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牢狱之灾(二)

李广茂今天心情很不好!遇到了一个美女官差完全不讲理。男人真的不能和女人讲道理,尤其是美若天仙的女人!李广茂说自己很忙没空去府衙,晚点去可不可以?这美女捕快二话不说竟然动手了!这是还是民风淳朴、治下清明的江宁吗?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任凭李广茂说破嘴,美女捕快脸色依旧冰冷。问美女捕快为何要传唤?美女捕快死活不说,还骄傲自信地说不跟你李广茂说是给你留面子。最终李广茂还是在李府众多护院的眼皮子底下被押着出了李府。因为李府的护院上来不到一回合全被美女捕快打趴下了,完全挡不住美女捕快的汹涌的气势。

管家刘元和李家大儿子李文对视一眼,喃喃道:“现在府衙捕快都那么嚣张了吗?”

李广茂狼狈的被捕快们带到府衙,满脸凌乱的碎发无力的搭在脸庞上,两条胳膊被美女捕头粗暴的扭到背后反扣着已经脱臼了。可怜的李广茂在府衙公堂里一遇到知府周新,顿时两眼泪水婆娑。下跪磕头如捣蒜并委屈大喊道:“知府大人!您看看您的捕头!你可以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冤枉啊!”

周新坐在公堂上看着一副可怜兮兮含着泪的李广茂,他的样子确实憔悴了不少,两条胳膊无力的耷拉着。然后再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周碧茹,顿时知道周碧茹肯定让李广茂吃了一些苦头,唉,捕快们现在办案还是如此暴力。

周新走到李广茂身边,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俯身将跪在地上的他搀扶起来。用眼神看了一下周碧茹,周碧茹心领会神地走到李广茂身边,突然发力提起李广茂的双臂一扯然后一收。顿时听到“咔咔”两声作响。李广茂顿时疼得又哇哇地直叫唤起来,两腿又不自觉地跪在了地上。

李广茂两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怒目圆瞪地看着一身捕快打扮的周碧茹,提着右手指着周碧茹愤怒地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完全目无尊卑、目无法纪,冤枉良民,真是岂有此理!我一定要让周大人拿你是问!”

周碧茹使出一个可爱的鬼脸笑道:“李员外,胳膊好了呀,要不要再给你松松骨?”说完,周碧茹抱着双手在李广茂面前摩挲着指节咯咯作响。

李广茂吓得赶紧打一哆嗦,怔怔地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周新,仿佛说快让你手下别闹了,管管啊,周大人!

周新笑着看着周碧茹道:“周捕头,别闹了,你下去吧,没你什么事了?”

周碧茹狠狠地看了李广茂一眼,转身离去。

李广茂见到美女捕快一走,顿时心神一松。不自觉开始活动起刚才脱臼的胳膊来。

周新看着李广茂无语地摇摇头,引着他来到府衙公堂旁边的偏室。叫门子上来两杯香茗,待门子退下。然后对着李广茂笑着说道:“李员外,受惊了!小侄无礼,请你多担待!”

李广茂心里一惊,难怪这美女捕快那么暴力,原来有后台撑腰啊!自己真是命苦遇到这样的女匪一般的人物,早知道是这样自己就不应该在李府摆架子了。想想真是自己作的,不应该在李府那样嚣张,想起来恨不得顿时抽起袖子里的手打自己耳光让自己长长记性。

李广茂尴尬一笑,一副风轻云淡地说道:“啊!是误会,误会!周大人!令侄真是巾帼英雄,武艺高强啊。佩服!佩服!”

周新看到李广茂如此油滑变通的模样,有点忍不住笑,脸上迅速恢复平淡,淡淡地说道:“今日请李员外过来是有事相商!”

李广茂看着周新如此放低姿态来和他说话,自己内心有些惊喜。心想看样子府台大人是对我有事相求了?心里感叹,哎呀呀!这知府大人也有求我们李家的一天,说出去真是光耀门楣啊!

李广茂心里想着偷偷了起来,于是忍住心里喜悦装作淡定地说道:“府台大人客气了,如有需要李家的地方,您尽管说,我老李绝对不含糊!”

周新把周碧茹从飞哥赌场青衣人打了周飞说起,然后调查到杨家,最后锁定李家。李广茂越听越心惊,心想原来是让我来配合调查案件的,难怪女捕快说,不说出来时给我台阶下,原来是真给我台阶啊!那周新这个谦卑的态度又是何意啊?

李广茂瞬间想到难不成周新这个四品官忌惮我杭州都城的五品官的姐夫?

周新把话全部说完后,李广茂明白了,原来周新是想私了算了,不想和杨家对簿公堂。毕竟知府衙门现在有了人证物证,自己狡辩都没有意义。李广茂看周新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顿时觉得周新说得对!都是江宁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道个歉赔点钱算了,下次有事说出来解决。李家没必要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抢生意,闹得商界人士不和气。

李广茂妥协了,对此事供认不讳。顿时屋内一片和气的氛围。不一会,捕快来报周新,说是杨家的杨员外请到了。

李广茂心里顿时有些紧张,杨世恭知道了会不会跳起来打他,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应该不会这样无情的撕破脸吧?

杨世恭肥硕的身子溜进偏厅,周新看在眼里觉得杨世恭分外滑稽。杨世恭轻手轻脚地走到周新面前磕头作揖,堆起笑脸道:“草民杨世恭见过周大人!”

周新站起身一把扶起来杨世恭请他入座。吩咐门子继续上茶水,待门子退出,房门关闭。周新把李广茂请周飞暗地里搅局朋来就楼梯的事说了一遍。杨世恭本来心情很好的,结果越听心里越来气,愤怒地额头上的青筋直冒。正欲压不住内心的怒火的时候,李广茂很自觉地给杨世恭跪下道歉了。

周新在二人中间来回周旋。最后李广茂答应赔偿杨家2000两银子,并在朋来酒楼设宴请周新和杨家的人赔罪,这事就此作罢,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云云。

听了李广茂如此真诚地这样说,杨世恭才打消了心头之恨。心想都是做生意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又是同行,未来都要抱团取暖和气生财,也不能辜负了周大人今日邀请的一番苦心。杨世恭也是个宽厚之人,就此杨李两家握手言和。

杨世恭顺带提了一嘴关于杨家酒坊扩建的事情。把长江码头和酒坊接驳的修路工程的事情和周新、李广茂提了一提,可以拿出一部分分润来招商入伙。李广茂顿时来了兴趣,周新心里考虑着京察之事,官府和民间出资修一条路出来确实有助于提升自己在任的政绩和口碑。这样百姓出行也方便,对官声是极好的。

杨世恭计划想筹措30000两白银,其中5000两来修路,4000两来做仓库、地窖和大车房。还有大约3000两做300台大车,用6000两银子来买1200头犍牛,10000两来铺设路上的几座桥。其余款项作为人工薪酬、伙食等等费用。想官府、王家、李家、杨家一起各分摊一些银子,对应拿出相应6成股份来做股权激励。

李广茂不想王家参与,自己又不是没钱。自己多拿股份不香吗?李广茂又想酒坊真就那样赚钱吗?是不是老杨家来坑我们银子?心想官府都参与了,估摸着杨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诓骗官府,老杨的人品那么多年还是了解的,虽然人抠门了一些,为人还算老实忠厚,坑了他不少次也没有报复过李家和王家。

周新也没有意见,很支持杨家来做这件事,只是官府里没有多少银子。每年的税银都上缴国库了,如果要预算修路,还需要上报工部审批,等审批下来拨款黄花菜都凉了,路都修好了,和官府都没有事情了。杨、李两家一对眼,双方都异常懂事地答应帮官府出资来解决,都知道周知府是个清水衙门,只需要官方布告招募民夫就好,修桥铺路怎么都是善举,为子孙积福。

周新今天很高兴,杨李两家的和解算是告一段落,这次杨家送来修桥铺路的工程来提升功德政绩,如何不开心?杨李两家士绅都那么懂事,自己也需要出出力气,届时邀请其他士绅来处理捐款,只要捐款的人都给建一个石牌,石牌上都刻着捐款人的名字,可在石碑上的名字也是光宗耀祖啊。在桥上和路口都放一些募捐的石碑,以彰显我江宁城民风淳朴、团结一心、锐意进取的精神。

三人在公堂偏厅喝着茶,商讨着一些扩大酒坊的细节。府衙门外,雷波带着一帮捕快到府衙门口遇到了周碧茹。

周碧茹在内心里是看不上雷波的,雷波在县衙里天天摸鱼逛勾栏,好酒好色的,破案不行,逃命小能手是有口皆碑的。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周碧茹对着雷波没有半点好脸色和恭维。

雷波看着冷冷的美女周碧茹,他内心里也是看不上一个女子做总捕头,还不是有背景关系走后门上位的,有什么真本事?心想,老子今天有公务在身,没空搭理你这个花架子的总捕头,上司又如何?老子心里没把你放在眼里,你又能如何?

雷波不理会周碧茹,带人直往府衙里走。周碧茹缓缓伸出手将雷波和县衙来的众捕快拦住。冷冷地道:“县衙的人现在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吗?”

雷波一听,心想坏事了,确实县衙到府衙上级部门来是需要禀报通传,上官允许才可以进,并且见到总捕头是要行礼的,这些规矩不能逾越。

雷波顿时满头大汉,紧张并恭谦地对周碧茹作揖行礼抱拳,道:“总捕头说的是!卑职孟浪了,卑职参见周总捕头!”说完,身后的众捕快们整齐地作揖行礼。

周碧茹也不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大家都是同僚,破案县衙府衙是一家。周碧茹也不好摆着架子不下来,于是说道:“县衙的人来府衙做什么?”

雷波不敢隐瞒,顿了顿,说道:“江宁城郊外小李庄引发命案和杨家有一定关联,听闻杨家杨老爷在府衙,所以想请杨老爷到县衙里和原告对簿公堂!”

周碧茹一听有命案,心里一喜。心想,终于又有活干了!于是继续严厉地看着雷波,说道:“这原告都已经到了县衙公堂了吗?是什么命案?杨员外和周知府还在谈事情,能否透露一二?”

雷波知道周碧茹想插手此案,但是县衙曹大人已经接了此案在受理了,自己如何能做顺水人情,只能硬着头皮道:“总捕头大人,您别为难卑职了!卑职也是奉命带杨员外回去县衙问话,其他一概不知。”

雷波回忆心想:老子自己都是懵逼的。来这里之前正在茶馆听说书。还是同僚捕快找到我说曹大人要找杨家杨员外到公堂里去对质,只听闻同僚捕快说城外小李庄死了人,杨家有命案嫌疑,需要带杨员外回去问话,其余他真的一概不知。

周碧茹一脸嫌弃,心想,说你雷波就是一个饭桶,做个捕快连案情都不知道,跟他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淡淡地对雷波说道:“你们等着吧,我去禀报大人。”说完转身就往府衙公堂方向走去。

众捕快作揖称“是”!众人一抬头早已不见周碧茹踪影。

不一会,雷波将一脸幽怨的杨员外脖子和腿上带上铁链和绳索,亦步亦趋地跟着雷波走向县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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