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
死了
“哼！”
敖昆冷哼一声，纵身一跃，化成一条苍老，盘成一则印记，压在五件极道圣兵上面。
每一片龙鳞都倒立起来，颤着“铮！铮！”的剑吟之音，像是一方大世界的屏障被破开了。
骨丘、尸山、血海，赤红茫茫，望不到边际，数不清的战魂在呼号咆哮，充满不甘，这种景象太骇然。
“敖昆是苍龙皇再世，确凿无虞了。”
“画面中很多惨死的生灵，是太古以前的物种，都是苍龙皇成长之路上，斩杀掉的敌手。”
“如果，杜南被放逐过去……”
凤凰古城，一位见识广博的老辈人物开口。
“以敖昆如今的修为，把杜南放逐过去，远远不够。”
“只是，恐怕不放逐，也足够斩杀杜南了。”
“苍龙皇罪业之界的力量被动用，不可战胜！”
另有一人说道。
哐！
当！
铮！
叮！
哧！
五件极道圣兵，兵芒越来越炽盛，铮铮作响，长吟不绝，一流一流的极道痕迹垂落下来，似在全面复苏。
吼！
苍龙皇罪业之界里的亡者，和极道圣兵的战芒，融合为一。
一会儿是一头鹏雕、一会儿是一只鳌鼋、一会儿是尊麒麟、一会儿是一只魔蝶、一会儿是一位人族强者……
这些亡者，不断冲杀下来，疯狂轰击阴月宝匣，所撑开的封禁屏障。
阴月宝匣剧烈抖动，它要撑不住了。
杜南承受到一股，无比恐怖的压迫，血筋崩胀，骨骼咔咔作响。
杜南脸上，肌肉往下扒，似要被压地脱落下来，身躯被压弯了。
凤凰古城中心，是一片浩大的凤凰古族宫殿群，古老的建筑上，挂满红灯，非常喜庆。
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妪，身着赤羽凰衣，头戴凤冠，望着梳妆台上的古镜。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子里的画面，双手握地很紧：“小南南，你的命元在疯狂燃烧，坚持不住了吗？”
“白蕖，既然这么挂念你的小南南，今日却要做别人的妻子，你到底怎么想的！”
一旁，生有一对天凰睫毛的乩凰夙雪，嗔了一声，语气中充满埋怨。
杜南每次去凤凰古墟，看望芙白蕖，都会被乩凰夙雪，狠狠敲一笔。
这一刻，乩凰夙雪果然替说话了。
事实上，乩凰夙雪帮杜南说话，倒并不完全是因为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而且因为，杜南每一次的甘愿被敲诈，都代表着对芙白蕖的轻易。
这一点，乩凰夙雪，明白地很真切。
“夙雪，你骨子里啊，是被小南南给收买了！”
满脸皱纹的芙白蕖，扭头瞪了乩凰夙雪一眼，轻轻一笑后，把眸光转向古镜，脸色顿时惨白。
阴月宝匣撑开的封禁屏障，被撕开了几道裂口，一头头大凶，疯狂扑向杜南。
杜南一只手托举阴月宝匣，另一只手挥舞，打出一道道混沌神光璀璨地大道符文，击杀扑下来的大凶。
然而，威势江河日下，一击不如一击，身体虚虚实实，越来越淡。
“坏了坏了，罪业之界里冲出的东西，对气血吞噬极大。”
“因为那是命元的承载所在，直扣杜师弟的硬伤啊！”
不戒急得直跺脚，想冲过去，却被不筱、明河和悟珩，给死死按住了。
“冷静，你忘记临行前，祖老的话了吗？”
“和敖昆这一战，是杜师弟的一个劫，是杜师弟蜕逝诅咒的延续，只能靠他自己。”
“闯得过，杜师弟会一飞冲天，真正走上神话之路。”
“闯不过，帮他一时，却会毁他一世，错过明悟生灭的大机缘。”
明河出言规劝。
“我明白，但是，眼睁睁看着杜师弟走向死亡，我……我无法面对！”
肥头大腹的不戒，眼角滚落两颗硕大的泪珠。
“咦，怎么消失了，应该还能撑一会儿才对！”盘桓在五件圣器上的敖昆，龙眼一突，道：“至少，八颗镌刻《初元地录》的混沌道核，应该留下来。”
“放心，我还剩一口气，足够拉你上路。”
阴月宝匣下方，杜南的声音响起，人却像是从世间蒸发，毫无踪迹。
“该死，是时空秘印！”
敖昆反应过来了，可惜已经太迟。
杜南逆流岁月，辗转到了虚空。
杜南燃烧气血，沐浴在混沌神光中，初元之火明灭摇曳，宛若一尊谪仙降世，衣衫猎猎，风采盖世。
轰隆！
第四层眸瞳睁开。
两尊淡金如水小人骨架出现，裹在混沌神光中，乱古的地阵玄符，不断沉浮，散出恐怖逃脱的气机。
啊，两尊小人骨架，不是静止的，它们虚手划舞，恰诀凝印！
敖昆召唤五件极道圣兵，想调转方向往上打，却发现，已经被阴月宝匣给吸住了，根本抽不上来。
“回光返照罢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是吗？奉陪！”
敖昆眸子一凝，叫道。
“寂灭神……”杜南喊出三个字，第四个字尚未吐出，便“轰隆！”一声，炸为一团磨灭混沌的蘑菇云，升腾而起。
冲击波，化作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疯狂往外扩散。
像是一把彻底激活的极道圣剑，接连切斩而出。
砰！
凤凰古城外的阵法结界，被破碎了。
上百座古老建筑，直接被削平。
蘑菇云散去，刺眼的光芒，渐渐暗淡，显露出杜南残碎的身躯。
这一刻，杜南的生命气机，已经全无，彻底化为一尊，布满碎纹的金石，成了一具神器尸身。
咔嚓……
神器尸身，裂痕渐渐扩大。
“哐镗！”一声，整具都崩碎了。
杜南碎裂的身躯，一片一片凋落。
初元之火，不点自燃，把身躯碎屑，烧成一阵绚丽的光雨，沉进黄土。
“呜咽～”
阴月宝匣，颤出一声哀鸣，越来越淡，消失在了虚空。
“哎。”
“不，杜师弟！”
凤凰古城，几声悲天恸地的嘶吼响起。
“小南南，你怎能就这样死去～”
凤凰古族的宫殿中，一处雅阁，坐在古镜前的芙白蕖，悲伤地昏死过去。
“杜南，一个早该落幕的神话，终究落幕。”
“死了，杜南，就这样死了。”
叹息声，感慨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