓,皇上体恤我苦衷,我在朝为官,难免有人想巴结,也难免得罪人,他们只是养在府中的闲人,若是去了京城,被有心人利用,我会举步维艰。”

“听着阁老像是一直想做个好官。”

林阁老哼了一声说:“你年纪尚轻,宁国侯武将出身,只知打打杀杀,官场上的事说了你也未必懂。”

“阁老说的有理,还是说回案情,他们几人可有一病不起的时侯?”

林阁老没说话,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

“府中共有几位医师?”

林阁老不耐烦的摆手说:“这些事你尽可去问管家。”

陆凡笑了笑说:

“若是我推断不错的话,至少两位医师,一位是今日被我绑了的,他应该是专为府中如大管家这样的,虽不是主子又比下人尊贵的人医病的吧?正是这位医师谎称大管家已死,且死于胸痹之证,实则当时大管家还有气儿,且最终死于毒虫啃咬!医师说是二管家让他说谎的……还有一位医师应该是专门为府中主子看诊的,我们侯府便是如此,只是我们府中还有一位专门为孩童看诊的医师,我看林府……经年未有新生孩童,怕是用不上。”

刚刚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对事不对人,只查案情不会刻意惹恼阁老转眼话语中便夹枪带棒,林阁老竟是轻信了陆凡之前的言语,眼下却被陆凡气的只知道瞪眼。

“阁老心胸窄了,我只是说实情,林府人口多,养几名医师再正常不过,现下抓住了一个有问题的,那别的医师是否也要请来问一问?他若是还坚持说阁老的三个好大儿都是因伤心一病不起,阁老是不是心中也就有数了?”

林阁老恼怒中竟是不自觉的点头,眼神中已有藏不住的狠厉,他咬牙说:“你只需查明是谁想害我林家?!”

陆凡耸了耸肩,说了句废话:“等查清楚了,也就知道了。”

“那毒虫……先放一放,你要倾尽全力尽快查明是谁害了我的孙儿孙女!”

“不用先将医师请来问话再做定论?”

“哼!我回来也有一年了,他们三个虽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你说的对,他们不会关心孩子的死活,只关心是否能有银钱到手,如今卧床不起已月余,汤药不断,却不见起色……若那医师真的有问题,我也在用他的药……”

“阁老可觉着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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