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话 乱心

蓝沐是仙门中术法理论研究最为精深之人,且当年魏婴嫁入蓝家之后与蓝沐在术法基础上交流颇多,魏婴是诡道创始者,并且在蓝家时突破了用诡道之术御剑的难题。

凡御剑者,必有金丹运行灵力以支配灵剑,即使是魏婴刚刚失去金丹的数年间也无法使用佩剑随便,在与蓝湛成婚之后,在夫君的庇护之下,潜心研究终于研究出了没有金丹单用诡道之术运剑的方法。但是这样会动摇以修行金丹为本的仙门百年根基,所以夷陵老祖当年表示自己一生绝不收徒,不会将此术传承下去,所以在仙门之中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到。

所以,若是蓝沐的推断正确,那苏者心便是第二人,横空出世的第二人,还是在如此年幼时便有这样的能力,轨道上的成就有可能远胜魏无羡,却隐藏在蓝氏多年,想起来不禁让蓝沐后怕。

蓝涣更是担忧,因为若是苏者心真的是诡道中人,那就正好可以解释是谁在水湄村催动了幽冥树上的彼岸花果,是谁假意受伤被蓝氏收留,是谁铲除了所以知道自己前尘的蓝氏弟子,是谁害了瀚宇,那一切就全都解释通了。

这样一个人藏在蓝氏绝不简单。

随后赶来的思追和景仪,传达了一个来自聂怀桑的猜测。

思追和景仪疾步而来时,遇到早就执扇等在半路的聂怀桑,原本只想匆匆话别,谁料聂宗主挡住二人,说了一番话。

……

纸扇撩动鬓发,“听闻今日蓝氏在宴室设宴,且只有蓝氏宗亲参与,那必然是是蓝氏本家有什么喜事,且三长老一家最为开颜,怀桑私下想来应该和蓝三公子有关才能让三长老如此欢心。”

蓝沐在仙门中亦有声名,估计不久大家也会知道蓝沐归来,所以思追和景仪并不打算否认或隐瞒。

聂怀桑又说:“怀桑还听闻,蓝氏丢了一个弟子,正巧,一直陪在江小公子身边的那位苏公子不见了,他也是在清谈会上大发异彩之人,许久未出现在兰室早训上,不是很难猜。”

果然是在仙门手眼通天的百晓宗主,蓝、江、金、林几家寻人的动作再小也逃不过聂宗主的眼睛。

但是如此关注蓝家的一举一动,未免手脚太过越线,且思追和景仪虽然比聂怀桑小一辈,但是都是知道当年他做过什么让老谋深算的金光瑶永世不得翻身。

“聂宗主,你所说的件件事情,都是我蓝家的私事,聂宗主慎行。”景仪警告道,思追并未阻拦景仪对聂不敬。

只见聂怀桑将纸扇一手,打在手心上,开笑道:“景仪公子不必动怒,聂家深受蓝氏照拂,自然要为二哥多考虑一切,蓝氏最近并不太平,接连几件事件件冲着江家小公子而来。我那二哥,我最是知道,心思单纯,忧郁过重,聂某自知在蓝家这样皓月清风蓝氏眼中,自己是个满腹计算的俗人,所思所想难逃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但是蓝宗主,毕竟是我大哥结义兄弟,对聂某乃至清河聂氏都有大恩,所以小人不得不为君子多考虑一番,有些不耻之事,君子是很难想到的。”

思追深滤:“聂宗主但说无妨。”

“从前江小公子还是金浔,所以所遇种种,难以解释,也难以找到真凶,只能说天降大任必先苦其。但是自从他是江家少主身份大白之后,便是有一种可能,蓝氏不得不防。”

“什么可能。”景仪追问。

聂怀桑停住踱步,捏紧纸扇,“若是有种可能,江家少主,江氏唯一一条血脉在蓝家有去无回,那江宗主会如何。”

那还用说,云梦江氏一定举全族之力和蓝氏决一生死。

思追和景仪都不敢想象,若是江忆真有意外,局面将会如何失控。

“自古没有永远的平静,有正就会有邪,即使如今在仙督治理之下,仙门和谐,也总用不甘的势力在蠢蠢欲动,那挑起江、蓝之战,是想收渔翁之利之人最想看到的事,也是趁机崛起最好的办法。当年魏兄修为常人难以企及,尚且没有逃了黑手,那些人被仙督打压殆尽,绝对不会束手被俘。江氏是得到夷陵老祖之宝物最多的家族,也是那些诡道众人公认的老祖本家,江宗主为人张扬,江家少主又在蓝氏几番遇险,实在不得防。”

……

思追将聂怀桑之言原话带到,蓝涣与蓝沐确实没有考虑如此阴谋,赶紧让景仪把蓝湛找回来商量。

“忘机,虽然会让你伤怀,但是你好好想想,当年魏公子有没有提起过还有谁的诡道修为之高,足以到达如此。”蓝涣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说过,不收徒,也自信在诡道上无人可在其之上。修炼诡道的正途只有他知道,从不外传。”蓝湛平静的说道,但是眼中的落寞是藏不住的。

“这倒肯定是,因为二……”蓝沐一个‘嫂’字没出口,就被大哥、思追、景仪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给瞪了回去,他吞了一口,改口说道:“魏先生将诡道之本密不外传,怕被有心人坏用,更担心有人会对诡道痴迷而误入歧途,所以那些醉心于诡道的人,都是只知皮毛,世上也没有一本正确的诡道方面的书籍,全部都是杜撰骗人的。能够用诡道之术御剑更是天下只有魏先生一人可以做到,即使当年诡道修炼也算大成的薛洋也是靠本身没有受损的金丹来御剑,从未听说还有人在诡道之术修炼上能够达到如此化境,他们根本不知道诡道的根本,不可能有如此突飞猛进。”

“有一种方法。”蓝忘机将伤怀冻在眼睛里,突然说道。

“什么方法?”众人齐问。

“以活人为祭,便可短时间精进诡道修为。”蓝忘机道。

“什么!”众人一齐失色。

“这可是犯了仙门大忌,人人得而诛之。”蓝沐急声道。

蓝忘机还是平静的冰冷:“他也知道,正是因为如此他担心,诡道终究还是会让人为了追求修为超凡而误入歧途,让好人变坏,让恶人更恶,如薛洋之流。所以他绝不收徒,希望诡道在他手上开始,也在他手上结束。诡道可以得到力量太过强大而诱人,他不相信人性可以抵挡住诱惑。正如他所料,很多痴迷与诡道的人通过吸收活人的灵识来短时间内增进自身修为,其中很多由此积累的高度足以为患,所以……他在时,严惩敢用此法之人,一旦发现,斩草除根。”

“难道说会有漏网之鱼?逃脱了夷陵老祖这位诡道之祖的惩罚,靠着这种吃人的法子也在诡道上达到大乘之境。”蓝沐分析道。

蓝涣接着分析道:“那也不应该是个孩子,若真是个孩子,一个孩子能有多少岁月来修炼,就算从出生之日开始,也绝不可能,一定还有其他人,或是其他人修炼而得,再传授给这孩子,只靠他自己一人绝不可能。”

景仪攥着手,犹豫的还是开了口:“若真有其他人,怕是得问江宗主了,魏前辈去后,有关诡道的一切都在江宗主掌握,若是真有几个诡道大成的人,怕是他最清楚。”

谁敢去问江澄,江澄还不知道江忆所受的种种苦其实另有隐情,可能是为人所害,要是知道了,先不会和蓝忘机算完。

不算完就不算完,蓝忘机才不担心,“思追,你去找金凌,告诉来龙去脉,让他去告诉他舅舅,把人请来。”能找个中间人去给江澄传话,已经是蓝忘机能替江澄做的最大的考虑。

思追领命。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蓝涣说道。

“宗主,江宗主那脾气,只怕你不是对手。”景仪担心到。

肯定不是对手呀,蓝曦臣的温文尔雅怎抵的过江澄的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众人纷纷劝阻,心疼蓝涣去自讨苦吃。

蓝涣背手拂袖,“那也得我去,浔儿……”蓝涣改口,“江忆是在蓝家出的事,于情于理,我身为宗主都要给江家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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