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第二天，早早起来。
“医生让我多喝水，我拿个水杯带点水，”张招弟说。
“包都塞满了，水杯怎么拿？”李大龙说：“去了买瓶水喝，可能员工都买水喝，没有人带水杯。”
“行，不带了，这么重，下了车背上累死我呢？”
“上了车，就放到车上。”
“赶紧走，不能迟到了，在店门口集合，说不能为了你一个人，大家都等你，到时间准时出发，”张招弟说着，背上背包出去走了。
下午五点钟，张招弟回来了。
“累死了，都高兴旅游去呢？旅游比上班都累，”张招弟进屋就说：“我赶紧休息，明天还上通班呢？”说着，把帽子，眼镜顺手摘下放到桌子上，把背包扔到床上说：“渴死了，倒杯水。”
李大龙给她倒杯水。
“就庞彩霞拿水杯了，再的员工都没有带水，那里的水贵的很，一问都没有人买，”张招弟说。
“走的时候也没买水？”李大龙问。
“直接上车了，心想着去了买水，没想到水贵的很，”张招弟说：“那次你也去旅游，门票贵的很，二百元钱呢？挨着玩过来，我不敢高空滑车，害怕。吴姐说来了，不玩一把就没有机会了，硬让我上去往下滑，我吓得手都抖着，所有员工都大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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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照的相片，”张招弟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是骑在骆驼上的照片。
“公司专门按排拍照的，待会儿相片都会发到微信群里，还要给上面领导发了去，就知道我们去旅游了，”张招弟说：“员工都分群的很，刚下了车，各部门的人就分开了，一伙一伙的。我们部门的人走在一起，卖粮油的一伙，生分得很，我还以为都走在一起呢？”
“肯定的，人家关系好，走在一起；你们关系好，走在一起，有说有笑，有啥说啥？不然，生分，有话不敢说，人之常情。”
“你也去旅游一次，美得很，所有项目都必须挨着过。陈姐一阵子脸色不对，赶紧喊拿救心丸来，可能中暑了？”
“专门带着救心丸药？”
“走的时候就把发生意外的情况都想周到了，晕车药，救心丸，降压药等等。万一出现了啥情况？有的员工身体虚，体格差。孕妇去了都不让进去，所以，孕妇坚决不让去，谁知道谁有啥病呢？万一呢？店里早都想好了。”
“陈丽丽怎么样了？”
“缓了一阵过来了，好了。”
“哦。”
“我休息一会儿，明天还上通班呢？”张招弟说着，上床休息去了。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李大龙问。
“不让我干了，”张招弟说。
李大龙没有吭声，心里想着张招弟一天光跟领导对着干，枪打出头鸟，领导最不喜欢顶撞自己的人，喜欢听话，吃苦，老实，识脸色的人。她肯定又跟领导对着干了，正赶上店里精减人员，不开除你开除谁呢？他没说什么，赶紧做饭。
“我赶紧休息一会儿”张招弟说着，上床休息，她一看李大龙一直不吭声，就说：“我不干了，谁挣钱养活这个家呢？吃的哪里来呢？水费，电费，房租马上就到了，我看哪来的钱交房租？房东来了看怎么办？你们两个大男人整天守在家里，我一个弱女子挣钱，好意思吗？我意的怎么呆在家里？脸都不红，臊不臊？”说着，看两个人不吭声，觉的过分了，就又说：“我下午四点钟的班，吕经理让我拉出去卖红提，红提分给我卖，我拉出去满街巷子里去卖。我赶紧休息，下午，我不知道能拉动拉不动车子呢？我赶紧休息，不要打搅我了。”
“马上饭做好了，”李大龙说。
“吃饭，吃完饭我休息。”
李大龙舀饭，张招弟穿拖鞋坐到桌子边，阳阳也坐在桌子边。
“你给你同学打电话了吗？”张招弟问。
“我同学说在同学家挤着，没出住，又找不上活，回老家了，”阳阳说。
“开学了到学校，再约上同学一起去实习，现在，先找个假期工，”张招弟问：“你高中同学不是约你去哪里干吗？”
“我同学刚回来，说随时联系我。”
“你爸也帮你找找工作？”
“行。”
吃完饭，张招弟上床休息去了，让大家不要吵她。
“我们在市场巷口卖红提，卖了近两千元钱，”张招弟进来笑着说，手里提着手提袋，里面放着半瓶饮料，半个西瓜，还有几个饼子，放在桌子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了用塑料袋裹住的钱放在桌子上，大小零钱都有。
“今天都谁去和你卖水果了？”李大龙问。
“吕经理，刘副经理，陈姐，我，四个人，”张招弟说。
“卖的怎么样？”
“还可以，见熟人就卖，店里过来的员工，也让他们买，还担心城管来了怎么办？吕经理说，城管来了，你们就跑，她留下来。城管一问，她就说自己是孕妇，大肚子，跟丈夫闹离婚，一个人生活，没有生路，只好卖水果，城管就会网开一面的，哈哈哈……。”
“吕经理也出鬼点子呢？”
“工作上喊，下面经常也说笑，她能干。天热的很，刘副经理问我们吃什么？说买肉夹馍馍。我看小刘转了一圈回来，什么也没有买，可能肉夹馍贵，又来问我们吃什么？最后去买了几个饼子，一个西瓜，一人一瓶饮料，没吃完，他们让我都提回来了。”
“吕经理先走了？”
“吕经理，小刘先走了，”张招弟说：“我到店门口，看见吴姐吊着脸子，一脸的不高兴，嘴里咕噜着骂着吕经理。”
“她才回家？”
“水果部的人早回家了，她们蔬菜部才卖够，吕经理说早班卖够数字才能回家，她们才卖够，嘴噘的一脸的不高兴，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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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龙也笑了。
“妈去市场买菜往过过，我一看妈手里提着菜，买的土豆，西红柿，茄子，吕经理，小刘都看见了。”
“怎么去哪么远买菜去了？”
“市场菜便宜，”张招弟说：“要是我一个人，我就拿一抓葡萄递给妈让妈拿回去吃，大家都在看着，”张招弟边说边数钱，还不停地看手机说：“吕经理说蔬菜又没卖够规定的数目，天天在降，降到什么时候？水果部超额一千多元钱，值得表扬，哈哈哈……。”
李大龙也笑了。
“陈姐问我水果卖了多少钱？我说我也不知道，”张招弟说。
“我去妈那儿看妈吃什么好吃的？”
“吃的好吃的，你也吃去？李小龙夫妇天天干活，俩人一月几千块钱呢？你在干什么？”
李大龙没有吭声，闲人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你还想顶嘴呢？
中午又上三楼开会。
“陈丽丽，我们店的口号是什么？”吕经理问。
陈丽丽站起来，答不上来，张招弟赶紧把头低了下来，不敢看吕经理了，害怕把她叫起来，她也忘了。
“都低头干什么？都不会？”吕经理问，她看着开会的员工都低头坐在那里，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转了话题说：“昨天，领导开会讲了，员工有亲戚关系的，一家人的，不能有两人在店里上班，坚决不容许在一个店里，姊妹两人都在店里上班。有一个店，姊妹两人都在店里上班，两人串通好，把几百元的东西打成了几十元的东西拿出去了，被逮住了，最后报了案，查出来了好几千元钱。大价钱的东西打成了低价卖出去，钱虽然小，性质恶劣，被判了几年刑。上面让我们也不要发生类似的事情，占小便宜吃大亏，我们每个员工也不要相互串通打折价往外拿东西，要是让发现了，逮住了，谁也不会给谁面子，到时候都熟熟的，多难看，多没面子，多丢脸。我希望我们员工以身作则，自律，不要做那种苟且之事，事件为鉴。以店为家，店荣我荣，那些苟且之事不要做，道理我一说，大家都会明白的，这是上面的指示。下面我说说各部门的销售情况，蔬菜部营业额一直下滑，到底怎么回事？自己也不想一下怎么回事？也不向水果部员工学习，水果部员工想方设法超额完成任务，卖不动，拉到店外面招揽顾客，你们死死的，一点不动脑子，怎么利润上去呢？我们表扬水果部的员工，该表扬就表扬，该批评就批评，希望大家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到这里，散会。”
大家起身，赶紧去各干各的活去了。
“我丢人丢大了，吕经理当着那么多员工提问我，我回答不上来，”陈丽丽边干活边对张招弟说。
“忙得很，谁记住了？我也忘了，”张招弟说。
“这回要记住，不然，下次又叫到我了，”陈丽丽说。
“就是，我也要背一背，不敢下次叫到我了，”张招弟问：“你男人又干什么？”
“开出租车。”
“怎么样？”
“一天挣二百元钱左右。”
“也行，我老汉在家闲着，我也想让他开出租车去？”
“行。”
“好象车少了？”
“车多，就要考上资格证，车多的很。”
“我也想让我老汉开车去，没有活，在家闲着。”
“只要吃苦，一个月挣好几千块钱。”
吕经理走进来，两人赶紧把水果拉出后库，摆到台面上，等着称秤的顾客多，张招弟赶紧过去打秤，吴姐也帮着称秤。
“你下午就不要回去吃饭了，我带的鱼，还有米饭，我们两人就够吃了，”吴美丽对张招弟说。
“行，”张招弟说：“我等会儿给我老汉打电话，不回去了。”
“我明天休年休。”
“我明天下午班，这几天天天早班，累死我了。”
“明天有雨，我好好睡一觉。”
“我总想着哪天好好睡个三天三夜，没人打搅才好呢？”
“哈哈哈……，”吴美丽笑了。
张招弟下班回来都已晚上十一点多钟了，阳阳已经睡了，李大龙在等着张招弟回来，跟平时一样把垃圾桶里的垃圾清理出去，两人脚洗了。
“陈丽丽说她男人也去跑出租车，一天挣一、二百元钱呢？只要下苦，说你能下那个苦？我说你工地上都搬过砖，啥活都干过？她说只要资格证考上，车多的很。陈丽丽刚来的时候，身上都没有钱，现在，楼房都买上了，你一天没事干，也跑出租车去？”张招弟对李大龙说。
“我明天去客运管理站报名去，考个资格证，”李大龙说。
“就是，你也挣钱，我也挣钱，你挣得钱存起来，我挣的钱平时花费，攒钱赶紧给阳阳买房子，我们就不回老家了，反正阳阳不可能回去，得在这里给买房，安家，安顿好了，我们回去住老家的房子。”
李大龙没有吭声，他心里也沉重，时间过得快，转眼阳阳马上大学毕业了，给找工作，买房子，娶媳妇，都聚到了一起。可是，买楼房的钱都没有挣够，总觉得日子长着呢？麻痹大意过日子，心里一点都不着急，时间又不等人，不怕慢，只怕站，一站时间就从身边溜过去了，大好时光就被浪费了。不能半年找活，半年闲着，一晃一年过去了，活也没有找上，瞎耽误一年。干脆找个班上，天天有事干，也不惹老婆讨厌，天天能挣几个钱就行了，打定主意，去跑出租车去。
早上，李大龙起来，听见窗外有雨打树叶的声音，往外面一看，刮着风下着雨，水泥地面，雨滴在上面随时干了，刚开始下雨。张招弟还睡着，她今天下午班，没人打搅，让好好睡去。
一会儿，雨不下了，冷风飕飕，李大龙出来，骑上车去客运管理站，路上，雨又开始下起来了，没有带雨伞，只能在雨中淋着。他骑的飞快，到树荫下，树叶挡住了雨，人行道边树木多，还算淋不到雨。到了红绿灯处，整个人和车子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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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淋着，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过了红绿灯，李大龙在树荫下骑着，来到了客运管理站，大厅里面没有来办事的人，只有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李大龙问资格证在哪里报名？工作人员说在前面一家公司，大门口写着考资格证，去大门口就看见了。李大龙只好出来，冒雨往前面骑，他沿街边骑边看街道两边门头，寻找那家公司。过了一个红绿灯，继续往前面边骑边找，还是没有那家公司，到了下一个红绿灯处，他只好折回来再找。象这样依靠政府的公司，应该是大公司，一路上大牌子，小牌子都看了，根本就没有这家公司。李大龙问路边摆摊的小贩，小贩说也不知道，他挨着把门面又看了一边，只有前面那家大院可能是，再的地方都小。可是，那家大院只是个大铁门，什么牌子也没有，也没门头，里面的四层楼挂着大牌子，上面写着宾馆，院子里连人都没有，怎么会是考资格证的地方呢？还是再看看去。李大龙又来到大院门口，铁门开着，他骑车进去。大院一边是二层楼房，有人从一楼出来，上了二楼，他骑过去，看见一个办公室门开着，墙上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驾校报名处。李大龙锁好车子，走了进去，里面办公室坐着两个女人。
“资格证在这里报名？”李大龙问。
“嗯，你是哪里人？”坐在办公桌边的女人问。
李大龙说了家庭住址。
“柜台上所需用的东西，你用手机拍下来，都带来，”她说，用眼神示意柜台那边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所需要什么？李大龙走过去用手机拍了照，看了看内容。
“这么麻烦？还要回老家？”李大龙说。
没有人吭声，李大龙走了出来。
门口一男一女好象卖什么东西？从大门进来一小伙子，走过去看，那女人问来人要不要？出租车找上没有？又问了几句话，他们让小伙子上二楼去，小伙子上了二楼。李大龙心里疑惑：可能二楼还有一家公司也在招报名人员，看情况客运管理处把出租车报名考试承包出去了，以前在客运管理处直接报名考资格证，现在在私人公司报名考试。他出来，雨也小了，渐渐不下了，他往回骑。
他回来，张招弟坐在那里看电视，她问李大龙：“名报上了吗？”
“没有，现在不在客运大厅报名了，在一家公司报名，要回去去派出所，出具一份在当地无犯罪记录证明；在交警队出具一份无重大交通事故证明；社区居住证明；暂住证，还得回去老家去办？”李大龙说。
张招弟一听，信了信说：“我问一下我同事，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行。”
“我头疼的很，我和你去医院看一下？”
“行，去哪个医院呢？”
“去市医院，”张招弟说：“上次去私人医院，说好着，缺维生素a，多喝点，根本不会看病？疼的我连饭都吃不进去了，我们去市医院看一下，赶紧走。”
他们骑车来到了市医院，大夫让她先做个腹部b超，再做个肝功能，肺部检查。两人去做b超，人多的很，排在前面的还有四十多个病人。这时，庞彩霞打来了电话，说她奶奶完了，让张招弟替她上班，张招弟说她在医院里看病，一时间回不去，庞彩霞只好给吕经理打电话请假去了。
“庞彩霞奶奶突然完了，说让我替她上班，我说我在医院里看病，”张招弟说：“庞彩霞是回民，回民人完了，当天赶天黑就埋了。所以，她必须回去送她奶奶一程，最后见一面，我正好在医院，不能替她上班了。”
“哦。”
“庞彩霞肯定给吕经理说我在医院看病，半天吕经理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来，知道白给我打电话，哈哈哈……。”
“太慢了，什么时候才能排到b超呢？我们先去做肝功？”
“我不去，只做腹部检查。”
“做腹部检查，好象没什么用？你腹部又不疼？”
“就是，白做b超。可是，我爷爷是肝病去世的，我害怕我也是肝病。万一是肝病，不要说治病了，吓都把我吓死了？我也不敢去化验血，万一化验出来我是肝病怎么办？好象化验血就能看出什么病来？不过，我家里其它人都没有肝病，要有遗传，肯定有得肝病的？可是，没有。我爷爷八十多岁得肝病死的，可能是后期病。”
“肯定。”
“我就不做b超了，腹部又不疼，白花钱，钱是否能退掉呢？”
“可能不行。”
“我去问一下医生，”张招弟说着跳起来去问大夫，李大龙跟着去了。大夫说能行，签了字，拿到挂号收费处，把b超费退了出来。
“回家，下次来再说，”张招弟说。
两人回来。
“明天我要回家，”李大龙说。
“你回家，又得几天时间，我知道这几天房东要来要房租，没有钱，你又躲着回家，让我哪来的钱给房东交房租？你又赶紧跑呢？”
“我明天回去就赶回来了？”
“阳阳也回去，把车开上，学着开车，不能光拿了驾照，不会开车？”
“不行，出了城，到了原野路上，车都开的飞快，车越少，开车速度越快，他不敢开。我不开车，坐班车回去。”
“你想回去就回去，你真的开出租车去呢？还要交两万块钱呢？”
“不开干啥去？先回去把证明开来再说？”
“行，我的舌头，牙疼的很，就是急躁的很，上火了，房东马上要来收房租了，申请的廉租房也没有音信。我们去市民大厅问一下，看房管局审核了没有？要是没有通过，我们就继续租房子，要是马上下来了，我们就不租房子了，怎么办？”
“街道办事处不是说半年才下来吗？”
“我们超市有个员工，刚报上去就下来了，人家是残疾人，可能上面照顾，我们怎么还没有下来？同事让我去市民大厅问一下。”
“回来了，我和你去问一下？”
“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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