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回众人饮酒问真言太子再去公主府

且说,贺志斌与龙虎豹三兄弟回到了公主府,两个丫鬟见贺志斌后忙道:“驸马爷回来了啊。”贺志斌只是点点头,然后回头对龙虎豹道:“三位哥哥,我去接青儿,你们先回房休息吧。”说罢径直走到后院去牵马车,贺志斌牵着马车,下人便打开了后门,正当贺志斌准备出门时,朱轩苗便走了过来问道:“驸马,怎么刚回来,又要出去了啊?”贺志斌对朱轩苗道:“轩苗,我去接青儿。”朱轩苗道:“带我一起去呗,你一走就是一天,我都待在府里无聊死了。”贺志斌看了一眼朱轩苗,然后道:“好吧,那就上车吧。”朱轩苗高兴的钻进车里,贺志斌牵着马车就出了门。

路上,贺志斌驾着马车,朱轩苗从里面伸出头来,不时对贺志斌道:“志斌,你今天都去哪里了?”“我看你脸色怎么这么难堪。”“你没事吧?”贺志斌只是驾着车不说话,朱轩苗干脆钻出车厢,也坐在贺志斌身旁,摇了摇贺志斌的胳膊问道:“志斌,你到底怎么了?一路上都不说话。”贺志斌道:“心情不好。”朱轩苗却道:“心情为什么不好,要不这样吧,等到晚上了,我和青儿姐姐陪你喝点。”贺志斌道:“这未尝不是个好办法,晚上突然很想喝醉。”朱轩苗兴奋道:“真的吗?那今晚由我安排。”

说话间,二人驾着马车已经到了月儿胡同。贺志斌拉住缰绳,然后下了马车,朱轩苗也跳下马车紧跟其后,贺志斌上前敲了敲门,一会儿,张荏青便和瑞雪打开门,张荏青看到贺志斌与朱轩苗后问道:“轩苗,你也来了啊?”朱轩苗笑道:“青儿姐姐,我和志斌接你回府。”这时,瑞雪上前跪下道:“叩见公主。”朱轩苗拉起瑞雪,道:“瑞雪,你以后就别这么多礼了。”张荏青对着贺志斌问道:“志斌,你的事忙完了吗?”贺志斌点点头,道:“走吧,青儿。”张荏青回头对瑞雪道:“瑞雪,要不你跟我也去公主府,等东宇回来了,你再过来。”瑞雪道:“不了,小姐,我就在家里等着东宇少爷吧。”贺志斌也道:“瑞雪,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瑞雪摇摇头。张荏青见瑞雪不肯走,只能道:“好吧,那我过些天,过来再看你们。”说罢便跟着贺志斌和朱轩苗上车离开。

晚上,公主府的厅堂内摆满了菜肴和美酒,贺志斌与朱轩苗、张荏青,还有龙虎豹三兄弟围坐一桌。银杏带着两个丫鬟给众人倒酒。这时,贺志斌对着朱轩苗道:“轩苗,要不今夜上碗喝,杯子何时能醉。”朱轩苗闻言惊喜,对着银杏道:“银杏,听见驸马话了吗。”银杏自从上次被骂,已经学乖了不少,她忙道:“明白,驸马爷。”于是去到伙房拿六个不大不小的碗来,银杏将碗放在桌上,和丫鬟们依次给碗里斟满酒,放到每个人的面前。

贺志斌这时道:“银杏你带着她们两去休息吧,今晚我们喝醉了,直接就回房入睡了。”银杏抬头看了一眼朱轩苗,朱轩苗点点头,银杏便带着两个丫鬟出门而去。

贺志斌端起一碗酒道:“来,青儿,轩苗,还有各位哥哥,我们先干一碗。”朱轩苗看着满碗的酒问道:“直接来啊?”贺志斌问道:“不敢吗公主?”朱轩苗端起酒,笑道:“呵呵,既然你都说了,我又什么不敢,来,来。”龙虎豹三兄弟也将酒端了起来,周豹兴奋道:“来,四弟,好久没和你放开大喝了。”这时,只见张荏青为难道:“志斌,这么大一碗,我真的是喝不了。”只见朱轩苗道:“青儿姐姐,你就放开了喝呗,反正在家里,喝完倒头就睡。”周龙道:“公主,荏青的酒量远没有你大,这一碗下去,估计够呛。”周虎也道:“就是。”贺志斌将桌上的小杯拿过来一个,然后道:“这样吧,我们喝一大碗,你就喝一小杯,重在参与嘛,你不喝就没意思了。”朱轩苗故作生气道:“志斌,你可真是偏心,同样是你的娘子,青儿姐姐却喝一小杯。”周龙忙道:“因为公主是海量,大家都知道啊。”周豹也道:“弟妹,你就一小杯一起玩啊。”周虎也道:“是啊,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你不喝怎么行。”周虎话音刚落,只见周龙便咳嗽两声,周虎忙解释道:“今天,我们入住公主府,第一次聚在一起喝酒,真是难得,你就用小杯和我们一起喝吧。”张荏青看着众人盛情难却,只好点点头。贺志斌俯身给张荏青的小杯填满酒,然后众人都端起酒道:“干。”将第一碗酒一饮而尽。

当众人碰完了第一碗酒,周豹便起身准备给大家倒酒,这时,贺志斌道:“三哥,你坐下,今晚我负责给青儿和轩苗倒酒,你就负责给大哥和二哥倒酒,不用起身。”周豹笑道:“呵呵,好嘞。”贺志斌给朱轩苗和张荏青填满酒,然后对众人道:“今晚我们敞开肚皮喝,敞开心扉聊。”周豹连忙道:“四弟,对头,喝酒要这样,放开了喝。”贺志斌道:“三哥,我们玩个游戏,在坐的都是自己人,我们每一个人可以随便问任意一个人一个问题,如果对方回答上来,提问者则喝一碗酒,如果对答不上来,或者不愿意回答,就罚酒两碗,当然,青儿是按杯计算。”贺志斌话音刚落,朱轩苗便马上叫好道:“这个办法好,驸马,没想到你平时不苟言笑,今天才发现你这么会玩,我是越来越爱你了。”朱轩苗说着便道:“我先开始吧。”贺志斌点点头,问道:“你问谁,问什么问题?”朱轩苗道:“我当然要问你了,我第一个问题就是想问问你,你觉得你和吕品如果交手,谁的功夫更上一层?”贺志斌笑着端起一碗酒喝掉,然后又倒了满碗再次饮尽道:“这个我还真回答不了,酒我已经干了。”朱轩苗嘟着嘴道:“那你感觉呢?你什么话都不说,就知道喝酒,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贺志斌道:“轩苗,你已经过了,该下一个人了。”朱轩苗道:“我还要问。”贺志斌则道:“你要是破坏规矩,那我看,咱们这酒今天就可以结束了。”朱轩苗闻言只能道:“好吧,那换下一个人问吧。”这时,周虎对周龙问道:“大哥,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周龙道:“你问吧。”周虎道:“曾经我和三弟问你为何不娶妻生子,你一直不回答,今日趁着这个机会,我再问问你。”周龙看着众人道:“其实,我的生命中,现在有三位贤弟已经非常知足,再娶妻生子,只是平添烦恼而已。”周虎端起酒道:“大哥,你永远是我们的大哥。”说着便将一碗酒一饮而尽。这时,周龙对着朱轩苗问道:“公主,你说咱们的皇上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上朝呢?”朱轩苗犹豫一会道:“这个……父皇也没告诉我,我也不清楚。”周龙便道:“那你就喝吧。”朱轩苗端起一碗酒道:“这问题问的,我都答不上来。”说罢端起一碗酒就喝了下去,贺志斌立马又给斟满酒,朱轩苗问道:“还喝啊?”贺志斌道:“不回答或者答不上来都是两碗啊。”朱轩苗不情愿的又端起一碗喝了下去,然后道:“我头都有点晕了。”周龙笑道:“呵呵,公主大量,不止于此。”朱轩苗道:“你可别取笑我了,我是真感觉有点上头了。”这时,周龙对着贺志斌问道:“四弟,我有个问题,也想问问你,不过我要是问了,你肯定要喝酒。”贺志斌笑道:“哈哈,三哥,什么问题这么厉害?”周虎也道:“三弟,还有这么厉害的问题吗?”周豹笑问道:“哈哈,那我问你四弟,你是爱轩苗还是更爱荏青呢?”此话一出,张荏青与朱轩苗同时看向贺志斌,贺志斌不禁笑道:“呵呵,四哥,你这个问题问的刁钻,这酒我喝。”说罢就端起一碗酒直饮而下,接着又斟满一杯然后喝光。朱轩苗道:“我们问你的问题,你一个都不作答,怎么光知道喝酒啊。”这时,张荏青对着贺志斌问道:“志斌,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贺志斌道:“青儿,你问吧。”张荏青问道:“你到现在为止,还记恨我爹爹吗?”贺志斌看着张荏青,然后道:“青儿,其实我已经不恨你爹了,况且再也恨不了了,也恨不起来了。”张荏青问道:“为什么?”就在贺志斌不知如何作答时,这时周龙急忙道:“弟妹,你这个为什么已经算是第二个问题了,不能再问了。”贺志斌也道:“是啊,青儿,该你喝酒了。”张荏青只好一杯酒喝了下去。这时,贺志斌也对张荏青道:“青儿,我也问你个问题。”张荏青道:“你问吧。”贺志斌看着张荏青,然后不由问道:“那假如有一天,你会不会突然恨我?突然会离我而去?”张荏青也看着贺志斌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朱轩苗道:“青儿姐姐,你不许反问,只要回答就可以了。”张荏青回道:“不会的,放心吧。”贺志斌听后,端起酒碗大口喝掉,道:“嗯,有你这话就好。”

喝完酒后,除了张荏青,众人都差不多都醉了,然后都各自回房。贺志斌和张荏青将已经喝大了的朱轩苗扶进房间,二人将朱轩苗放好睡下,然后盖上被子,这时,张荏青道:“志斌,那你们早点休息吧。”贺志斌道:“今晚,我住你那吧。”张荏青道:“别,公主今晚喝多了,需要人照顾。”贺志斌一把拉住张荏青的手道:“我心里难受,就让我去你房间里,你陪陪我好吗?”张荏青问道:“你今天怎么了?我一直觉得你今天有点反常。”贺志斌抱着张荏青道:“我也说不上,就是莫名的难受。”张荏青推开贺志斌,然后道:“那好吧。”

贺志斌与张荏青回到房间,二人便熄灯上床睡觉了,黑暗中贺志斌紧紧抱着张荏青道:“青儿,你记住,我不仅是你的相公,更是你的亲人,以后有什么烦恼或者心事,你直接告诉我,不要藏在心里委屈了自己。”张荏青道:“相公,我以后也只能在夜深人静无人时,偷偷喊你相公了。”贺志斌道:“今日三哥提的问题原本答案就是你,我永远只爱你一个人,可是自打娶了公主才发现,公主为了我,处处委屈求全,也是挺不容易的,我也不忍心当面说。”张荏青也道:“正是,我原本以为在公主府肯定要有很多约束,见了公主也会一直受委屈,但是公主确实为了你,对我也是特别的好。”贺志斌叹息道:“唉,人生漫漫路,谁曾想到以后到底如何,福祸难料,但是无论何时,我都会珍惜你保护你的。”张荏青点点头,依偎在贺志斌的身旁问道:“也不知道我爹娘他们走到哪里了?”贺志斌顿时语塞,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轻轻抚摸着张荏青,然后道:“他们人多,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孤独的。”

次日,太子朱常洛带着首辅叶文忠等官员巡视六部,当他们来到兵部时,兵部尚书陆向高便带着兵部左侍郎胡瑞刚和兵部右侍郎殷丰等官员跪在门口迎接,朱常洛对众人道:“起来吧。”陆向高带着朱常洛、叶文忠等进入兵部大堂内,太子朱常洛居坐高堂,其余各人依次而坐。叶文忠最先问道:“陆大人,兵部在册的兵籍是否满编?军械战马是否充盈?在籍官兵是否按时操练?”陆向高回道:“回首辅大人,兵员现在基本满编,军械战马尚且充盈,在籍官兵也经常操练。”叶文忠道:“取兵籍册和武库册让太子爷查阅。”陆向高对着胡瑞刚道:“胡大人。”胡瑞刚便起身,将早已准备好的册子呈上太子朱常洛的桌案,道:“太子爷,请过目。”朱常洛翻阅着册子,对胡瑞刚问道:“听说上次比武选拔了很多高手,他们现在都安置何处啊?”胡瑞刚道:“都安置在各个军营卫所。”朱常洛道:“打仗不同与比武,还需懂得骑射布阵,方可骁勇善战。”胡瑞刚道:“太子爷所言极是,属下等一定谨遵太子爷教诲。”这时,朱常洛对殷丰道:“殷丰,本宫听说你是武将出身。”殷丰起身回道:“回殿下,正是。”朱常洛道:“那你有时间就多培养操练一些新兵,让他们日后可以为我们大明建功立业。”殷丰道:“是,殿下。”

少时,朱常洛便对叶文忠道:“叶首辅,剩下的礼部和工部,你就带我巡查吧。”叶文忠问道:“那太子爷是要先行回宫?”朱常洛道:“不,本宫正好出宫,顺便去一趟公主府,自从公主出嫁后,还未去再见过。”叶文忠道:“是,殿下。”朱常洛起身便道:“好了,陆大人,我们这就走了。”陆向高和兵部官员起身行礼道:“恭送殿下。”

且说朱常洛坐着八抬大轿,前后仪仗随从侍卫好不威风,众人浩浩荡荡停在了公主府的门口,当太子下轿后,便对身后随从道:“你们在这等着,不用进来了。”

朱常洛独自一人走近公主府,此时,公主府庭院内,贺志斌与朱轩苗带着公主府的众人跪拜道:“参见太子殿下。”朱常洛看着贺志斌身后的张荏青,只见张荏青低着头,看不全样貌,于是朱翊钧赶紧对众人道:“请起。”贺志斌率众道:“谢殿下。”然后带着众人起身,这时朱轩苗便走了过来,对着朱常洛道:“皇兄,今日怎么得空来看我。”朱常洛道:“虽说你出嫁了,可仍然是我的皇妹啊,做兄长的怎么能不过来看看你呢。”朱常洛说着走近贺志斌,问道:“驸马一向可好?”贺志斌回道:“托皇上和殿下的福,很好。”朱常洛目不斜视的看着贺志斌身后的张荏青,张荏青抬起头来,看到太子在看自己,瞬间又将头低了下去。朱常洛只觉如同酷暑中的甘泉一样让人陶醉。这时,朱轩苗忙道:“皇兄,入内说话。”朱常洛回过神来,道:“好。”贺志斌也道:“殿下请。”

公主府的厅房内,太子正坐主位,贺志斌与朱轩苗则坐在下面。银杏带着丫鬟们忙入内上茶。朱轩苗道:“皇兄,已经到饭时了,今日就在我府上吃吧。”朱常洛道:“轩苗,吃饭就不必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等会还要回宫复旨呢。”贺志斌问道:“殿下今日出来作何公干?”朱常洛道:“奉父皇之命,今日与叶首辅巡视六部。”朱轩苗也问道:“那皇兄的公事已经忙完了?”朱常洛笑了笑道:“呵呵,基本是完了,这不,顺路过来看看你嘛。”朱轩苗嘟着嘴道:“我就知道,你是顺路过来看我的,怎么会有心,专门来看我呢。”朱常洛忙道:“皇妹,瞧你这话就冤枉我了,我平时又极少出宫,六部衙门还有两个我都没有去,就赶到你这里了。”朱轩苗道:“好吧,皇兄,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朱常洛又对贺志斌道:“驸马,我皇妹从小就被父皇给惯坏了,平时你要多多担待一些。”贺志斌道:“我觉得公主生性直率、端庄温柔、美丽大方,真的很好。”朱轩苗看着贺志斌,笑道:“呵呵,驸马,你说的是真的吗?”贺志斌回道:“当然,这么多天以来,公主在我心中就是这样的。”朱轩苗高兴道:“没想到,我在驸马眼中还是这么优秀。”这时,朱常洛对朱轩苗问道:“刚才那三个男子为何人?”朱轩苗道:“皇兄,那三个乃是驸马的三个哥哥。”朱常洛道:“哦,怪不得我说这么眼生。”朱常洛接着又问道:“还有一个极为漂亮的姑娘,又是何人?”朱轩苗道:“她就是我上次给父皇和皇兄说过的张荏青。”朱常洛问道:“就是驸马的原配?”朱轩苗点点头道:“正是。”朱常洛喝了一口茶,然后对贺志斌道:“这个公主府是皇上御赐的,按理说,你现在又是驸马,贵为皇亲国戚,要说你让三个哥哥住在公主府倒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你现在是皇婿,娶得可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子,再将原配也带进公主府,这就说不过去了吧。”贺志斌道:“太子殿下虽说的对,但是我未成为驸马前,已经和张荏青结为夫妻了。”朱常洛道:“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已经成为了驸马,就应该与张荏青划清界限,怎么还能让她住在公主府呢。”贺志斌不知如何回答,只见朱轩苗道:“皇兄,你这可管的可有点多了,人家张荏青住在公主府,父皇都已经默认了,你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朱常洛听见朱轩苗用父皇压自己,于是也无话可说,只能道:“好吧,皇兄也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朱轩苗道:“那就多谢皇兄了。”朱常洛道:“你我兄妹,何必客气。”说罢便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们。”贺志斌与朱轩苗也都站起身来,贺志斌道:“殿下,已到饭时了,一起吃些饭再走吧。”朱常洛一挥手道:“下次吧。”

朱常洛说着便走了出来,他环顾庭院,就发现几个丫鬟站在院子里,却没有张荏青的身影。这时贺志斌与朱轩苗也走了出来,朱轩苗道:“皇兄,你回宫后给父皇说下,我过些天入宫去看他老人家。”朱常洛点点头道:“放心吧。”然后对着贺志斌道:“驸马,希望你以后全心全意好好对待公主。”贺志斌点头道:“是。”朱常洛又看了眼四周,也没有看见张荏青再出来,于是直接道:“好了,我走了,你们就不用送了。”说着便向门外走去,贺志斌在后面道:“恭送殿下。”

且说,朱常洛上了轿子,一路上左思右想,满脑子都是张荏青的影子。这时,一个侍卫在朱常洛轿旁道:“殿下,太子殿下。”朱常洛掀开旁边的轿帘问道:“何事?”侍卫道:“兵部左侍郎胡瑞刚说有要事禀报。”朱常洛道:“哦,他在哪?”侍卫回道:“他就在跟在仪仗后。”朱常洛自言自语道:“他会有什么事呢。”但是他还是对侍卫道:“你让他过来吧。”侍卫道:“是。”

一会儿,侍卫便带着胡瑞刚走到太子轿旁,胡瑞刚边走边道:“兵部左侍郎胡瑞刚参见太子。”朱常洛将轿帘又掀起问道:“听说你找本宫?”胡瑞刚道:“正是,卑职有要事和殿下说。”朱常洛问道:“什么事,你说吧。”胡瑞刚环顾四周,道:“这里人多眼杂,卑职不方便说,还请太子殿下屈尊移步。”朱常洛道:“好吧。”然后对着外面喊道:“停轿。”

待轿子停落后,胡瑞刚赶紧上前给朱常洛掀开轿帘,朱常洛走出轿子,问道:“到哪里说。”胡瑞刚指着不远处一个茶坊,道:“殿下,我们就去前面这个茶坊吧。”朱常洛点点头,对身后众人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只有四名锦衣卫跟在朱常洛的身后。

胡瑞刚带着朱常洛走到了这间茶坊门口,四名锦衣卫便先入内将里面的人全部清场,二人进入茶坊,来到一处靠窗的位置,胡瑞刚忙摆手道:“殿下,请。”朱常洛坐下后,小二赶紧上前,跪下问道:“太子爷要喝点什么?”朱常洛道:“不喝,你先下去吧。”小二连忙起身离开。两名锦衣卫守着茶坊门口,另外两名锦衣卫则立在朱常洛的身后。朱常洛看着胡瑞刚,道:“胡大人,你有什么话,这下说吧。”胡瑞刚看着朱常洛身后的两名锦衣卫,然后道:“殿下,能否……”朱常洛看出胡瑞刚的意思,于是对身后的两名锦衣卫道:“你们也去门口守着,不叫你们,就别进来。”两名锦衣卫应声便离开。

这时,朱常洛有点不耐烦道:“好了,有什么事,这下说吧。”胡瑞刚问道:“卑职冒昧,请问殿下今日去公主府所谓何事?”朱常洛不悦道:“公主乃是本宫的皇妹,我去她府上天经地义,你的意思难道是本宫去不得?”胡瑞刚忙道:“殿下请息怒,卑职绝对没有此意。”朱常洛问道:“那你什么意思?”胡瑞刚环顾四周,看身旁无人,于是问道:“殿下是否对张荏青感兴趣?”朱常洛恼怒道:“混账,你胡说什么。”胡瑞刚见太子生气,慌忙跪下道:“殿下息怒,卑职只是早已仰慕殿下多时,殿下为人俊雅,一表人才,又身为国之储君,卑职只是觉得以殿下之尊,如果对一个女人有兴趣,那就是这姑娘千百辈子修来的福分。卑职不才,愿为殿下鞍前马后,以成全殿下爱美之心。”朱常洛看了一眼胡瑞刚,道:“你起来,坐下吧。”胡瑞刚慢慢起身,坐到朱常洛对面,继续道:“这个张荏青,原本是罪员张从城的女儿,此女确实有倾国倾城之容颜。”朱常洛道:“那又如何,她早已下嫁给了贺志斌,难不成本宫还能去抢来。”胡瑞刚道:“以太子之尊,肯定又不会纳她为妃,卑职有个办法,倒可以让殿下一品芳香,”朱常洛道:“不是不会,不瞒你说,本宫一见此女便心猿意马,不知所为,只是伦理纲常不允许本宫多想。”朱常洛说着,继续问道:“你刚才说有办法,什么办法?”胡瑞刚道:“殿下莫问,总之卑职一定能让殿下如愿,且不会被人发觉。”朱常洛想了想笑道:“如你所说,本宫一定会重重赏你的。”胡瑞刚忙起身,跪下道:“卑职只是仰慕太子,甘愿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不图所报。”

一个月后的早晨,瑞雪满脸沮丧的独自一人来到公主府门口,她敲了敲了门,这时,一个下人打开门,问道:“你找谁?”瑞雪道:“我找我家小姐。”下人问道:“张荏青张小姐?”瑞雪忙道:“对,对。”下人道:“那你稍等,我给你通传一声。”

此刻,公主府内,贺志斌和张荏青还有朱轩苗在厅房吃早饭,朱轩苗吃了一口菜问道:“志斌,怎么没见你那三位哥哥。”贺志斌道:“哦,他们在偏厅吃呢。”朱轩苗奇怪问道:“为什么不一起吃了?”贺志斌回道:“昨日我大哥说,以后他们就不和我们一起吃了,我觉得可能是他们和我们一起吃比较拘束,放不开。”朱轩苗道:“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会放不开。”张荏青道:“妹妹,我们三人吃饭都细嚼慢咽,他们三人却喜欢狼吞虎咽,加之每顿饭必要喝酒,长期和我们在一起吃饭,他们自然觉得压抑、不舒服,其实我也早看出来了。”朱轩苗道:“我怎么没看出来。”贺志斌给朱轩苗夹了一块鱼肉,然后道:“你平时不拘小节,吃饭的时候又不注意他们,看不出来也正常。不过,这样也好,我三位哥哥无拘无束惯了,和你这个公主每日待到一起,然后看着身后的丫鬟们,日子长了,肯定受不了。”贺志斌说着又给张荏青盛了一碗鸡汤,道:“青儿,你有了身孕,多喝点汤。”朱轩苗惊问道:“什么?青儿姐姐,你怀孕了?”张荏青点点头。朱轩苗对贺志斌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贺志斌道:“青儿今早才说的,我也是今早刚知道,”朱轩苗有点生气对张荏青问道:“青儿姐姐,那我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张荏青道:“别着急妹妹,你也早晚会有的。”朱轩苗回头对贺志斌道:“都怪你,肯定你不努力。”贺志斌只能笑道:“呵呵,这事情你也不能全怪我一个人啊,你平日里好动,而且还经常练武,跳上跳下的,说不定有了,也被你跳掉了。”朱轩苗道:“你胡说,肯定是你不够努力。”

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银杏走过去问道:“什么事?”下人回道:“门口有个姑娘要找张小姐。”银杏道:“知道了,你下去吧。”贺志斌对着张荏青道:“青儿,找你的。”张荏青放下筷子起身道:“嗯,应该是瑞雪,我出去看看。”贺志斌也放下筷子道:“我陪你去。”朱轩苗看着二人都要走,也放下筷子道:“我也要去。”贺志斌道:“人家不是找你的,你去干嘛,听话吃饭。”说着便和张荏青走了出去。

贺志斌与张荏青走出大门,看见瑞雪一人站在门口,瑞雪看见了张荏青,立马走了过来,略带哭腔道:“小姐,”张荏青问道:“瑞雪怎么了,这么失魂落魄的。”瑞雪道:“小姐,这都一个多月了,东宇少爷还没回来。”张荏青道:“这不可能啊,从山西老家到京城就算徒步也不到十天的时间啊。”瑞雪道:“谁说不是呢,可是到现在也没回来。”张荏青担心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瑞雪道:“昨天下午,大兴县的差役来到家里,还询问大少爷怎么还没回到大兴县衙,可见大少爷也没有回来。”张荏青道:“那这可怎么办。”贺志斌走到张荏青身旁,安慰道:“青儿,别着急。”张荏青道:“你说一个多月了,他们都没音信了,我怎么能不着急呢。”瑞雪问道:“小姐,那该怎么办啊?”张荏青道:“你先别着急,让我想想。”张荏青对着贺志斌问道:“志斌,你陪我去趟山西老家好吗?”贺志斌点点头,对瑞雪问道:“瑞雪,你知道山西老家的地址吗?”瑞雪回道:“我知道。”贺志斌对瑞雪继续道:“这样吧,我让人带你回趟老家。”贺志斌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张荏青,道:“青儿现在刚有身孕,一路舟车颠簸,我恐她吃不消,你先回去看看情况,他们如果在就好,如果不在,你到时候回来,我们再另行商议。”张荏青对贺志斌道:“志斌,这样好吗。”贺志斌道:“嗯,没事,就让三哥陪瑞雪回趟山西老家吧,三哥最近老说自己在京城闷的慌。”瑞雪看着张荏青,道:“小姐,你要真有了身孕,我觉得姑爷说的也对,就让我先回去看看吧。”贺志斌道:“我进去问问三哥,你们先聊。”说罢便回转头进了公主府。

周龙的房间内,龙虎豹与贺志斌坐在屋子内,周豹先道:“四弟,你说让我带瑞雪姑娘回趟山西老家,其实这也不是个事儿,可是我们明明知道,张从城他已经……”贺志斌道:“三哥,那也是没有办法,不然呢?青儿现在刚怀孕,我总不能真带着她回去吧。”周虎道:“事已至此,不如索性给青儿说,张从城和家人被胡瑞刚派的人给杀死了。”周龙立马打断道:“不行,如果告诉了她,势必会情绪失控,一发不可收拾,说不定还会动了胎气。”贺志斌道:“大哥,所言极是,为今之计,就麻烦三哥辛苦一趟。”周豹道:“没问题,正好这两天想出去走走。”周虎对周豹道:“三弟,要不我去吧,我害怕你有时候说话不经过脑子,一下说漏嘴了。”周豹道:“放心,我不会说漏嘴的。”周龙道:“还是让二弟去吧,三弟性子急,做事说话,我的确有些不放心。”周豹道:“大哥,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呢。”周虎道:“那三儿,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去吧。”周豹道:“这样最好不过,我可不想单独和一个姑娘待一起。”周虎对贺志斌问道:“四弟,我们何时动身。”贺志斌道:“瑞雪现在就在门口,如果方便现在就可以。”周豹道:“我们随时都方便。”贺志斌道:“路上多带些盘缠,我看瑞雪心情也不好,此去肯定是白跑一趟,路上给瑞雪多买些吃的喝的,别让她想太多。”周虎道:“放心吧,四弟。”我们现在就去。说着回头对周龙道:“大哥,我和三儿就走了。”周龙道:“你们两个路上小心点,多保重,早点回来。”贺志斌也道:“二哥、三哥,一路主意安全。”周豹道:“放心吧。”说着周虎与周豹便简单的收拾些行李,背上包袱,拿着剑,向后院走去……

晚上,望月楼二楼包房内,胡瑞刚、贺志奇、秦章、慕波、胡平、四方剑客庄永兴、绝命金枪都金瑞围坐一桌,桌上摆放着美酒佳肴。庄永兴率先问道:“不知胡大人,今日喊我们来所谓何事?”胡瑞刚笑着道:“哈哈,庄大侠,先别着急,我们边吃边聊。”胡平也道:“是啊,大家动筷资,边吃边聊。”秦章也道:“庄大侠、都大侠,二位大侠尝尝这望月楼的菜肴,这些菜都是极品,味道鲜美。”都金瑞道:“胡大人、秦大人,你们也请。”胡瑞刚端起酒杯道:“据山西的眼线说,张东宇拉了一车的尸体回老家埋葬,其中就有张从城夫妇的。来,我们今天人都已经到齐了,干一杯。”众人都端起酒杯,大家一饮而尽,贺志奇放下酒杯问道:“胡大人,今天怎么不见帅业峰来。”胡瑞刚笑道:“呵呵,如今张从城已死,帅业峰一没功夫,二没有银两,三还没有脑子。”胡瑞刚说着又刻意对贺志奇道:“你说,我还叫这种无用之人来做什么。”贺志奇顿感脸红,他自从加入了胡瑞刚阵营,也是寸功未立,贺志奇只能硬着头皮道:“大人所言极是。”庄永兴问道:“胡大人,你说张从城怎么死的呢?”秦章也问道:“会不会被贺志斌所杀。”胡瑞刚想了想道:“应该不会,贺志斌认识张从城久矣,要杀早杀了。张从城夫妇见长子长媳还有老管家张达皆死,再发现是贺志斌救了他们的命,想起当年华安之事,肯定羞愧难当,我估计张从城夫妇多半是死于自杀。”秦章不禁对着庄永兴和都金瑞问道:“贺志斌这么年轻,他的武功真的有你们所说的那么高吗?”都金瑞道:“秦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个张东宇的功夫已经是非常之高了,但是他在我们轮番包围攻击之下,马上就要殒命了,可是就在这个贺志斌他们一出现时,立马扭转了战局。”庄永兴也道:“都大侠所言没错,这个贺志斌,带来的三个人倒也武功平平,唯独是他,真是邪了门了,武功之高,世所罕见,星速长足马刚等七八个高手都是被他所杀,要不是我们跑的快,估计也要死在那里了。”秦章道:“这也太夸张了,你们个个也是名声在外的高手,怎么一直能长他人威风呢。”贺志奇闷了一口酒道:“秦大人,他们所说一点也不夸张,贺志斌与我从小长大,其功夫之高,绝对是不可估量的,我看,当今天下,唯有吕品方可与之匹敌。”胡瑞刚道:“吕品此人桀骜不驯,唯独对皇上唯命是从,朱常洛是未来的皇上,他也一定会听太子的话,所以我们当务之急先是取得太子的信任,只要把太子拉过来,何愁不能收拾掉贺志斌。”胡平道:“老爷,拉拢太子,谈何容易。”秦章也道:“就是,太子可不是一般人,怎么会被我们所拉拢呢。”胡瑞刚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慕波,我让你盯着张荏青,怎么样了?”慕波道:“大人,据我多日观察,张荏青近来一直呆在公主府内,也没有回过张府。”胡瑞刚道:“既然这样,张荏青这我们已经不好下手了,不过目前还有一个良机。”秦章问道:“什么良机?”胡瑞刚道:“这几日,秋雨连绵,河南、山东接连发生洪灾,皇上命太子去督办赈灾事宜,据我所知,当前国库空虚,户部已无力拿出多少银两了,如果此时我们给太子筹集到赈灾银子,那在皇上面前,太子就能交差,必将视我们为心腹。”秦章道:“此办法甚好,但不知所差多少银两?”胡瑞刚道:“此次赈灾共需十万两,国库只有三万两,估计至少还差七万两。”秦章道:“七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我得回趟山东。”胡瑞刚道:“等你从山东拿银子回来,恐怕就来不及了。”秦章道:“那怎么办,我身上就一两万的银票,那也不够啊。”此时,贺志奇突然道:“大人,我有办法。”胡瑞刚道:“哦,你有办法?”贺志奇道:“嗯,大人放心,我有办法。”胡瑞刚端起酒杯笑道:“呵呵,好,那我就静候你的佳音。”贺志奇也端起酒杯喝了下去,然后道:“放心吧大人。”然后起身向北化街的家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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