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三十二话今晚不走了好么

他的呼吸微重,吹息打在她的脸上,悠言颤抖着,小手,探上他的背。

她的柔顺,似乎彻底惑了他。

她被抵至墙上,手被他扣着,他的吻一路往下,炙热的唇,延到了她的脖颈。

想起刚才在镜中缩见,悠言羞涩,手环紧了男人,却引来了他更疯狂的掠夺,领子被扯开,酥麻和微痛,奇异的感觉在肌肤蔓延开来。

*,也不觉逸出了口。

他的舌卷上了她的耳垂,在心跳快得将要蹦出的时候,她听到他粗重的呼吸,还有暗哑的声音:言,今晚不走了好么?

她脚一软,如果不是男人揽着,估计一跌到底。这男人,真是致命的诱惑。

迷迷糊糊的,不知张口回答了酥麻,只知那人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腰,再次被人环商。

悠言瞪着那条黑压压的楼梯,敢情他们才刚下来,现在又要上去?

她到底说了什么?

答案是肯定?泪奔。

“言。”男人的鼻息轻喷在她脸上,她一颤,他已揽她踏上了梯级。

今晚真的要在这里过夜么?

正如她知道她颈脖上的印子代表着什么,对于留下会发生什么,她并不太懵懂。

虽怪自个意志不坚定,悠言却突然生了恼怒,她就这样傻傻的被他诱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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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她脸如火烧,他视线的炙热,她知道。

该拒绝他。

可是,舍不得。舍不得离去。

外面磅礴的雨势仿佛是一个最好的藉口。

怒气,微微焦灼,膨胀了几分。

鼓捣的心,又生。

“顾夜白。”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没有出声,抚了抚她的发。

温柔的动作,淡淡的宠溺,一下燃了心中的欢喜。

眼珠碌碌,轻声道:“你背我。”

空气中,只是沉默。他放开了她。

她挑了他对她所能给的纵容的底线了么?

半晌,声息一样安静。她失望的低下了头。

他的声音却突然传来,很轻。

“上来。”

说不出是什么,好像是麦芽糖绵绵稠稠的糖浆细丝将扯开来,却一下拉不断,甜沁的感觉缠上了心尖。

嘴角绽了笑,手搭上他微微俯下的肩膀。

若有若无的他的笑似乎也在梯间晕开,她正想侧耳细听,他的手往她臀上轻托,把她背起。

脑袋枕上他宽阔结实的肩背,感受着他拾级而上沉稳的脚步,她忍不住撑大了笑意。

有点小小的甜蜜的得意。

她向他提了要求,而他答允了。

却不敢过于放肆。这男人,很别扭。

这样一想,笑声,更难耐,只憋了,肚子微微颤着。

“嗯,小心别把嘴笑歪了。”那人微晒,不咸不淡道。

恼他毒舌,张嘴便往他的颈子咬下。

轻轻,也带了点惩罚的力道。

低哑的声音从他的喉间逸出。

“路悠言,你还真反了。”

她笑,身子微晃,头上晕眩,却是整个被他抱转过来。

她的嘴被他堵上,又一次的绵密的抵缠。

九层的楼梯,这次,他们走了很久。

门,关上。

她,被他抵在门板上。

满室的漆黑。

她羞涩的依进他的怀里,趴在他肩上,微微喘息。

“顾夜白。”

“嗯。”

“我得告诉阿珊,我今晚……”

话顿住,脸在他怀里埋得更深。

今晚,不走了。

灯光流泻开。

顾夜白斜倚在沙发上,凝眸去看那个在阳台低声说着电话的背影。

夜色惹的祸,自嘲一笑。

在铁门前,对她挽留的话,现在想起,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一定,只是这样。

就像,他褪下她衣服那一瞬的情不自禁。

她的柔软她的清香迷惑了他。在他惊觉的时候,已在那上面刻上属于他的烙印。

只是,如果单单是欲望,那当日在日本和那个女孩有过可以更亲密的机会,为什么,还能冷静又残忍的把那人推开?

而对于她,他该死的无力抵御。

阳台上的她,讲完了电话,满脸红晕的踱步进来。

她望了他一眼。

一个念头,突然转过二人,今晚的夜,似乎,还很长。

第三十三话洗澡记

他也在看她。

她知道。

悠言突然怯了,垂了眸。

“言。”

他在喊她?

悠言一抬头,叫道:“我去洗澡。”

赶紧一溜烟冲进浴室。

顾夜白一怔,摸摸下巴,挑眉失笑,他没急色到这个程度吧?他的样子看起来就这么恐怖么?这样的落荒而逃,至于吗?

洗澡真的不是一个好借口。

又犯傻了。

悠言懊恼的瞪着镜子,清澄的镜面,那个清清秀秀的女孩也回瞪她。

摸摸洗盥台上他的杯子和牙刷,一点心悸一点甜蜜。

随手扭开了淋浴的喷头,调了暖水。

液化气罐子搁外面。突然想起,进来前,她好像还没开液化气。

水,喷洒在手上,却是暖暖的。

怔然,望向门外,视线被阻隔。

她没想到的,他却替她想到了。

胡乱冲洗了一下,把湿润的发盘了髻盘在头上。

咬唇,微开了门,小脑袋探了出去。

“顾夜白。”

微微急促的是他的脚步声,他似乎是从房间走出。

很快,他出现在外面的廊道上。

悠言一呆,该死,他没带眼镜。

这男人的容貌,真的帅呆酷毙了。

“你眼镜带上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很困扰。”脱口而出。

顾夜白一怔,随即扬眉轻笑。这种没头没脑的话,估计就只有这女人能说出口了。

浴室里,热气蒸腾,她微微露出的肩,莹白无暇,她的脸,红润水泽。

她的唇开阖间,眩了谁的目。

“什么事。”敛了心神,淡淡道。

“那个,我没有毛巾……”

她瞟了他一眼,低了头,像做错事的小孩。

“用我的吧。”他轻声道,说出了口,心神又是微微一荡。

悠言脸一红,道:“谢谢。”

脑袋,倏地缩回去。

合上门,心跳,还是急了。

他的眉,他的眼睛,他的唇。完蛋了。

从架子上扯下他的毛巾,再次,心跳如雷。

真的,完蛋了。

颜色的比例不对,重了。

捏了捏鼻梁,顾夜白苦笑。

竟然无法集中精神,这是明天要交的稿子。杂志社那边,他从来没有试过拖稿。

要为她破了这个例?留下她,果然是个错误。

低低的,冒冒失失的声音再次从浴室传来。

立刻站起。

他这是怎么了?像个毛躁的少年?

皱眉。

重新坐下,凝神,认真调了颜色。

那女人的声音,只当做没听见。

悠言转了转眼珠,喊了数声,没人理会。

好吧。

不是她没有征求他的意见,他不至于那么小气吧?

咬咬唇,把架子上那套衣服拿下来。

宽大的T恤,还有宽松的休闲长裤。他的衣服。

厅里,那人的背影专注。

画架上的画,很美。

嗯,他的画,总是很美。

脑袋,凑到他的肩上,细细去看他的画。

幽幽的清香,肩上一凉。

她来了。微叹一声,顾夜白转过身,却瞬间怔住。

小小的她,裹在他的衣服里,那是他的家居服。那T恤,对她来说,是过于宽大了,她的肩就这样一点点露了出来。湿漉漉的长发散了一肩,水滴,泫然。

好不容易聚集的神思,再次被她打散。

苦笑。

她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她,有教他想抱进怀里的冲动么?

把自己的外套脱下,递给她。

“穿上。”

悠言一怔,点点头,乖乖套上,估摸他是怕她着凉了,心里甜滋滋的,又凑到他旁边去看他的画。

“言,对于这个,你似乎懂得不少。上次,你手里的颜料,市面并不多见。”

他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她却几乎被他吓出心脏病来。

这男人,什么眼睛,这么辣。

死于心脏病的母亲迟筝,生前是名盛一时的画者。她是自小便跟着学画。只是,不能让他知道。这个犀利的男人,会猜出她的病。

“我只会看一点,不会画。我爸有个朋友,是名家呢。假期到那伯伯家玩,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颜料,好像不是一般的水粉水彩,看着好玩,就问他要了。”抬头,对他调皮一笑。

心里一动,小指在调盘里蘸了颜色,便往他脸上抹去。

顾夜白挑眉,反手握住她的手,微一用力,把她抱进怀里。

第三十四话是谁坏了好事?

五指轻扣,那颜料便抹到她的小脸上。

悠言气煞,拿脸去蹭他。

“言,这转移视线的方法有待改进,嗯,知道没有?”

悠言一呆,黑线。

带点邪魅的话语,俊美的脸,瞳,黑如墨。

心跳,又漏一拍。

眼珠一转,咬唇小声道,“这样呢?”

唇,凑到他嘴边,轻轻吻了一下。

赶紧低下头,心跳,继续如雷。

美人在前,她还真成了*。

“可以。”粗哑的声音响起,她的脸被勾起,男人的唇,追了上来。

椅子上。

她被抱坐在他膝上,紧紧固定在他怀里。

唇,一旦沾染上,似乎便无法轻易分开。

不是没有压抑过。

可惜,她太不乖。

唇齿间,津液相抵,染上了彼此的气息。

她的唇,软腻幽香。

直到她的气息渐促,他才稍稍放开了她。

细细的银丝,延在她的嘴角,她的唇微肿,清纯的她,低头羞涩的婉转,此刻有了媚眼如丝的媚态。

只让她喘息一会,也许,半分不到,谁知道。

再次吻上了她。

抵在他胸膛上的小手,微微推拒着他,似乎在控诉他的粗暴。

从没有对谁产生过的情欲,在急促扩张。

重瞳愈发暗了。

衣摆,被撩开,男人的手探进她的肌肤里。

他的唇,移到她的颈项,那刚才在黑暗的楼道里经历过的微痛的感觉,又蔓延开来。

悠言颤抖着,呼吸,骤然,窒了。

她的胸罩被扯开,她的手覆上她的柔软。

似乎嫌这样的触摸还不够,他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背。

扣子,被解开。

越发妩媚的感觉沁过全身,悠言只知道这刻,脑子完全,空白。

他的眸,无意间,落在那支架里还没完成的画上。

小桥流水,深处有人家。

国画写意。

嗯,这一期,稿子延迟吧。

这时,已无法抽身。他的感官叫嚣着他要她。

情还是欲,已经分不清。

她的眼睛紧紧闭上,长睫轻扫。

把她横抱起,往房间走去。

一下,两下,然后是越发密集的声音,敲门的,似乎很嚣张。

悠言惶恐的睁开眼睛,从他怀抱一下跳落。

眸光轻瞥过她,女人已退在房间门边,瑟瑟整理着衣服。

他低咒了一声,走去开门。

她的声音却在背后急急传来。

“顾夜白。”

返身,却见她委屈的瞅着他,一张脸,早红透。

“我……”她咬牙,“你过来。”

他微微拧眉,走了过去。

“背后,该死的扣子,扣不上。”她几乎是哭出来了。

他一愣,唇上一翘,忍不住笑了。

“你还笑,帮我……弄。”她那最后一个字,是用憋出来的。

微叹一声,他的她啊。

探手把她搂进怀中,掀开她的衣服,帮她把那“该死的”扣子扣上。

忍不住,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女人满脸通红,又赶紧蹭进他的房间,娇小的身子缩在门后,瞪向大厅的门,如临大敌。

他一笑,回身去开门。

她其实不知道,那该死的扣子,他刚才差点也扣不上,因为,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门打开。

响亮的嗓门。

“顾夜白,Surprise?”眯眸,一个男生跳了进来。

随行,还有一个长相斯文英俊的男生。

顾夜白皱眉,“子晏,唐璜,你也过来了?”

被唤作唐璜的男生笑道:“敢情你还不欢迎我来啊?子晏说,你搬了新宿舍,我可是特意带了礼物来贺乔迁之喜。”

林子晏嘿嘿笑道:“咱这未来的大国手,带了几瓶好东西过来,月黑风高,雷电交加,咱兄弟也喝个不醉无归。”

“我笨就不打算走。”唐璜大笑。

顾夜白轻笑,“好。”

重瞳一扬,失笑,他房间的门,什么时候关上了。他的小东西呢?

眸光微闪,又对林子晏道:“你挑的好时间。一会,如果你笑一声,我明天就到你寝室,把你电脑里的资料全黑了。”

第三十五话小酌

林子晏摸不着头脑,随即挑眉,“我加了密,加了保护。是特级保护,明白没有?”

“嗯,那咱们等着瞧。”顾夜白道。

林子晏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到时唐璜瞧出几分端倪,道:“白,怎么回事?”

顾夜白已径直走到房间前,抬手敲了敲门,微叹,道:“言,出来。”

紧闭的房门,里面估计不会藏了个男人吧!

林子晏和唐璜迅速交换了眼色,前者嘴大张,一扯唐璜,贼声道:“喂,阿***,我们来得是不是叫做那个‘不是时候’?”

“似乎,是。”唐璜微笑。

没有动静。

顾夜白唇上轻翘。

“言,你自己在里面,不害怕老鼠么?”

林子晏正诧异,唐璜已接口,扬声道:“天,顾夜白,你这儿是老鼠窝吗,这么大的一只窜了进去。”

门,倏地开了。

“老鼠在哪里?”娇小的身影闪出,泪奔。

林、唐二人迅速互瞥一眼,对方眼里的惊讶,一览无遗。

她身上的衣服?

其他的,大抵不必多说了。

顾夜白抚了抚女人的发。

“嗯,老鼠出来了。”

悠言一愣,随即省悟过来。

“你唬人。”瞪了那人一眼,咬牙道:“刚才谁说老鼠进房间了?”

唐璜出列,微微一笑,“老鼠是老鼠,可我并没说老鼠进了房间啊。”

悠言羞愤,挪到顾夜白背后,只是不吱声,低头,一双乌亮的眸碌碌偷偷瞧着不速之客。

唐璜微凛,为老友递过来的目光,那,分明坏死微微的警告。

那眼神,怎么说,似乎,带了点专属的意味。

什么时候,顾夜白也开始这么在意一个人了?

与他不过没见一月。一个月,足够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是改变了一个人的什么了吗?

一旁的林子晏却叫了起来。

“路学妹,是你?”

揶揄,故意的。

悠言愈加羞愤,往顾夜白背后又挪了挪。

林子晏嘿嘿笑了几声,道:“顾夜白,你脸上的唇膏也不擦一擦。”

“我没搽唇膏。”悠言扯了扯男人的衣服,小声道。

唐璜一愣,随即笑弯了腰,道:“白,你拣到了件宝。”

林子晏早笑得抽搐。

俊脸微红,顾夜白轻叹,把背后的小东西拉出来。

悠言一张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眼眶水意泫然。

“子晏,明天你只管等着就好。”利眸往林子晏身上淡淡一扫。

林子晏被吓,一窒,一下收了笑意,不说话,一双眼睛又往悠言瞅去。

悠言咬唇,攥紧顾夜白的衣衫,又往他背脊缩。

眸光微冷,顾夜白薄唇一抿。

唐璜拉了拉林子晏,低声道:“你还玩,你以为顾老三与你说笑吗?”

林子晏撇嘴,瞟你那人一眼,却见他转了身,不知与悠言低声说着什么。

瞠目,望向唐璜。

唐璜微微一笑。

林子晏突然想起那日,还是在这里,与老友的戏言。

他说,他的艳福到了。

看来,并不仅仅如此。

“顾夜白,我还是回去吧。小林子学长会不会说出去?”悠言委屈道。

“不会的。现在太晚了,女宿舍关门的时间也快到,不走了。”

“可是……”

“言,我不会说的。”

悠言微微仰头,看进男人那沉静的眸子里,此刻,一泓温恬。

拉拉他的衣袖。

“嗯?”

“其实,我也想,在这里陪你。”

羞涩的笑,还有,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

顾夜白一怔,有什么在心底微微漾开,勾唇而笑。

长桌两侧,沙发,椅子,几人分座。

唐璜笑道:“白,不介绍一下吗?”

“我来说。”林子晏插嘴,“学妹,那是唐璜,在医学院混。”

悠言点点头,眸微眯,笑,“是名校呢,唐大哥好。”

“还有我——”

“你可以省省。”顾夜白瞥了林子晏一眼。

林子晏惦着自个那宝贝电脑,不敢造次。

唐璜扬声而笑,拿开酒器开了塞子,又拿出自带的杯子,替各人斟满了。

悠言咕哝道:“小林子学长,我知道你,你就是不会游泳还偏偏要掉到池子去的那个。”

想了想,又加了句。

“嗯,你暗恋我们阿珊。”

什么叫做不会游泳还偏偏要掉到池子?慢着?!谁暗恋谁?!

林子晏呆掉,来不及全数吞下的酒水,从嘴角顺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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