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韩宗的顾虑

“该不会是那李庆吧!”

老鼠自问自答,被自己的答案吓了一跳!

如今的李庆贵为当朝礼部尚书,若是有这样的狠辣过往,真当是骇人!

胡钲道:“这就是我不愿意将此事告诉你的原因,涉及到了那种高度,知道的越少越好。”

“那韩宗还敢查?”

老鼠不明白了,单单是知道这件事情就足够危险了,韩宗居然敢调查此事!

胡钲道:“其他人的事我们不用管,若是没有睡意的话,将一些细软收拾一下。”

老鼠心头一惊,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胡钲揉了揉胸口,想要缓解那种压抑的感觉。

“应该。”

老鼠一头雾水,不过胡钲也说不出什么来了,他也只是有些模糊的感应而已。

次日,胡钲经过短暂的休憩之后,便赶往了钟陵县。来到钟陵县城时,他就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在街道上张贴了许多画像,画像上的人正是贾捕头和丧狗!

胡钲忽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就算这二人失踪了,县衙也不应该这样大摇大摆的将这二人的头像张贴出来,像是在通缉一样!

“陈松!”

胡钲看到了熟人,是县衙中的捕快。

陈松听到有人呼喊,转头之后,才发现是胡钲。

陈松对着胡钲拱手问候:“胡兄,好久不见。”

之前胡钲擒拿了陈师爷,为贾青报了仇,使得他在一众捕快心中的地位直线上升,陈松看见他,满脸的笑容。

胡钲走到陈松身边,指着街道上张贴的头像,询问陈松:“这些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件事情,陈松的笑容敛去了,道:“贾陈氏失踪……”

胡钲直接打断,道:“这些我都知道,我想问的是,为何这阵仗像是通缉他们二人一般?”

陈松闻言,很是气愤道:“若不是县令大人阻止,张贴出来的就是通缉令了!”

胡钲皱起眉头:“你慢慢说来,我今日来就是为了贾陈氏的事情。”

在陈松的述说下,胡钲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因为贾青的原因,贾捕头怕贾陈氏受不了刺激,会寻短见,所以专门嘱托家里人多加照看。所以在贾陈氏失踪之后很短的时间内,就被发现了。贾捕头虽然修为不高,可有多年的破案经验,在贾陈氏的院子中找到了一些的蛛丝马迹,断定是有人掳走了贾陈氏!

一路的调查之下,在胭脂铺旁边的一家酒馆的小二提供了重要的线索。这名小二受过贾青和贾捕头的照拂,暗中告知,前段时间王家的少爷曾经多次在酒馆中点菜,可上菜之后一筷不动,就坐在那里看胭脂铺中的贾陈氏!最近这些日子,因为贾青之死,贾陈氏无心打理胭脂铺,那王家少爷居然也每日前来,只是见这胭脂铺久久不开门,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而丧狗来到钟陵县之后,与当地的一些混混打好了关系,这些混混称当日的确有一辆马车直接入了王家侧门。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贾捕头还是请韩宗允许他带人搜查王家!可是一向对乡绅大户态度强硬的韩宗,在此事上却犹豫了。陈钟鸣更是呵斥贾捕头,无法无天,当场就驳了贾捕头的请求。此后,贾捕头和丧狗就齐齐失踪!

并且昨夜不仅是胡钲和地上蛟产生了那种压抑的感觉,空明禅师、孟真、陈钟鸣和徐先生都有相同的感觉。他们也猜测可能与贾捕头和丧狗有关,陈钟鸣本想着通缉贾捕头,可是韩宗与孟真坚决反对,最后换成了这样的寻人启事。

胡钲怒火升腾起来了,又是这个陈钟鸣!

陈松眼前一花,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失去了胡钲的身影。

县衙外,胡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快速靠近,与元守一战,除了入微控气法之外,他并非毫无收获,他窥视到了小道观身法的部分奥秘,身法更加的灵动了!

胡钲没有收敛气息,早早的就被县衙中的空明禅师等人察觉。

“胡钲!”

陈钟鸣出现在县衙门口,挡住了去路!在他身后,空明禅师等人一字排开!

胡钲止住步伐,看着对方阵仗,冷笑一声道:“陈狗腿,窝里横倒是有一手。”

胡钲完全不给陈钟鸣留脸面了,当着他的面讽刺!

“你!”

陈钟鸣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他明白胡钲话中的意思!

“滚开!今天我是来找韩宗的,你这种人别来碍眼!”

若非有空明禅师等人在,胡钲就不只是动口了!

陈钟鸣的怒气勃发,高声厉喝道:“你当县衙是你的贼窝,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哼!”

胡钲冷哼一声,真气震荡,逼得一旁的衙役接连后退!

“先是贾青,现在又是贾陈氏!你们这些后天高手,是废物不成!”

孟真面露愧色,他有自己的苦衷。而空明禅师则是一脸的无奈,他这些日子里不是在疗伤,就是在稳固被陈书破开的心境。贾陈氏之事,仿佛是天注定一样,他知道的时候,贾捕头也已经失踪了。至于徐先生伤势太重,他胸腔的伤口到现在还没有愈合,是有心无力。

陈钟鸣黑着脸道:“胡钲!这是我朝廷之事,与你这匪寇有何关系!”

胡钲的脸渐渐冷下来了,看着一众后天高手道:“如今天下匪寇横行,那么多的高手宁愿落草为寇,也不愿意入朝廷,就是你们这样的废物太多!”

陈钟鸣的脸色黑如锅底本想着再去反驳,孟真却是往前一步,挡开了陈钟鸣,道:“你若只是来找韩县令议事,便进来吧。”

“孟将军!”

陈钟鸣猛然转头看向孟真。

孟真面无表情的回应陈钟鸣,道:“陈大人的反应过激了,胡钲现在还是县衙的编外人员,于情于理都有资格进县衙!”

陈钟鸣被噎住了,从落蛟寨借来的这些悍匪,现在依旧在县衙任职,每天巡视县城之外的村落。胡钲虽然很久没有履行责任,可韩宗一直没有将他的身份收回来。

陈钟鸣被孟真挤到了一边,胡钲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从中间走了过去。

县衙中,堆放着卷宗的房间内,韩宗双眼下挂着浓浓的黑眼圈,整理着卷宗。

“这些卷宗真的有这么重要?”

胡钲走进了房间,语气却是出人意料的平静!丝毫没有县衙门前的那种暴虐气息!

韩宗精神有些恍惚,抬头盯着胡钲看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而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

“来了。”

胡钲逼视着韩宗,质问道:“先是贾青,再是贾陈氏,现在贾捕头也失踪了,你到底在等什么?”

“是啊~”

韩宗像是叹息。

“但还是要等啊!”

韩宗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因为悲伤,还是眼睛的酸涩,眼角溢出了一点点的泪迹。

胡钲沉默着,等待着韩宗的下文。

韩宗睁开眼后,眼中的血丝更加明显了。

“我上任钟陵县之前,老师曾经给我卜卦,说我在钟陵县会遇到让我大鹏展翅之人。这个人到底是你胡钲,还是王启明?”

胡钲看着韩宗,突然感觉眼前这个人有些疲惫,气态都没有初见之时的那种从容了。

“王家,你吃不下的。”

胡钲还是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韩宗拍了拍摞起有他人高的卷宗,积灰扬起。

“贾陈氏,贾捕头,还有那么多因王家而死的人,不允许我就这样算了。”

“你真的查出什么来了?”

胡钲不知道韩宗翻阅了多少的卷宗,能从这些堆积如山的卷宗中找到证据,耗费的心力难以估计。

韩宗斜坐在了卷宗上,道:“现在,你可以和我说说你所谓的真相了。算是抵消我与你说佛经的情分。”

当初胡钲以讲解佛经为薪,但后来离开县衙,的确是欠下韩宗一份情。胡钲开口,吐露了几个关键词。

“饥荒、饥民、王家、李庆、县衙、府衙。”

韩宗忽然笑了。

“原来这就是你们万般不敢吐露半分的真相。”

胡钲看着韩宗的笑容,心头却感到有些不妙。

“难道不是?”

韩宗摆了摆手,道:“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这一刻韩宗的神态像极了当初胡钲不愿将真相告知老鼠时的样子。

胡钲也不想要追究的太多,问道:“不管真相是怎样,你何时收网!”

韩宗抬头盯着胡钲,许久才开口。

“胡钲啊胡钲,他们都认为你的修炼天赋是最可怕的。他们都低估了你,你的这份心智,远比你的修炼天赋来的让人心惊!”

韩宗的谋划没有向外人吐露半个字,而自己对王家的调查也是在暗中进行,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些卷宗里。可就算是这样,还是被胡钲察觉到了自己想要对王家动手的意图!

胡钲根本没有想那么多,这一切都是老鼠一步一步慢慢推测出来的,而他只是提供了信息而已。但他不回去解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他深有体会!韩宗误会了,那便让他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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