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生死一瞬

直到整个牢笼内的灵气一丝不剩,几人体内灵力也是涓滴不存,那股吸力才消失。四人几乎同时跌落地面,乔峰看着眼前三人大吃一惊。只见三人不但头发苍白,且枯如稻草,皮肤褶皱纵横交错,耷拉了下来。看上去就如同一根被抽干了水分的黄瓜,就连莫问亦是如此。

只有乔峰没有任何变化,他略一思索便明其理。聂天行三人被强行抽干灵力,而自己因为敲击树干早已力尽,体内没有灵力真气可以抽取,反而是躲过一劫。聂天行三人气息微弱,看上去好像只有一口气吊在哪里,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乔峰虽没有被强行抽取灵力,但他用力过度,也是造成了筋脉损伤,此刻浑身酸软脱力,躺倒在哪里不想动,话都不想多说。

只不过乔峰清楚,现下仍身处险境,那颗树随时都有可能回缩到天牢中,那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了。乔峰强撑着坐了起来,开始运功调息,恢复真气。几人中也只有乔峰可以凭借自己的内功心法来恢复真气体力,这是因为他往昔练功便是如此,不需借助外物。而聂天行戚无忧莫问三人,需吸纳天地灵气或外物辅助方能提升或修炼。可此时天牢内一丝灵气也无,几人想要调息修炼来恢复自身,却是无能为力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乔峰伤势痊愈,内力复原如初,似乎还有些精进。乔峰舒展下身体,再看看聂天行戚无忧莫问三人,几乎跟之前没什么两样,躺在地上不能动。乔峰顺着树干一直往上瞧去,然后回身对三人说道:“三位前辈稍待,我先去查看一番,回头再来接各位前辈。”聂天行轻声回到:“乔兄弟当心。”

树木不是很粗,也只有两人合包大小,不过树干甚是光洁。乔峰施展壁虎功爬至穹顶时,已经累出了汗。这并不是光有体力就行的,主要是树干比较光滑,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需要高度集中精神,让自己完全吸附在树上,亦步亦趋。穹顶至地面几十丈高,乔峰再往上看去,穹顶下离着树顶处起码还有十多丈高,说明被顶开的穹顶厚达十几丈。

乔峰爬至树顶时,面前出现一条直径约三米左右的通道,不过离主干尚有七八丈距离。乔峰深吸一口气,然后跳到通道上面。这时乔峰感到一阵恍惚,看来是精神力损耗过渡,当即坐下略作休息。等他睁开眼睛时,却发现树顶上有九枚果实,碗口大小,椭圆形。果实甚是奇特,一半是粉红色,一半是深红色。乔峰不敢妄动,这种诡异的地方,不了解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妙。

乔峰转身打量着通道,发现与他坠崖时进入的通道几无二致,只是要宽大些,洞壁上也没有晶体。乔峰现在确信,这就是一颗树的根部或树干。乔峰沿着通道一直走了数百丈,面前豁然开朗。出现房屋大小的一个空间,在这里又出现了两条通道入口,一条仍旧如之前的那般大小,另一条则小了近三分之一。

乔峰没有再贸然进入,他想,聂天行三人肯定等的急了,还是先把他们接到此处,再来决定。乔峰来到树顶出看了眼果实,却发现果实似乎红色变的多了些,粉色少了些。乔峰也没在意,回到天牢时,戚无忧明显的嘘了口气,像是如释重负般。乔峰这一来一回,花费的时辰可不算短,就连聂天行都以为乔峰可能是要一去不复返了。乔峰冲三人说道:“上面有处通道,我沿着通道行了数百丈,然后又出现了分叉,我不知道走那条,又怕几位等的着急,便先回来接你们上去再说了。”

乔峰停了下,指着树干继续说道:“这树又高且滑,我一次只能背负一人爬行。我还是先送莫前辈上去。”乔峰背起莫问时,看他眼神有挣扎,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是要乔峰送背聂天行上去。乔峰说道:“前辈当心,我不会丢下一人。”

莫问手脚无力,根本抓不住乔峰。乔峰只得脱下长衫,又对莫问说了声得罪,脱去莫问长衫,将两件衣服系在一起,这才把莫问绑在自己身后。

由于多了一人,所耗费的体力和精力又何止一倍。乔峰爬到树顶时,已不能直接跳到通道里,只能是沿着分支又走近了两三丈,这才跳到了通道内。乔峰几近虚脱,就那样背负着莫问坐着调息。等到体力精力恢复过来,再把莫问送至分叉处。当乔峰再回到树顶处时,不禁一怔,只见那九枚果实从之前的一半粉一半红,变成了全红色。乔峰其实早已经饿了,之前无论是通道内,还是天牢里。都有灵晶充饥,因为灵气充沛,即便不吃也无关紧要。可现在既无灵晶,又无灵气。加上体力消耗极大,乔峰是已经饿的不行。不过他却依然不敢随便去吃那果实。

乔峰第二个背上来的是聂天行,他依旧是把聂天行送至岔道处,正要回身去接戚无忧,却听聂天行虚弱的说道:“‘笑面人屠’嗜杀成性,这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殃了。”聂天行虽然像是自言自语,可乔峰清楚,他是说给自己听的。要自己别去救他,让他死于天牢,除去一祸患。乔峰说道:“大丈夫做事当无愧于心,戚前辈于我有救命大恩,岂能置他于不顾?倘若他日戚前辈再要无端杀人,乔某自会全力阻止。”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来到树顶处,乔峰这次特意看了下那果实,果实已经全部变成了酱紫色。乔峰一想,那通道还不知道有多远多长,洞内既无灵晶又无灵气,不吃东西那是必死无疑。管它有没有毒,能不能吃,总比饿死好。想着等把戚无忧接上来后,再来摘取果实。

那知道乔峰刚绑好戚无忧,那颗树便开始有些轻微的摇晃起来。乔峰大惊,赶忙抱着树干向上爬去。乔峰把精力和体力发挥到极致,速度提升一倍有余。可爬至树顶时,树已经开始下沉。之前可以借力的分支已经下落好几米,无法再从那上面跳到通道内。乔峰只得再往上爬去,这时穹顶也开始下落。乔峰来不及多想,爬到另一颗分支上,稍微喘了口气,稳了下身子。再顺手摘下一枚身旁的果实,他先把果实扔进通道内。然后用力一跃,却未能跃进通道里。而是胸口撞在了通道边缘处,乔峰赶紧双手攀附住边缘,整个身子吊在通道边缘处。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穹顶已压至头顶不足一米。乔峰使出浑身力气,这才爬上通道。此时穹顶刚好盖过通道,然后开始向通道内压来,且越来越快。乔峰翻身爬起,顺手捡起那颗果实,向前狂奔。

乔峰距离岔道越来越近,而后面压过来的穹顶也越来越近。乔峰早已力竭,但他只能是强撑着。眼看岔道处已不足一丈,若是平时,乔峰轻轻一跨便是数丈,可如今那还有力气跳跃。后面穹顶已经抵近了背后戚无忧的屁股,乔峰奋力跨出一步,然后就势全力前跃,堪堪跳到通道内。而那压过来的穹顶面也就此停下,填充了之前的通道,并且融为一体,再无一丝痕迹。之前那通道也就此消失不见。

乔峰一跳进通道,便趴在那里吐了三大口鲜血,然后就此晕了过去。等他醒转时,戚无忧依旧在他背上,大家都无力去解那背带。乔峰浑身像散了架般,五脏六腑,经脉骨骼都疼痛不已。他也没有力气去放戚无忧下来,连说话也是不能。

他转动眼睛看见聂天行和莫问都闭着双眼,似乎在调息,而戚无忧也没有声音。乔峰深吸一口气,发现空气里又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气体。虽然比起之前的通道内也是差之甚远,不过起码对他来说,恢复的速度可以提升不少。而聂天行三人也能慢慢恢复些体力,若是能恢复到可以自行走路,那是最好了。

洞内虽然没有日月,不记时间,可乔峰这一次实在伤重,当他完全恢复时,他估计最少是过了数月时间。期间他能活动时,解下戚无忧,而戚无忧好像手脚可以活动了。此时洞内灵气似乎又浓郁了几分,戚无忧什么也没说,坐在那里调息。而那聂天行与莫问这时也坐了起来,不再是躺在那里。

乔峰完全恢复,站起来活动下身体,见三人已经闭目调息,便没有打扰,而是向那条细小的通道走去。

通道口开始还有近两米高,越往里走越小,走了不过二三十丈远,已经没有路了。

乔峰返回时,三人都睁开眼睛来,乔峰问道:“几位前辈感觉如何?”

聂天行回说:“大概可以慢慢行走吧。”

“那几位前辈是再休息休息,还是现在就走?”乔峰指着那条小点的通道说:“这条往里是没有路的,这条我还没有去试过。”

戚无忧回到:“不用试了,咱们一起走吧,这鸟地方呆怕了。”聂天行和莫问也无异议,四人朝着那条大些通道走去。一直走了数里路,前面又出现一个方圆几十丈大小的空间。

乔峰走在前面,刚跨进那空间内,却见里面一阵气流涌动。然后有一人形慢慢凝聚成型。待那人形最终轮廓清晰时,有两声惊咦同时发出。

“咦?”

“咦?”

第一声是来自聂天行,第二声则是发自乔峰。戚无忧指着那幻化的人问聂天行:“你认识他?”

聂天行下意识的回到:“这就是那梦中大汉!”

乔峰那一声惊咦是因为觉得那人有些面熟,待想起来他是谁时,惊咦变成了惊奇。因为那幻化出来的人,正是少林寺那个扫地神僧。区别就是,这幻化出来的人形是中年模样。所以乔峰一时之间才没有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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