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庶子
姜公子一番言语，说的头头是道，良才顿时刮目相看，云帆也自愧不如，柳春则是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再怎么博学，还不一样是个庶出的，注定了这辈子只能当绿叶！
良才道：“姜公子如此博学，不知师承何处？”
姜五郎道：“唉，家父来这邕州做官已有十年，我自幼便随着家父绑在这里，谈什么师承，说什么名门？这么多年下来，这邕州城中各家藏书在下都有借阅，以至于得了个书呆子的美名，如今依旧只是个夸夸其谈之辈，实在是惭愧呀！”
云帆道：“姜公子博览群书，自学成才，实在是我辈楷模，佩服佩服！”
良才撇嘴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姜公子何必急于一时？我闻左道中有一人，大器晚成，八十方才炼器，百岁方才入门，至二百，炼制九鼎，定鼎天下，一鸣惊人，如今令尊以及天下官员手中之官印皆出自他手，恐怖如斯！今姜公子年不过而立，学不过几车，却如此唉声叹气，悲观颓废，岂不羞死人也？”
姜五郎豁然而立，捂着脸道：“李公子当头棒喝，一语惊醒梦中人，姜某……”tefu.org 柠檬小说网
这良才不知读书人面子金贵，最忌讳交浅言深，此举实在不智，云帆赶紧打断，道：“好了好了，器圣天赋卓绝，岂是我辈能比的？再说了姜公子也只是抒发一下胸中郁垒而已，坐下坐下，喝汤，喝汤！”
柳春这回不说话了，会坏事！
姜五郎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举手道：“想我姜太冲二十有六，妻妾有三，儿女双全，父母健在，兄弟和睦，家族兴盛，只恨苍天不公，命运不济，叫我做了这庶出的子弟！就算我博览群书，就算我胸有大志，可惜这辈子注定就只能屈居人下，伏低做小，竭尽所能地为家族服务，我不甘呐！”
良才嗤笑道：“姜公子莫要悲愤，且用些鱼汤，待我说个笑话于你解闷！在下长的老相，别看我这胡子蛮多，实际上小弟我才二十啷当！”
闻言，柳春发愣，姜五郎发呆，云帆摇头，良才这模样确实不像十几岁，最主要的是他手段老道，完全不是个年轻人的作风！
良才不管这些，继续说道：“我有一个伯父，能掐会算，七岁时，因某家贫，食不果腹，吾矮小干瘦，他指某言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此子废矣！我娘硬气，发誓自此不再生养，定要育我成材，故而即便累死亦从不留我做家务！谓之贱业！！！”
良才看了看这位姜公子，又笑道：“某有一堂兄，大我一岁，十岁时，父子二人至我家，吾堂兄弟食馍，吾家公鸡凶悍，啄痛他手，抢他之食，吾父指而诘之曰：如此何解？伯父曰：吾儿胸有大志，不拘小节，此英雄也！”
“堂兄痛哭，吾捉鸡而宰，吾父又诘之曰：今观我儿出息否？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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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耳，何谈出息？”
姜公子愣神，良才又道：“早年间，大伯逐我父母出堂分家，自占良田，我父老实，止得一坡地耳！待多年辛苦，总算攒得些许家資！十一那年，堂兄攻书誓要考取功名，大伯借故搜我家資十两！次年十二，堂兄每每于村中揍我，他壮硕如牛，吾瘦不能敌，多有吃亏！每每哭泣归家，我娘便痛哭悔曰：吾当初奶一小狼也！”
良才又笑，道：“吾十岁，吾娘胆怯，令我父捉鸡而宰！吾胆怯不敢看，娘愤然挥刀斩鸡首，血溅三尺！自此以后，无论鸡鸭鹅兔，皆死于我手！故而养得杀气血性，堂兄虽壮如牛，我亦敢撕斗，无非两败俱伤而已！自此两家仇怨渐深！我父老实，大伯狡猾，无论鸡毛蒜皮，皆攀扯至我家，万般算计，无非为了钱财二字！”
“前因某家修炼，微微得了些许势力，大伯又一幅笑脸，软磨硬泡，草蛇灰线，前后算计，左右为难，呵呵，只为了给我那堂兄谋一个肥差！”
“没得法，圣人云：父母在，不远游！某家修炼，不得不入这江湖，即便再恨，亦又入了他的套！姜公子，你说我这嫡子比你又如何？？这人生是不是很可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云帆感叹，虽然同村，但他知道的也并不多。
“清官难断家务事！”
姜五郎说了一个再好也没有的借口！
“无非为财！”
只有柳公子说了一句真理！
“哈哈，没想到只有柳公子最理解我！抱歉，打掉了你的牙！我这血性一上来就收不住手，不过我李三是个讲道理的人，既然打了你，自然有原因，不知道柳公子可还记恨某家？需不需要某家赔你医药费？”
姜五郎坐下道：“原来，柳兄认识李公子呀！嗨！看这事闹的，李公子莫怪，我们这些庶出的子弟确实恶习缠身，想必定是柳兄冲撞了什么地方！五郎在这里代他向你赔个不是！万万莫怪！至于医药费那倒是不必了，你瞧柳公子这脸就知道我们的日子如何，说实话，我们兄弟早就习惯了！不碍事的！”
柳春借着这个坡就下驴道：“姜兄弟所言甚是，在下还没有谢过……”
良才最不喜欢提这些，又不值钱，有这功夫不如吃点喝点。
“诶，过去的就不提了！既然二位公子都是明白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后天开始，咱们绿柳庄大开赌盘！想必你们世家子弟都会过来，我这儿就先说明白喽，这明面上的事情都在那里摆着，白吃也好，白喝也罢，庄主都认了！但要是谁吃着庄子里的白食，却又站到董家那边去说话！那可就对不住了，小弟我负责处理这帮人，甭管是哪家的庶出子弟，本管事一律不给面子，扔出去之后可别骂我才好！”
柳春笑道：“李兄放心！这事我们拿手！无非就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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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嫖赌，装傻充愣！太熟了！”
姜五郎也道：“嘿，不瞒二位兄弟，我们这些恶习也都是被逼出来的！没办法呀！人总得活着才能有别的念想！我们不弄这么些名目，哪儿来的钱财过手？没有过手，那就只能眼巴巴地等着份子，可这份子钱呐～嘿～嘿嘿～”
姜公子摇头，柳春接上道：“我们身为世家子弟，绝对不能给家族丢脸，无论衣食住行，只要是出去见人的地方，都不能失了身份，哪怕就是老婆长的丑了点都不行！我们是可以随便纳妾，也可以吃喝嫖赌，但是，份子还是那些份子，这家里的大大小小全都指望着它过活！您二位说说，我们这日子还怎么过？这叫生不如死啊！”
云帆总结道：“这就是所有庶出子弟的悲哀！三儿，别怪她，她太清楚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了！你总要为她考虑一点点吧！”
婉儿啊，良才默默地叹了一声，狠狠地甩甩头，道：“算了，不说这些糟心的！万般无奈只为钱，想我李三智计百出，岂能被小小金银难住？哼，这半个月，本管事就来好好地割一割白龙湾的韭菜！若不赚他几万两，我就不叫李三！”
“算某一个！我柳三月别的不行，就是脸皮厚，上至镇南小侯爷，下到街头乞讨儿，就没有我混不熟的！”
“也算某一个，姜太冲别的不行，就一个记得牢，甭管这白龙湾哪一家，某都能说道说道！”
云帆笑道：“呵呵，某家不陪着都不行！既然这样，不如干脆点，咱们今儿就好好地合计合计，先凑个股本！我先来，这次出门，我爹给我带了一万两，虽然花了一些，不过九千还是拿得出来的！另外，我有金钱豹一头，白羽雕一只，绿蟒一条，豺狼三只，还有一头青毛狮子做底牌！它吃过破关三药中的通络丹，是个不错的压轴猛兽！”
良才第二个道：“我没钱，只有两颗丹药，一个壮骨丹，一个通络丹，不过嘛，董大河会给我送钱，最少也有两千，多的话一万都不止！哼，这次就先刮他家的地皮！”
柳春脸色涨红道：“惭愧，小弟亦无钱！不过，我柳家弟子也不是一无是处，我可以放弃份子钱，进而拿到一个幸运符，多少值点钱！这些年送的送，卖的卖，倒也让我攒了几个！呵呵！”
姜五郎道：“我娘是侍妾，我妻亦不富裕，我爹虽是清官，然并非对我们母子视而不见，在下有一宝，名曰魂晶！当年我娘本有资质修炼，奈何家贫，不得已做了侍妾，我爹怜她爱她，故而遇见此宝便留了下来！只可惜我娘生下我之后便已经熄了修炼之心，这宝贝也就传到了我的手里！我族中兄弟皆知此宝，惦记多时了，不如就以它入股，某也好断了这祸根！”
云帆惊讶道：“魂晶？莫非是出自魂圣人之手的魂力结晶？？听说只要有魂晶在手，无须破三关就可以打开修炼之路！姜公子有此宝，为何不修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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