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军师的杀伐决断

落城中,一片肃穆。

烈红色的战旗高高挂起,犹滴着血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上,怒目圆睁,双目狰狞,满满的不甘心与愤恨,一眼望去,便觉让人心生畏惧。

一个时辰前,炊烟袅袅,正是做饭之时,营帐之中不常见的一片“祥和”。

兵士们成群结队的聚集在一起,喝酒打浑,男子装扮的花娘随着他们坐在一起,软柔的柔夷被带头大将摸来摸去。

而另一营帐内,骰子正哗哗作响。

大!大!大!

小!小!小!

“小!你输了!王二你还有没有银子!赶紧下场!”

“不!老子有的是钱!老子还要赌!”

而这时,放哨的哨兵一声高喊,如同投石入水,打破了一汪平静的水面。

“军……军师来了!”

营地之中,一片大哗。

“军师来了!军师来了!”

兵士正大口喝着酒,说不出的肆意潇洒,闻言却是浑身一僵,砰的一声,手一软,酒坛掉落在地,四分五裂。

辛辣的酒香弥漫在营帐之间,令人熏熏欲醉,焦灼不安。

营地的将领是一个名为韩烈的将军,只见他一把推开身边的花娘,急声道:“你快些!藏起来!”

花娘满脸不解,“为何?奴家平生从未见过将军这般英勇之人,难道那军师如此可怕?将军竟还怕他?”jiqu.org 楼兰小说网

韩烈怒瞪一眼花娘,“废话真多!快藏起来!不然你我小命难保!”

花娘不满道:“将军如此畏惧他,奴家凭借美色,去会一会他,将军感觉如何?”

韩烈不可置信道:“从未听闻军师贪图美色,就凭你这容色,竟敢谈美色二字?!别废话了!快点滚!不然本将杀了你!”

而另一边营帐内,正是手忙脚乱,乱作一团。

筛盅被兵士一把丢在地上,踩成碎片,慌乱之中便往地里埋进去,还不忘用睡觉的铺盖遮的严严实实。

银钱也顾不得收拾干净,而是伙同着筛盅一同埋进泥土里。

待一阵慌乱过后,军师人却迟迟未到。

韩烈突然记起军师正率兵镇守青城,青城的重要性,落城万万不能相提并论。

方才慌乱之下,又失了几分面子,便浓眉一皱,重重的呵斥刚才报信的哨兵,“军师不是在青城吗?!怎么会突然至此!”

哨兵巍巍颤颤,“属下明明看见了!”

韩烈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军师明明在青城!若你胆敢欺骗本将,本将便摘了你这颗脑袋!”

“你说,你要摘了谁的脑袋?”一道清冽的男声如同斩破长空而来。

随后骏马嘶鸣,马蹄哒哒声回响在众人耳畔。

一列队伍踏入军营。

领先之人,一袭黑袍,面容清秀,仿若这漫天的飞尘也未能沾染其容颜半分。

“军……军师远道而来!末将未能远迎,是末将照料不周!还请军师责罚!”韩烈望着眼前的人,目瞪口呆,而后双腿发软,强撑着才使自己伫立原地。

云洛白轻顾一眼面前心怀鬼胎的韩烈,目光如同渗着丝丝冷气。

落城的南灵国大军,由三名将领统管,陆书,高阳,韩烈。

而眼下,众军集结,三名将领只来了两个。

云洛白环视一圈,将目光落在韩烈身上,“陆书呢?”

韩烈心虚道:“……陆书前些日子受了重伤,现被送去医馆疗伤还未归来。”

云洛白冷冷道:“带他回来,我即刻便要见到他。”

韩烈犹豫不决,“……军师,这不好吧?陆书伤重,几日不得下床,若是军师执意召他回来,岂不是要了他的小命?”

这时,却有一列士兵暗暗啜泣起来。

韩烈眉眼间有些慌乱,“你们做什么?!都给本将闭嘴!”

云洛白微微皱眉,“从军男儿,哭什么哭?有何事,说出来罢了。”

那些士兵连忙上前跪地叩首,“军师……您可算来了!前些日子韩将军在军中藏了一个花娘,我们陆将军见了,称有违军纪,要上报与您!未曾想,韩将军却狠心将我们陆将军杀了!”

闻言,韩烈上前去,一脚将那士兵踹到在地,气急败坏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再敢胡言乱语,本将……”

韩烈的话还没有说完,劲风忽起,云洛白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银白长枪。

长枪一甩,在空中画了个银白色的半弧,冷光飘飘,韩烈被逼的退后两步,身子已有些瑟瑟发抖。

云洛白枪指韩烈,对着那士兵道:“继续说。”

见此情形,又有一士兵跪在云洛白脚下,涕泗横流,“若是军师不信,可派人去乱葬岗查看!陆将军的尸骨正暴尸在乱葬岗中!无人收尸!”

云洛白目光一垂,“不必,我已然知晓。”

士兵激动道:“军师英明!还望军师让属下去把陆将军尸骨收起,免得死不瞑目啊!”

云洛白摆了摆手,“去吧。”

“是,是!”一列士兵极为恭敬的行了一个军礼后,踏步而出。

云洛白目光一沉,冷声道:“韩烈,你可知罪?”

韩烈死死咬牙,“末将不知!是那陆书不知好歹!口口声声不肯……”

韩烈话音还没落,云洛白忽然长枪而起,韩烈浑身一僵,翻滚才躲过一劫。

见眼前人起了杀心,韩烈也顾不得再说些什么,而是跳上马背,便慌乱逃窜而去。

韩烈翻身上马,骏马嘶鸣。

长枪力重千钧,在云洛白手中却如同游龙一般,长枪挥动,红缨仿若染血,几下便搅入那马的四蹄之间。

马前失蹄,向前扑了过去,韩烈滚落马下,刚欲起身反抗,脖颈间有一股劲风烈烈而上。

韩烈低头看去,那长枪正横在他脖颈处,一不小心便会割破他的喉咙,血溅三尺,令他不敢再动分毫。

他斜眸看去,云洛白仍高高的坐在马上,面容说不出的清秀,却手握一柄银白长枪,目光冷冷扫过,竟令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心生畏惧。

“抓起来。”云洛白并未下马,而是牵动缰绳,率马在众军之中穿行而过,马蹄哒哒,就这般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军中禁斗,禁酒,禁淫,禁赌。”

云洛白清雅的声音响起,越来越沉,似是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门,“尔等,可知罪?”

这几条,条条皆是该斩之罪,没人敢吭一声。

“搜。”云洛白口中发出一道极为冷淡的声音。

片刻后,男扮女装的花娘,藏匿在营中的烈酒,筛盅碎片与沾染泥土的银钱,被一齐仍在众军眼前。

“这些东西是从何处搜来,可需我一一点名?”云洛白声音深沉,“知罪之人,跪下!”

云洛白话音一落,一阵瑟缩之声,便见大军之中跪了一地兵将,皆是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云洛白忽然看向韩烈,“韩烈,还记得我走之前说过什么?我镇守青城期间,若是这落城军中有一二变故,我拿你人头是问。”

韩烈名了他的意,忽而一阵胆寒,“你敢!本将乃是皇上爱将,战功赫赫!你胆敢杀本将?!你杀了本将便是与南灵国作……”

最后一个“对”字还没说完,只见长枪自云洛白手中绝尘而去,仿若划破长空,猛的刺入韩烈胸口,血溅三尺。

长枪没胸而过,枪头深入地上三尺,韩烈身体就那般被穿在枪上,高高悬挂。

众军之中,一时间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南灵国人的骨子里都有一种边塞的辛烈,从不服输,从不服软,就像狼一般,难以驯服。

可是,自从军师到来之后,他们却开始害怕了。

军师清秀雅致,武功手段出其不意,南灵军狠,他便比他们更狠。

想起来军师初入军中那日,有几个赫赫有名的混子头领触犯军纪,临近斩首之时,愤愤不平的对军师出言不逊。

军师也未说其他,只是亲自下场,令人解开那几个头领的绑绳,手持一柄长枪,亲自与那几人比试。

当日军中无事,又有许多人想看看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军师笑话,便成群结队观战。

可结果,却是出乎意料。

那几个头领虽说混账事干了不少,却也是军中武功数一数二的人物。

那日,只见营地银光烁烁,几人被军师一柄长枪挑断喉咙。

此后,再也无人敢多言一句。

听闻军师二字,便如同雷霆灌耳一般,不敢造次。

“将头斩下,悬挂营前。”又是军师冷冷的声音,众将士身子一阵瑟缩。

云洛白身侧的侍从修夜上前,冷声道:“武双,犯军纪淫!斩!王夙,犯军纪赌!斩!崔屿,犯军纪……”

这般下去,连斩数人。

军师又令分发数张卷纸下去。

众将士一看,竟是生死书。

云洛白冷冷道:“这条命,本官暂且借你们,这几日,落城会发生一场大战,最迟三日后,最快就在今夜,落城在,你们生,落城破,你们,死,是生是死,就看你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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