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丑到我了

《反派郡主试图追夫,但中途失忆》全本免费阅读

“放肆!放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片混乱中,李盈被三公主衣袖上的一片装饰划伤了左脸颊,顿时捂着脸尖叫出声。

三公主咬了咬唇,手却还按着皇姐的肩膀不动。

她还在试图拿威严又重规矩的皇后解决这次争端:“皇姐、皇姐就不放肆吗?若是让母后知晓……”

“她知晓又有什么用!”李盈挣扎着要起身,眼眶红润,是气出来的,“废物!到现在都看不清……竟还敢伤我的脸!”

这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在座诸位也都不是傻子,看戏的目光中顿时多了几分思量。

难道,是三皇子……

谢瑶却想起了自己之前打听来的,关于林贵妃与她的一双儿女的消息。尤其是三皇子李絮,总结起来其实就一个字:蠢。

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还拈花惹草。天下才共十斗,李絮倒欠八斗。

这皇位他原本定然是摸不到的,这么说起来的确有动手的理由。可问题是,就李絮那个样子,除了曾经是巨富之家、后来才靠捐钱起家的林家愿意把他当宝,还有哪个居然会帮他?

这实在有点古怪。

李盈自然也感觉到了投在自己身上那些暗藏打量的目光,心下还隐隐有些欣喜。zuqi.org 葡萄小说网

她透露出一丝半点又能怎么样?眼下大势已定,就是父皇也不能再把她惩罚禁足!

她却不知,皇宫地底的圣上正在沉沉叹气。

“贵妃在宫中沉浮二十载,竟还是这样无知愚蠢。”

他身边,正是本该在天子寝宫看似侍疾实则幽禁的德顺。

德顺不敢接这话,只是道:“眼下广陵王府那位已然驻留宫中,今日小喜子传话,道禁军有异动,贵妃又一早便沐浴梳妆,怕是……”

怕是那边认为时机已至。

圣上沉吟片刻:“禁军统领陈广被替,此事可有眉目?”

自古无论改朝换代还是光复故国,手中都要掌有兵权。当初一察觉有前朝余孽谋逆,嘉成帝便立刻派人查了禁军统领和守卫京城的几位将领的异样。

谁知,还真的查到蛛丝马迹。

禁军统领陈广,原先虽骁勇忠心,在后院之事上却是个糊涂蛋。他不过而立,却风流债无数,尤其喜爱同柔弱女子谈情说爱,对于下半身那点事却不见得多热衷,也是怪人一个。

可就在半年前,好端端一个单纯热衷于情爱的郎君却忽然流连青楼,对曾经每个情人都温柔小意的风流浪荡子成了只有风流的王八蛋。虽同样是风流,却风流出了与从前截然不同的姿态。

这一点细微的不同查下去,任是德顺见多识广,也着实心中一惊。

——一个在陈广面前颇为受宠的外室居然说自己三月前半夜起夜,无意间看到郎君撕下脸皮!

几番试探后,真相堪称诡异。陈广居然被人用这样匪夷所思的手法调换,连带他身边的小将也被这新“陈广”换得七七八八。这可是守卫宫廷的禁军!

听到圣上问话,德顺不禁又把先前查探此事的细微之处回忆一番,心底一阵发毛。

随后,他低声道:“圣上,广陵王府后院似乎有许多空置院落,平日里无人打理,甚是荒凉,却有人见过有人前去送饭。兴许陈统领就被关押在内。”

这属实是灯下黑。毕竟,谁闲着没事干去窥探朝臣后院呢?没得给自己惹一身觊觎□□的恶名,说出去都臊得慌。

可这事,德顺还真干了。反正他是个无根之人,行事不必讲求君子风度和凡俗章法。

圣上摇了摇头:“既然在广陵王府,那便只能等随后再寻人去。眼下燃眉之急,还需擎哥儿出手才是。”

什么?还有暗中出城的太子?那就是个添头!

听到圣上把太子直接忽略,还叫定北王这一五大三粗的老爷们“擎哥儿”这样的幼时旧称,德顺在心底抹了把汗。

他应了下来,最后才道:“圣上,今日那榻上替身必定会被识破,您可千万莫要出声,待得王爷带兵入宫,奴婢再来寻您!”

此处是宫城下密道,乃是本朝所修。当年前朝城破,宫中许多被荒淫无道的前朝皇帝强行抢来的妇人,开国太祖本打算留下宫中女眷性命,只不过需贬为庶人,□□一生,也算是行善积德的仁慈之举。可等攻入皇宫,四周寂静,这才发现这些女眷早已经被前朝末帝下令勒死。

那昏庸无能的亡国之君,派身边太监杀了嫔妃公主,杀了自己曾强要了的良家女子,自己却不舍得去死,等太祖皇帝赶到时,他还抱着自己的龙椅一边哭一边笑,嘴里念着:“莫要怪朕,朕也是为你们好,你们都是朕的女人,朕杀得,朕杀得——”

如此,太祖颇觉荒谬,索性给了他要害以外几剑,没给痛快,让这位养尊处优的皇帝临死前还受了好一番折磨,算是为那些女子讨回些生死债。

之后,便挖了这宫中密道。

他道:“为君者,守护也。今后朕的子孙若也走到国破家亡的地步,那也是为君者的大错,这密道便用来保珍视之人性命。”

言下之意,即便子孙后代不争气,也不想出现前朝杀妻杀女却不敢杀己的丑事。

嘉成帝在密道待了数日,也算能屈能伸。

他最后叹了句:“引蛇出洞,朕以己身为饵,还望太祖莫怪……”

密道的尽头,亦是密道的出口,正是定北王府一处院落的偏房内。

德顺临走前望了眼黑洞洞的密道,心知定北王府如今有王妃带人镇守,心下也算安定。未免离开太久被人发现,很快离开了此处。

而宣政殿内,以柳相为首的朝臣已然聚集在一处。

他们的妻女此时就在宫中被人监守,再加上圣上抱病、城门不得出,无奈之下,只能按照宫中召令来到宣政殿。

然而刚到此处,就有人察觉不对。

有位刚正不阿的王御史一下横眉:“柳相这是何意!”

一个胡子一大把的白头发老头儿,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立在了龙椅边上!

而同时,从人群中走出的另一人,可不就是他的好孙儿,那位风度翩翩的“柳玉郎”?!

祖孙两个一齐走上前去,还是在这样微妙的时刻,其中含义昭然若揭。

王御史大怒:“居然是你柳氏——背叛圣上,霍乱朝廷,身为宰辅之臣,从来得圣上偏爱,这是什么道理!”

虽然这话说得过于明白,其他人不敢符合,却也和他有同样的疑惑——怎么会是柳氏?

为皇家做工一辈子,都做到二把手了,不必冒天下之大不韪就已有太多权利握在手中,何必要折腾这么一出?输了,那可是必定会掉脑袋的死局啊!

能安稳地做宰辅大臣,干嘛闲着没事瞎逼宫!

柳相自诩风雅文人,即便年过半百,孙子都这么大了,依然保持着优雅的风度。此时这样冲突激烈的场合他不愿开口,于是柳玄清便笑着拱手:

“诸位莫要误会祖父。祖父不过是行天下至孝之事罢了。可惜忠孝不能两全。”

“误会?!”王御史胡子都要被气飞了,“竖子休要再狡辩!乱臣贼子,狼心狗肺,何敢称‘天下至孝’?!”

好生无礼的谏臣!柳玄清垂目遮住眸中一瞬闪过的阴狠,心知此刻还需隐忍,便接着道:“昔年子夏问圣人:‘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圣人曰:‘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于朝市,不返兵而斗’。”

“祖父想要做忠臣,也感激圣上提拔之恩。可奈何先帝与祖父有杀父之仇,圣上乃是祖父仇人之子。是以忠孝不能两全,祖父心中亦是纠结难忍。曾祖临去之时,受了刑部大刑,拉着祖父的手要祖父报仇,身为人子,如何能罔顾先父心愿?祖父日日噩梦,梦到曾祖惨死之日,终究不得不走到今时与圣上决裂之地步……”

他叹了声,俊秀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怅惘之色。

王御史咬牙怒视着他:“借口!本朝律法宽容,何曾对朝臣有过大刑,你曾祖是哪个?”

他身边的晋国公却忽然拧眉。

“你说的,莫非是前朝那位户部尚书?”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晋国公如今便坐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对历任尚书自然多几分了解。柳玄清这么一说,他很快想起这么个人。

见柳玄清和柳相均眉梢微动,晋国公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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