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不知啥鬼

东南西北中五宫之间皆有瓮道相隔,马车在这里边绕行人确易自觉渺小,不过这持了宫里的令牌马车尚且叫人查了个底朝天若没这令牌出宫又谈何容易,除非是禁军里出了毛病玄武王白捡了便宜反在这贼喊抓贼混淆视听。

事就是不经想,这才刚觉有理问题便又来了,自南宫到西宫的这段瓮道便遇上肩章各异的六营军士设下的六道卡,瓮道尚且如此更何况那城门,真要是六营尽在掌控笠王早姓荒了又何来这许多的麻烦,绕了个大圈关注重点又回到了中宫那,姚敏学:“军爷,今天这段瓮道怎会查得如此之紧,莫不是闹刺客?”

曹友德:“瞎打听什么,长了几个脑袋呢,再怎么也没人会打你这车紫火的主意,不过老哥哥我劝你今天这手脚最好还是麻利些,往日御膳房何曾往服上院运过柴火,事出反常必有妖。”

姚敏学:“谢老哥提醒,日后若有需要小的定还今日这恩情。”

曹友德:“好好好,我等着。”

笑话有时候并不好笑,若是别营的军曹姚敏学能想的办法确实不多,而即是天龙营且还知道此人相貌及姓氏逮着机会帮着说几句好话又有何不可。

不过今天这事确不是一般的怪,负责服上院守卫工作的崔剑冲自己挤眉弄眼倒也没什么,夸张的是崔剑堂堂天龙营龙将在此不但是个门官且还是个副的,而正职门官更是险些亮瞎姚敏学两眼,但能让堂堂玄武王当这门官的除了这笠国之主倒也没谁了,有俩主官打掩护偷偷交待个几句又算啥事,崔剑:“别紧张,没事,王上此来只是要祭拜一下旬妃,也就是安宁公主之母。”

荒芜:“用不着大惊小怪,习惯就好,咱这王上从不按常理出牌,后边的事你别管了,就你这笨手笨脚的样驾前多少条命都不够丢,去那屋侯着吧。”

合适的人呆合适的地方,而宫女太监本就是一家,但他姚敏学这眼下虽不再是当初那倒夜香的可怜人却亦是一身的臭汉,人家避之唯恐不及又何谈一旁说事,好在静静卷缩于角落的姚敏学不但眼毒听力更非常人能及,虽大多皆是胡言乱语但其中却亦不乏可用的零碎片段,旬妃冤魂梦中索命自是笠王心存愧疚作不得真不过亲自带人毁了永乐宫却无胆去那祭拜则显是那的鬼较之梦里的鬼更凶更恶,无神论者虽只信苍天不信鬼神但若装鬼吓人的是人那人则少说也得是武王一级,这深宫内院里可有两位武王御前护驾若无天武王肖进之能即便能藏得了头亦会露尾,何况无论哪国武王境高手都是身份尊贵的存在,干这装鬼吓人的丢脸事若被抓了现形岂还有脸见人,但若是强强联手的装神弄鬼则又是另一个故事。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真是知道越多心便越乱,虽危险万分但难得进了宫就算能离远瞄瞄笠王长啥样穿啥样,奈何无论电视剧还是眼下这现实王者之容皆非身份低微者所能窥视,在门边蹲了老半天岂还险些叫人当刺客拿下倒亦并非啥也没捞着,姚敏学:“小兄弟,你这也太冒失了,我身后有大靠山想死也死不了但若多个你则不太好说。”

单就衣着而言二人直就是阿蹦看狗谁也没比谁好哪去,但宫里的生存法则肖灵儿可比姚敏学还清楚,当然现在的她亦是一身太监装束且经过三年的磨难亦早非当年那个娇滴滴的永乐公主,肖灵儿:“真不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教的你,若是惊了圣驾他别救你怕直接会头一个大义灭亲。”

入宫数月类似的事姚敏学可并非没干过,姚敏学:“拿这些话吓唬谁呢,之前刘皇后到我们御膳房巡视我便离远看过,真是长得不咋滴,脸上的披挡直比墙还厚全看不出原本啥样。”

肖灵儿:“这你就不懂了,刘菲之所以能当那皇后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她那背景,圣上虽不愿去招惹于她心里却是巴不得她早死早投胎,而刚才,你看见的虽只有玄武王而在你看不见的角落则还藏着灵武王及心武王那两位圣上的心腹臣子,偷窥圣颜形同大不敬,就算人家宽手留你小命亦会夺你这对招子,万一你忽受此伤没能忍住痛喊出声来则还会连累旁人,所以我救你为的远不止是你一人,忘了介绍自己,我是服上院抬尸人小七。”

此类连坐株连历史书上全算不得稀罕,更有甚至一人偷盗整一条街的人都受牵连,真要是捅出什么篓子服上院确是第一责任人,藏身于暗处那两位武王或许正因为看到拽人的肖灵儿所穿是服上院的衣服所以才会网开一面,当然此事与玄武王荒芜及崔剑率众以警戒为名故意阻拦亦密不可分,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姚敏学若在宫里出了事天武王肖进没准不会把账记到他荒芜头上而若是他荒芜就在现场姚敏学依旧出事则另当别论,万一肖进个疯子因此不管不顾振臂一呼这笠国可有不少疯子会揭竿而起,多了不说光是暗武王那逗货就够荒家喝上好几壶了,天武王和暗武王直就是宝一对,闹得凶直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而闹着闹着最后遭殃的多半是那劝架的,若非二人年轻时曾同在一个浴池里泡过澡怕直会被人传成情侣。服上院的抬尸人和御膳房的杂役所卖之力虽略有不同却都属于食物链的最低层,且二人都曾无限风光过共同话语自是更多,若非瓮道通行时间有严格控制二人怕会彻夜灯下促膝长谈,世界真奇妙、时常爱搞笑,所找之人面对着面居然都没认出来,虽说是画相上那年纪与容貌相去甚远但任何借口都无法改变眼下这现实,而更要命的则还在后头。

烈日当空自是诸邪不侵而今夜这头顶高挂的可是看着都觉贼不舒服的血月,因聊天误了时辰才导致眼下这事姚敏学自得快马加鞭以确保仍在永乐宫里等候的小六子别出什么意外,奈何这心有所想一向都是好的不灵丑的灵,今夜这永乐宫鬼闹得可直连巡夜的兵士都只敢躲在墙角借彼此颤抖的身体寻那安全感,该管事的都缩在一旁成了怨男又还有谁顾得上拦他,但这前边的路显然不太适合马车通行,倒非是有什么尖牙厉鬼前方拦道而是地上趴了不少痛苦哀号的兵士,就这滴水几能成冰的天气一个两个喊的居然是好热好热,但事分轻重,别人或许不认识永乐宫外这浑身冒火的狂汉而姚敏学光凭身形便已了解大概,姚敏学:“勒个去,血月而已,你小子红会眼不也就算了嘛还冒火,不过看样子这火也烧不死你,好吧,今天就让你试试我姚家的驱邪秘法,无敌大铁拳!”

词虽不同但办法其实相差无几,区别只是巡夜的士兵用手里的冷兵器照样着道而姚敏挥的虽只是拳头却是一沾便再难分开,之前体内那股令人极不舒服的寒流碰上了小六子身上这火直就是疾男遇怨女虽有不愿却又欲罢不能,但相较之下仍是寒流略处下风,为免和地上那些家伙同一下场姚敏学除不遗余力的运转灵心决亦想不出别的办法,奈何他强那火亦强,直就像是通灵一般与姚敏学较上了劲,而这场冰与火的较量虽是愈演愈烈动静却是越来越小,二人即沾在一块自也只能结伴抬入秘室并加以封印。

当然若非齐恒闻讯及时赶来二人的下场怕不是被关进黑狱便是直接被焚毁,但要不是齐恒天天遣人过来给二人喂那流食这就算不被烧死也得活活饿死,连喂个食来人都得焚香默念又何谈梳洗一类,如此三月下来人哪里还有人样,虽说最终姚敏学以灵心决制造的寒流压制住了小六子体内的怪火但他明白这只是暂时而已,真要做到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则尚需高人指点,中邪的又不是姚敏学封印于他又有何用,但一脚将门踹飞借着月光回头一看姚敏学直觉现在看到的才是鬼。

若小六子一早腮下有须过来喂食的内侍觉即非那睁眼瞎又岂能不查,而若说这是寒流压制住小六子体内的怪火才有的反应却未免太快,片刻功夫冒出半米长的胡须光是想想亦令人头皮发麻,最主要忽冒长须这位还是个本应无须的内侍,所以乘小六子人尚未醒姚敏学得争分夺秒。

首先踹飞的门得原样恢复,然后得用自己无法挣脱的绳索将其扎实捆牢,最后得自外将门封死,否则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乘姚敏学外出期间过来之前所做皆是白搭,姚敏学:“…师父,出、出、出出大事了。”

装这结巴前姚敏学可把门外的守卫全给送进了梦乡,正想喊救命的齐恒拳头虽不太硬却也是大风大浪里一路走来,但再大的风浪似乎也没眼前这浪高,齐恒:“…大事,该不会是小六子…死了吧。”

姚敏学:“更麻烦,他变男人了。”

齐恒:“变男人?你该不会是说他这有毛病吧,嗯,没事,回头我花点钱偷偷找人过来给他补上一刀便是。”

这办法倒确是简单快捷又方便,但他这方便可会踩塌姚敏学那踏板,姚敏学:“万万使不得啊总管,万一之前那邪物再冒出来徒弟我可没把握家传这清心决能再救他一次,真要是出了那要命的意外师爷那边咱俩可没法交待,说一千道一万小六子那命才是咱俩的首要考量。”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