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忍受着怀中柔软的少女不安分地躁动

夜色降临。

寝殿内,君岁宁翻开那本《撩拨男人的一百种方法》,泛黄的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字。

“吱嘎——”

寝殿的门被推开,苍灵端着烛台漫步走进。

“公主,奴婢能一起看吗?”

“啊?”君岁宁愣了一瞬,随即点头应下,“好啊。”

漆黑的寝殿内,两盏烛灯在榻边燃着,床榻上,两个小身子将被褥高高支起,唯有两个脑袋露在外面。

时而发出惊叹——

“哇!”

“好会!”

第二日,卯时,天还未亮。

娇美的少女一身浅绿色襦裙,柔软光滑的衣料外还裹了一层清透的薄纱,胸前的葱绿色的翡翠吊坠轻轻晃动,垂鬟分肖髻上插着的湖绿色宝珠发钗随风摇曳。

细看,她眼下还顶着两片乌黑。

“公主来得这般早?九千岁还未起呢。”宫女看着熟门熟路走进长清阁的公主,诧异道。

君岁宁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轻手轻脚地走进长清阁的寝殿。

床榻上,越庭欲安静地躺着,双臂自然地放在身体两侧,他的面容微微紧绷,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

岁宁许久不曾见过他的睡颜,清晨的光温和昏亮,她伸手在他的面容上方晃了晃,他没有任何反应。

前世,越庭欲十分警觉,莫说是有人在眼前挥手,就是刚才她蹑手蹑脚地走近时,他都应该醒来了。

或许是他现在还年轻,再沉稳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少年郎。

岁宁坐在床沿边,垂着头看他,想起昨夜熟读的书籍,她忽的俯身,观察着他睫毛的律动。

面前之人倏然睁开双目,眸色幽深地紧盯着她,静待她下一步动作。

君岁宁没想到他这么快醒了,被他这般直盯着,心跳倏地漏了一拍,有种做坏事被抓的尴尬。

即便她还什么都没干呢。

发髻下披散着的丝丝秀发往前飘散,长发垂挂在身前,几缕细长的发丝轻柔地拂过他的面颊,面上的痒意蔓延到胸腔,越庭欲一时无法分清,究竟是哪里生出痒意。

“公主殿下,请自重。”他沉沉开口,一双墨色的眼眸被颤动的眼皮半遮住。

君岁宁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到底是还不习惯与少年时期的越庭欲有太过亲密的举动,心底那不可忽略的小鹿乱撞是她最真实的反应,他虽是在让她自重,可那表情被岁宁硬生生看出了一分娇意。

想到书中所写的片段,她并不打算退却,反而是更凑近了些,胸前悬挂着的吊坠细绳悄无声息地断开,锦鲤形状翡翠吊坠落在越庭欲寝衣上,又滑入薄褥中……

君岁宁伸出右手,大拇指的食指轻轻捏了捏他颤动的睫毛……

右手腕猝不及防地被大掌紧紧攥住,君岁宁与越庭欲的双眸相对,两人眼中都似有波涛骇浪,汹涌而澎湃。

殿内万籁俱寂,越庭欲敛去眸中异样,他的嗓音禁欲又清冷——

“公主,可懂自重两字?”

他再一遍说道,自重两字特别加重了音调。

可这两字,对君岁宁来说毫无攻击力和说服力。

那书中写了,若想撩得心上人,必先苦其心志,抛去清高。

这个世道,对女子多有苛求,而君岁宁的做法,不管是从哪个层面来说,都是不得体的。

可对于君岁宁来说,面前的人就是自己认定的夫君,是上一世与她同床共枕之人,她与他是天作之合,不能错过。

“我不重。”君岁宁轻声道,这话她上回便说过了!

越庭欲看了她良久,也不知脑中忽然想到了什么,蓦然将她推开,随即下床披了外衣,冷冷道:“公主千金之躯,奴才一介罪奴,莫要靠的太近了。”

“唔……”被他忽如其来的力道推得撂倒在地,君岁宁的尾巴骨磕到了硬地板,声色染上了委屈,“屁股疼……”

越庭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见她一副小可怜的模样,轻蹙了双眉,目光中掩去懊悔之色,朝着地上的人伸出了手。

看着那只手心朝上的大掌,君岁宁赌气似的,将小手掌重重地拍在他的手心里,随后抽离——

“嘶……”本想打他,没想到疼的还是自己。

使得力道太重,岁宁看了看自己红彤彤的小掌,又仰头看着越庭欲逐渐失去温度的眸子,她忽地又想起一招,声音轻轻地如蚊子叫,试图唤醒他的一丝温暖——

“你刚才推得好重,我的尾骨好疼,自己起不来了……”

声色好不可怜啊,此招名为绿茶示弱招。

越庭欲的眸光闪了闪,弯腰扶她。

富有力量和肌肉线条的修长手臂穿过岁宁的腰间,手掌悬空,并未触碰她的身体,将她扶起。

甫一站稳,腰间的手臂就欲松开,君岁宁双手微张,向前扑去,她落入宽大的怀中,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越庭欲的腰间,后知后觉地“呀”了一声,表示自己崴了脚。

感受着怀中柔软的少女不安分地躁动,越庭欲低头只能看见她毛茸茸的头顶,无声地叹了口气,闭着眼仿佛在酝酿什么。

门外,响起宫人的声音。

“大人,公主,可以用早膳了。”

在两人相处的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大亮。

“松开。”玉石般的清冷嗓音再次响起,其中蕴含着深深的无奈。

少女不动。

“公主不饿吗?”越庭欲并没有去掰开她的手臂,只是诱导着她自己松手。

君岁宁确实饿了,渐渐放开了手,越庭欲迅速地将外衣穿戴整齐,身后传来疑似补救的微弱女声——

“刚才是真的崴脚,我可不是装的嗷。”

……

越庭欲正在系腰带,闻言的那一瞬间,忍不住地勾了勾唇角。

也只是那一瞬,很快,收起了笑意,转过身领着岁宁往外走去。

君岁宁犹如那亦步亦趋的跟屁虫,必须跟在他的身后走,她怕自己走在前面的话,转身会发现他不见了。

庭院中。

空气清新,石桌上摆满了各色早膳小食,比昨日多了整整一倍。

“你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吗?”君岁宁落座后,惊喜地看着对面的人。

“公主想多了,奴才是怕不够吃。”越庭欲拿起筷子。

岁宁轻轻点头,目光落在玫瑰花饼上,“可是你不爱吃花饼啊……”

话音落下,岁宁欲言又止地看向越庭欲,目光仿佛在说“看你怎么解释”。

越庭欲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抬头,淡定地直视着君岁宁,“奴才今日想试试。”

说着,用筷子夹起一块最小的花饼,放入碗中,他顶着岁宁质疑的目光,往嘴中塞了一小块花饼。

他嘴中微动,细细嚼了几口,眉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此刻只有一个想法——真难吃。

“好吃吗?”君岁宁一言难尽地看他那表情,没好气地问道。

“还行。”

……

君岁宁移开了目光,她此刻已是又饿又困,提着筷子夹了几样放在碗中。

眼前的景色看着有些迷糊,她晃了晃脑袋,伸手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后,重新吸了口新鲜的空气。

“公主昨夜没睡?”越庭欲幽幽问道。

岁宁嘿嘿一笑,脸上的小表情生动极了,她忽而摇了摇头,颇有几分认真地回答道——

“我昨夜刻苦学了些新知识,现在脑中——”

还未说完,就见越庭欲急急地咳嗽了起来。

他侧过身子,咳了许久,身旁的宫女递上一盏茶水,他急迫地喝下,才算是止住了喉咙间的痒意。

君岁宁十分贴心地起身,小手轻抚着他的背,“没事吧?你吃了什么呛住了?”

越庭欲挺直脊背,将她轻轻推开,语气淡淡,“公主坐回去,夜间少看些无用的书。”

看他这副毫不领她好意的态度,君岁宁一噎,转而问道:“你怎知是无用的书?”

越庭欲咽喉处的痒意忽而复返,他冷静地拿起茶盏,淡淡地喝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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