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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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或不救。

宋鸣以为这种事无需犹豫。

“不必!”

“什么?”宋鸣以为自己听错了。

尉迟万月眼尾瑟瑟一抬,重复的声音似绵密针尖:“哥哥说,不必救。”

“是!”

宋鸣对这个新回来的主子有点不适应,总觉的尉迟千澈还有话没说完。谨慎试探:“那……主上,是龙池卫们整装待命,还是……。”

“各司其职,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尉迟千澈云淡风轻,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

宋鸣心思重重,正要推门而出。

“等等。”

宋鸣迅速转身。

“将万月送到先前找好的宅子里,安顿一下吧!”

“……是!”

尉迟万月看起来不大很情愿,撒娇的拽了拽尉迟千澈衣袖:“哥哥,小妹想与你住在一处,小妹独自住那宅子,会怕。”

尉迟千澈将尉迟万月的手握起来,好声好气安抚:“此处人多眼杂,不是休养身体的好地方。放心,孤会常去看你,况且摘自中也不仅是你一人,龙池卫会去轮流当值,很安全。”说完,不给尉迟万月再说话的机会:“宋鸣,愣着做什么。”

宋鸣麻利将门打开:“主子,劳烦移步。”

纵使被拒不太欢喜,也没表现的太过,仅是小女儿家的撅撅嘴,对尉迟千澈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道过别,跟着宋鸣出去了。

“谢少昂。”

神出鬼没,不知从哪里现身出来。

挺拔端正,斯斯文文长着一张天生爱笑的脸,正是两年不见的谢少昂。

“孤月国的兵,带来多少?”

两年前,尉迟千澈寻到闻玳玳的踪迹,与东方孤月国和西方龙渊国签订盟约后,以罚为由,将苏白、谢少昂两名亲卫统领做质,分别留在了两国军营,其实就是心知肚明的相互监督,相互提防。

如今真正的尉迟万月已经找到,紫殇帝也知晓临渊国后继有人,意图谋反,开战在即,尉迟千澈需要孤月将士提前斩断紫殇可能求援的路,由龙渊将士做后盾。

谢少昂白净脸上多了些风吹雨打的痕迹,但不改明朗灼灼,跪下复命:“回主上,孤月军十万,后续还有十五万助我临渊复国。”

尉迟千澈点点头:“能借兵二十万,看来孤月国的元气算是恢复了,当年百万大军,他们可是折损了近一半。”起身将谢少昂一扶:“你回来,都有谁知道?”

“主上就是属下的直属上级,自然除了主上,无人知晓。”

满意的拍拍谢少昂肩膀:“你去做件事。”

天亮了。

敬业的闻玳玳迫不及待让官兵将她五花大绑押到菜市口。

还没睡醒的刽子手,坐在台阶上擦刀,跟一点都不害怕,甚至雀雀期待的闻玳玳聊天:“姑娘,急死去见情郎?”

闻玳玳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龙池卫的蛛丝马迹,甚至连房顶犄角旮旯都没放过。

无影无痕。

“大哥,今日斩小女的事,全皇都知道了?”

刽子手:“姑娘,给三皇子带绿这事儿挺光彩是吧,恨不得传遍全皇都?”

其实闻玳玳判处极刑,百姓口口相传编纂了的五花八门。

比如她出言不逊,身世不明,惹怒了紫殇帝;比如她遭遇三皇子的新欢关听肆暗算,没斗过男人;比如她是前朝细作。相较之下,百姓津津乐道的是她成亲礼被掳一事,添油加醋,被八个大汉群辱,舔着脸回来求原谅,被皇室所不容,随便找了个理由,杀之泄愤。

“大哥,你也听说八个大汉的事了?”

刽子手浓眉大眼瞬时生动起来,用姑娘你真是厚颜无耻极了的眼神打量她。

“是十九个。”

“……。”

刽子手明显不会擦刀了。

大清早的,活动活动嘴皮子,挺舒服的。

这时。

“主子。”

“蛋蛋。”

照水拎着食盒和石九笙站在官兵的界线之外,忧且的各喊了她一声。

闻玳玳一忧心,今日最不该来的就是石九笙。

要知道今日除了三皇子亦或者紫殇王亲自指派的下属,但凡来看闻玳玳的人,特别是亲密接触过的,皆以前朝余孽论处。

侍女照水,是当年苍羽亲自安排过来监视她的,自然无碍。

一个劲儿的给石九笙使眼色,她可不在自己计划之中。

被无视。

照水前后打点了官差跟刽子手,就开始强忍着泪水,哆哆嗦嗦往她嘴里塞先前爱吃的小点心。

闻玳玳待她实在不错的关系,照水还算是个有良心的小姑娘,心软的安抚几句。

却在谁也看不见间隙,照水往她衣服迅速放了样东西,用主仆二人才能懂的眼神交替。

“紫殇帝为何突然要杀你?”

石九笙蹲下身子来,与她目色持平,神色微微凝重,惯常凛若冰霜。按照了解,这算得上最大限度的表情了。

闻玳玳用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自然是被师父弃了,再无利用价值。”

龙池卫两次进出三皇子府,将她劫了又送回,无论尉迟千澈的目的是什么,在紫殇帝与三皇子眼中,她都不能留。

石九笙聪慧脑子活,闻玳玳一句话,自然能想明白其中串联。

“九笙,你不应该来看我的。”闻玳玳暗示她周遭很危险,已经被盯上。

石九笙表示根本不在意的摇摇头,看起来心事重重,像是在做什么激烈的交锋。

闻玳玳权当是她在太过担心自己,用安抚的语气问:“九笙,今日师父会来?”

石九笙眼皮低垂,低低道:“抱歉。”而后矛盾不已又像是在忏悔的跟闻玳玳说:“对不起。”

“我就知道。”

知道啊!

她对尉迟千澈来说,就是个暂时隐匿身份,掣肘威胁双亲的棋子,简简单单,明明白白。

加上前世十七年。

两人几乎朝夕相处三十年。

明明知道他冷血薄情,口蜜腹剑,狼子兽心。却仍旧异想天开的,自己对他或许还有丁点的利用价值。

难道这种异想天开,不是在对尉迟千澈抱有虚无缥缈的幻想吗?

幻想什么?

幻想他或许会顾念将她一手带大的……。

算了,尉迟千澈根本,没!有!心!

从他上一世能亲手屠村开始,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可顾念的。

闻玳玳很恨自己,恨自己做黄粱梦,一场在尉迟千澈心中份量的黄粱梦。

虽然从未承认过,但并不代表,梦不存在。

他给她洗过尿布;

他吃过她的剩饭;

他给她洗过澡;

他吻过她的小脚丫;

他半夜偷偷给她盖过被;

他给她擦干过湿漉的长发;

他还击过欺负她的人;

他记得她所有过敏的食物药物;

虽然屈指可数,但他的确陪她笑过哭过;

尉迟千澈,就像一把世间最温柔又最锋利的刀,神不知鬼不觉的戳烂她不设防却已千疮百孔的心。

喉间发哽。

重活一世,说是寻找他的把柄。

到头来发现那些罪上加罪的把柄,无非就是千疮百孔的蚁穴之中多了几个早晚会坍塌的洞罢了。

她不懂机关术,不懂九军五行八卦阵,连家都回不了,更别提找到龙池卫,找到尉迟千澈的痕迹了。

咯咯!

闻玳玳诡异的笑出声,一滴泪将要出来,却又硬生生被她憋了回去。

她瞪大眼睛,用一点点升高的阳光去刺自己的眼睛,疼痛到麻木。

再活来一遍又怎样,她仍旧不是尉迟千澈的对手。

一只不知什么时候找回来,并修复好的玳花簪,戴在了闻玳玳发间:“有个秘密,我想告诉你。”

闻玳玳如果没记错,昨日被劫持,被草莽丢入湖里时,她在挣扎间扔进了湖水中。

不过相比之下,她更想听听石九笙将要说的秘密是什么。

“你的斩魂舞,实则名为斩魂剑,它……。”石九笙从方才就一副矛盾要死的模样,几个字就让她额头渗出细汗。

闻玳玳与石九笙的额头相抵,试图分离她的焦虑。

“只……只传未来储君。”石九笙脱力般,双膝着地,余光不知匆匆望向哪里,又急急收回。

只传未来储君?

只传未来储君?

只传未来储君?

鸡皮疙瘩在瞬间布满闻玳玳的四肢百骸。

她想到父亲寿宴。

尉迟千澈一首狗屁不通的诗,一曲搔首弄姿的剑舞,看的众人热泪盈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记得师父还有个哥哥,斩魂剑法不应是只传太子?师父身份应该是公主,如何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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