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百变魔女
“能感应到大概方位，去寻金玉，我有一个条件。”
空桑灵儿眼皮一眨不眨，抬起她那螓首蛾眉，看了杜南好一会儿，口吐香兰。
“什么条件，说。”
芙白蕖一闪身，横在空桑灵儿和杜南之前，黛眉微颤，黑灿灿的眸子盯着空桑灵儿，充满警惕。
空桑灵儿：“只有我和杜南，两个人去。”
“你……”
芙白蕖气急，额头双凤凰战印，沉浮明灭，一尊天凰虚影，在她头顶虚空显化，咬紧贝齿，嘎嘎作响。
“不戒，不筱，帮我看紧小南南的时刻，到了！”
钦！
芙白蕖话音一落，不筱和不戒的头顶，突兀地出现两道白金色剑虹，不断颤出兵吟。
一下子就让他们二人，颤栗地背脊冒冷汗。
“深情吻别”，实在让他们垂涎万分，在犹豫中挣扎着，但空桑灵儿，可不是善茬。
“灵儿姐姐，我家小南南这事，真是让你大费心思。”
“此行，肯定很凶险，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好谢你。”
“要不，把这根我家小南南给我打造的仙泪凰纹钗，送你？”
芙白蕖取出一支长约三寸，通体冰莹，布满神凰纹路，用帝之神泉点睛的发钗。
“我家小南南”五个字，说得格外响亮，看到空桑灵儿抬手要接，芙白蕖又收了回去。
“是了，仙泪凰纹钗，是你伴做侍婢，和我家小南南一起为我打造的，肯定不会要，这个人情，先欠欠吧。”
芙白蕖的变化，让不戒和不筱一愣，心中大呼百变魔女。
“无妨，跟杜南孤男寡女，相濡以沫，睡在一起，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连贴身的护体肚兜，都借杜南穿过两年，芙白蕖妹妹，你大可放宽心，会把他照顾地好好。”
空桑灵儿平日寡言少语，不善言词，开口闭口“孤男寡女”、“相濡以沫”、“睡在一起”、“不是一两次”、“贴身肚兜”、“照顾地好好”等词语，却是一组接着一组，字字针砭，刀光剑影。
不戒、不筱、悟珩和杜南四个大男人，听了是一愣一愣的。
回过神后，不戒看着杜南，满眼羡慕。
“蜕逝，攸关杜师弟生死，劳烦灵儿姑娘！”
仙颜若水的紫瑶，额头正心一阙碎水玉一漾，圣洁地像一汪误落凡尘的仙泉，凑过来说话，缓解空桑灵儿和芙白蕖的气氛。
她们表面上看起来还很客气，但听她们针锋相对的话语，稍稍不慎，便会大打出手。
芙白蕖黑灿灿的眸子一转，鬼灵精如她，岂会甘愿败下风。
她转身深情款款地望着杜南，贴身靠在杜南身前，口吐湿香之气，直吹杜南脸颊，“小南南，跟灵儿姐姐走之前，抱抱我吧。”
“……”
杜南顿时无言，他和芙白蕖之间，已经到了情近如水的地步，相拥而抱，自然地没有半点羞涩。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这是芙白蕖要做给空桑灵儿看，让他很尴尬。
“你们动作快些。”
空桑灵儿抛下一句话，化作一道剑虹离去。
“哎……”
杜南叹息，张开臂膀抱住了芙白蕖。
紫瑶看见，立马瞥过眼。
不戒则满嘴哈喇子，流着口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叹息之后，杜南正想说芙白蕖几句，芙白蕖那温润如莹玉的樱唇，凑到了杜南的嘴上，汩汩湿甜，瞬间涌来，四目相望间。
杜南感觉自己的铮铮战骨，在一瞬之间熔化了。
《荒殇》里面，“只盼凝眸两相望，一吻天荒”这句话，这一刹那，杜南明悟了。
封战古天，逆生乱灭，血染天宫谁比高，缺少红颜。
万寂星空，凌霄沉陨，柔情邂逅凡心落，胤元不羡。只盼凝眸两相望，一吻天荒。
谁晓，红颜魂碎芳华刹，一掬多少泪。
梦寞寂，弥断殇，千秋孤影，谁与共婵娟？
奈何，一醉浮生。
一曲荒歌八十四字，字字削魂，词词夺命，八十四种荒天杀道，绝寰杀韵，越往后面越难掌握。
三年多的时间里，杜南堪悟了“封战古天，逆生乱灭，血染天宫谁比高，缺少红颜”这十九个字。
此情此景之下，直接跳过“万寂星空，凌霄沉陨，柔情邂逅凡心落，胤元不羡”，明悟了“只盼凝眸两相望，一吻天荒”。
荒殇道韵，荒天杀道，并非无情，有些时候，有情比无情更有杀机，情，很多时候是杀的罪源。
“痴儿，这种时候也悟道～”芙白蕖感受到杜南的变化，幽怨地拧了拧杜南的鼻子，“去吧！”
杜南划破虚空而去，直到视野里再也看不间芙白蕖，才扭过头。
一路飞驰，掠过数千万里，避过几片凶域，空桑灵儿都一言不发，杜南几次开口，她都像没听见。
突然，极速飞驰的空桑灵儿，猛地停住了身形。
在虚空划过一道长弧，杜南辗转回来，“初元之眼”金辉熠熠，问：“小灵，怎么了？”
空桑灵儿紧锁眉头，问：“一个拥抱，一个吻别，对领悟荒殇道韵，怎会这么有用？”
“……”
杜南一愣，哪里会想到，空桑灵儿急急听住，是要问这个问题。
“爱情的力量么……”
空桑灵儿仰望虚空，螓首蛾眉，琼脖如玉，青丝如黛，看着远处茫茫星空，残破碎败，喃喃自语，透出一股黯然。
杜南心智何其敏锐，虽在感情上稍显愚钝，但空桑灵儿如此样子，结合先前的种种，他岂能不明白，是对自己有情。
不过，杜南心中笃定，除非空桑灵儿开口直言，否则的话，杜南绝口不提只字片语，权当不知。
图腾道胎蜕逝诅咒，若能轻易解除，何来“不在灭度中灭度，必在沦殁中沦殁”一说法。
空桑灵儿重新陷入了沉默，杜南也不再说话，接下去一个月时间里，两人横渡亿万里，只字未言。
杜南不断告诉自己，自己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感情亦如此，有了芙白蕖，还跟别人藕丝相连，自己都看不惯。
只是，如果这种话说出去，别人回应杜南的一定是：你杜南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