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又恢复了自然，坦言说，“我准备下了班去医院看阿情，白天的时间我妈会在医院陪着她。”
“明寒，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还忘不了秦绾？”
苏誉山看着傅明寒的眼底划过锐利。
傅明寒自嘲地笑笑，“爸，严格的来说，是阿情想嫁给慕少程的念头从未断过。从我答应和她结婚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失去绾绾了。”
落日余晖没入天边。
山上也暮色渐浓。
近在眼前的墓碑上，蓝静之的脸都越来越模糊了。
苏誉山却把目光从傅明寒身上移开，温柔地看着墓碑上的女人。
“如果毁墓的人不是秦绾，那你们现在的生活轨迹不会改变。明寒，我知道当初你娶阿情并非自愿，是为了兑现当年的那个承诺。但我做为阿情的父亲，我自然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过日子的。”
“我知道。”
傅明寒敛着眉眼，声音亦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医院看阿情。”
苏誉山转身就走。
傅明寒跟上去，两人去医院的路上，苏誉山又问了一些问题。
到医院的时候，傅母去了洗手间。
病房里就苏情一个人。
听见走廊上传来的说话声，苏情的脸色变了变。
退出她正在看的，女孩的声带被前男友毁掉的推送。
再删掉历史记录。
门口传来两声叩叩的敲门声后，傅明寒推门进来。
他身后跟着苏誉山。
“阿情，爸来看你了。”
走在前面到病床前，傅明寒弯腰，伸手去摸苏情的手。
被她躲开，“你不是一门心思都扑在帮你的初恋洗清冤情上吗，怎么还有时间来看我？”
苏情尖锐的声音听在苏誉山耳里。
苏誉山眉头就皱了起来，严肃地指责苏情，“阿情，你怎么能这样任性。明寒工作了一天，下班就立即来看你了。”
“爸，我不是任性，是看不惯他包庇秦绾，包庇羞辱我妈妈的凶手。”
“明寒已经查出线索了，幕后指使人不是秦绾，是有人故意模仿她的衣着打扮。我这里还有照片和监控，我发给你看一下。”
“……”
苏情突然怔住。
两秒后。
她抬眼看看傅明寒，又看向苏誉山，结巴地问，“爸，什么线索，什么照片监控？”
苏誉山发到她手机上。
苏情拿起手机看完照片和那段监控视频。
再抬头，她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爸，秦绾不仅在视频中，还和那个女人那么近，这确定是证明和她没关系。而不是证明毁墓的人是她吗？”
苏誉山看向傅明寒。
这个问题，他刚刚也问过。
傅明寒很肯定地语气，“阿情，这件事真要是绾绾做的，她干嘛在这种监控的地方跟这个女人接触。还有，如果王山和王海拍到的人是绾绾，那这个女人又有什么作用？”
“现在不就是起作用了吗？你们觉得找到了线索。秦绾比你们想像的聪明多了。她最知道怎样装无辜，你现在对她的信任就是很好的说明。”
眼看病房里要起战火。
苏誉山打断他们的争执，“明寒，阿情，你们别争论了。不管怎样，有了新的线索也是好事，我也想看看，那个模仿秦绾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苏情低头，敛去眼底一闪而过的阴冷。
闷闷地说，“爸，我想今晚出院，跟你一起回家去住。”
“阿情，你现在是傅家儿媳，要有做人儿媳的样子。要不想住这里，今晚，你跟明寒回家去。明寒，你也多关心关心阿情。”
苏誉山的语气严肃。
傅明寒温和地应声，“好。”
苏情见他答应，抬眸瞪他。
傅明寒眉宇温润，“你们聊，我去跟医生说一声。”
——
晚上。
秦绾洗了澡趴在床上，看云扬发给她的信息。
【绾绾，我明天中午的航班回叶城。】
【做好了吗？】
她回复完，又退出去看她楚母发给她的信息。
【绾绾，你和少程结婚怎么都不告诉我们，要不是刚才听易恒说，我们都不知道。我和你老师明天晚上的航班到叶城，给你带了礼物。】
秦绾就打电话和楚母聊了几分钟。
楚母说，那个节目组刚刚又打了电话给楚父。
知道他们跟秦绾的关系好，想让他们说服秦绾上节目。
她说，“绾绾，你老师的意思是你自己决定。虽说以你的能力，晋级到最后是没问题的，但你要是不喜欢，也就不要勉强自己。”
秦绾认识楚父楚母已经十几年了。
当年，她被苏情抢走了演戏角色后，没两天就在学校偶遇声优界泰斗楚立楚老爷子。
那个偶遇，楚立主动问她，对播音有没有兴趣。
秦绾当时一心想挣钱独立。
便答应了楚立的建议，跟他儿子，也就是楚易恒的父亲学播音。
她的第一部配音，又好巧不巧的，是之前试戏的电视剧。
虽然配音的不是苏情饰演的角色，但苏情得知后，还是恨得咬牙切齿。
因为楚家的关系，苏情想赶走秦绾的愿望，没能在短期内实行。
后来，秦绾还是退出了电视剧配音。
因为什么，她现在不太记得了。
又或许，是不想去记忆一些不开心的事。
浴室的门开时，秦绾刚和楚母通完电话。
慕少程穿着睡袍，露着性感的胸膛和修长的双腿走近。
呼入鼻翼的空气里，也跟着钻进一股好闻的沐浴露香味。
“绾绾，下来，我帮你吹干头发。”
慕少程的短发也是湿的，但他没在意。
看见秦绾的发湿着，便转身朝梳妆台前走。
秦绾抬手摸摸自己的发，已经不是很湿了，“不用吹，我喜欢自然干。”
插吹风机的慕少程回头看她一眼，刚想说什么，手机铃声响。
他便又放下吹风机，走到床前，拿起手机。
是苏誉山打来的电话。
慕少程接起，淡声开口，“喂，苏伯伯。”
苏誉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少程，明寒有没有告诉你，他已经查到线索了？”
慕少程闻言，狭长的眸子眯起，“苏伯伯，他查到什么线索了？”
床上，秦绾抬头看向他。
慕少程垂眸，和她目光相碰，他在床沿坐下来。
秦绾刚要往里面挪，就被他抓住手腕。
他开了外音，把她扣在怀里。
苏誉山说，“明寒给我发了几张照片和一段监控，是人民医院停车场的监控，秦绾也在监控视频内……”
慕少程薄毅的唇抿起，“是吗，那他还有别的线索吗？”
“还没有，少程，你也知道这个？”
“嗯，我昨天知道的，因为还没有找到那个冒充绾绾的女人，才没有告诉你们。”
挂了电话。
慕少程把手机放在床头的小桌上。
对秦绾说，“傅明寒已经知道了。”
“不是我说的。”
“我知道，他应该是找了宋远，张明的验尸报告还没出结果。那个女人不知躲去了哪儿。”
慕少程英俊的眉宇间神色凉薄，“你这些日子小心些。”
“嗯。”
“《一眼万年》录多少集了？”
慕少程转了话题问。
秦绾有些诧异他问自己的工作，但还是回答了他，“三集。”
他勾唇，嗓音低沉中掺进一丝笑意，“给我听听。”
秦绾盯着他几秒后，“明天吧。”
——
第二天早上。
秦绾都忘了昨晚答应慕少程，要给他听录音的事。
他却还记得。
并且霸道的要送她去上班。
“我送你去上班，你给我录音。”
慕少程把秦绾塞进他的幻影副驾座上。
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主驾座。
秦绾系好安全带，从包包里摸出一张面值二十元的纸币，给他，“你今天的零花钱。”
“给我转帐吧，现在用纸币的地方太少了，手机付款方便。”
慕少程看了眼她手里的纸币，还提要求。
秦绾就点开微信，给他转帐20元过去。
慕少程的手机扔在仪表台上，并不急着收款。
到了青云音。
秦绾进去工作室，让慕少程便坐在车上等她。
他点头。
十分钟后。
秦绾给他发过来一份音频文件。
连带一条文字信息，【你可以走了。】
慕少程忽略那条信息，嘴角微勾地点开音频，熟悉好听的声音响在封闭的车厢里。
一抹柔和覆上他深眸，嘴角的弧度加深。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听了两分钟，慕少程退出音频，点击收款。
又回复了句，【谢谢老婆。】
然后删掉秦绾那句‘你可以走了’，截图，去发朋友圈。
很幼稚地编辑一句文字，【今日份零花钱。】
他对秦绾的备注是“老婆”。
因此，不需要再刻意在文字里加上老婆两个字。
慕少程和秦绾那天虽然互删了对方手机里，傅明寒和苏情的好友。
但傅明寒还是慕少程的好友，他并没有删他。
这条信息一发出去，被秒点赞。
楚易恒正好在刷朋友圈，点完赞，还给他评论了一句，【狗死的时候，你就是罪魁祸首。】
苏家。
傅明寒还没去上班。
因为苏情说，借他的手机给慕少程打个电话。
“我问问少程，他有没有查到线索。”
傅明寒挑了挑眉，眸底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把手机递给她。
他在卧室的沙发上坐下来，拿起旁边的财经杂志看。
苏情似乎也没有要背着他打电话的意思。
她点开微信，先去了他的朋友圈，就看见慕少程晒的动态。
眼底闪过嫉妒，她捏着手机的力度骤紧。
“怎么不打？”
傅明寒翻了两页杂志，抬眼，见苏情面色愤怒。
眯了眯眼，淡声问。
苏情冷笑，把手机递向他，“不想打了，你自己看吧。”
傅明寒接过手机看见慕少程发的动态，又点开图片看完，薄唇嘲讽的勾起，“怎么，吃醋了？”
“吃醋？你不会以为少程跟你当初一样，真的对秦绾动情吧？”
傅明寒俊脸变色，但也不过片刻。
又笑开，反嘲回去，“难道，你以为慕少程不喜欢绾绾，会跟她结婚？”
“他跟你当初一样，是为了狠狠打击她。”
苏情那张漂亮的脸蛋莫名有些狰狞，“睡了她，再甩掉她，少程一向比你狠不是吗？你喜欢秦绾那么久，舍不得亲她，抱她。一定没想到，她有一天会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吧。”
“苏情，你不要太过份。”
傅明寒沉冷地警告。
苏情笑得一脸灿烂，“我有说错吗？秦绾难道没有勾引少程，她颈项的吻痕你没见过？指不定她全身上下，都是吻痕呢。少程就是要狠狠地睡了她，再甩掉她……”
“那你呢？”
傅明寒的大手掐住了苏情的脖子。
他眸光凌厉地锁着她，“你那么爱慕少程，不也被我睡了吗？苏情，你想刺激我跟你离婚，还是想怎样，嗯？”
“我就是想跟你离婚，立即，马上的离婚。”
苏情的话语结巴，被挣着脖子的她呼吸不顺畅。
“可惜，慕少程一天不跟绾绾离婚，我就一天不会跟你离婚。还有……”
他话音微顿。
视线下移，扫过她的胸前。
阴沉地说，“让我告诉你，慕少程娶绾绾，是因为他爱上了她，就算他们做，爱。他对她，也一定是怜惜的。但你嫁给我，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们只是夫妻义务，就像，现在——”
“傅明寒，你这个变态。”
苏情突然尖叫，她胸前的纽扣被男人一把扯开，尖叫声中，她被压在茶几上，男人一只大掌控制住她的双手，另一只大掌抬起她的腿……
——
上午十点。
秦绾和谢萌萌等人在录音棚录音的时候。
林家民去了一楼的办公室找她。
守在办公室的小助理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笑着说，“萌萌姐和绾绾姐她们在录音棚，林大哥，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吧。”
“好，谢谢。”
林家民道了谢，在谢萌萌的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见小助理埋首电脑，正十指如风的敲着键盘。
他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犹豫了下，手握上鼠标，点开电脑上的《一眼万年》的音频图标。
需要密码。
这个不难，他知道谢萌萌的密码，上次他等她下班的时候，见她输过文件的密码。
是她的生日。
输了几位数，密码果然正确。
林家民把录音拷贝到自己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