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图穷匕见(下)

看着萧齐衍走远的背影,苏玉心里的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他心道:“萧齐衍,你踹我这一脚,老子迟早要叫你连本带利还了!”他马上命令手下人去暗查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舒望?”苏玉一听这个名字就想起花影那天交代的事,他冷笑一声,道:“我还没找你的麻烦,你倒主动找起我的麻烦来了。投胎也这么着急吗?成全你就是!”

隔天,张舒望莫名其妙精神恍惚一下,失手打碎了赵恒月屋里的一件瓷器。萧齐衍正在赵恒月房里,一见是他,立马想起他对自己进的谗言。萧齐衍恼火道:“这屋里的东西也是你能随便打碎的?带下去,打五十板子!”

“王爷……王爷……”

张舒望刚被拖出赵恒月的屋,一个侍女就对丑奴儿说:“左领,您前两天不是一直在打听那个手绢儿吗?那手绢儿的材质,瞧着可不像是丫鬟能用的东西,四管家专门负责给主子们买东西,你问问他,没准儿他能知道。”

“嗯!这倒是!”

等张舒望被拖着从丑奴儿面前过时,丑奴儿顺手揪住了他。“四管家犯了什么事儿?”丑奴儿问侍卫。

“他打碎了王妃屋里的东西,王爷要打他板子!”

“四管家可是王府里的红人,因为打碎一件东西,王爷至于打他的板子吗?”丑奴儿笑一声,随即掏出那块在赵恒月屋里捡到的手绢,她道:“四管家,你好好儿瞧一瞧,这是什么呀?”

张舒望一看那手绢,再见丑奴儿这样问他,心里当时就凉了半截,他哆哆嗦嗦道:“在下不知!不知!”

“不知?王府女眷的东西,还有四管家你不知的?”丑奴儿是赵恒月手底下数一数二的杀手,平日就森冷凶煞,更何况是问话的时候。张舒望做贼心虚,他以为丑奴儿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忽然“噗通”一声就给丑奴儿跪下了,他哆嗦道:“都是花影那贱人想害我……我……”

丑奴儿反应多快,上元佳节那天,张舒望可是到别院送过东西的,花影那天是晚上值勤,他怎么能见到?除非他晚上来过。想到这里丑奴儿飞起一脚,直接就把张舒望从回廊踹飞到院中,“嘭”一声巨响,张舒望撞在院中石桌上,当即吐了一口血。丑奴儿过去一脚踩上张舒望面门上,一字一顿问道:“大晚上的,你进王妃房里?”

“我没碰她!我没碰她……我……”张舒望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然而刚说完这一句,丑奴儿就全明白了,她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啊!哼!没碰?”丑奴儿的脚移到张舒望手骨上,稍一用力,只听“吧!”一声脆响,张舒望的手骨应声而断。

“啊!”张舒望一声惨叫,把萧齐衍都惊动了。

“丑奴儿,你想干什么?!”萧齐衍出屋正见丑奴儿一脸杀气,不禁吼了一声。

“元宵节晚上,这狗东西趁我不在,尽摸进了王妃的房里!王爷怎么不问问他想干什么?”丑奴儿说着脚直接踩在了张舒望的命根子上,她冷冷道:“你不说是不是?”

“我说……我说……我只是……只是碰了她的衣带,然后她的头疾就发作了……”

“哪只手碰的?”

“这……这只!啊!”张舒望刚把左手微微抬了抬,又是一声惨叫。丑奴儿这次是用脚碾,她要把张舒望的每一根手指头都要细细碾碎。“你的手、眼睛,一件都不能留!我要把你这狗胆包天的东西,全身上下的骨头一寸一寸踩断!”丑奴儿一想起那天自己推门而入看见的场景,就不禁怒火中烧。

萧齐衍大致听明白了,张舒望尽然解开了赵恒月的衣带,这他怎么能忍。萧齐衍三两步冲下台阶,他一把推开丑奴儿,“让我来!”说着一脚下去,张舒望的命根子当时就没了。

看着当场疼晕死过去的张舒望,萧齐衍余怒未消,这时他瞟见丑奴儿手里的那块丝帕,他抢过只看了一眼,当即质问道:“这是哪儿来的?”

“就是那天晚上在王妃房里捡到的!王爷……难道知道这手帕是谁的?”丑奴儿不敢再隐瞒。

“把这个人拖下去,严刑审问。”萧齐衍捏紧手帕,当即回了王府。

王氏听说萧齐衍气势汹汹回了王府,还点名要她去书房伺候,以为萧齐衍又在赵恒月那儿受气了。这个时候她自然要在萧齐衍面前表现她的贤良淑德,因此还专门熬了一碗滋补汤端去。

一见萧齐衍,王氏温柔体贴道:“王爷!您近日太过劳累,可要当心身体!妾身给您熬了一碗滋补汤,王爷快趁热喝了吧!”

“先凉凉!”萧齐衍面无表情,冷冷地说。

王氏一看萧齐衍的脸色,不敢再多,只得把滋补汤放在一边。“王爷今日叫妾身过来,是想……”

“好久也没听你汇报府里的事了,王府和别院各个侧妃包括正王妃的衣食住行,你都有上心安排吧?”萧齐衍不等她说完,直接就问了。

“臣妾岂敢怠慢!”王氏赶紧回答道。

“正王妃那儿,你去过几次?你现在治府,她病的那么厉害,你可去看过她?”萧齐衍问。

闻言,王氏低着头不敢再看萧齐衍,这么久以来,她压根儿一次也没有去看过赵恒月。她假装惭愧道:“妾身对不住王妃!臣妾天资愚钝,自打兰妃罹难,妾身每日忙于府中诸事,分身乏术,还没来的急去别院探望。”

“……”

沉默片刻,王氏见萧齐衍满脸怒色又不说话,赶紧讨好道:“妾身虽未亲自过去,但心里一直惦记着王妃,王府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优先往别院送。从去年到今年王妃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妾身都用了心的!”

就在这时候,一个侍卫匆匆进来,他对萧齐衍耳语几句,随后递给他一本菜谱。萧齐衍看了看,他盯着王氏森冷道:“你怎么能不用心呢?”说着随手就把那本菜谱丢在了王氏面前。

“啊!”王氏不禁尖叫一声,因为她在那食谱上看到了血淋淋的手印,“这是……这是……”她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你叫人安排给别院买菜品的食谱啊!怎么,认不得了?”萧齐衍冷冷道。

“这上面……怎么……”王氏哆哆嗦嗦地指着那个血手印问。

“这是丑奴儿送来了,怕是张舒望的吧!”

一听“张舒望”三个字,王氏面色惨白,她以为萧齐衍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张舒望的奸情,她一下跌坐在地上,面无人色问道:“你……你……你把他怎么了?”

萧齐衍见王氏这个表现,倒是奇了怪了。丑奴儿刚问到张舒望购买与药物相冲的食材,王氏就说赵恒月的衣食住行她都在上心,所以他才把这本食谱甩给她看。刚刚她吓坏了,是因为看到上面的血,现在吓成这样又是来的哪一出?

“对了,这是你的东西吧?”萧齐衍把那方丝帕甩了过去,正要问这丝帕怎么到了别院,没想到王氏见到丝帕的瞬间就崩溃了,她惊慌失措爬到萧齐衍跟前,磕头如捣蒜道:“王爷,是我罪该万死,都是我一念之差,都是我一时糊涂,我不该与他偷情的,是我浪荡,是我下贱,是我对不起你,求求您念在这么多年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放过易儿,这不是他的错,他还那么小,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杀他,你不要杀他!妾身……妾身来世做牛做马……”

“什么?你……你说什么?”萧齐衍顿感五雷轰顶,一下从椅子上跌坐下来。

“王爷、王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也是个女人呐,可您总是对我冷冷冰冰,我是下贱,我是自甘堕落,可是我的心里……”

“贱人!”萧齐衍突然一记耳光狠狠扇了过去,只把王氏扇得嘴角鲜血长流。萧齐衍摇摇晃晃起身,“噌”一下拔出佩剑,然而内心的痛苦和愤怒使得他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来,他拄着剑勉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你……你怎么对得起母妃,对得起你王家的列祖列宗?”

“王爷,你恨我吧!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当年姨妈将我许配给你的时候,我是家族的荣耀,我是全九州最幸运的女人!我也一门心思想当一个好妻子,可是赵恒月来了,兰妃来了,那么多女人都来了。你太过耀眼,我根本配不上你……我在你面前,一文不值!”

“噹!”萧齐衍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情绪,把剑丢在了王氏跟前,王氏捡起剑最后深情又悔恨地看了一眼萧齐衍,轻轻说了此生最后四个字:“王爷珍重!”

在接踵而至的真相和打击面前,萧齐衍终于撑不住了,他生了一场重病,瑨王府也因此陷入困境。

“瑨阳真就安生呢?”左丞相吴胜对这个新传来的好消息很是满意。

“千真万确!萧齐衍现在卧床不起,瑨王妃也神志不清、无法理事。大郡王萧瀚被送到龙首军中说是历练。目前瑨王府主事的是钟邵,至于别院嘛,嘿嘿,那可已经是苏乐卿的天下了。”吴胜的心腹畅快道。

“苏乐卿?哈哈哈,好!好!好!”吴胜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去瑨阳算是去对了!老天有眼呐,要不是萧齐衍中途坏事,景儿怕已经登上了九五大位!这口气老夫怎能咽的下?赵恒月不是失忆了吗?这个当口,苏乐卿应该好好儿发挥所长,老夫要看着萧齐衍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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