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毛头的话,阿才登时就从刘昆身后冲出来,神态变得异常的嚣张。
“刘三儿,你听到了吗?”
“你在故意冤枉我,是不是企图要将冤枉我们家公子!”
“你必须要解释清楚,否则,我······”
“你能怎么样?”
刘季微眯着眼睛,打断他的话,“狗仗人势,要咬人?”
“你不是要解释吗?”
“我现在就给你解释。”
刘季转而看向曹参,“曹狱掾,此人并非我等同僚,所说之话,同现场堪察之案件无关,此举属于干预我们办案。”
“这本就应该是违反律令的吧?”
曹参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开口。
“按律令,严重者可以杖责三十,服劳役三年。”
“轻者,杖责十棍!”
什么?
阿才呆住了。
这是什么操作?
刘昆脸色阴沉,“刘三儿,你知道我是谁的。”
“我虽不是你等同僚,却是县令之子。”
“那又如何?”
刘季不屑地瞟了刘昆一眼。
“刘公子,你家恶奴干扰办案,你也逃不了干系,是你纵容的。”
“看在大人的份上,小惩大诫,都打十杖,轰出去!”
啊!
所有人都是大惊,包括曹参还有带来的吏卒。
在他们看来,虽然刘昆不是他们的同僚,却是县令之子,身份地位可是比他们这些小吏高贵得多了。
刘季竟然敢打他?
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卢绾及十来个兄弟,已经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地一左一右擒住刘昆和阿才,将之按倒在地上。
要知道,卢绾一伙,只听刘季的命令,如果刘季让卢绾等人砍下刘昆的脑袋,卢绾当众就会照做。
刘昆被按倒在地上,一时也是慌了。
他是真没想到,刘季的胆子大到这种程度,敢当着曹参等一众吏卒的面,随便找一个借口就要打他!
他大声吼叫。
“刘三儿,你好大的狗胆!”
“你简直就是不把我父亲放在眼里。”
“我刘昆不久之后,就会成为朝廷大员。”
“我会宰了你的!”
刘昆见刘季压根就没理他,卢绾已经从一个小卒手上拿过一根长棍,直接就走过来。
要是挨了这十棍,还是卢绾动手的,这家伙就像是跟他有仇一样,搞不好就能要他的命。
就算他不打死刘昆,十棍下来,也能让刘昆伤筋动骨了。
他突然想到了曹参,便仰头大叫。
“曹参,你敢让他打我?”
“你怎么向我父亲交待?”
曹参身躯一个哆嗦。
是啊,这一次,是他带人出来的,他是负责人。
要是让刘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刘昆,即使刘昆有挨打的理由,县令一怒之下,首先一定要迁怒于他。
而且,下令打人,是县令才有的权力,刘季直接喝命打人,已经是在越权了。
刘季还有吕公护着,他曹参什么背景都没有,县令的怒火可能会倾泄到他身上,那就大大不妙。
可是,他的权力,可并不比刘季大,不能命令刘季。
他赶紧拉住刘季。
“刘季,刘公子也是报案人之人,来此是为了讲述所见的情形。”
“虽然他确实有干扰办案的嫌疑,看在他是读书人,身体弱的份上,这十棍就免了。”
“就让他的家奴代他受过吧!”
咦!?
阿才大惊失色。
刘季见曹参一脸为难之色,知道这件事,要是往大里闹,会让曹参受到无端的牵连。
将来的曹参可是刘季的一把利器,和萧何一样,必须牢牢安插在县衙之内,作为他的内应,在变局开始之后,替刘季掌控着沛县的大局。
刘季能那么顺利诛杀沛令,成为沛公,领导沛县子弟,萧何和曹参占主功。
曹参的面子一定要给!
刘季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教训刘昆一顿的正当理由,他主动撞到枪口上来了。
此时也没有办法。
他大手一挥,“既然曹狱掾都这么说了,那就让他的家奴代罚,杖责家奴二十棍。”
卢绾已经来到刘昆边上了,听到刘季这么一说,顿时就有些纳闷。
不过,刘季开口了,卢绾自然遵从。
他恶狠狠地瞪了刘昆一眼,迟早有一天,刘昆要死在他手上。
他提着长棍,走向阿才。
阿才急坏了。
二十棍啊!
还是由刘季的人来打。
他惊呼。
“公子,救命啊!”
“他会打死我的!”
刘昆已经被放开爬起来,指着刘季大喝。
“刘三儿,你要是敢动手,我与你誓不两立。”
所有人都看向刘季。
这些吏员之中,有人想要帮刘昆的。
但是,刘季的名声可不是太好。
典型的流氓无赖,得罪了刘季,按照刘季以前的尿性,他肯定会报复。
想想还是算了。
反正,这是刘季同刘昆的矛盾。
刘季分明就想打刘昆的脸,他有这个胆子,自然有所倚仗。
还是不趟这个混水。
所以,所有的吏员,都站在旁边看着。
刘季冷笑,“刘公子,说得好像······我们可以并存一样!”
刘昆一怔。
刘季大手一挥,“打!”
卢绾嘴角扯过一抹狠戾之芒,抬起长棍,照着阿才的臀背部,就是一顿使劲捶打!
阿才从最开始的惨嚎,到声嘶力竭,到最后血染后衫,奄奄一息。
这一幕,看得曹参还有那些吏员们,看得啧舌。
卢绾差不多是在往死里打啊!
显然,这出于刘季的授意。
不少人都看出了端倪。
刘季和刘昆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
有些聪明一点的吏员,甚至想到了,狗头之所以持武器在此伏击刘季,会不会是出于刘昆的授意?
这片小树林,并不是大道通衢,只是一条乡野小路,平素也就是附近的村民,有可能从这里走过。
刘昆为什么会这么早,就从这里经过,还正好目睹刘季和狗头两伙人相杀?
刘季此举,看得出来,有在报复刘昆的嫌疑。
二十棍打完,卢绾还对着阿才吐了一口口水。
“狗一样的贱奴,也敢在我们三哥面前嚣张?”
“纯粹是在找死!”
“刘公子文弱书生,抬不动人。”
“来两个,帮他把人丢上马车!”
果然,就有两个兄弟将阿才提手提脚,就像一个货物一样,丢上刘昆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