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祸根

第三十四章

回头一看,雍扬满脸戾气。

毕晓慧立马闭嘴了,不说话了。

宋绮诗又用公筷夹了一道参肚,放入毕晓慧的碗里,她低声说“帮我尝尝,好不好吃?”

毕晓慧点了点头,立刻又恢复了轻松的样子,低头吃了起来。

郭圆一个激灵,顿时反应过来,小声说“这事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对……”其他人也才纷纷反应过来,低声应道。

雍扬站起身,冷声道“你们先吃,我去叫服务生过来把碎碗扫走。”

“扬哥我去吧。”

“我去。”

说话那人只好讪讪坐了回去。

等雍扬走远了。

毕晓慧才低声和宋绮诗说“挺凶的,你真辛苦。”

宋绮诗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她只好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不过她是真的没想到,雍扬这样的人,也会有共情吗?

雍扬的字典里当然没有“共情”这个词。

他从小的家境比周围的名流富豪更要优越万分,郭圆等人都完全无法与之相比。更别提雍家上下,对他都极其纵容。他万事都只管按自己的心意来,又哪里需要和别人共情呢?

又有什么情可共?

但这会儿,他整个人焦躁到了极点。

这种焦躁,比准备好了礼物,结果没能送出去,还要厉害;比宋绮诗站在台上演讲,光芒万丈,而他却一个单词都听不懂还要厉害。

那个女孩儿口中提到的程林、成诗……就是他来时路上,遇见的那几个被篱笆围在里面的人?

雍扬捏紧了指骨,心底缓缓流淌过冷意。

一个个都崩了,不是简单多了?

尤其当雍扬脑海中,毕晓慧那瑟缩可怜,又对一切无知的样子,和宋绮诗的面容重叠了之后,雍扬胸中腾地升起了一股杀意。

“雍少?您有什么吩咐吗?”服务生小心翼翼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雍扬的思绪。

雍扬闭了下眼,淡淡道“我打碎了一个碗,去打扫一下,免得踩中了。”

“是,我们马上安排人过去,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把你们山庄今天接待的客人名单,给我一份。”

服务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这,我们没有啊……”

“去拿。”雍扬冷声道。

昌游山庄实行预约制,每个来山庄的客人,都要核对后才能进门。他们手里握着的名单再完整不过了。

服务生哪怕不知道雍扬的身份,光听他的姓氏,都知道是不能惹的。

他为难地回去向经理报告了。

那头经理得了消息,也不敢轻易做主。

雍扬不敢得罪,得罪不起。可来这里玩儿的,十个里头,也总有一个达官贵人。他要真把名单交了……那可就是得罪了一大批有钱人啊!到时候老板还不得把他生吃了?

经理犹豫片刻,干脆大着胆子把电话打给了楚羿年。

楚羿年这头刚接完于敏的电话。

瞥见来电显示的时候,他还顿了下。他名下的产业众多,除了从楚家分过去的,还有他自己投资经营的。如果不是刚好于敏提了一嘴,他根本记不起昌游山庄这个地方。

现在他的来电显示上,就写着几个字昌游负责人1。

楚羿年依稀记起来,好像是几年前他很喜欢去那里玩,那里有个汪经理,人很聪明,会来事儿。楚羿年就顺手把自己的名片给他了。

这名片被用上还是头一回。

难道是山庄里出了什么大事?

宋绮诗还在那里!

楚羿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然后接起了电话。

那头的男人松了口气,大概是没想到楚羿年真的会接。

“楚少……事情是这样的。”那头的汪经理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讲清楚了。

“雍扬?”楚羿年回忆了一下,没记错的话,这人跟宋绮诗一个班。他入学瀚海的时候,还引起了好一番震荡。他又想起来于敏说的,宋绮诗是和同学一块儿在昌游山庄玩。这个同学,是不是也包含了雍扬在内?

“他要名单干什么?”楚羿年问。

“这……这就不知道了,雍大少爷脾气不太好,咱们底下人也不敢问。”

楚羿年听闻过雍扬的性子。肆意桀骜,事事都按心意来办,根本不管他人的感受。雍父不止一次提起,直说头疼得很。

可就算是肆意妄为,也不会好端端的突然心血来潮,要拿名单去……

楚羿年合住了腿上的剧本,淡淡道“先把名单给我。”

汪经理懵住了。

怎么楚少也要名单?

但懵归懵,他还是应声道“是,我这就给您发过来。”

“今天的客人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宋绮诗的?”楚羿年突然问道。

汪经理连忙让人把笔记本拿过来,登陆后台查看名单。

他哪儿记得都有谁来了啊……这不还得翻名单么?

汪经理输入“宋”字一检索,倒是很快就出来了。

“对的,有呢,在13号院儿,跟着郭家、纪家几位公子千金来的……现在应该安排在了清风亭吃午餐呢。”

楚羿年想起了宋绮诗第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进门在包厢坐下,一副懵懵懂懂的土包子模样。

他嘴角往上翘了翘,道“我记得你们那里有道菜挺有意思,会喷火?”

“是,创意菜,这两年又改进了下,喷个七彩的火焰都没问题。”

“给她送一份过去。”楚羿年说。

他记得女孩子都挺喜欢这类玩意儿的。当年他和剧组一块儿在昌游山庄吃杀青宴,宴上摆了这么道菜,几个女演员挺喜欢的,还特地拿手机拍了照。

那头汪经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楚少特地点到这么位姑娘,那这姑娘和楚少肯定是有关系的。

什么名单的事儿,都没那么犯难了。汪经理笑着道“咱们这儿新上了些菜式,还有昨天刚从国外运回来的澳虾,不如都劳烦宋小姐帮我们尝一尝,提提意见……”

“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是。”

楚羿年挂了电话。没一会儿,汪经理就把名单发过来了。

那边导演走过来,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不好意思啊,又耽误了点儿时间。咱们接着来……再拍半小时收工。”

“让她再练个十回八回吧。”楚羿年淡淡道,目光停在手机屏幕上,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导演张张嘴,也不好劝,只能回转身去,让女主演再对着空气多演几遍了。

女主演眼底挂着泪,也不敢说话。

现场气氛顿时don到了冰点,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但他们谁也不会觉得,这是楚影帝的脾气不好。

圈内人公认的,楚影帝脾气好,不摆架子,相当绅士温和。今天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容晓瑶太过分了吧……

被以为发火了的楚羿年,坐在这头的椅子上,拿过iad缓慢地翻阅着名单。

倒是有不少眼熟的名字,都是平时一些宴会上、活动上见过的。

楚羿年很快就扫到了宋绮诗的名字。

她的名字在中间,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格外扎眼。楚羿年盯着看了会儿,才挪开了目光,转而在那些跟着她一块儿去山庄玩的,那些同学的名字上打起了转儿。

郭圆。看名字是个女的。

纪宇航。男的。

方立。男的。

……

楚羿年一数,发现这么十来号人里,一大半都是男的,再加上个雍扬,男性的数目就更多了。

于敏还在电话里说,宋绮诗要在那里和同学玩儿两天?和男同学?

楚羿年就仿佛某种强迫症发作了一样,心底那口气怎么都呼不顺畅了。

他暂时按下名单,转而打开手机上的俄罗斯方块玩了会儿,把思绪岔开了一点,这才又回去接着看名单。

接下来他就没有任何的发现了。

他无法从名单上看出来,雍扬要这东西的原因究竟在哪里。

楚羿年关掉了iad,交给了一旁的助理拿着,这才缓缓站起身,问“准备好了吗?”

女主演连忙点头“好了,这次真的好了。”

楚羿年淡淡应了一声“嗯。”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

半小时后,剧组总算是按计划收工了。

女主演给工作人员挨个道了歉,又让人买了网红奶茶和炸鸡分给大家。最后她来到楚羿年的面前,把手里的奶茶递了递,刚开口“楚哥,我……”

楚羿年扫了一眼,截断了她的话“不好意思,我不爱吃。”然后就带着助理先走了。

女主演心底更加忐忑了,等人走远了之后,她才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爷爷,我好像得罪楚羿年了……”

楚羿年刚回酒店没多久,助理就把手机给他捧过来了,尴尬地说“容老先生的电话……”

楚羿年接了过来。心里觉得有点好笑,今天是什么日子?个个都上赶着给他打电话?

“喂。”

“弈年啊,我听导演说你们今天很早就收工了。今晚有空聚一聚吗?也没别的人,就组里导演、制片……咱们几个。”

楚羿年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来给容晓瑶赔礼道歉来了。

容晓瑶白天拖拉了多少的戏份,浪费了多少胶卷,楚羿年倒不是很在意。

那头容老先生的声音紧跟着又传了过来“你看你怎么方便,地方你来定。”

楚羿年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那就昌游山庄吧。”

容老先生笑了笑“没记错的话,那是你的产业吧?好,正好。那咱们就去昌游山庄。这顿饭就算在我的头上,你千万不能和我抢。我一会儿再带点好酒过来。”

楚羿年淡淡应了声,挂断了电话。

助理惊愕道“楚少,咱们真过去啊?这摆明了就是为了容小姐来求情的。”

楚羿年抬头问“容晓瑶今天哭了吗?”

“哭了啊……”助理顿了下“感情您今天压根没注意到她呢?”

“没。”

“那……那全剧组都以为,是她惹您不高兴了。”

“我有不高兴?”

“有啊,当时导演来请您过去接着拍,你不就拒绝了,让容小姐先回头自己练吗?”

楚羿年顿了下,道“当时在忙。”

在忙?

忙着看iad?

那可就太新奇了。

这事儿从没发生在楚少身上过,所以剧组上下的人才觉得真惹怒楚少了,连容晓瑶都慌得给容老先生打电话了。原来压根就不是生气啊……那iad上有什么吗?

“我补个觉,四点叫我起来,然后收拾东西去昌游山庄。”楚羿年说。

助理点头应了。

楚羿年动作一顿,突然又道“直接去昌游山庄吧。”

助理???

助理“您不补觉了?”

“这家酒店的床品不行,睡着不舒服,明天去买一套新的来换。”楚羿年说着,起身进了卫生间。

等楚羿年再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一套。

助理“?您洗了个澡?”

楚羿年依旧面色平淡地道“嗯,今天天气太热,拍戏出了些汗。”

助理“啊?这样。”这不是入秋了吗?前几天海市几场雨一下,现在光胳膊还有点凉意呢。不过估计楚少穿着厚重的戏服是挺热的。

几个助理立刻收拾好了东西,然后跟着一块儿出了酒店,上车,往昌游山庄去了。

反正也要去,不如早点去。

楚羿年盯着车窗玻璃外飞快滑过的景色,心中平静地想,正好,就担当起一个表哥的责任,看一看和她一起去玩儿的,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小姑娘,总是需要小心一点的。

尤其像她那样又娇又软的小姑娘。

……

一桌饭吃得有点食不知味。

毕晓慧倒是吃得挺香,大概这桌菜在她眼中是很有价值,并且十分难得的,所以雍扬一走,她就彻底放松下来,吃了个饱。

等吃完饭后,宋绮诗就对毕晓慧说“你一会儿先回去,记得我教你的话吗?”

毕晓慧点了点头“嗯,记住了。就说,和你们相处得很愉快,郭小姐还约我下次一起玩儿。”

毕晓慧擦了擦嘴,起身要走。

“等等。”宋绮诗出声叫住她,又转头问郭圆“你有什么小玩意儿,能送她的吗?”

郭圆立刻会意“有。这个,拿过去。”她说着,直接从手腕上摘了条链子给毕晓慧。

宋绮诗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后我会让她还给你的。”

郭圆摇头“不用,拿着吧。”

毕晓慧接过去,戴好。

“不能给别人。”宋绮诗说。

毕晓慧点了下头。

宋绮诗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这个很贵的,对吧?”她回头看向郭圆。

郭圆连忙点头“对,上面镶的是真水晶,这条链子要三万块呢。”

毕晓慧一听,赶紧收好了“肯定不给别人,谁要都不给。”

毕晓慧的家庭状况应该很糟糕,就和原著的女主一样。而更可悲的是,女主好歹是被楚羿年、雍扬、沈曜舟这一类人给勾走的,他们拿出手的玩意儿,最次也是上千上万的。

侯俊那帮人呢?什么几十块的玩意儿,就拿出来骗人了。

偏偏毕晓慧丝毫没有被骗的意识,一脸渴望地就撞上去了。

摸清了她的性子之后,宋绮诗也就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不让她再被侯俊那伙人压着欺负了。

毕晓慧揣着链子先走了。

雍扬坐在角落里,冷着脸,用力抿了下唇。

怎么不问他要?

宋绮诗什么时候和郭圆关系那么亲近了?自己都送了块红宝石给她,她要拿东西给毕晓慧,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不是他?而是郭圆?

毕晓慧走后,大家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还想打宋绮诗的主意……”方立突然开口。

这话顿时就成了炸药引线,一下把愤怒的气氛点爆了。大家也就接二连三地开了口。

“什么东西?哪来的胆子往咱们瀚海伸手?”

“就是!居然还敢说我们会欺负宋绮诗?靠,老子这就先去欺负欺负他们!”

“我一个没怎么上课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行为是犯罪了吧?叫组织未成年从事非法活动啊!”

“老娘这颗雷锋魂啊,今天就要烧起来了!”

“套麻袋把他们打一顿?”

“那有屁用?”

“那怎么办?我出零花钱把他们绑了丢海里喂鱼。上个月我妈刚多给了我一百万零花呢。我全捐了……”

“不然绑到非洲让他们去当劳工吧。”

“……”

一群人讨论得火热朝天。

雍扬冷漠地想,一个个就地打死,多省事儿。

郭圆出声“哎哎哎,行了,先别说了。这事儿宋绮诗肯定想好怎么办了……”她转头看向宋绮诗,再一想到刚才毕晓慧说的那些,再想到刚才宋绮诗问自己要链子的样子,郭圆心下自觉和对方拉近了不少,于是厚着脸皮叫了声“诗诗,对吧?”

宋绮诗点了下头,细声细气地缓缓道来“她提到了三个关键点。一,她自称‘我们’,也就是说,受坑害的不止一个;二,她提到去了一个度假村,这个度假村暂时还不知道名字;三,她提到会去见一些年纪比我们大的人,那么这个对象是谁,我们也不知道。”

方立插嘴道“这不就跟侦探破案一样吗?光知道1号凶手,不知道作案动机、作案手法,推测不出2号、3号,甚至是4号、5号凶手的存在……也救不出幸存的受害人,那光杀了1号,等于白搭!对吧?我没说错吧?”他说完,学着郭圆的样子,也厚着脸皮叫了声“诗诗。”

雍扬目光立马就扫了过去。

以前他怎么没看出来,这帮小傻逼还这么会借坡上驴?

纪宇航也应声“对,这是个大事儿,咱们不能粗暴地把人套麻袋。而且套麻袋也不解气啊……”

郭圆点头“对,不解气啊!”

“那咱们听宋……”纪宇航开口还没说完,郭圆先一步出声道“扬哥,你的意思呢?”

纪宇航马上闭了嘴,心说完犊子,差点忘了雍扬还搁这儿坐着呢。

雍扬冷冷一掀眼皮,看着神色凌厉,开口却是“嗯,都听宋绮诗的。”

这话引得宋绮诗回头惊奇地看了他一眼。

这真是雍扬说的话?

要是雍扬不在这儿就好了……

宋绮诗是想团结起能用的力量。

毕竟光靠她一个人,要把侯俊这伙人弄垮太难了。这不单单是天天好好学习就能办到的事儿。哪怕是报警,也需要证据。

眼下就是个很好的机会,能团结三班的力量,将他们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拔高,这样宋绮诗以后的高中生涯,就会相当顺利了。

但这不包括雍扬啊!

她不希望和雍扬的关系拔高啊!

宋绮诗咬了咬唇,得想个办法把雍扬弄出去。

像雍扬这样的人,肯定最怕麻烦了……

宋绮诗开口道“肯定要先让毕晓慧回去,假装和我们关系玩儿好了,这样他们才会降低戒心,才会暴露……”

其他一群人附和道“对对对,你说得对!”

这头雍扬却还记着她刚才回头那一记复杂的注视。

她突然看他了!

她看他了!

她看他干什么?

我脸上又有灰?还是因为刚才我说的那句话,恰好合了她的心意?

雍扬依旧坐在那里稳如老狗,内心却突然之间慌得一批。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大家居然认认真真讨论出了一套方案。

雍扬倒是一句都没听仔细。

“没问题,就这么办。”

“到需要我的时候,就叫我就可以了。”

大家纷纷道。

愤怒和热血,永远是最快能将人拧成一股的。

当所有人要集体参与一件事的时候,动力也是无穷的。

她抬眸,看向郭圆等人。

他们眼底火光跃动,已经渐渐从宋绮诗记得的原著里,那脾气糟糕刻薄又冷漠的富二代形象,跳脱出来了。

宋绮诗松了口气。

解决掉这个大问题,她又从根源上改变了自己的行为举止,再加上尽量远离雍扬等人……那肯定不会走上原著的老路了!

稳坐着的雍扬又听了半天……

靠,就没有一个需要他的地方吗?

雍扬又一次感觉到格格不入了。

毕晓慧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成诗冷哼道“还知道回来?”

程林斜睨她一眼,上前道“怎么去了这么久?跟他们一起去吃饭了?”

“嗯。”毕晓慧点了点头。

“是去偷懒了还差不多,你算什么东西,也能跟人家坐一块儿吃饭?”成诗不服气地道。

毕晓慧摇头,艰难地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撒谎……宋绮诗叫我坐下一起吃的。然后那个郭小姐还叫我下次再和他们一起玩儿。”

“郭小姐?”成诗怀疑地看着她。

程林倒是双眼亮了“郭成云的女儿?郭圆?”

毕晓慧点头“嗯嗯。”

成诗压下心底的妒忌,目光再梭巡一遍毕晓慧那张清秀有余,娇美不足的脸。她不信,就这张脸,讨好讨好别人就算了。那帮大少爷大小姐,她能讨好得了?

就在这时候,毕晓慧露出了手腕的链子“他们送我的。”毕晓慧说着,还强调了下“真水晶。他们说要三万多块。”

侯俊在一旁伤口又胀又痛,这会儿心还有点扎着疼。

他总觉得那句“真水晶”是故意来讽刺他的。

程林盯着那条链子“是真的!是真的!毕晓慧还真讨了他们喜欢……”

成诗再也压不住妒忌“不可能!”

……

另一头,楚羿年走到了昌游山庄门前,负责人、经理……全都迎了出来。

不等其他人开口献殷勤,他先张口就问“清风亭在哪里?给我安排一个正对着的位置。挂上竹帘。”

负责人?

您是要坐对面偷窥怎么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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