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线索指向了不可能的人

京兆府的仵作先生正在验昨夜死去的姑娘。

越庭欲眉间紧蹙,站在门内,看着仵作检验伤口。

“公主,不能进去,里面都是——”柳百户话音未落,就见指挥使已经从偏厅内跨了出来,正好挡住了公主去路。

“我找你。”君岁宁简洁地说道。

说话时,她踮起脚尖,偏着头,往偏厅内看去。

亮堂的偏厅内,放置着好几口黑漆漆的棺材,棺材的高度导致她并不能从门外看见其中的尸体。

聚精会神时,身前挡着的人伸手将她的额头推开。

“这里不是公主能胡闹的地方。”

越庭欲正色说道,他话音落,偏厅内的仵作便拿着他的工具箱走来出来。

“大人,昨夜这位姑娘与其他几位一样,都是死于剑伤,身上并无被侵犯或折磨的痕迹。”

仵作说了一半,停顿了一会儿后才继续道:“只是,看那伤口便看出,行凶者剑意果决,剑剑直击要害,受害者并无生还可能,可拔剑之时,愣是将剑身在血肉中旋转,使得受害者血肉糜烂可怖。”

手段残忍,竟是要让受害者尝尽痛楚。

“知道了。”越庭欲道。

仵作跟在一名南司卫身后离开。

君岁宁心中的猜疑越加强烈,她忽然问道:“你可与敖承相熟?”

越庭欲将视线转移到她凝重的小脸上,轻轻地吐出两个字——jiqu.org 楼兰小说网

“不熟。”

“我跟你说……”君岁宁压低声音,准备将自己心底的想法告诉他。

还没说到重要部分,就见他眉间紧锁,眉心好似一道深深的沟壑,他的眉毛如发乌黑,自带着凌厉,每每蹙起时,眼中便会迸发出冷冽的凶意,旁人见了都会惧怕。

“来人,送公主回宫。”他面不改色地吩咐道,也成功地让君岁宁断了话头。

若说昨晚的他,还有一丝温暖可言,今日的他,仿佛又变成了没有生命的石头。

如同失忆了一般,这脸面变得可真快啊。

“你昨夜可不是这样冷漠。”

君岁宁皱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

她的表情就像是个被骗了感情的良家少女。

柳百户站在一旁,不动如松,可他的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瞥向指挥使,他感觉像是听见了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既有些惶惶不安,又好奇使然地想继续听下去。

柳百户很好奇,指挥使这样的人,还能热情起来吗?

每天都跟犯人和死人打交道,再加上他性子本就冷,你让他给皇帝拍个马屁都费劲吧!

“我真有事,”君岁宁念及正事,也不与他计较,轻声说道,“昨夜与你打斗的刺客用的是软剑对吧?”

越庭欲默默地看着她,“嗯。”

“敖承也用软剑,”君岁宁十分认真,又严谨地补充道,“不过他也不止会软剑。”

她这般说,越庭欲便明白了她想说什么,见她面色郑重,他态度缓和了些,“公主不觉得过于捕风捉影了些吗?”

只是同用软剑,并不能算什么证据。

再见少女也染上了几分他的愁色,她慎重地再次开口,“自然不只是软剑。”

“越庭欲,顺京能打过你的人,并不多的。”

“还有,他昨夜或许根本没有出现在大皇兄的喜宴上。”

她的声音清晰有力,有理有据。

并非捕风捉影。

“况且昨夜遇害的姑娘,遇害之地,离二皇兄府邸很近,或许昨夜的刺客与那杀人魔……”君岁宁忽然不说话了,因为她自己也觉得离谱。

若说敖承有可能是昨夜的刺客,那是有理由的。

但若说他是杀人魔,就显得牵强了,因为他没有理由去行凶啊。

少女住了嘴,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越庭欲敛去眸中的复杂之色,沉静而平淡地开口,“此事,公主不必忧心,我会查清楚。”

他心中已有思量,只是那人过于特殊,不能公之于众。

听他这样说,君岁宁放心地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刚走到庭院时,她脑海中忽然闪过昨夜白衣刺客出现的画面,她的面色瞬间古怪了几分。

可若是杀人魔与刺客当真是一人呢?

以杀人魔那样残忍自负的手段,定是不能容许自己失手的。

倘若他是昨夜的刺客,那他一定会对昨夜的失手而耿耿于怀……

君岁宁眸色一沉,脚步沉重地又跑回了方才的偏厅,见越庭欲已经不再原地,她又跑到了他的寝房。

门外的南司卫立马拦住,犹豫道:“公主,指挥使吩咐不让人进去。”

君岁宁顿在了门口,不知他在里头做什么,她在门外说道——

“那白衣刺客昨夜原要对卫小姐不利,但他失手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派人去保护她才好。”

以那人的身手,普通的护卫根本就护不住,必须得高手才行。

寝殿内许久未有声响,君岁宁不由皱了皱眉。

“越庭欲?”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她不顾南司卫的阻拦,将门推开,南司卫每回遇见她,都难做得很。

拦得拦,但不能真得动武。

寝殿内空无一人,君岁宁犹疑之际,只见床榻旁的白墙好似裂开了一道缝。

“你出去。”君岁宁对那南司卫命令道。

待南司卫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寝房外,君岁宁将门合上,自己则走到了那可疑的白墙边。

前世,君岁宁并没有自己的公主府,因为还没等到分封,父皇就驾崩了。

按照惯例,她需要由新皇分封后前往封地。

但因与越庭欲成亲,她便和君尧留在了京中,也避免了新皇刺杀。

他们成亲后,住在越庭欲的太尉府,那时的他,已官至一品太尉。

而他的书房,也有这样一道裂缝,因为他会将一些隐秘的东西都放在暗室中。

看来,他在南三司也不例外。

君岁宁拍了拍雪白的墙面。

“嘭嘭嘭。”

声脆而不实。

刚敲完,墙体另一面的人便听见了动静。

白墙移转,逐渐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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