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严明的出现不仅为李季解了围，也替她讨回了公道。
看着大叔忙不迭的道歉，李季心里更是膈应，还没到站，就拉着他下了车。
夜色更浓了，郭严明看着李季缩着脖子鹌鹑似的往前走，不由得想笑：“你自己下来受罪就算了，怎么还要拉上我？”
李季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你家住哪里？”
“锦华苑。你呢？”
“慈溪小学。”
两个地方距离不远，倒也顺路。
寒风阵阵，行人越来越少，到了锦华苑门口，李季眼睛转了转，对着就要迈进小区的郭严明道：“你今天帮了我，我请你吃糖葫芦吧！”
说是“请”，实际上她只是不忍心看那位手扶二八大杠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再等那么久，也算是……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一串橘子，一串山楂，都裹上了焦黄的糖衣和雪白的糯米纸，郭严明咬了一口橘子，甜丝丝的汁水溢满了口腔：“我送你吧。”
棚户区里小巷子多，又没有路灯，她一个女孩子还是不太安全。
李季其实很怕黑，本来做好了跑着回家的准备，听到他的提议不由得一喜：“好啊！”
有了糖葫芦，两人的话也多了起来，李季这才知道，郭严明的挺身而出不是见义勇为，而是想到了之前他帮助的女孩。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情节，只不过地点换成了烧烤摊，女孩也是在混乱中离开，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感谢的话。
哪怕后来郭严明的父母找上了门，对方也拒绝出面作证，理由居然是女孩还小，这件事传出去有损她的名誉。
最后，是混混的父亲顶着妻子和其他亲戚的责骂写下了一封谅解书，这才没让郭严明进少管所，而是赔了一大笔钱了事。
“要是当时那个女生站出来为我作证，说一句话，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恨她。”
郭严明说得淡然，可李季分明听到他嗓子有些发哑。
她为什么要帮那个女生呢？李季想了想，要是当初也有人能那么喝止一次的话，该有多好呢……
她笑了，吃掉最后一颗糖葫芦，对郭严明说：“谢谢你，我到家了。”
“嗯，拜拜。”
郭严明目送着李季进了家门，转身隐入一片黑暗中。
随着比赛时间的逐渐推进，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小插曲，已经被李季忘在了脑后。她每天除了上课、吃饭和睡觉，剩下的功夫都拿来背稿件了，这副走火入魔的模样引得曹绒如临大敌，就连王晓潭和窦雅都打趣道：“李季啊，这次比赛你要是不拿第一，那肯定是评委眼光不行！”
眨眼之间，比赛如期而至。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周五，坐在大礼堂舞台右侧候场席上的李季透过红色丝绒幕布看到台下人头攒动，不由得喉咙发干，掌心也布满了细密的汗，原本脑袋里倒背如流的稿件变成了一张白纸，一颗心在胸腔里猛烈地乱跳，就连小腹也隐约发痛。
曹绒抽到了5号，顺序在李季前面，临上场前，她骄傲的像只花孔雀：“比赛还穿那么寒酸，我这衣服可是我妈上周专门给我买的。”
李季不动神色，指了指她的裙子：“后边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