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尾随其后

独孤晟在铁掌峰上初见觉她清艳娇俏,龙阳再见又觉她出手辛辣,此时所见,却是神色凄婉,像有满腹心事,忍不住问她道:“你有什么心事么?”

叶青青泪眼盈盈,道:“若你觉得有些事情不好,可大人们却偏要去做,你会不会劝说?”独孤晟道:“我娘早就没了,爹爹被奸人害死,想劝也不能了”。叶青青轻“哦”一声,道:“劝也罢,不劝也罢,不去想啦,过一天算上一天,咱们接着往上爬”。

两人随山路上行,走着走着,渐有水声入耳,寻声而去,但见断壁陡峭,飞瀑直泻,宛如白练当空,瞧来竟有二三十丈,瀑水跌入下面深潭,珠雾迷蒙,如入绝佳仙境。叶青青雀跃高呼,坐在潭边将鞋袜除去,把一双玉足浸在潭里轻荡,独孤晟见她足如春妍,柔若无骨,顿时心中荡漾,扭过头不敢再看。听她叫道:“你不是说你在崖底瀑布中练拳使剑,你现在使来,看看是不是吹牛”。

独孤晟笑道:“那还是不练为好,省的使出来露出马脚,惹你笑我”。叶青青拍手道:“好么好么,你就算被冲的七零八落,我也保准不笑”,说着纤手紧紧捂在嘴上,只留一双大眼睛骨碌碌望他。

独孤晟见她态生双靥,更增娇俏,忍不住哈哈大笑,纵身跃入瀑布,“呛啷”声中拔剑在手,双脚一沾潭中大石,长剑已顺势挥出。

叶青青见他身影晃动,剑光闪闪,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惊虹穿梭,水花纷崩。看他或急或缓,或骤或渐,挥动间看似有招,却又无招,说不出的挥洒灵动,只看的神摇目夺,张大了嘴巴却忘了出声。听他一声长啸,忽然还剑入鞘,紧接着又使出一套拳来,只见他拳影重重,舞的密不透风,飞瀑被他拳风带的不住倾斜,绕过他身子滔滔落下。

独孤晟将一套“大伏魔拳”将将打完,飞身纵下,看她一双妙目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向自己瞧了几遍,这才拍着手掌叫好。被她瞧的不好意思,独孤晟挠头道:“我就只会这些啦”,他曾见叶青青三次出手,武功驳杂,招数精妙。自己所学诸般武功,早被他与黄裳两人改的不成样子,使来虽说意在招外,飞扬灵动,但若论体系之森严,招数之完备,与她相比,仍是自觉不如。

叶青青睁大眼睛道:“你还想怎样?单掌驱退明教两使,丐帮上下感恩戴德,只怕过不了多久,独孤公子便能一统江湖”,说完捂嘴轻笑。

独孤晟叹道:“明教现下想雄霸天下,只怕武林之中,又要生出无数杀戮!”他幼时经父亲濡染不少,心中对江湖纷争十分厌弃,因此并不苦练学武,孰料阴差阳错,现今又卷入武林之中。

叶青青道:“明教野心虽大,也不过想独霸江湖,杀戮再多,又怎能大过征伐”,说完双目远望,呆呆出神。独孤晟见她本是天真活泼,但谈及建功征伐诸事,却总是若有所思,似是心里有个极大的包袱。

两人坐了许久,见山色空蒙,水光潋滟,风景一片大好,忍不住在山水间纵情嬉戏,只玩到天色渐暗,才并肩下山,虽不言语,心中均觉前所未有之平安喜乐。

在龙门寻家客栈住了一晚,次日天色刚亮,叶青青便敲门催促起身:“快走,否则就瞧不上热闹啦”,独孤晟也不细问,事事遵她所言而行。两人先走富春江水路,行了大半日到徐家岭,再走旱路,到了傍晚才赶到富阳。在正街找了一家酒馆打尖,点了薄皮春茧包子、鱼兜杂合粉、丝鸡面等,独孤晟在谷底几年,哪有机会尝到这些丰盛菜肴,也不管要瞧什么热闹,埋头大快朵颐。

叶青青笑吟吟望向他,身上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看起来剑眉朗目,颇有英气,比昨日破衣烂衫的乞儿样貌截然不同。独孤晟眼角余光瞥见,心里怦怦直跳,却不敢看她。

过了好大一忽儿功夫,叶青青低声道:“来了”。独孤晟朝街上一瞧,看一高一矮两个白衣人从远处缓步走来,正是明教青龙玄武二使。忍不住奇道:“他两人怎么也来了富阳?”

叶青青神秘一笑,用指叩了叩桌子道:“走,我们跟上去瞧瞧”。独孤晟方才醒悟,原来她口中所谓之热闹,又是关乎明教。只是不解她为何总能未卜先知。

两人从后面远远跟随,见明教二使白衣胜雪,虽是高矮有别,但一路同行,连步调都走的一致,街上行人都停下脚来不住打量。玄武青龙二使目不斜视,举步生风,转过三四条街,一路向城北疾行。此时天色微暗,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叫卖声沸反盈天,二使忽然停在一条街口,听玄武使道:“是这里了”。又听青龙使道:“那哥俩在湖南,估摸早翻了衡山派和铁掌帮,你我在丐帮折了,这次可不能阴沟里翻船”。

听青龙使提及铁掌帮,独孤晟心下一惊,低声问叶青青道:“这两人又打的什么算盘?”叶青青笑道:“马上又有热闹看,先等等,让他俩瞧见我们,那就不好玩了”。

见两人走进一所宅院,几声呵斥过后,又听“砰”的一响,街上不少行人随之涌进院里,叶青青道:“走,我们进去”。走近大门,偌大的院子里围拢了不少人,都伸着脖子往里瞧看,两人悄悄站在众人身后,看明教二使站在院子中央,五六个黑衣汉子怒冲冲的拦在两人身前。

其中一名方脸大汉怒道:“你们恁地凶恶,你们乱闯民宅,我师弟只是问你几句话,你不答也算了,怎么还出手伤人?”玄武使道:“快喊童伯乾出来”。

“混账!”十几名黑衣汉子同声喝道:“我师傅的名讳也是你随便叫的么?”

玄武使嘿嘿一笑,道:“在我两人眼里,童老儿一文不值,忝为人师,教也只教出一堆脓包…”

“王八羔子,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一名黑衣大汉从一旁闪出,抬脚踢向玄武使,他恼恨玄武使说话含羞带辱,早就不耐烦师兄弟们罗里吧嗦,忍不住动起粗来。

只听“哎呦”一声,围观众人一阵大笑,见那矮子一动不动,伸腿蹬踹他的黑衣汉子却在数尺之外摔了个四脚朝天,黑衣汉子兀的爬起,挠头叫了一声“邪门”,呜呜渣渣又冲过来。

“小程子住手”,方脸大汉将他拦住,朝身旁一名师弟悄悄摆了摆手,被他叫做小程子的汉子怒道:“他骂师傅!让我一脚踢死他…”方脸大汉低声责怪道:“你别再丢人”,他看出眼前矮子比自己这伙人强出太多,要想退敌,非要叫出师傅不可。

独孤晟瞧黑衣汉子们身形虽然雄壮,但都是寻常武夫,岂是玄武使两人对手?心下想:“这童伯乾是哪个?明教二使此行又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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