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午饭的时候, 沈度俨然成了‘主厨’，连朱沐宁都沦为配菜师。
至于季翩翩和季鹤羽兄妹俩——
朱沐宁：“你俩去外面玩，厨房太了。”
是的,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废柴’兄妹只能等着吃这样子。
季翩翩从想过一个男人可以把围裙穿得这么帅，更想过一个男人可以在此狭的厨房里, 展现出犹在秀场的惊人魅力。
怪她颜控吗。
不！
但凡是个人都挪不开眼！
朱家的厨房也就四五平米的样子, 三面厨台挤占了大部分空，留下的地方也就够两个人来回忙活。
朱沐宁别看『性』格强势, 得却巧玲珑。在沈度这近一米九的身高面前，衬得更加娇。
沈度早就拖了外套，黑『毛』衣的袖口也挽到了手肘处，『露』出线条硬朗的劲瘦臂, 他手腕处的关节微微凸起，完美的衔接了漂亮的手掌。常年摆弄键盘的手指光洁修长，指甲的长度干净清爽, 握住刀柄时微微隆起的薄筋，尽显力道又不失优雅。
黑『毛』衣外是深褐『色』粗布围裙，那在后腰上系紧的围带, 不经意勾勒了劲瘦的腰线。围裙挡住了半截大腿，『露』在外面的腿依旧笔直瘦长, 哪怕穿着居家拖鞋，也气场夺人。
兄妹俩在厨房的玻璃门外围观。
一人看一个，反倒都有留意到彼此。
听闻沈度要做一道水煮鱼再做一道酸菜鱼，季翩翩终于忍不住了，她声对季鹤羽：“沈度是不是很厉害。”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完美！
季鹤羽冷笑。
他对沈度倒是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只是本能上不喜欢。
谁会喜欢一个这么招摇的男人，哪怕他……
季鹤羽语重心长地告诉妹妹：“他毕竟是个gay。”贤惠点也正常。
季翩翩被他噎了个半死，不服道：“不是gay就不能会做饭了？会做饭的好男人很多好吧，不是谁都像你一样……”
她话一半，警惕到自己多了。
她哥是谁，智商逆天到恶补一年就考上名校的大魔王！
季鹤羽眼帘垂下，冷飕飕盯她：“收起你的心思，别他是个gay，他即不是，也比你大了……五六七八岁！”
季翩翩：“……”才有六七八，只是五岁已！
但是她不敢，她怕多错多，一翻车成千古恨。
季翩翩不理他了，去餐厅收拾桌子摆碗筷了。
季大少爷无事可干，只能继续盯着厨房。
他总算舍得给沈度一丢丢视线，打量了一会儿后，心里不禁冒出个念头：果不是gay，这子倒也勉强有那么十分之一，哦，百分之一的可能把骗子娶回家。
然。
他是个gay。
午餐异常美味。
沈度不仅做了两道刺激味蕾的鱼，更意清炖了一份鱼肉豆腐，是给孙佳觅准备的。
论贴心周到，在座的都和他法比。
季翩翩爱吃鱼，不管什么鱼，不管怎么做都很爱吃。
尤其是这种川蜀味的做法，更是让她欲罢不能。
两大份鱼她一个人吃了一大半，朱沐宁笑道：“翩翩真爱吃鱼。”
季翩翩多想一句：“是沈度的厨艺太好啦。”然她不能，更不敢，大魔王在侧，她不要命啦！
好在朱沐宁了句：“也是沈度手艺好，做得好吃。”
季翩翩赶紧应了一句：“嗯。”
真的很好吃！
沈度倒是什么，他不仅什么，他甚至都怎么看过她。
一个上午在厨房忙碌，除了做出季翩翩最爱吃的菜，他与她似乎陌得不能更陌。
季翩翩反倒觉得窝心。
她想见他，又怕见到他。
这样刚刚好。
季鹤羽瞥了眼季翩翩，给她夹了块凉拌洋葱。
季翩翩：“……”
季鹤羽故意的：“不许挑食。”都在夸沈度，他不要面子吗。
季翩翩嫌弃他：“你除了凉拌洋葱，还会做其他菜吗！”
季鹤羽还真有：“拍黄瓜、糖拌西红柿、水煮方面……都是的拿手好菜。”
季翩翩：“………您还挺骄傲啊！”
朱沐宁噗地一声，被这兄妹俩给逗笑。
季鹤羽看向她。
朱沐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凉拌得并不匀称的洋葱：“啧。”
季鹤羽眉峰蹙起：“难吃就都别吃，自己吃。”
朱沐宁：“别的不，刀工不错。”
季鹤羽：“……”
一声短促冷笑，大魔王终于不『逼』着旁人吃他的凉拌洋葱了！
用过午饭，收拾完后，四人又坐到一起打牌。
一天的时眨眼即逝，四个年轻人度过了从未有过的一个新年。
有走不完的亲戚，有在家中忙碌的张罗，有七大姑八大姨的问成绩问事业问婚姻……
悠闲惬意，仿佛凭空偷来的一天。
眨眼到了初二，季鹤羽该回去了。
初三季翩翩开始上课，季鹤羽必要再待下去，况且他也得回去拜年了。身为季家长子，这些活儿他躲得过初一初二，躲不过初三初四初五初六。
朱沐宁要在家里照顾母亲，法送他。
季翩翩：“送你去机场。”
季鹤羽：“用得着你送？”
季翩翩不理他：“反正要去趟机场。”
季鹤羽：“回你的校去，你送去机场，还得再把你送回来，折腾着好玩。”
季翩翩：“……”
“和她一起。”沈度忽然开口。
季翩翩心一跳。
季鹤羽看向沈度，眼中是打量。
朱沐宁也开口了：“要不沈度你帮忙照看一下妈，……”季鹤羽远道来，这就要走了，不送一下的确是……
沈度看向朱沐宁：“姐……多陪陪师母吧。”
朱沐宁：“……”
季鹤羽看了她一眼，蹙眉道：“又不是三岁孩，送什么送啊。”
季翩翩：“人送你，只是无聊，想去机场看看。”
季鹤羽：“不准去。”
季翩翩：“你管不着。”
季鹤羽：“反了你了。”
季翩翩：“早就想揭竿起了！”
朱沐宁被他俩逗笑，敛住绪道：“行了，让翩翩送你吧，有沈度陪她回来，事的。”
季鹤羽：“真麻烦。”
虽然冷声冷气丢下这三字，但再拒绝季翩翩送他。
去机场大约半个时的路程，沈度跟来最大的好处是，可以帮季鹤羽还车。
一路上兄妹俩你怼怼你，倒也不无聊。
等到了机场，季翩翩又心不舍。
头等舱那儿不用排队，季鹤羽下了车直接过安检去休息室。
季鹤羽：“你们回……”话完他瞧见了自家爱哭包的表。
到了嘴边的话硬咽了回去，季鹤羽道：“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季翩翩愣了下：“？”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背过？
一会儿，季鹤羽拎了一袋子橘子回来。
季翩翩：“……………………”
好家伙，她还真背过，朱自清的《背影》选段！
季翩翩默默看着橘子：“……你搞反了！”
季鹤羽扬眉。
季翩翩把橘子塞给他，凶巴巴道：“回家吧，好大儿！”
罢，季翩翩也不给季鹤羽机会，转头走人，末了还留下一句：“季鹤羽，你看着爸爸远去的背影别哭啊。”
季鹤羽：“……………………”大！
这么着的季翩翩，自己倒是鼻尖酸透了。
她走出去很远才悄悄回头，看季鹤羽进了安检，眼眶的红晕是压都压不住的。
沈度看在眼里，低声道：“孩子。”
季翩翩：“……”
不能哭，丢死人了！
她不敢看沈度，只听沈度在她身边道：“你们兄妹感真好。”
季翩翩惊讶看他：“你管这叫关系好？”
她一抬头，刚好落进他满含笑意的黑眸。
冬日夕阳下，冷风簌簌中，他眼睫低垂，嘴角轻扬，大衣的立领微晃，摇动在冷调的脖颈上，像极了枝头的皑皑初雪。
冷清，却引着人想碰一碰。
季翩翩猛地回神，脸颊滚烫：“好、好不好的，也就这么一个笨蛋哥哥。”
嘴硬的孩。
别扭得真可爱。
沈度不自觉地伸手，差点就要落在她柔软的发顶。
“嗯……”沈度收回手，『插』进大衣兜里，淡声道，“走吧，送你回去。”
季翩翩：“……好。”
她习惯『性』咬了咬下唇，强压着心底那不为何升起来的失落。
一路无话，快到还车点时，沈度忽然道：“想不想喝点东西？”
季翩翩微怔，看到了前方的咖啡厅。
沈度已经打了方向盘，拐进了咖啡厅的方向。
车子挺稳，安带锁扣弹开，沈度看她：“下车。”
季翩翩莫名紧张：“好的。”
她跟着下车，看到这亮在傍晚的咖啡厅，心里直打鼓。
这看起来像个……
约会。
可季翩翩道，她道沈度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和她聊聊。
除夕夜、初一、初二。
三天了，不不觉就过去三天。
他们也的确该聊一下了。
聊什么？
季翩翩心里底。
有时候温柔的人更可怕。
果是季鹤羽在这种境下，他只会冷冰冰地离开，不顾及任何面，也不会管对方以后会何。
沈度不一样。
哪怕要道别，也会是温和的道别。
他会给对方留足了面，却不留余地。
季翩翩忐忑不安地进到咖啡厅，沈度问她：“喝什么？”
“焦糖玛奇朵。”
“甜点要吗？”
季翩翩摇了摇头，但眼尾却忍不住看了下陈列台上的抹茶布丁。
沈度对服务员：“一杯焦糖玛奇朵，一杯热美式，一份抹茶布丁。”
季翩翩：“……”
这么聪明干嘛，惹人难过。
两人坐下后，沈度也有直入主题，他看着姑娘有一下一下的吃着抹茶布丁，问道：“喜欢抹茶？”
季翩翩：“嗯。”
沈度：“还喜欢什么？”
季翩翩以为他是问甜品，嘟囔道：“了。”
“了？”
“嗯。”
“那呢。”
“！”
季翩翩猛地抬头，看向沈度。
沈度反倒是看她，他有一下一下的搅拌着咖啡杯中的热美式，咖啡豆苦涩的香气慢慢溢出，似乎染上了他的唇角。
他抬睫，看向对面的姑娘：“喜欢也不行，你还。”
又是一句。
一语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