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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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夏来…拉着父皇站在皇城外的林子顶端看着征调而来的百姓在炎炎夏日努力的搬运石块。

「…看样子年底就能完成扩建。」提出每户人家只要有3人以上的壮丁帮忙建城的话,今年的税租就免了。春天农忙,夏日只需注意灌溉即可,如此一来建城的人数暴增,比平常多了数十倍不只。唯一的缺点是没地方收留他们,大多数都是直接在城墙边凑合着过夜,去年冬天剩下的粮食也消耗得差不多,只能撑到秋天收割的时候。

父皇的脚采在树顶的枝干上,手扶着我的腰「月凤国君病重在床,萧国有贤王作乱。再说国库充足,现在扩建没有后顾之忧。」

当初扩建也是因为国库快撑暴了,而我又懒得再盖一间只好把钱花掉「吴相也说今年的秋收不会有问题!」去年冬天下大雪,所以今年春天雪融时稍微淹了点水,但大致上来看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那小子最近忙得很,只过他一有空闲就往厨房钻!」父皇靠在我肩膀上笑着说道。

轻笑出声「呵…没欠债了?」托了吴相的福,客栈现在的料理算是小有名气。厨子的手艺因为吴相的挑嘴而进步,连速度也因为吴相常常吃掉客人点的菜,为了补上菜肴,速度异常的迅速,大概可以与快餐店相比了。

「多多少少欠一点。」父皇开完笑的说道。

拍拍父皇放在我腰上的手「我也该回宫批改奏折。」也许是大臣与妃子已经习惯我的个性,很少有人会惹怒我。

「烟儿你不进城吗?」父皇有些惊讶的问道。

抬头看父皇期待的眼神「我易容过后才能进城,难保不被人认出来。」城边来回走动的大臣,就这么走进城一定会被他们认出来的。

父皇拉着我进了暗门拿出人皮面具交给我「壳尧峥在皇城里的院落已经开始动工就在洪月鸣的绣访附近。」

我早把恢复洪月鸣容貌的药给了壳尧峥,怎么他还没追到美人「洪月鸣还不肯嫁给他?」

「就是因为洪月鸣拒决了,皇伯才决定亲自上门提亲。」父皇帮我黏上面皮这么说道。

太皇伯亲自出马!那我是非去不可了「…皇伯终算答应壳尧峥娶洪月鸣为孙媳。」几年前还反对的太皇伯,恐怕是急着抱曾孙了!

「嗯…」父皇握着我的手打开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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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建好的城门边尘土飞扬,父皇拉着我加快脚步往大街走去,洪月鸣的绣访里一匹一匹的布交杂的放着,一旁还放着好些刺绣的荷包与腰带。挑了两条细致的腰带交给专心算帐雪依。雪依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我…

「雪依!」以只有雪依才能听见的音量叫道。

雪依收起账册「公子请…」她马上认出我是谁,快步掀起门帘让我走入内房。

坐在内房的厅里洪月鸣与雪依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我。拿起一旁放着的香茶喝了一口不急不徐的说道「我听说壳尧峥前来提婚过?」

洪月鸣为难的看着我说道「是!壳公子已来过三次。」雪依的眼里浮现出羡慕的眼神之后又黯淡了下来…

「听说老壳主打算亲自前来提亲。」太皇伯亲自前来不可能这么好打发,洪月鸣一定要有非常好的理由才行。

洪月鸣吃了一惊,脸上藏不住讶异的神情「什么?怎么会!老壳主为何会亲自前来!」她惊慌的看着雪依。

雪依低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月鸣姊姊。老壳主在江湖上及有名望,他老人家亲自前来表示壳公子是真心追求姊姊。」

「不成!就因为壳家在江湖的位置我才不答应壳公子,我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的日子。」洪月鸣摇头说道。

原来壳尧峥把江湖人士聚会用的壳园还给我还有这个用意,忍不住开口帮壳尧峥一把「壳家已经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江湖恩怨。」虽说退出江湖,收集情报的手下全转到暗处挂着段剑的名字继续活动。从壳尧峥那传来的书信反到比以前多出许多…

「他当真这么做!?」洪月鸣颤抖着双唇不可置信的问道。

向她点头。心里对壳园那块地感到头痛…这么大的地要拿来做什么好?拿来练兵又少了些隐闭,毕竟江湖人士都知道那个地方…

当太皇伯上门提亲时,我与父皇从后门离开。转到绣访的大门口正好看见壳尧峥站在对面的茶楼上观望着绣访,进了茶楼父皇向小二

要了些茶水送上楼。而我则不出声坐在壳尧峥对面绣访的情况。

等太皇伯进了屋内,壳尧峥才转过头,他吓了一大跳「……这位兄台壳某失礼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很不爽。

父皇这时与端着茶的小二上楼,坐在我的身旁帮我倒了杯茶「这是青岚山出产的茶。」

接过父皇递来的茶开口说道「洪月鸣不是一般未出嫁的女子,你该等一等才是!」

「冷公子?」壳尧峥这才认出我的身份,他回头看着绣访「爷爷身体已不如以往硬朗,我想早点娶…洪夫人进门。」

洪夫人这个称谓是我赐给洪月鸣的,没想到在壳尧峥嘴里会是这么苦涩「只要别惹脑她,壳公子不是没有机会。」看洪月鸣的态度,壳尧峥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冷公子的意思是…」壳尧峥一扫先前的忧郁,满怀希望的看着我。

喝了几口茶「这就要看你怎么做了。」给个模糊的答案,拍拍屁股我想开溜了。

父皇在桌上放了些银两,走出茶楼后才开口「烟儿你从未让雪依知道贤王未死是为了什么?你在等贤王得到萧国时才打算告诉她?」

原来父皇坐在一边不开口是在想这个「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贤王与雪依,只是现在告诉贤王并不恰当。」谁知道贤王得到萧国之后到底会如何!

「那宗维仁的女人向衙门告状!怎不见你出声制止?」父皇继续问道。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宗维仁死后,那女人找上几名知情的人士在外面散布谣言。还好我有先见知明在宗维仁出发剿匪时就要萧然把鸳鸯双璧送回琳妹身边。宗维仁下葬时琳姊身上带戴着的就是鸳鸯双璧,这对于外面流传的“宗维仁用鸳鸯双璧换心爱的女人”这一点来看反而变成那女人在胡言乱语。

「当初宗维仁打算杀死琳妹所生之子换上在外面私生的孩子之后,就可向要求放回皇命让他收妾房。看准了我疼爱琳妹这一点,宗维仁觉得我会怕他告诉琳妹她所养的孩子根本不是自己所生的孩子。现在外面流传的流言正好让我找机会接琳妹回宫。」就算琳妹已经嫁过人,不少大臣还是会愿意娶她为妻。

父皇低声说道「若是如此你该见一见宗维仁的友人。那名男子恐怕知道不少事情…」

停下脚步看着父皇「你把人从狱中劫出来了?」父皇会这么说一定是他安排好了才对!

「差不多。」父皇笑了笑。

伸手轻碰父皇的手「咱们还是好好逛逛皇城买些东西回去。」放下心来更该专心约会,不知道那位编发带的姑娘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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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我闲闲的坐在椅子上翻著书,手里玩弄着上次与父皇约会时买的小竹球。小球只有指甲那么大,用竹子包着小石头所编而成,拿在手里颇为轻巧。不知道是哪本书写过,当人民有时间做这些工艺品表示现在他们的生活十分富裕,看着花纹精细的小竹球心里对这个说法不知道该不该感到赞同。

「皇上。这是御厨做的冰镇燕窝,请您尝些消消暑。」楚寒端着托盘走里御书房里。

看着带着一丝血红色的燕窝我皱了皱眉「下次送绿豆汤来就行了。」燕子的口水型成的燕窝本来就已经是珍品,血燕窝更是稀少。血燕窝是燕子在筑好的巢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采集燕窝的人取走后,唯恐自己无法繁衍下一带,心急之下咳出的血与口水混合在一起才会有的。吃这碗血燕窝等于在吃燕子的生命,实在是…

楚寒站在一旁不说话。

唉…不吃又很浪费。无可奈何之下拿起汤匙吃了几口「坐下来陪我吃。」我开口对楚寒这么说道。

楚寒眼犹豫了一会儿才舀了碗燕窝坐在左边的茶几那边「多谢皇上!」

「…………」坐得还真是远!虽然说书桌的确只有我坐的这张椅子,楚寒要坐只能把椅子搬过来。只是叫他陪我吃,两个人确离了有一尺之远,实在是让人无言。

楚寒见我看着他笑了笑「皇上。奴才岂敢越矩!奴才坐在这就行了。」

「怎么你跟萧然越来越像!」两个人对我的态度只能用“太过严谨”来形容。

低下头的楚寒露出一个不能称之为笑容的笑「皇上不嫌弃奴才,奴才自然感激皇上。自从奴才当上总管的位置,朝中的大臣、宫里的娘娘对奴才总是以礼相待。可是皇上…您不宠爱任何的妃子,大臣们总是向奴才询问是否是哪位娘娘惹您生气。奴才…奴才…」说到最后楚寒又低下头咽了咽口水。

「…楚寒。我该宠爱那些妃子吗?」现在百姓过的生活也远比从前好,街访小巷都流传着我是位不可多得贤君。唯一做不到的就是摆片后宫的妃子,她们心里的哀怨我当然清楚,但明明不喜欢的人要我摆笑脸装模作样的迎合她们是不可能的事!我只能这么与她们相处。

楚寒抬头复杂的看着我「皇上您明知道奴才……您怎么还问奴才……」

「还记得我问过你什么吗?」当时我对楚寒说我会娶妻,也有可能会爱上别的人,楚寒自己应该很清楚才对!

「奴才记得…」楚寒的声音有些落寞。

看着楚寒我开口说道「你依旧如当年所言的一般?」若是楚寒会怨恨我很正常。

楚寒抬起头看着我「奴才不曾后悔。奴才衷心的盼望皇上您能遇到所爱之人…」

所爱之人?在心里叹了口气「……若是如此。别再询问我为何对那些妃子如此冷淡。」我对那些妃子疏远也算是对楚寒的一种补偿,只要我不特别宠爱谁,就不会伤他的心。

「奴才不会再提。」楚寒的眼里有着难过与委屈。

吃完燕窝楚寒端着拖盘离开书房,我叹了口气用手指弹着小竹球,把它当弹珠玩。等我回过神才发现父皇就站在我的背后…「何时回来的?怎么都不出声?」推开椅子我出声问道。

父皇惊疑的看着我,他开口问道「为何留楚寒在你身边?他对你…」

我刚与楚寒说的话父皇听到了吗?我从未告诉过父皇楚寒他对我抱持的感情,这下子麻烦大了「辅觉…」伸手拉住父皇。

「烟儿!告诉我!」父皇猛然抱住我。

这下子只好把楚寒的事告诉父皇,当年在临江城我发现楚寒晚上吻我的事、他对我的感情、还有他想留在我身边、与要他监视妃子们的事全说了出来。

父皇听完后狠狠的吻上我的嘴唇好半天才放开我「仅只一次下不为例!如果楚寒有任何疏失就必需除掉他。」

这…我能拒绝吗?父皇是怕楚寒对我不利,若是被任何人知道楚寒对我的感情就很有可能利用这一点。到时我想防也防不了…慢慢的点头答应父皇的要求。

父皇扶起我的脸轻轻的吻着「烟儿…烟儿…」一次又一次,伴随着吻父皇不断的唤着我。

抱住父皇我开口承诺「我是你一个人的…」突然有种感觉,父皇能容忍我的妃子,但他无法容忍楚寒,无法容忍我身边任何男子,就算只是朋友的吴相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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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秋收的开始,官仓又开始塞入粮食谷物,原先离开皇城回家收割的人们慢慢的涌回皇城,这次他们是为了一个月一两银的工资而来,大多数的人都是冲着有了钱就能多买些年货回家,过个舒服的新年这一点。因此除了皇城扩建的速度快的吓人之外,皇城的治安并不好。

「你们多派些士兵在城里巡逻,有人捣乱的话就先扣他们银两,银两都扣完了再抓他们充军!」对着被我叫来的几位将军我这么说道。城里失窃的案子又增加多少,那些不是字的莽夫们又打了好几次群架等。大臣们现在三不五十上奏都是因为东西被偷、打架时撞到他们坐的轿子等杂七杂八的事。

官位比较低的陈君严看着我身旁堆着的奏折开口问道「皇上衙门里关着的犯人,皇上打算怎么处置?」

想了一下才开口回答「让他们划押之后放出去。」养那些只因为打架就被关起来的人实在是浪费钱,更别提在狱中架也没少打一场…

萧然等人都走了之后才关心的开口「皇上…您看起来相当疲惫要不要先歇会儿。」

按了按太阳穴我摇摇头「萧然也派人到城里监视那些军人是否有扰民的情况。过些日子陪我出宫巡视。」天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希望别出现作威作福的人…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微臣这就派人处理!只是…皇上您还是先歇着别太过劳累…」萧然忍不住开口叮咛。

向他挥挥手要他下去。扩建用掉国库百分之三十的钱,大半的钱会在秋收后慢慢的补回。太傅上回喝醉在大臣面前说麟国的国库大概养得起月凤国与萧国的人民。当时我虽没有多做评语,但大臣间似乎对太傅的醉言醉语连想到我下一步的举动,就连萧然都告诉我那些将军们时时操练军队!舅舅也来信问我是否有进军的意思!?

快速的瞄过所有的奏折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丢在一旁,抬头看见竹儿站在门外「进来。」跟在竹儿身后的宫女怯生生的向我行礼。

「皇上。太后娘娘请过去一趟。」竹儿恭敬的说道。

…该不会又有什么事了吧?我边走边猜测母后找我的用意,一路上大小太监与宫女妃子跪在两旁,我开口对跟在我身后的竹儿问道「母后为何找朕一同用膳?」上次我已经答应母后接琳妹回宫待产,宫里也没有新进的妃子,母后找我去实在是很奇怪!

「奴婢也不清楚太后娘娘为何在此时找您,刚才琴姊急匆匆要的奴婢请皇上,奴婢没有细问…」竹儿小声的说道。

琴亲自找竹儿来请我?太不寻常了!想到这儿,我加快脚步往母后那走去。母后站在大厅里一见到我就开口说道「琳儿昨日不小心跌倒,照护她的人说琳儿的胎位不正,所以宗老夫人要人传信来说琳儿很有可能不送回宫里待产。既然琳儿不能回宫,哀家想到洛月城去看她…」

胎位不正…如果是在现代就可以用剖腹产,在这里是不可能动那种手术,好的话琳妹与她肚里的孩子都会平安,难产的话可能就必需牺牲其中一人…沉默了许久我才说道「这样吧!母后您带着宫里有经验的产婆与太医到洛月城。这样朕也比较放心。」要宗家人放弃孩子不太可能!毕竟宗维仁是独子,在他死后宗家对琳妹十分客气也只是因为碍于我与她肚里的孩子。到时难保牺牲琳妹…

「还是皇上想得周到。」琴在一旁不住的点头。琳妹算是母后与琴一起带大的,她们从以前就是宠过于责。

就这样隔天一大早。母后带着琴、两位产婆、一位太医与众多的护卫到洛月城陪伴怀胎快九个月的琳妹。而我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当马车离开视线楚寒出声安慰我「公主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生孩子本来就要冒很大的风险。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希望能保住琳妹,没有孩子琳妹想改嫁也比较容易。母后这一去,宗家势必不敢随便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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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叶子掉得差不多的时候,秋天的收割也差不多了。这一年偁得上是风调雨顺,虽然说产量比前年少了许多,但也算得上是刚刚好!市上的榖价比起去年高。贤王已经引起萧王的注意,只是贤王这个人到处设据点,只要有风吹草动就跑得不见人影。所谓狡兔有三窟,贤王逃脱的速度快得无人能比,就连我也怀疑当初抓到他是不是侥幸。

「皇上。微臣听人说萧国位名为湛青的男子四处招兵买马。微臣与几位大臣几经商量认为这也许是萧王所作的障眼法………」这一天早朝快完时,左丞相突然站出来这么上奏。他的身后跟着几位大臣,全都是他门下的弟子。一

旁的武官们各各不以为然的看着他们…麟国向来是比较重武的国家,父皇的亲信也是武将多于文官,虽然说我继位还没打过半次仗,全都是让那些文官们改变政策很少用到武官,但舅舅是边关大将,萧然也是禁卫军的一员,唯一亲近的文官只有太傅,所以大部份的人依然觉得我比较重武。

「父皇提过那名男子。」我平静的说道。贤王化名的男子湛青终于扶上台面了…

左丞相明显的一愣「太皇见过?」留着胡子的嘴张得开开的。

虽然不是他认为得见过,不过让大臣们自己乱猜比较好「嗯…」我应了一声。

吕墨辰等人没说话,但是他们对我承认父皇见过在萧国做乱的“湛青”也很讶异。我偶尔会帮父皇拿信给他们,所以没人对我说的话感到怀疑…这天的早朝就在这种情形下退了朝,留在底下不安的大臣们。

晚上萧然回到宫里,他大概被吕墨辰他们逼问,与楚寒站在我身边服侍时总是有话想说的样子。等我放下手中的笔让楚寒整理奏折时才开口「皇上!您在早朝时提到太皇在信里提到过湛青这名男子。太皇现在可是在萧国?」

「父皇现在人并不在萧国。」他大概忙着看手下送来的账册。

萧然一听之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对着萧然吩咐道「新的军帐已经分送到个军手里了吧!派人把旧的帐篷收回来,我另有用途…」吴相前些日子送来一封让人看了不明究理的信。他说什么最好准备大量的布匹,想问又找不到机会出宫。母后前几天派人回来说琳妹大概在这几天就会生了,在她生下孩子前我一步也不能离开…

「是!」萧然点头转身离开。

楚寒见我看着外面的树影端着茶走到我的身边「您在替公主担心吗?太后娘娘派回的人在钟老那拿了好些药才离开宫里。」

「嗯……」喝了口茶看着窗外的树枝上不断的落下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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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一片一片的飘下的时,母后带着生完孩子才一个月的琳妹回到宫里。刚做完月子的琳妹原想带着孩子一同进宫,却因为宗老夫人不愿刚出生的孙子离开宗家。多次依母后的旨意入宫拿药的宫女与太监偷偷告诉与她亲近的宫女,宗老夫人跟本不愿让琳妹照护孩子,请了一位奶娘把孩子带在身边。母后虽然心疼琳妹,也无法插入宗家的家务里。

「皇上!公主刚进宫门。」楚寒接到琳妹进了皇宫的大门连忙跑来禀报。

走到正宫的门口母后的身后跟着让人搀扶的琳妹,看着护送她们回来的护卫们,我开口慰劳「辛苦了!萧然去拿封赏来!」眼前的护卫们听我这么说忍不住露出笑容。

萧然去拿准备好的封赏时,琳妹站在我眼前哇的一声哭出来「皇兄…皇兄…」

「朕让御厨准备妳爱吃的东西,先回殿里洗尘。待会儿让人把菜端上…」拍拍哭花了一张脸的琳妹,向母后示意过后我带着琳妹回她从前住的地方。

一路上琳妹抽抽耶耶,手里拿着的手帕早哭湿了,与琳妹一同嫁到宗家的宫女玉儿也是低头掉泪。看得两旁的宫女眼眶红了起来,不做声的跟着我们。楚寒站在琳妹住的小阁前,阁子里早收拾干净火盆里的炭火也散发着稳定的温度,就连热水也准备好了。

摸摸琳妹的头「朕在母后那儿等妳。」说完话我离开小阁走到母后住的大殿那儿等她洗完澡再聊。

一进到母后的宫殿里就看见母后已脱下繁复的外衣,正坐在大厅里等着我「琳儿在宗家受得气,哀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看就让琳儿留在宫里别回宗家。」母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与母后一起到宗家的两位产婆也是不平的点着头。

琴要宫女把母后的行李收到内殿,她走到母后身边安抚的说道「娘娘您忘了公主的孩子还在宗家。只怕公主也不会肯留在宫里。您就别为难皇上…等过完年在说吧!」

母后叹了口气「唉…也罢!」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母后无能为力。她站起来离开了大听,琴望了我一眼也跟着离开。

招手要楚寒去通知御厨后我坐在大听里苦思…如果不是因为孩子琳妹应该会留在宫里,宗老夫人根本不愿让琳妹照护孩子,如果再让琳妹回宗家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母后希望琳妹能留在宫里,但这么做恐怕会引来非议,哪有母亲丢着孩子不管,只要孩子在的一天,再怎么样琳妹也得回宗家。

母后身边的宫女与太监们站在两旁不说话,她们为难的看着地板不敢出声。楚寒这时开口说道「皇上。请您先移架到内殿里,好让奴才布置大厅。」

我回过神不解的问道「在内殿不就行了。」才三个人干嘛布置大厅。

楚寒连忙说道「太后娘娘想让宫里的娘娘们与公主一同用膳,所以才要奴才布置大听。这也是为了让公主能转变心境。」

如果是母后的主意也就算了「那朕回书房批奏折。」简单的说我在这里碍手碍脚就对了!

楚寒跟在我身后走回御书房,半路上我开口问他「母后连月凤国送来的妃子也请了?」我想知道母后所谓的宫里的妃子是不是包括了月凤国那俩位。

「这…奴才并不清楚。」楚寒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好久没听到她们的消息了,一时兴起转头对楚寒说道「既然母后请那些妃子们,你去把所有人都叫到母后那里,一个都不能少!」

「是!」楚寒应了一声后不再说话。

走没几步我又说「算算日子月凤国恐怕会在不久之后派使者来,也该做做样子才行…」我并不是想解释什么,但也不想造成什么误会!

「奴才明白皇上您的意思,宫里奴才会打点好的!请皇上放心。」楚寒跟在我的身后这么说。

回到书房里,我坐在椅子上吐了口气。以前读到过的齐人之福,我实在是享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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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之后雪越下越大…

不知为何与月凤国的边境上出现了一大群难民,赶回皇城通报的士兵半夜突然带回这个消息,隔日的早朝大臣们的争吵更是没停过。这时我才明白吴相所说的大量布匹是什么意思。当下要徐谦带着禁卫军送旧的军帐到边关去给守关的大将。不能收留难民至少要照护他们到春天为止…难民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月凤国在搞什么才让我担心!

「所以你就把那些旧帐篷全送到边关去了?」父皇听完我的话这么问道。

点了点头「我让徐谦暂时留在边关,如果我没料错的话…难民的人数可能还会增加,而且会一直留在春天才走。」是要消耗麟国的储粮,还是要看看我到底是否如外面所传的一样是位贤德的君王?

「月凤国这葫子里卖的是什么膏药,让人不解…当然也只能让那些难民在城外搭帐篷,不能让他们入关。」父皇抱起我走到床边放下。

坐在床上我拿起软垫一边寻找小默的踪影一边说道「我传信给壳尧峥还有段剑他们,自从月凤国君病重的消息传出来,争夺太子之位的人反而没有什么大动作。」

「那是因为月凤国的国君只是装病,目的是为了清除那些想嗜父的皇子们。」父皇靠在墙上看着我说道。

回头看了父皇一眼「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可能突然生病,只是我从没想过当初要轩辕皓杀月凤国太子身边的护卫反倒帮了月凤国。现在月凤国清人,对麟国更加不利!

「月凤国这次可能会换位新的太子,朝中的大臣也有可能会换下不少人。」父皇走到床边拿过我手里抓着的软垫。

坐在床上我抓了抓头「到时再说吧!现在所言过早…」当下难民该怎么办比较棘手。

父皇握住我的手「还有壳尧峥与洪月鸣的婚事在明年初,你可要按排好时间出宫。」

「明年是吗?」我抬头笑了笑,壳尧峥与其它人相比算是晚婚。我这么迟钝的人都与父皇在一起了,他才正要结婚?

父皇伸手拂开我的头发温柔的说道「烟儿。你的孩子也快出生了不是吗?」

「难太皇叔说孩子早该出生了,不知为何迟迟未出生」当出传出喜讯时把脉的并不是太皇叔,不知道是不是她们假报消息,要不然怎么会在琳妹怀孕之后接连传出怀有身孕的事呢?

「或许吧…但这又有何妨?」父皇抚着我的脸这么说道。

也是!就因为怀孕的妃子并不是朝中重臣送进宫来的女子,我也懒得去探望她们。琳妹回宫当时设的宴,那两位产婆告诉母妃怀了龙子的妃子肚子应该后尖,那两位妃子的肚子是圆的八成怀的是公主。太皇叔也说喜脉上来看是龙子的可能性太低,沉静的不像是龙胎。我抓出小默用衣服包好它放进床边的竹箱里躺了下来。

父皇帮我盖好被子开口问道「怎么?你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只是在想事情罢了。」我现在已经没有特别想要孩子的意念。

父皇的手放在我的腰上,人也跟着贴了上来「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吧!」他这么安慰着我。

「…嗯。」有些事不是单方面着急就能完成的,只能等时间过了才能看出来,现在愁眉不展也不是办法。转身抱住父皇我闭才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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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我所预料到的。边关的难民越来越多,加起来有万人左右,全都是一些老弱妇孺。听大臣与壳尧峥的回报,那些难民是从月凤国那里发生大火,又因为冬天大火延烧了好几个成镇,才全逃来麟国避难。几经考虑我打算亲自到边关一趟,而且登基以来我还没有正式与那些武将们打交道。在战争开始之前最好走一趟比较好…收买人心!

「皇上您真打算到边关?这太冒险了!」上完早朝楚寒跟在我身后不停的劝阻着。

转身看着一脸担忧的楚寒,我只能摇头「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况且我并不打算久留边关,你大可放心!」这几天我与父皇商量了好久,特地要父皇先派人到月凤国一趟,送了好几封信到月凤国去。无论如何非去不可!

「可是皇上!您只带五百人,实在是让奴才不放心啊!而且公主才回宫没多少日子,您又打算到边关去,公主会担心您的安危…」楚寒急得跳脚。

挥挥手「楚寒你就别说了,帮我整理东西过两天就要出发。」我带的是父皇在禁卫军里选的精英,不出半个月就能赶到边关,来响应该不需要两个月!政事也已经拜托太傅与几位忠心的重臣,父皇也会帮我盯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再说吴相也算过这一去有利无弊。

「…奴才遵旨。」楚寒知道改变不了我的主意,只好离开张罗需要的东西。

前脚才回到御书房太傅后脚就跟了上来,他兴致勃勃的把我先前交代给他的东西拿给我「皇上!这是您要老臣查的,都是些为官不正的地方官。」

看见太傅兴高采烈的样子,只觉得太傅果然是闲不下来的人。翻了翻手中的资料,我认真的对太傅说道「太傅。朕打算在下次殿试与朝中大臣里选几位可靠的人才,让他们到各地暗察民情。这件事朕不放心让其它大臣来插手,就请太傅您就帮朕留意朝中可有这一类的大臣。」

「老臣自当替皇上解忧。」太傅的眼里闪着光芒,接了旨开心的离开书房。

现在离开皇宫除了是为了收买军中的人心之外,我打算暂时离开朝中的权力斗争,以一位旁观着的立场来看现在的局势。虽然可能要离开父皇一阵子…但以长久来说我最好一个人冷静一下。晚上我对青儿与竹儿吩咐完事情,才叫她们找楚寒过来。楚寒有些落寞的拿着衣服与药放在竹箱里,他与竹儿一起收拾着我要带出门的行李。

「楚寒你留下!我有话要对你说。」在楚寒与青儿他们准备离开时,我叫住楚寒。

独自一个人站在寝宫里面对我的楚寒沉默的等待着「………」

留一个自己不可能爱上的人在身边算不算是一种错?明明知道这个人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自己身上却选择让他痛苦又算不算是一种罪?打开母妃留给我的小箱子,拿出一枚玉配「这个你留在身边。」玉配上雕着一座佛像,大小刚好握在手里。

我的东西大多是楚寒他们收的,他自然认得出玉配是母妃留给我的遗物「皇上?这…」

「你还记得当初母妃住的昭仪宫被烧毁时的样子吗?」我静静的问道。

楚寒点头「记得。」

「我曾想过若是父皇就这么把我丢在一旁,也许今日就不是这种场景。」今日的我或许已经死了!也有可能流落在不知明的地方。

也许是楚寒不喜欢我说话的语气,他连忙摇头「皇上!您千万别说这种话。不管您到哪儿,奴才都会跟随您。」

「你是跟在我身边最久的人。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这些年来你也知道。身为一国之君,太多事我无法任意而为。就好比立妃选后,还不是那些大臣促成。」从一开始我就没把楚寒对我的感情放一回事,可是在被父皇发现之后,我开始才有必须把话说清楚的觉悟。

楚寒看着我问道「难道有这么多的正宫娘娘,您依然找不到喜欢的人吗?」

我摇摇头在心里叹息。所有人里面那些妃子是最无辜的受害着…

「皇上…」楚寒在我身边跪下「是不是奴才上次所说的话,让您困扰?若是如此,奴才再也不会这么…」

挥手打算他自责的话「别想这么多,这不是你的错。我从小就知道,身在皇家要找到知已微乎其微。自从莲妃早产无法生育,更加感慨更加缠绕在心。唉…有时连想说句真话也说不出口。」除了父皇,我找不到人能谈心。

「您可以对奴才说!奴才愿意听您说的任何话,就算是气话也行。」楚寒拉住我的衣角这么说道。

我也知道楚寒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可是这么做太过自私「答应我无论发什么事。你都会活得好好的!」就算是苟延残喘,也不可以放弃、牺牲生命。

「皇上!您为何要这么说?」楚寒摇着头不停的往后退。

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我语重心长的说「记住若是有人抓住你,大可告诉我的所有秘密!我不会怪你的。」父皇说过只要楚寒出任何差错就会杀了他,但我希望楚寒能活下来,别因为我而死!

「不!奴才这条命是您的,奴才情愿为您而死,也不愿被判您。」楚寒抓着我的袖子摇头哭泣。

我把玉配放在楚寒的手里「至少答应我,凡是小心谨慎。」只要楚寒小心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奴才答应您。奴才答应您…」楚寒低着头,泪延着脸掉到我的衣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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