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话 离开随便的第一天,想它

‘离开随便的第一天,想他’。阿忆抱着金凌送给他的剑在怀里,心里想道。金凌送给金浔的剑名叫“乘风”,剑如其名,是仙剑中御剑速度最快的剑,金凌把这把剑送给他,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此剑除了速度,其它方面均是平平,这样金浔也就拿它闯不了什么大祸,二是真要是闯了祸,也能第一个跑掉,谁也追不上。

因为这速度,金浔一日就到了云深不知处,金家的其他弟子乘马车还有辎重全被他甩在

后面,这会他正坐在云深不知处的墙楼发愁,一来是随便跟了他十几年突然不在身边他好不习惯,想来他爹有两个宝贝,一个是随便,还有一个叫陈情,随便自他结丹起就给了他,可那陈情,在阿忆眼里那是颇为好看,可是江澄连碰都不让他碰一下,扬言要剁了他的手。刚开始他还淘气非要拿来惹他爹不快,可是有一天晚上他去偷陈情的时候,看着他爹看着陈情在月下发呆,熬的阿忆都睡着了,醒来时在爹的床上,之后几再来,只看见江澄坏抱着陈情入睡,他就知道这陈情是真的动不得。但是他爹每次抽他不是用紫电,就是随手一陈情,紫电那是真疼,但是陈情却不疼,甚至还有点痒痒,江澄用紫电教训很多人,但是只用陈情抽阿忆一个,估计江澄也不知道陈情打人那是一点也不疼,于是每次江澄用陈情抽他,他就表现的比紫电还疼,这样每次挨揍的时候希望江澄多多选陈情。

说到爹爹的房间,听说,大伯父生前在莲花邬时从小和爹爹共用一个房间,后来莲花邬重建,这房间也是一模一样的重建的,可是大伯父再也没有在那屋子里住过一个晚上。爹爹每晚都看着对面空空的床铺,就算是阿忆常常赖在父亲房间过夜,爹爹让阿忆睡自己的床,自己睡那张床,从来不让任何人碰魏无羡的床,更别说在上面睡觉了,阿忆也不行,听说大伯父和爹爹小的时候是睡一张床的,后来两人长大了,实在挤不下,才另搬来一张床,两人对床而眠。

爹爹的房间里有一道屏风,被施了结界,听说是爹爹和大伯父小时候收集各种小零碎的地方,外人都进不去,仙门传言夷陵老祖最后的遗物和数不清的秘籍和法宝都在里面,夷陵老祖归隐后一直帮助江氏提高修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所以江家的实力最后可以和蓝家抗衡,算是有一半魏氏在里面。但是阿忆知道,那里面只有一尊泥像,捏的技术很烂,一看就是他爹的手捏出来的,但是能看出来那塑的人很美,爹爹每晚都会对着那泥像默默很久,就像看着陈情。

阿忆坐在墙头因这随便胡思了这许多,真不知道爹爹和大伯父到底是怎么个情义。终而想到头疼,肚中实在是扛不住了,顾不得金凌说的一定要和金家大部队一齐入学隐在其中,不要引人注目的话,伸手碰了碰结界,心下思量:结界嘛,就是用来破的。一溜烟把结界撕了各小口钻了进去。突然间四下铃声震耳,原来这结界还有这功能,一下子整个云深不知处都醒了,金浔吓的到处乱跑,四下都是抓不速之客的人。

“咦,那是哪里,怎么蓝家人都绕着走,不管了。”金浔心下想着,顾不得三七二十一跑进了那院子,说也奇怪,这院子一进去警铃声就听不见了,静谧的如仙境一般。“酒味?这云深不知处不是禁酒吗?”循着酒味找去,果然有酒,还是金家的‘不归’,这正中了金浔的下怀,金浔在这仙境一般的院子里醉的好不快活,突然发现一个人独坐在池边,吓的赶紧躲了起来。但是这动静再小也瞒不过那人五感,只见他轻轻起而转身向金浔走来,这人生的真是漂亮,游走仙门百家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男子,真是玉作骨,雪作肌,身材如竹,发如绦,恍惚间醉酒的金浔以为自己来到了仙境,见到了少仙,看着风度,应该是蓝家数的上的长者,那人走到金浔身边,金浔正要好好起身行礼,既然被捉住了,也没什么,最多就是把表哥召来,有他扛着呢,谁料不等他起身,那人先俯身。

“阿瑶,你回来了?”

阿瑶是谁呀?难道自己的术法让这个人看到的居然是故人,不会这么巧吧,虽说术法在人脑

中的形成的形象是自己设计的,但是就这么不巧和他的熟人撞脸了。

“阿瑶……我?”金浔看着人浑身的酒香,眼神迷离,估计是醉的深了,但是这酒品还不错,只是瞎认人,比他比他哥比他爹强多了。

“是呀,你走的时候穿的就是金家的校服,我就知道八十一颗桃木钉是奈何不了你的,那一剑我还是不忍伤你魂魄到底,你还是逃出来了。”

看来他的故人是金家的人,现在我是金浔,身上正穿着金家的校服,这故人应是去了,而且还是眼前这个人杀的,看来死后对他的禁制够狠的,八十一颗桃木钉呢。

“那你是我的什么人。”

“阿瑶,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是你什么人,我想了十三年了,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我以为我们是相伴一生的人,可是你却背着我做了那么多事,你既然对你父亲、哥哥、旗子、孩子都下的去手,为什么不把我也算计在那里面?”

这人可真是恶贯满盈呀,杀了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想不通的,难道非要自己也死在他手里。

“阿瑶。”那人端起金浔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那手掌好凉,确实仔仔细细的端着自己的手,像是沙漠中捧着珍贵的水,紧紧的,稳稳的。

“你知道吗,我多想死在你手里呀,这样留着这世上苦冥枯想的就是你了,你把这苦留给我,是爱我舍不得伤我,还是恨我,所以留我在这世上为你受折磨?”

“若是爱你,自然希望你好好活着。”金浔看着这两人应该是交集的深切,想来若是那人也如眼前人一样珍视对方,必然是希望他好好活着,虽然他不知道这活着的人也如行尸走肉,但是居然自己被当成是他,那就索性坐回好人,替那故人发发声,点化点化这人。

“好好活着,何其难呀,阿瑶,当年你都把我拉倒死亡边沿了,为什么要把我推回来,我多想你当时拉着我一起去了,我当时是真的想和你去的,你为什不带我,阿瑶,你是对我失望了吗?所以你抛弃我了。”

“前尘往事,应该随我一同去了,我既然自己赴黄泉,便是爱恨都湮灭了,我不舍伤你,自然是心疼与你,你若知道我的思量,便是不该如此深陷其中,你是天选之人,不该做此深夜失神的事。”

“傻阿瑶,好多事你都不知道,当初金家认回了你,我本想向金陵台提亲的,但是不知道你能否接受我这份男子之情,你看重地位,我怕你因为被人诟病,迟迟不敢向你表露心迹,我想你是明白的,可是你明白,为什么不说呢,你是对我只有兄弟之义,还是你嫌弃我。”

说到这里,金浔是彻底明白了,这人就是蓝家避世多年的宗主蓝涣蓝曦臣,那念念不忘的应该就是金家前任宗主,表哥的叔叔,金光瑶。这些事,到他这里已经是模糊不清了,除了宗主有谱可查,这些恩怨又有何处可陈呢?

“后来”蓝曦臣把金浔拥入怀中,金浔想挣脱,但是莫名觉得自己现在既然是金光瑶,好像不应该拒绝呀。“后来,你告诉我你要成亲了,当时你是开心的,我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你既然找到命定之人,还是一位女子,我为你高兴,后来你有了儿子,我把自己的抹额送给孩子作见面礼,你知道吗?我是把他当亲儿子看的,我当时就决定将来让这个孩子继承我的一生修为。”

‘那他现在这条抹额是后来新做的?看来来这里卖抹额是个好生意,改明我也买一条来玩玩’金浔思索到。

“我把阿松当亲儿子,你却杀了他,你怎么那么傻,有事为什么不找二哥,你怕阿松是亲兄妹所生,日后异于常人,你告诉二哥呀,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二哥都会帮你的,二哥可以把孩子带回云深不知处,悄悄养大就好,你为什么宁肯结果了他的性命,也不告诉我让我帮你,我是多喜欢阿松才会把他带回这兰室扶养了一段时间,你知道在我这里如同你杀了我们的孩子,你让我如何面对你呀。”

早就听说表哥家哪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先任宗主,仙门中人对他都是三缄其口,道路以目,如果在莲花坞和云深不知处绝对不能提的三个字是“魏无羡”,在金陵台最提不得的三个字就是“金光瑶”,连表哥那样心直口快的人对这件事情都只字不提,原来这位的“丰功伟业”真是让人咋舌。可这样恶贯满盈的人居然也有人对他这般执念,而且还是这仙门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想来这世间的情爱真是毁人不倦的事情呀。

阿忆本想替这金光瑶结了蓝宗主的心结,可是这情呀理呀那是他个十二三的小孩子能弄的明白的,眼前这位长他数十载的蓝前辈都深陷其中,自己又能说出怎样的大道理。想到这里阿忆这少年也破天荒的为情而困,只能颇为迷惑的看着蓝曦臣。

“阿瑶,你为什又不语了,为什么……为……什……么……”蓝曦臣终于酒力不胜,睡了过去。

“喂……”阿忆无奈,只得接过他,吃力的背上身,将蓝家宗主好生放在榻上。

这蓝家不是仙门中最雅正端方的吗?怎有这样一个话唠宗主。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