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荒原一夜

康叔不清楚那边小区里面的感染者们为何事发狂,对于它们这样只剩下了混乱和暴虐思维的生物好像也不能用常理去揣度,不过总的来说因为那边开始混乱,才把这边街面上的感染者都给吸引走了,机会真的很难得。

作为沿河路,这条街道其实和河道的距离非常的近,算是只被人字形的堤坝给隔开而已,而那堤坝最高也不过就是三米左右,最顶端的宽度更是只能容下一人并排而行,算不得什么高达雄伟的设施。

毕竟只是为了一条已经没多少水的小小支流修建的堤坝,确实也不用太过于费心。

此时康叔眼中就只剩下了街道对面的那条堤坝,如果眼神有温度的话,此刻他的眼神热度肯定已经达到了灼热这个级别。

按照海蒂的说法,只要越过了堤坝,河道里面就几乎没有感染者,也不知道感染者是不是怕水的缘故,对于水源好像它们都比较抗拒。

这倒是让康叔想起了狂犬病的一些特征,也记得这种丧尸类的病毒故事背景中,也是融入了狂犬病的一些特征的,像什么爱撕咬,容易发狂等等。

在康叔记忆中的那个时空中,丧尸这种东西真的只存在于文学作品中,是一个没有实体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并不是一开始就被定义成了现在这种一提起来所有人就有一个固定印象的那种生物,而是随着时间慢慢积累慢慢融合,慢慢调整,最终形成了一种固有的共识。

其实要真的认真的聊起来,在他记忆中的那个时空中,丧尸这种文学生物其实还在不断地演化着进化着,甚至有些分支的丧尸到最后拥有了超高的速度、超强的体力,而有些甚至拥有了超强的智慧,总之就是变得越来越难缠。

所以当从海蒂那里得到现在遇到的这些感染者比较抗拒水源这种事情后,他倒是一点都不惊讶也很坦然的就接受了这种现状。

倒是另外一个信息让他比较在意,海蒂用的词是抗拒而并非害怕,所以水源这种东西看样子并不能完美的成为一种天然的防御设施,这一点确实需要重点关注一下,要不然万一要是由于太过放心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然后再把感染者们吸引过来的话,那真的就有点悔之晚矣了。

乱七八糟的想法充斥的脑海,这是康叔平复激动心情的一种手段,尤其是在身体不能发泄情绪达到让情绪平复的情况下,思想上的放飞便成为了唯一的那个选择。

说真的确实管用。

等到他由于大脑转速太快导致稍微感觉到有些累了的时候,一直同时关注着外面变化的海蒂悄然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康叔抬眼看过去,正对面地街道上已经出现了一大片空白区域,区域内虽说还有几只感染者慢慢悠悠的向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移动过去,却已经给与了足够的空间让他俩过去。

康叔知道,他要开始准备行动了,不能完全等到安全了在出去,那样的话有可能错过时机,这次出错过了就真的不知道下一次机会会何时到达了。

背好背包扛着海蒂,就是那种让海蒂坐在他脖子上的扛,而后康叔从一个向右也就是向着西南方向倾斜的角度,开始尝试去到街道的另一边。

扛着海蒂是为了节省时间,倒不全是因为怕海蒂着急弄出动静来,毕竟和海蒂的小短腿比起来康叔的大长腿用时肯定更少,这是一定的。

而倾斜着过去,则是因为快要离开那片空白区域的几只感染者和开始进入那边空白区域的几只感染者中间的缝隙就是这么一个倾斜的斜线,对此康叔也只能顺势而为,不可能那么死板的以一个直线的前进路线过去,那样的话一定会被后续过去的感染者拦截住的。

前面的感染者,康叔和海蒂,后面的感染者,三者之间保持了一个相对均衡的空间,在这个空间内,康叔继续向着南面移动。

他还要控制节奏,太快的话容易弄出噪音,太慢的话又跟不上前后两队感染者的移动,这个度得拿捏让他的精神小号的很快。

此时的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这种命悬一线,心惊肉跳的感觉实在是太紧张太刺激了。

当他踏上对面倾斜的堤坝,并且开始攀爬的后,他这颗砰砰砰跳动的心脏才慢慢的缓和了下来,爬到一半看着差不多已经脱离了危险区域后康叔这才把海蒂放了下来。

单单海蒂一个人的重量他其实是可以应付的了的,可别忘了海蒂现在身上也背着一个装着土豆的背包,两个重量加起来就算是康叔都有些受不了,跟别说他本来就体弱。

稍作调整后二人不敢耽搁马上爬上了高坡,这面陡坡的表面为了应对土壤滑坡,其实是用那种六边形的空心砖拼接起来的,攀爬起来到算的上是省时省力,就是这种砖于砖之间的空隙中张了很多草,这就增加了一些打滑的可能性所以还是要专注一点才行的。

海蒂还小,又背这个重重的包裹,好几次差点失去重心滚下去,都是康叔在险之又险的情况下把她的身体给稳住了,短短几米的距离那真的是有点险象环生的味道在里面了。

堤坝顶端很狭窄,也没有感染者在上面,至少这块没有,站在坡顶远远的的向前后的方向望过去,隐约间倒是能看到远处站着感染者,但令他更加在意的却是前前后后街面上那无穷无尽的感染者大军。

这一次康叔真的有点后怕了,这种数量的感染者就生活在他的身边他的周围,一个不小心就变成了《丧尸世界大战》经典场面,可惜他不是皮特老兄,没那个帅度是一个方面,没那个运气才是最主要的。

不过那又如何,低沉过后忽然一股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豪气或者叫做倔强的情绪迸发了出来。

‘哥是有金手指的人,哥是有主角光环的人,下次,等到下次再见面哥一定有办法处理你们的,一定。’

在心里面暗暗的给自己订下了个目标,那气场和氛围有些悲壮,可悲壮的不同寻常,就好像为了新中国远赴国外学习新技术那些伟人似的,康叔做的事情可能没有那么高尚可这氛围和心中的感慨绝对是一模一样的。

发过了誓,定下了目标,随后康叔便在海蒂焦急的督促下协助她开始向着坡道另一边缓缓的走了下去。

果然,河道中根本没有感染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小区那边的声音连带着把这边的感染者也都吸引走了,不管怎样这是个好消息。

这条黄河母亲支流中的支流河,按照这种区分感觉上好像极为不起眼,但其实河道是很宽广的,康叔尝试用脚比划了一下,差不多要走个将近二十步左右的距离才能到达河道的另一边,保守估计十几米的距离是有的,倒是一个很宽阔的地方,也怪不得幸存者们会想到利用这种地方来进行穿梭和移动。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险,康叔和海蒂自然是尽量靠近水道中心的位置向着西面这个方向行进的。

前期,每走过一段距离就能看到高高的堤坝顶端站着的零星感染者,好像瞭望猎物的豺狼似的想不在意都不行。

好在只是一些普通的感染者,没有什么变异感染者出现,看起来对于水源这种东西,感染者确实犹如狂犬病患者那样有些抵触的。

这很重要要记下来,同时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康叔每次总能安全的取水,因为水池周围一定范围内的感染者数量真的非常稀少。

头顶上的威胁,安全上的压力,让康叔和海蒂在赶路的这段时间里都是默默无言的,只是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海蒂步子小,康叔也就只能放缓脚步尽量让她能跟的上,海蒂倒也坚强,就这么一直跟着,咬着牙跟着。

不累那是骗人的,可这个世道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这个世界让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姑娘学会了坚强,这是好事也是令人悲伤的事。

当天色渐渐的黑下来,当康叔发现两侧的堤坝顶上已经看不到感染者的身影后,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开始准备扎营度过这一个晚上。

其实晚上也是可以赶路的,毕竟水道这边的天然条件在那里摆着,一路上确实也没有遇到感染者出现在水道中,可人并不是机器,尤其是海蒂这个孩子早已经坚持不住了,为了保留良好的状态来应付可能出现的一些危机,必要的休息还是要进行的。

自从和家人闹掰后康叔就一直生活在这座城市中,尤其是自己住的这边的情况他还是比较了解的,透过堤坝的顶端望出去也能看到一些建筑物的房顶,通过房顶的装饰物他大抵也能猜到差不多到了哪里。

一中午加上一下午数个小时的前进,他基本上已经来到了建立在远郊的新电视台附近,电视台那充满特点的高高楼房和房顶那非常具有标志性的天线足以让康叔辨明这些建筑物的真身。

H市这个处在远郊的电视台是新建成的,所处的位置本身就很偏僻,算是未开发的一片区域,原本这片区域内都是些农田,而这些农田则是最近一个村子的边缘地带。

形象的形容一下的话就是,城市周边的村子和城市边缘之间用农田填充起来的空旷地带,这也就是远郊的主要概念。

知道了目前所处的位置,自然也就能推断出周边的感染者肯定数量稀少这件事情,所以在这扎营还真的挺安全的。

搭好帐篷,小心翼翼的爬上堤坝查看过去,果然田野中虽然还有感染者但数量真的只有零星几只,和之前家门口看到的那种密集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从农田中收集了一些引火用的各类植物后,康叔也不多做停留赶紧反回到了水道中,燃起了驱寒的火焰后就有跑了出去收集燃料,如此往返数次这才停了下来,一晚上的量差不多这才收集完。

烧水做饭,热乎乎的吃了一顿,成功的让背包减少一些重量的同时,也让一路以来二人紧绷的那根弦缓和了一点。

可这里毕竟是野外,不是家里面,就算感染者数量少也没办法让人完全的放下心来,担惊受怕是一定的。

饭后坐在火边取着暖,康叔开始帮助海蒂揉捏小脚和小腿,为的是帮助她缓和肌肉,要不然明天可能会疼,那样的话就更加的影响行程了。

海蒂则借助着温暖的火光眯着眼睛开始假寐休息,两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交流没有谈话,在这样背景下的荒原之上,其实这样的一种相处模式才是最为正常的。

很快海蒂睡着了,于是康叔把海蒂抱起来放进了睡袋中在给她盖好毛毯,他自己则最后喝了点热水又给火堆填了好几把柴火后,穿着厚厚的衣服也钻进睡袋中沉沉的睡了过去,他这一天也是够累的。

荒原中的第一夜,就是这么无趣这么平静这么安稳的开始了,可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一件事情了,很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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