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林音的眼眸，陆黎的目光变得有些躲闪。
他是一个不擅长撒谎的人，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这么问，一时间感觉脑门都有汗水渗透出来。
“你明明说今天早上就来的，现在都已经快中午了。”
就在气氛有些沉默下来时，林音开口说道。
原来不是在怀疑我！
陆黎也是松了一口气，拖着一张椅子来到床边坐下。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确实来得比较晚。
“昨晚一不小心又通宵了，所以才睡过头。”
“先不说这个，你现在感觉怎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随便编了一个理由糊弄过去，但为不让林音继续追问，陆黎急忙转移了话题。
“没有了，一大早医生就过来检查了一下，随时都能出院。”
林音现在的脸色的确好了很多，精神状态看上去非常充沛，陆黎忍不住伸出手揉揉她的脑袋。
“既然这样，我们走吧。”
“嗯！”
很享受这种感觉，林音闭上眼睛，应了一声。
略作收拾，两人走出医院，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有着说不出的舒适感。
“我们去一趟旧城区那边逛逛吧。”
林音看了一眼路上的行人，突然提议道。
显然她是看到网上的新闻，之前自称是都市传说的头号粉丝，偶像既然出现了，自然也想要去看一看。
陆黎也没有拒绝，反正又没有拍到他的照片，所以也没必要心虚，而且他也想过去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他让林音等了一会，自己跑去买了两个口罩。
“我在网上看到说那边一股尿骚的味道。”
给了林音一个，陆黎解释了一下。
乘着出租车，两人很快就来到旧城区这边，火爆的气氛完全超出了想象。
陆黎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整条公路，交通秩序方面完全处于瘫痪的状态，路边搭建了大大小小的摊位和帐篷。
这些不仅仅是一些商家将自己的地盘搬来这边，还有的是一些旅客直接打算睡在这里，看看能不能遇到都市传说。
林音拉着陆黎走进通往旧城区的巷道，这里面的一些垃圾污物都已经被清理掉，但空气之中依旧还弥漫着一些怪味。
陆黎带着口罩，看着这里的密集的人群，尤其是一些卖烧烤小吃的人居然摆摊到这飘着排泄物气味的巷道里。
最奇葩的是，还有一大堆人排着队来买。
旧城区内，以往萧条死寂的环境此时变成了人山人海，这里破旧的屋子早就被第一批赶来的旅客占领，不少人都是纷纷留影合念。
陆黎注意到旧街道的一处乱石旁居然摆着一座高台，上面有一名穿着西装的男子手拿话筒，身后站着一排美貌的礼仪小姐。
她们身穿腿部分叉的旗袍，手捧银盘，上面垫着深红色的软垫，似乎有什么东西放在那里。
“这里就是昨晚都市传说和国际除灵联盟高层发生冲突的地方。”
“这堆乱石就是都市传使用灵念力摧垮的建筑，现在开始抢购！”
话音一落，围观的大批游客纷纷开始叫嚷着要购买，
陆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不就是赚黑心钱吗？良心不会痛吗？
“这样做简直是败坏都市传说的名声。”
林音看着狂热的人群，她也是非常反感这种做法。
以往也有不少商家打着这个名号，谎称是都市传说代言的商品，然后引来大批群众购买。
都市传说从未露出过真面目，非常容易混蒙过关，只需请一个念力系除灵师穿戴神秘一些，遮住真面目，然后将声音稍作处理就行。
虽然后来爆料出是假冒的，但还是出现了诸多不满的声音，这使得都市传说背了不少黑锅。
此时，第一块巴掌大小的碎石已经开始拍卖。
虽然起价并不高，只有一千出头，但加价没有上限，眨眼间已经被竞拍过万。
最终，价格定在五万被拍下来，当场刷卡。
“还真有人购买。”
看着那名主持人乐滋滋地看着顾客刷卡，交易的事情就让那些礼仪小姐来完成，这种赚钱的方式陆黎实在是看不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停下来！”
就在此时，外边有着严厉的呵斥声传来。
喧闹的旧城区气氛一滞，陆黎寻声望去，只见到有一行人从巷道入口走进来。
他们都是穿着制服，手臂上缠着袖章，是国际除灵联盟裁决部门的执法大队。
为首的是一名留着寸头的男子，他负手而立，身材魁梧，表情非常严肃，凌厉的目光看着高台上数着钱的人。
奸商直接被吓得一哆嗦，一大把钞票直接掉落在地上，想要捡起来但又不敢。
“我以国际除灵联盟裁决部部长的身份宣布，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不允许任何人带出去。”
“所有的旅客必须在短时间内撤离，不允许任何人踏进外边的警戒线内半步。”
寸头男子洪亮的声音响起，那些旅客都是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原本好好的兴致，现在却被一盆凉水直接浇灭。
“怎么这么霸道啊？”
“就是，我们是冲着都市传说来的，又不是国际除灵联盟。”
“切，他们一直针对都市传说，生怕自己的威望被比下去。”
......
人群里传来各种议论，甚至还有不少奚落声。
有关于国际除灵联盟针对都市传说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些都是民间饭后谈论的话题。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都市传说都没有正面回应过，似乎都是联盟那边自作多情一样。
寸头男听着各种奚落声，手臂一挥，身后的人全都散开，他们直接动手驱赶起来。
一时间，整个旧城区响起骂骂咧咧的声音，都是旅客发出来的，他们全是普通人。
虽然慕名而来的还有不少除灵师，但碍于联盟一手遮天的势力，再加上有明确规定，追随都市传说会受到严厉的处罚，甚至吊销职业证件。
所以他们并不敢表现出不满，相对而言要顺从一些。
陆黎则是拉着林音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出旧城区，并没有理会国际除灵联盟的人。
以往虽然都市传说出现过的地方都会有大批人士前去凑热闹，但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被驱散，原因只有一个。
百鬼夜行也出现在这里，恐怕旧城区会成为国际除灵联盟搜查的地方，只不过这种事情不好随便大肆宣传。
除灵师界两大传说级人物登场，若是传出去，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段公路已经开始拉起警戒线，同时也有国际除灵联盟的人把守。
不远处，一辆轿车驶来停在路边，早就已经来到现场的记者纷纷架起相机。
车门被打开，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下来。
“这是，江擎！”
陆黎认出了对方，他和林音在另一边人行道，并没有被任何人察觉，所有的目光都是集中向刚到场的联盟高层。
“请问，您有没有看到都市传说的真面目？”
“对于都市传说的出现，您是怎么看待的？”
“作为第一个发现都市传说的人，为何昨晚您会出现在这里？”
......
记者问了一大堆没用的问题，但这里面只有一个吸引了陆黎的注意力。
原本他还在纠结这个消息是谁透露出去的，但没想到是江擎。
难不成，是打算利用这种方式逼迫自己现身？
面对着各种提问，之前看上去满脑子肌肉，脾气暴躁的江擎却非常自如地应答。
回答了每一个问题的同时，却并没有给出实质性的答案，这让人更加浮想联翩。
被采访了差不多十分钟，江擎的随从将记者支开，他则是走进旧城区。
慕名而来的旅客全都已经被赶了出来，在里面的只还剩下国际除灵联盟的人了。
“昨晚，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联盟这么霸道的做法，林音也是有些疑惑。
对此，陆黎没有多嘴。
就在此时，一辆高级轿车驶来，停在不远处的路边。
卡米莉娅走下车，俏脸有些布满了凝重之色。
隔着一段距离，陆黎打了一个招呼。
卡米莉娅闻声望来，她原本是准备去旧城区的，但是看到陆黎和林音便转身走过来。
“怎么了？这么严肃？”
“出事了，凌晨的时候，东离武曲那边死了几个学生。”
犹豫了一会，卡米莉娅压低声音，她的话宛如石破天惊。
“而且都是念力系除灵师，精神力都被抽干，连灵魂都被收走！”
东离武曲！
陆黎念叨着这个名字，这是六大除灵师学院之一的东离武曲学院，同时也是与国际除灵联盟关系最为密切的一所。
难怪这里要封锁，这种事情的幕后黑手想都不要想，除了百鬼夜行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陆黎刚想要问一下这件事的相关，但却发现卡米莉娅的目光很是奇怪地盯着他。
“你昨晚，去干什么了？”
这问题怎么跟林音问的一模一样，陆黎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将之前的那个理由说了出来。
卡米莉娅的脸色并没有放松，反倒是更加严肃，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东离武曲那边拍摄到了凶手的真面目。”
“就是你，陆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