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插在地上的苦无

逗猫式巷战进行到了中午十二点,顶着大太阳把坦克部队开到清城的联军士兵已经完成了集结。

“报告主帅,清水河桥已全被损毁,我方坦克部队无法渡河”

绝点了下头,随后让装甲军的军长站到身边,指着城内那两座桥说道:“先把城内的蚂蚁清理干净再说”

装甲军军长听完命令后,对绝行了个军礼后便安排入城的事去了。

没过一会,装甲军中的坦克部队在各个城门外列阵完毕,他们并没有开入城内,而是调转炮口对准了桥以外的建筑群。

待到城内的联军士兵撤回到城门这里时,坦克后面的火炮手们也填充好了弹药。

这不慌不忙的一幕,让奈良鹿太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等到全部坦克就位后,绝看到不远处的废墟下,一只小黑猫挣扎着从大小不一的碎砖块堆里爬了出来,一瘸一拐地来到他身边蹭蹭他的裤脚。

小猫的背上有不少鲜红色的血,其中还有些毛布纤维粘在了它的头顶。

看样子多半是它的主人为了保护这个小家伙,被压死在了家里。

绝弯腰抱起黑猫,将它放在自己的臂弯里,另一只手轻缓抚摸着它的背。

“可怜的小家伙,你主人没看到的烟火,你替他看了吧”

随着一轮又一轮,比雷暴更惊心动魄的火炮齐射,清城原本还构成掩体条件的建筑,无论是居住区还是集市的商店街都变成了零碎的砖砾,再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那些躲在掩体内想要躲过炮击的士兵们,全部成为了墙下之鬼。

飘散在半空被微风肆意支配的烟尘,在安静流淌的鲜血映衬下有些聒噪。

炮袭后整个清城再看不到一个站着的人,绝笑了下,把小黑猫交给一旁的副官。

“把村上放我车里”

他带上口罩,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那般,不急不躁地走在那毫无景致可言的废墟堆之间。

单看他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赏雪。

“这城市才不到十万人,还不够啊”

坦克开入城内,喧嚣杂乱的发动机声音盖过了绝的自言自语。

“我们...应该没什么仇...怨吧...”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绝脚边的土堆里传来。

“哟,还有活人啊”

他来了兴致,用脚理了下土堆外围逐渐显现出一个人,这个人正头冲着自己这边,趴在了土堆下。

绝正准备说些有的没的搪塞过去,毕竟他和一个将死的小兵没什么可说的。

但地上那人显然还有些体力,他双手撑地转移重心,极为勉强的侧了下身。

绝这才看到插在那人胸腹和大腿上的五根钢筋,每一根钢筋都深深地插进了他的体内,一根也没有穿透他。

视线从钢筋中收回,绝看到这个人身上穿着与一般士兵不同。

只是他流的血太多了,把大量身下的泥灰粘在了衣服上,一时间看不清是什么等级的军官。

但从衣服颜色上可以看出,至少是个军长级别的。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费力地呼吸着,随着胸口不断起伏,每吸到肺里一些氧气胸口便会疼一次。

他有些吃痛地看了眼绝,惨笑道:“我都快死了,叫什么还有必要知道吗...”

“有啊”绝回首,对一直跟在身后地警卫兵要来了一杯饮用水,随后放在了那个将死之人旁边。

“等价交换,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会回答你的问题”

那人颤抖着手拿过杯子,一个不注意水全洒在了脸上。

借着凉水,地上原本闭目待死的人多少清醒了些,他迎着绝那戏谑的眼神。

“我是奈良鹿太”

“哦有所耳闻,你是西线主帅是吧”

绝收起了玩闹的态度,半年以来他从未放弃过对这位西线主帅的研究。

奈良鹿太作为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对手,又长期靠着那么点兵力,把自己阻隔在礼仇城百里之外。

对于这个多谋果断的敌人,绝的兴趣可不是一般的大。

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自己与奈良鹿太处境对调,能否做到和他一样优秀,让尽管战事不断的西线稳如泰山。

无论他多少次这么推演,结果都是一样。

他做不到。

“现在该你回答我了”

奈良鹿太费力地喘着粗气,他为了保护身边的士兵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查克拉。

现在别说偷袭了,就连翻个身都快要累晕过去了。

“好吧”

“我去影都,只是想找几个人聊聊而已”

对方主帅的回答让奈良鹿太有些吃惊,他表情复杂地看着对方。

“就只是聊聊?至于...”

绝蹲下身子,用看朋友的眼神看着奈良鹿太。

“对,就只是聊聊”

说到这,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杀气在蔓延开来之前就消失了。

再看过去,仍是一个面带微笑,年近三十的普通青年。

那股对莫名之人强烈旺盛的的杀气被奈良鹿太捕捉到,他清楚所谓的聊聊只是搪塞之词。

其中必有很深的缘由,只是懒得和他这个外人细说罢了。

“就像现在咱们两人一样,我很难接受和人仰视着对话”

“现在这样,正好”

看到绝笑容满面的样子,奈良鹿太也咧嘴一笑。

笑声从两人这里传开了去,在城内找幸存者的联军士兵纷纷驻足看向这里。

当看到是主帅和一个快死的人发出的笑声后,也都各自忙去了。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在忙着搬运敌人尸体到清水河桥下,充当桥垮了后的肉垫子,避免桥梁坍塌,平白无故地又损失许多坦克。

笑声没持续多久便戛然而止了。

早已走远开来的军官们也都没有注意这边的动向,一直跟在绝后面的警卫兵也被拉去抬伤员去了。

直到警卫兵回来,才发觉主帅动也不动地蹲在地上,连之前一直在左手边玩的硬币也都掉到了地上。

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妙,跑过去一看,主帅双眼充血地死盯着那片土堆。

只见里面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苦无。

一把柄上画着奇怪符文的苦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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