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管大人们怎么说,虞挼蓝从不叫大鱼姐姐。

她喊大鱼“喂”,大鱼喊她“坏蛋”或“臭妹妹”。

虞挼蓝讨厌坏蛋这个称呼,可大鱼总这么叫她,这一天她实在是生气,把自己关在客厅拿妈妈手机仔细查了资料,纠正,“松花蛋。”

“啊?”大鱼抱着玩具兔子。

这时妈妈摘了眼镜,不加班看那厚厚的文件了。

“松花蛋。”她跑到妈妈跟前,一本正经,“坏蛋的学名。”

“成,小宝贝是松花蛋。”妈妈笑岔了气。

“我不是松花蛋。”她吵吵。

“看你的小肚子。”妈妈揉揉她的肚皮,中午吃白切鸡,鸡肉又嫩又滑,她没忍住吃了一整盘,导致肚子圆圆滚滚的,“就是松花蛋。”

“我不是。”挼蓝过去找大鱼,撩起衣服,“来,撞肚肚。”

“咦?”大鱼有一双很大的眼睛,像杏子,黑白分明,疑惑地看看她,然后也挺挺肚子,和她撞肚皮。

“我的妈呀。”妈妈翻了个白眼。“你,坏蛋,你,也是坏蛋,烦死我啦。”

她扑过去,抱着妈妈的腿,“妈妈,那让大鱼和关阿姨回家吧,大鱼不在我就不烦人了。”

妈妈直接把她从地上拎起来,夹在胳膊下边,“大鱼是姐姐,会经常在我们家住的。”

一听这话,她就开始蹬腿,“不要。我不要,我要妈妈。”jiqu.org 楼兰小说网

“我不是在这里嘛。”妈妈干脆拎着她的裤腰,把她拎去卧室。

“你不可以喜欢别的小孩。”她蹦上床,和妈妈对视,当然没有忘记把裤子提提好。“你只可以喜欢我一个。”

“妈妈肯定只喜欢小鱼。”妈妈背着手。“但大鱼是客人,比你年纪大,你要对她客气些。”

挼蓝一扭脖子,“我不要,她不是姐姐,你只有我一个小孩。”

妈妈玩味地问,“你又不想要小朋友陪你玩了?”

“我要小朋友,可,可我不要姐姐。”挼蓝在床上上蹦下跳的,“书里说了,王位和家产都是限嗣继承制,只有第一个孩子可以继承,就,就第一个孩子,要拿最多的钱,也是妈妈的继承人。”她竖起细细的食指,在妈妈面前晃晃,“我要小朋友,所以她不可以是我姐姐。”

“可是妈妈不是女王呀。”妈妈说,冲她伸出手。

她就搂着妈妈的脖子,挂着打秋千,“但妈妈是厉害的大人物。”

“你知道财产是怎么分的吗?”妈妈让她立正站好,“如果妈妈死了,首先分到我财产的是配偶,分走一半后,剩下的才是你的,也许,还会有一部分要分给疯婆婆。”

“啊……”挼蓝鼓起脸,往床上一坐,开始大喊大叫,“妈妈不会死的,妈妈不会死,妈妈会活很久。”

她粗略地了解了什么是死,什么是活着。

死就是消失不见了。

“而且如果你未满十八周岁,或者得了什么精神病,你就是限制民事行为人,”妈妈蹲下来,“你叔叔或你爸爸,就成为了你的监护人,他们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因为那时候在法律上你就不是一个人了,你是……”

妈妈找了个形容,“洋娃娃。”

“你为什么要说我有精神病?”挼蓝又不哭了。

“别人说你有,你就会有。”妈妈揉揉她的脑袋,“这下小鱼可怎么办?别说继承王位了。”说着妈妈自己都笑了,“就连我的钱你都得不到,到时候说不准你的叔叔伯伯爸爸联合起来,说你病了,把你关在精神病院,你就一辈子都出不去啦。”

这次换妈妈竖起手指,在她面前晃,“一分钱你都花不到,你一辈子,就在比这样房间还小的小房间里,关着,被医生和护士姐姐打很多药水,最后,你真的疯了,脑袋也坏掉了,可怎么办?”

“妈妈会来救我。”挼蓝笃定地说。

“可那时候妈妈已经死掉了。”妈妈说,“这样场景的假设条件就是你已经没有妈妈了。”

“我,我,我……”挼蓝眨着眼睛,我不出来个所以然。

“想一想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该怎么办。”妈妈站起身,“这是今天的作业,明天妈妈检查哦,如果你能想到办法,”妈妈狡猾地笑了,“我就让大鱼给你当妹妹,叫小鱼姐姐。”

“所以大鱼是姐姐。”挼蓝蹦起来。“你要大鱼管你叫妈妈。”

“为什么呢?”妈妈抄着手。

“大鱼是,是,傅叔叔的女儿,虽然她是关阿姨的宝宝,可,可,可是她管妈妈叫妈妈。”挼蓝也学妈妈的样子,但学的不利索,最后变成了左手抓右手,“爸爸杀了傅叔叔,只要你承认大鱼,傅叔叔的家人会抓住大鱼,所有人都会盯着大鱼。”

“对大鱼好一些,礼貌点。”妈妈很温柔地揉揉她的发顶。

“嗯。”她用力点点头,“现在小鱼的家人有四个。”

她抓住妈妈的头发,放在鼻子下边闻,“好香呀。”

“四个?”虞司颜都不用掰手算就知道这数不对,“都谁呀?”

“我,妈妈,疯婆婆。”小鱼煞有其事。“现在加上大鱼。”

“哦。”虞司颜说,“三个,疯婆婆不算。”

“为什么?”小鱼瞪着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圆溜溜的,像小猫,小孩开始抽条就变苗条了,小小一只一会儿假装小大人,一会儿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破孩,“婆婆是妈妈的阿姨。”

“是妈妈的阿姨,但不是小鱼的家人,因为她不是妈妈的妈妈,家人是这样的,有血缘关系的女人,才是一家人。”虞司颜把烦死人的小孩关了禁闭,“完成你今天的作业,明天妈妈真的会抽查的。”

她要走,小鱼叫住她,“妈妈,那玉简姐算不算?”

“不算。”虞司颜又走回来,“但是小鱼长大后要在能保护自己的前提下照拂玉简姐姐。”

“爸爸不喜欢玉简姐姐。”小鱼背着手,假装自己也是大领导,“玉简姐姐的妈妈不喜欢玉简姐姐,因为她讨厌爸爸,那,妈妈也不喜欢爸爸,妈妈会不会讨厌小鱼?”她仰起脸,盯着虞司颜,“爸爸不喜欢妈妈,也不喜欢我,那,他不会帮助小鱼。”

“玉简姐姐的妈妈因为讨厌你爸爸而讨厌玉简姐,是因为她为你爸爸生的玉简姐,她自己不想要小孩,也不想结婚。”虞司颜也背着手,学小鱼的样子,“妈妈呢,选华叔叔给你当爸爸是因为他很帅,妈妈希望小鱼是漂亮的女孩,妈妈想要个漂亮的女儿。”

她歪头看小鱼,“除了妈妈外,没有第二个人会真的喜欢小鱼,叔叔阿姨对小鱼好,是因为妈妈,他们要讨好我。但,你并不需要让一个人喜欢你,才为你服务,为你效力。”她拿手点住小鱼那挺俏的鼻尖。

不得不说老华的基因还是过硬的,一般小孩会有两个尴尬期,第一个尴尬期在三到七岁,第二个尴尬期是十四到二十二。

正处于第一个尴尬期的小鱼仍能让人在看见她第一眼的瞬间就断定这是个美人胚子。

“君子许义,小人逐利。”她揉揉小鱼的脸蛋,抱起来啃啃脸,是大宝润肤乳的味,又呸呸呸了半天,虽然嫌弃,但还是稀罕了好一会儿,“小人嘛,短平快,不能深交,君子虽难得,事多,但,士为知己者死。”

“那什么样的人是君子?”小鱼问。

“这你得自己琢磨了,妈妈教不了你,你得自己悟。”她见小鱼又成功处于小小的脑袋瓜里充满数不清问号的状态,知道今晚又消停了,她为自己赢来了一晚上的清净,赶紧溜。

不过今天的晚饭依然吃的闹心。

这么久过去,苏央照旧恶狠狠地盯关雎,关雎盛装出席,打扮过度,直接上了晚礼服,衬的粥和凉拌菜无地自容,小闵都看不过去,不得不为关雎这身衣服额外订了四道硬菜。

关雎给大鱼买了身睡美人纱裙,大鱼饭都没吃就换上,拉着人问,“我漂亮吗?”

最后跑到桌子前,“妈妈妈妈,我漂亮吗?”

“漂亮,大鱼是小仙女。”虞司颜把大鱼抱在腿上。

苏央扒了口饭,说,“可这儿不是迪士尼乐园呀,出逃的小公主叫妈妈领你回迪士尼好不好?”

说完冲关雎示威。

谁料虞学姐不干人事。

这个女人净不干人事。

“妈妈明天开会,没空。”虞学姐一锤定音。

这下换他蔫了。

关雎得意地耀武扬威。

垂头耷拉脑的苏央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那就是——他想离婚。

原本还以为就一个姓华的还有一个姓傅的,这婚一结可好,还有个姓胡的,虎视眈眈的不计其数,更绝的是居然还有个关雎。

现在弄的他都拿不准传说中的蹦蹦到底是,还是不是。

但看看虞学姐的俏丽面庞,却又踌躇。

那是他情窦初开时的首次心动和第一次追逐。

如若不爱,那今日种种又算什么?

最起码的一点,那傅清夏岂不枉死。

几番心绪纠结,苏央下定决心,如果虞司颜像个人,今晚来哄他,就打起精神来对付关雎,不离婚了。

不就是个关雎嘛,姓傅的他都收拾了。

然后司颜一推碗,领关雎出门去看歌剧,还振振有词,“斑斑也来,得带小关去撑场子。”

鬼知道李云斑在还是不在。

他也不敢问,主要是他怕和虞司颜起冲突。

为省事,虞司颜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表演徒手掰酒瓶和开西瓜。

要是一言不合,他的脑袋的下场犹如上午的瓜。

半夜十一点二十五,灰心丧气的苏央最终决定带着一个冗杂无序的头回了家。

举棋不定时总归可以问问爸爸妈妈。

但门开的那一刻他爸抱着个一岁孩子,小孩不怕生,胆儿很大,很活泼,咿咿呀呀的,不停的说话。

“这是什么玩意!”苏央大惊失色。

“你妹妹。”苏姜让开,“叫哥哥。”

小孩又呀了声。

“你们什么时候要的小孩?”这事对苏央来说,就是个晴天霹雳。

以至于他滔滔不绝十五分钟后才把握住问题核心,“你还是人吗?我妈这把年纪,你不心疼她我心疼她。”

谭女士给小孩调了碗奶,一勺一勺的喂,“哦,不是我怀的。”

“你出轨,你对得起我妈吗!”苏央反应奇快无比。

他去拽谭女士,“我们走,不跟这头沙文猪过了。”

“玻璃罐里养的。”苏姜倒了茶,“少见多怪,”随后下令,“坐。”

苏央不肯坐,和他对峙,“你们凭什么不经我同意,要了这么个玩意?”

“需要你吹吹枕边风。”苏姜抬眼,“秦女士这事弄的,从有判/决/裁定的,查到现在,太扩大化了,连不予立案的都查,需要领导出面让大家坐下来,开个会,有问题的,自己去自/首,其他的,有线索的继续,没线索的到此为止,不然各处惶惶,人人自危,谁还敢出来挑大梁?”

坦白而言,他对苏央有过虎父无犬子的期待,但事实上苏央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那就只能当断则断,不行换人,女儿顶上。

“这话怎么说,如何去说,不用我一句句教你吧。”他抽了几张纸巾,给把自己吃成花脸猫的苏令文擦擦脸。“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我是你儿子。”苏央咬牙切齿,从齿缝中逼出这五个字。

他爸掏出一盒西非地那,居然是委以重任的样子。“表现好点,合两家之好,别最后种了仇,如果实在是……”老爸顿了很久,“我可以帮你留意着,看有没有什么可举荐的人选。”

陈冷翡很想给萨曼莎起个外号叫催命。

起初,她忍萨曼莎确实是为了赚这笔外快,很快,她觉得,人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最后,忍耐萨曼莎的原因只剩萨曼莎疑似和虞司颜不和,八卦张口就来。

萨曼莎吐露了几个细节,即虞司颜疑似有暴力倾向——这点她相信是真的——和申请成功项目后虞司颜会先支走至少一半的经费给自己当劳务费。

还有一个不知真假的料——虞司颜开始积极准备申请面上项目主导组建航空军是因为炒/股/赔了五百多万。

时至今日她没抄萨曼莎鱿鱼就是为了多打听点细节核实一下炒股赔的那些钱是哪里来的,是不是合法收入。

不过也仅限萨曼莎在凌晨给她打电话要她去实验室,“帮我先提一批单抗送过来,地址发你,拜托拜托”。

陈冷翡当真差点把萨曼莎扔进黑名单。

但因为萨曼莎主动说报酬加一千,报销油费,她这月花钱花的有点猛,最后还是给了一千英镑三分薄面。

她不是生物学专业的学生,很简单的一个步骤弄了很久,傍晚她才把抗体提取好,按着定位找过去。

萨曼莎给她的地址居然是医院。

她从休息室里摸了张工牌,走进内科ICU病房,在护士台等。

“你居然能溜进来。”萨曼莎见她时很惊讶,但没说什么,很痛快的点了一千给她,“谢谢。”

陈冷翡点好钱,装进包,正要走,视线余光瞥见萨曼莎步履匆匆进了一间病房。

她张望了下,跟了过去。

病床上躺着个年轻女孩,金发,打着静脉留置针,同时输血浆和红细胞,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坐在床边。

两人长得很像,不过躺着的那个女孩更漂亮些,可可爱爱,眯起眼时很乖,像垂耳兔。

“玛塔。”躺着的女孩说,“姐姐要死掉了。”

“吃你的可颂包。”坐着的女孩——玛塔——撕下一大块面包,直接塞到躺着的那个女孩的嘴里。

“真粗鲁。”女孩别过头,“不喜欢你了。”

“你好烦。”玛塔拧开瓶水,“喝水。”

“我好难受。”女孩撒娇。

“那抱抱你好啦。”玛塔张开手臂,往下一拱。

“这次恐怕真的会死掉。”女孩抱住玛塔。

“那就把妈妈打扁让妈妈去陪你。”玛塔皱皱鼻子,马上被萨曼莎一巴掌无情镇压。

“怎么说话呢?”萨曼莎用二十毫升针筒把抗体从离心管里抽出来,观望一下,见护士不在,走廊也空荡,就给喀茜推了五毫升。

萨曼莎的说话声传出来,“先试试会不会过敏。”

“过敏?”女孩声调惊愕,“我不要得寻麻疹。”

“够了,你烦死我了。”萨曼莎数落。

陈冷翡背靠在门,她就躲在门的玻璃旁。

没多久,女孩又说,“我难受。”

“来,妈妈抱。”萨曼莎回答。

陈冷翡侧过身,离开前又偷偷往玻璃里望了眼,只见萨曼莎抱着女孩,看起来是很疼爱的样子。

她就移开视线,在住院部锁门前经停车场溜走。

夜风有些凉,她沿着街边往回走,也没开车。

她心里乱糟糟的,走了一个街区后意识到有那么一瞬,她嫉妒羡慕那个女孩。

虽然萨曼莎是个糟糕东家,却是个温柔的妈妈。

没多久她就后悔走一走的这个决定,游逛到超市前她就走不动了,靠在树旁直喘,缓过来些许后找出手机打车。

车没打到,先碰到阿呆。

“你怎么在这里?”阿呆左手一包挂面,右手一盒文昌鸡。

“你出来买东西?”她寒暄。

“丽莎叫我来抢不是合成肉的鸡肉。”阿德莱德嘟囔,踢踢街上的石子,“丽莎要煮面,你要来吃晚饭嘛?”

一般丽贝卡不会同意她的邀约。

丽贝卡只请她登门,自己却从不造访。

但这次很意外,丽贝卡看看她,说,“好呀。”

“今晚玛戈不在。”阿德莱德闷声说。

她不是个瞎子,更不是傻子,很早她就意识到,虽然她先,但丽贝卡对玛戈更感兴趣。

“今晚专程来找小阿呆呀。”丽贝卡捏捏她的耳垂,抱抱她,鼻尖擦过她的脸颊,带来一瞬战栗,却很短暂,一触即分。

令阿德莱德欢喜的是丽贝卡还算赏脸,只字不提玛戈去向。

可惜二人世界是短暂的,没多久,她自己主动提起了玛戈。

因为她想抱怨伊莲恩。

“玛戈说,要去找龙姑娘。”她郁郁地说,“我就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伊莲恩态度一如既往,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还有别的事吗?”要挂电话前伊莲恩问。

“没有。”她说。

“阿呆。”

“嗯?”

“没什么,叫叫你。”母亲说,“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她什么意思?”阿德莱德想不明白。

丽贝卡想了很久,最后摇头,“不知道。”她说,语气很茫然,弄的阿德莱德搞不懂究竟是想说服自己,还是想说服她,语调充满着自怨自艾,“不重要,没关系,小阿呆自己爱小阿呆就够了。”

“不够。”阿德莱德搂住丽贝卡颈子,就趴在那儿,“阿黛想要别人也爱阿黛。”

“大家都爱小阿呆。”丽贝卡闭上眼睛,吻上她的唇。

“那你爱我吗?”阿德莱德按住丽贝卡的肩。

“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跟你回家?”丽贝卡捧着她的脸,缠上来。

阿德莱德大致摸清了丽贝卡的身体状况,结束后她并没有躺下来撒娇、索/吻、求/欢,而是说,“我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一般她会哄丽贝卡吃半个冰淇淋或几块芝士饼,什么热量高哄人家吃什么,这样就不会出现她还没进入状态但丽贝卡直接体力不支昏睡到明早。

隔夜真是太讨厌了。

但今天是她最倒霉的一天。

为了躲丽莎、不给丽莎阿姨跑腿,这段时间她住宾馆套房,谁知回家拿东西时正好被丽莎阿姨抓个正着,被支出去买东西跑腿。

这件倒霉事拉开了今晚的倒霉序幕。

她扶丽贝卡在餐桌前坐下,从冰箱里掏出来慕斯蛋糕,刚切好端上桌,突然微凉的手抚过她后颈。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起。

“也给妈妈切一块。”伊莲恩拨开阿呆的长发,手绕过阿呆纤细的颈,兜住阿呆,亲了亲阿呆的发顶,“想妈妈了嘛?”

然后她光速放开了小阿呆,趁阿呆不注意还把阿呆推远点儿,“怎么汗津津的,是生病了吗?”

“你好。”陈冷翡抬眼。

“小东西,你怎么也在?”伊莲恩很随意地拉开一把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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