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命格？”何慕予还在心中揣摩这个词的含义。
拉尔看着何慕予的不太理解的样子，继续说道：“想必你在命格监狱里看到了很多奇怪的生物吧？你有没有在它们身上发现一个共同点？”
共同点？沈离开始疯狂回忆起监狱里场景，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沈离心中。
何慕予虽然没有直面那些家伙，但是他们畸形的外观还是给了她很深的印象。
“它们，它们都或多或少有着人的特征！”何慕予不由惊呼出声。
“是的，这些家伙曾经都是人！”拉尔的话不带丝毫感情，冰冷得像冬日灌进衣袖内的寒风。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何慕予有些不解，这个消息再次刷新了她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对于何慕予的表情，拉尔似乎没有任何意外，“因为他们体内的血脉超过了临界点。一旦过了这个点，能量就不再是人类身体能够掌握的，为了能够继续运用，这些能量会直接改变身体的构造，我们称之为变异。”
“那，这些变异的人还能保持理性吗？”何慕予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拉尔这次没有直接回答，仿佛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再次说道：“能够保持理性就会成为神明，不能保持理性则会变成野兽。所以，这个世界是神和野兽共存的，而我们，只是一种处于二者之间的弱势生物。”
“神？”沈离突然想起了那个名为泰逢的家伙，他就是神吗？
可是，监狱第四层那个大家伙又是什么东西？
就在何慕予还处于震惊之中的时候，拉尔的话再次响起，“不管是神，还是野兽，他们都不能称之为人了。
得到了力量同时也会受到诅咒，这些家伙必须不停吸收能量，不断变强，身体的变异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下来，但凡能量供应不上或者供应缓慢，他们要么直接死亡，要么生不如死。”
不断变强，听起来好像不错，那总有尽头吧？
拉尔这次就像知道两人所想的一样，她的话直接解答了疑惑，“你是不是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一切都有尽头，只要身体的变异达到了尽头，亦或是强到了不能再变强，那么接下来便是直接消亡，所有的尽头都是死亡。”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啊，那就是身体里没有这种血脉就行，做个普通人类。”拉尔看向何慕予，目光复杂，“可惜，这种事一出生就决定了，我们注定无法改变！”
“超过临界点后，能坚持多久？”何慕予的好奇心彻底被唤醒。
拉尔伸出三根手指，“三年，最多三年！据目前所有已知情况的记载来看，一般超过临界值的人，如果是不幸，变成了没有理智的野兽，大多活不过三个月。
运气好点，成为了神明则最多也只能存活三年，这三年里可能会有无数人被杀戮，也有可能有不少人被庇护，神明是人类最大的救星，同样也是最大的敌人！”
“对了，忘记你已经见过神明了。”拉尔想起当初在监狱里的一幕，突然拍了拍何慕予的肩膀。
“监狱第四层关押的就是神明，只不过是消失很久的神明。监狱里的一切都是幻想，是当初我们信奉的神明，通过特殊能力创造的空间，可以让人的精神进入其中。
如果没有特殊凭证，进去的人就会忘记一切，在极端的生死威胁下，可以最大程度激活你们体内的血脉。你可是监狱建立以来，第一个能够踏入第四层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何慕予明显感觉到拉尔的赞许，这家伙要是知道踏入第四层是自己身体里的沈离，一定会更加惊讶。
何慕予这一刻其实是有些自豪的，自己能够有沈离的陪伴，在这个危险的世界很有安全感。
沈离当然没有察觉何慕予隐藏的小心思，他心中的疑惑很多。
“学姐，你问一下她监狱是不是还有第五层？”沈离对着还在发呆的何慕予喊道。
何慕予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什么，但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有啊，不过这只是一个传说，毕竟一旦进入第五层就等于跨过了临界点达到了神明的层次，可是变成神明就不再是人类了，会直接被监狱抹杀出局，那些无法掌控自身血脉的人在监狱里状态，你没有看见吗？
毕竟不可能有人能以人类的肉身比肩神明，即使是创造这座监狱的神明也不行！”拉尔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沈离还想问什么，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面容焦急的矮胖老者。
“多尔西，怎么了？”拉尔皱着眉看着老者的窘态。
名叫多尔西的老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了一眼面前的何慕予，犹豫很久才开口，“拉尔考官，那个，那个考核成绩公布大会开始了！”
“哦。”拉尔舒张了微皱的眉头，对着何慕予笑道，“走吧，小妹妹，别让他们等久了！”
何慕予犹豫了片刻，跟上了两人的步伐，踏出了房间。
此时户外已经接近傍晚，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看见太阳，尽管它已经只剩一丝微光。
面前的景象让何慕予感到无与伦比地惊叹，四周长满了各种奇怪的植物，不少石砌的房屋出现在她的眼前。
此时她正在在高处，这个波勒城邦的部分景象清晰可见。
这是一座由高大城墙围绕的庞大城池。
密密麻麻的房屋在城墙内紧密排列，房屋墙壁之上大都用矿物质涂成白色，房子聚集之处有着大大小小的广场。
许多人形雕像在道路和广场上随处可见，这些雕塑无论是神态亦或是动作都十分写实。
“大会在众神山举行，今晚城邦内的所有公民都会参加。”拉尔指着面前的山脉对着何慕予说道。
何慕予的目光随着拉尔所指，向着上方望去。这座山其实不高，四周用白色石头砌筑加固，在何慕予的印象里来说顶多算是山丘。
但是山丘上的恢弘建筑却让何慕予眼前一亮，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雕像，这个雕像足有几十米高，是一名手持长矛直指苍穹的男子，肌肉和服饰线条分明，极具视觉美感。
雕塑四周则是各种石质建筑，无数根整齐排列的高大圆形石柱支撑着一个巨大的坡形屋顶。屋顶四周和石柱之上都雕刻着各种优美的图案，许多镀金的饰件给这些建筑增添不少艺术气息。
在微弱的阳光照射之下，山顶的所有给人一种神圣不容侵犯的庄严肃穆之感。
“这里比上后世记载的雅典都不逞多让啊！”何慕予不禁感叹道。
“行了，学姐，几座石头建筑而已，瞧把你给乐的！”沈离不在意的说道，“我还是觉得我们东方的木质建筑更具美感。不过那个雕像确实有点东西，上面那个眼睛是用宝石镶嵌的吧，好逼真！”
何慕予本想反驳一下，可是听到沈离后面的话，目光也看向那具巨大的雕像，在微光之中，那双碧蓝的瞳孔犹如活物般俯视着整座城邦，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多尔西！我们不是去参加考核公布大会吗？为什么要走这边？”拉尔的话在何慕予耳边响起。
矮胖的多尔西，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我们要去参加不是考核公布大会，而是，而是审判大会。”
“审判大会？！审判谁？”拉尔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死死盯着面前不敢说话的多尔西。
看着多尔西的恐惧的眼神，拉尔瞬间反应过来，目光复杂地看向一旁还在欣赏雕塑眼睛的何慕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