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黄河平匪

到了洛阳,崔柏先去城里安置马车和酒坛。吴秋遇和柳如梦直接去了任家庄。

听说大小姐和吴秋遇回来了,任佳怡、春香、管家带着人老远接出来。佳怡兴奋地抱着姐姐诉说思念之情。春香在吴秋遇面前激动地说:“秋遇公子,看到你和我们小姐一起回来,我真是太高兴了!你果然是个可以依靠的人,我没有看错你!”

回到府中,管家赶紧张罗酒宴。春香对如梦说:“小姐,你们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佳怡说:“姐姐,我不会再让你走了。反正你的亲生父母已经不在了,你就留下来吧。我就剩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柳如梦说:“傻妹妹,你怎么会只有一个亲人?不是还有二娘在吗?哎,对了,二娘的情况怎么样了?”佳怡说:“还那样。今天咱们高兴,不说这个。”吴秋遇开口说道:“我在嵩山见到师父,特意问了。一会过去看看能否治医治。”如梦和佳怡听了,自然高兴。春香却隐隐有些担心,万一娄氏真的好了,会不会还想着加害小姐。

吴秋遇说了崔柏在嵩山卖酒的事。管家听了,频频点头,感谢吴秋遇推荐了一位能手。

吃完饭,吴秋遇去给娄氏看病,试着用师父教的方法针灸。娄氏安静下来,睡着了。

春香陪着两位小姐和吴秋遇在花园的凉亭聊天。忽见杏儿高高兴兴跑来:“二小姐!春香姐!夫人醒了!夫人醒了!”春香迎上去问道:“是睡醒了还是好了?”杏儿兴奋地说:“是好了!夫人好了!”任佳怡马上起身去看。如梦和吴秋遇也跟了过去。

春香叫住杏儿,小声问道:“夫人醒了之后都说什么了?”杏儿说:“她没说什么,就叫了我的名字。我一看她认得我了,就赶紧跑来报信。”春香说:“哦。那你先去吧。”杏儿说:“我先过去伺候了。”说完,急匆匆走了。春香若有所思,也跟了过去。

娄氏果然好了,认出佳怡、如梦。佳怡高兴地说:“娘,您病了好些日子,现在终于好了。”娄氏显得有些呆滞,愣愣地看着屋里的人:“你们怎么都来了?老爷呢?”佳怡说:“爹爹已经不在了。这段时间家里出了很多事。爹爹去世,姐姐也走了。不过现在好了,姐姐又回来了。”娄氏呆呆地看了看如梦,似是刚刚反应过来,惊问道:“什么?你爹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佳怡说:“那天晚上我被劫走,家里又闹强盗,爹爹一着急,就过世了。您也在那晚病倒了,一直神志不清。是我姐夫给你治好了。”说着把吴秋遇拉到床边。娄氏呆呆地看着吴秋遇:“我认得你,你是那个大夫。佳怡为什么叫你姐夫?你已经跟如梦成亲了?”吴秋遇说:“还没有。”柳如梦忙说:“我们已经定了亲。只不过我爹刚刚去世,我要守孝,暂时还不能成亲。”

春香惊喜道:“你们已经定亲了?是真的吗,秋遇公子?”吴秋遇轻轻点头。春香兴奋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太好了,太好了。”忽然埋怨道:“小姐,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如梦说:“这不是一直没顾得上说吗,现在你知道了?”

“应该守孝,应该。”娄氏的反应还是有些迟顿。佳怡伸手扶她:“娘,我扶您下地走走吧。”娄氏还是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说:“好,出去走走。扶娘下地。”佳怡搀着娄氏走出房间。其他人也跟着出来。春香看到娄氏现在这个样子,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

如梦和吴秋遇在任府住下来。家丁和丫鬟还把如梦当作府上的大小姐,也把吴秋遇看作新姑爷。期间崔柏也来过,经过吴秋遇的介绍,任府的人对崔柏更加看重。

如梦跟春香说了要去寻找小灵子的事。春香有些不高兴,开始埋怨吴秋遇:“秋遇公子,你已经跟我们小姐定了亲,怎么还能三心二意?”如梦赶忙拦她:“春香,不要乱说。是我要去的。小灵子是我们的朋友。”春香说:“小姐,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是为你担心。”如梦握住她的手说:“我知道。你放心吧。他对我很好,不会辜负我的。是吧,一心哥哥?”吴秋遇见如梦和春香都在看着他,点头道:“嗯。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如梦的。”

春香往如梦身上一靠,撒娇道:“小姐,我还是舍不得你。”如梦轻轻搂着她,说:“我也舍不得你呀。”春香忽然直起身子,看着如梦说:“小姐,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吧?你身边也需要有人伺候。我保证,只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绝对不会打扰你们。”如梦笑道:“春香,我知道你担心我。我身边有一心哥哥照顾,什么事都不会有的。我还正要拜托你,帮我好好照顾佳怡呢。”春香知道再说也没用,便又靠在如梦身上:“小姐,这次走了,你们还会回来吗?”如梦看了看吴秋遇,轻轻摸了摸春香的头发,没有说话。

第二天,如梦和吴秋遇跟佳怡、春香等人道别,彼此又难免洒泪一场。管家命人备好了马车和盘缠,在一旁候着。佳怡抱住如梦哭得最伤心。春香虽然流泪,但还是忍不住嘱咐了吴秋遇几句,让他千万不要辜负小姐。

吴秋遇扶如梦登上马车,再次跟众人道别。如梦也掀起车帘,依依不舍地向众人挥手。佳怡、春香等人一直目送马车渐渐远去。

马车离开任家庄。柳如梦问吴秋遇:“一心哥哥,咱们先去哪里?”吴秋遇想了一下,说:“我想先进城跟崔大哥道个别,看看他的伤势恢复得如何。”柳如梦说:“正好我也要拜托他,帮忙照应任府。”

来到洛阳城东门。吴秋遇把马车停在酒坊外面,扶着柳如梦下了车。岳淑贞和三姑正在店里跟崔柏说话。崔柏瞥见吴秋遇和柳如梦来了,赶紧迎出来:“大小姐,秋遇兄弟,你们怎么有空过来?”吴秋遇说:“我们要走了,顺路过来看看你。”

岳三姑从门口看到吴秋遇,兴奋地出来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到我家去呀?淑贞,快出来!你看谁来了!”岳淑贞走出来,看到吴秋遇,眼前一亮。吴秋遇问:“三姑,岳姐姐,你们怎么在这?来买酒?”岳淑贞正要回答,忽然看到吴秋遇身后的柳如梦。岳三姑脸上的笑容散去,问:“这位姑娘是谁啊?”崔柏说:“这是我们东家,任府的大小姐。”岳三姑一愣,上下打量着如梦。

柳如梦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大小姐了。我们就要离开洛阳,顺道过来看看。”崔柏惊讶道:“你们要走?”吴秋遇点头说:“嗯。我们要去找灵儿。”岳淑贞说:“对呀,小灵子怎么没跟你在一起?”吴秋遇说:“她一个人走了。我们正要去找她呢。”岳淑贞看了看柳如梦,欲言又止。

岳三姑问:“你带着任小姐去找小灵子?路上只有你们两个?”柳如梦知道她想问什么,说:“我们已经定亲。小灵子是我们的朋友。她一个人走了,我们不放心。”岳淑贞惊讶地看着吴秋遇。崔柏更是纳闷,在他眼里,小灵子和吴秋遇才是一对。吴秋遇也看着他们,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岳三姑转到旁边自语道:“这下彻底没机会了。”岳淑贞看了三姑一眼,多少有些尴尬。

柳如梦说:“崔大哥,酒坊就辛苦你了。以后任府的事,也拜托你费心照应。”崔柏说:“大小姐请放心,这是我分内之事。酒坊我一定尽心打理。任府有事,我随时过去帮忙。”

吴秋遇说:“崔大哥,岳姐姐,三姑,那我们就走了。你们多保重。”岳淑贞说:“你们找到小灵子,让她有空来洛阳看我。告诉她,我很想她。”吴秋遇点头记下。崔柏忽然问道:“你们要去哪找小灵子?”吴秋遇说:“她跟人提到过扬州或杭州,我打算先去扬州找找看。”崔柏说:“路途颠簸,大小姐恐怕不习惯。我看你们不如走水路。去扬州水路应该也通。”吴秋遇看着如梦。柳如梦说:“我没关系。你决定吧。我听你的。”吴秋遇说:“那我们就走水路吧。崔大哥,你知道附近哪有码头?”崔柏说:“我送你们去。”

崔柏把店里的事情交代了一下,便送吴秋遇和柳如梦乘车去码头。岳淑贞和三姑望着马车走远,也转身离开了酒坊。

吴秋遇和崔柏坐在车前闲聊。柳如梦撩起窗帘往外看着街景。一个人正在路边货摊挑选东西。柳如梦看他身影有些眼熟,仔细打量了几眼,推开帘子对吴秋遇说:“一心哥哥,你看那个是不是马铁腿?”吴秋遇循指望去。那个人听到动静,转过脸来,还真是马铁腿,看到吴秋遇,也颇为惊喜,马上快步走过来。崔柏见他们遇到熟人,把马车停下。

吴秋遇问:“你不是跟着铁师叔去山西了么?怎么会在这?”马铁腿说:“我是刚从山西回来。我陪着铁大侠到了五台县,在清水河畔的小树林找到了纪姑娘的尸骨。当年那事让我一直惴惴不安,因此位置记得很清楚,到那就找到了。”吴秋遇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铁师叔呢?”马铁腿说:“铁大侠运送纪姑娘的尸骨回扬州了。我难得出门一趟,想着给娘子买些布料脂粉什么的,所以绕道来洛阳转转。”

马铁腿忽然问道:“哎,你们怎么也到这了?小灵子姑娘呢?在车上?”吴秋遇说:“车上是如梦。灵儿走了。我们正要去找她。”马铁腿脸上的笑容散去:“哦。那你们还回嵩山吗?”吴秋遇说:“暂时不回了。我们去找灵儿,要坐船去扬州。”马铁腿说:“那咱们不能同路了。”吴秋遇说:“如果小灵子回菜园,你告诉她,一定要在那等我。我们在外面找不到,还会去嵩山。”马铁腿点头应下。吴秋遇没再跟马铁腿多聊,上了马车,继续赶路。马铁腿看着马车走远,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到了码头,崔柏打听清楚,回来跟吴秋遇说明了去扬州的路线,并送他们上了船。

大船沿着洛水,经过偃师、巩义,驶入黄河。柳如梦忽然想起上次在黄河遇险的经历,小声问道:“一心哥哥,又到黄河了。你说咱们还会撞见黄河帮的人吗?”吴秋遇不想叫她担心,四下看了看,说:“大白天的,黄河帮应该不敢胡来吧。”

一个商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凑过来说道:“一看你们就很少坐船。放心吧,没事的。黄河帮虽然霸道,但还是有些规矩的。只要把钱给到了,他们也不是见船就劫。要是黄河上都没有船敢走了,他们以后劫谁去?你们说是不是?这个船既然敢出来,说明事先已经打点好了。你们就放心吧,我每个月都在黄河上走一遭,从来没出过事。”柳如梦这下心里踏实了。

商人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吴秋遇说:“我们去扬州。”商人说:“去扬州啊,一直坐船倒是也能去。不过这条船到不了。到了东平地界,这条船会沿着黄河继续往前走。到东平你们得换条船,沿着大运河往南去。你们这么走,路程稍微远了一些。”吴秋遇问:“那还有什么别的走法吗?”商人说:“要想少走两天的话,过了开封,黄河快要往北拐弯的时候,见到码头你们就上岸,过商丘、淮北,往洪泽湖方向去。过了洪泽湖,再往扬州打听就好找了。如果你们还想坐船,就从洪泽湖往东去淮安,仍然走大运河。”柳如梦问:“那样真的可以省时间吗?”商人信心满满地说:“当然了。我以前去过扬州,就是那样走的。”

柳如梦说:“一心哥哥,咱们走近路吧,可以早点到扬州。”吴秋遇说:“我怕你走路辛苦。”柳如梦说:“我没事。既然跟定你,我不怕吃苦。”她又对那商人说:“多谢你了。我们该下船的时候,麻烦你提醒一声。”商人很高兴:“没问题。你们出门少,没有经验,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我。我姓胡。”吴秋遇说:“谢谢你。”胡老板高高兴兴地又去跟别人搭讪了。

船过开封,继续往东,没过多久就到了胡老板所说的往北拐弯的地方。胡老板一拍脑门:“按说到这你们就该下船了。这以前有个小码头,不过现在已经废了。是我疏忽了。”吴秋遇和柳如梦相互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大船拐过弯没走多远,就见另一艘船迎面驶来。有人认出对面船上的标志:“是黄河帮的船!”众人闻声有些慌乱。船家大声说道:“大伙不要怕!我们已经使过钱了,他们不会过来打劫的!”众人稍稍安定,仍然有些担心。

吴秋遇一眼看到对面船头的何大海和吕云,赶紧带着柳如梦躲到人群后面。

吕云是黄河帮水上门的,曾经冒充好人接近吴秋遇和柳如梦,引诱他们上了贼船,偷袭吴秋遇不成,便回去搬来何大海等人。何大海是黄河帮水上门的门主,施放龙门烟以为迷倒了吴秋遇,命人把他抬上大船。吴秋遇将吕云打翻落水,又一掌将何大海打成重伤。黄河帮的人纷纷跳水逃走。黄河帮帮主海通天之子海小球当时也在船上,冒充被拐骗来的孩子,骗得吴秋遇和柳如梦的信任,后来下毒谋害不成,便带着何大海一起跳水逃脱了。

对面的大船渐渐靠近,不像是路过,倒像是直奔这艘船而来的。众人又惊慌起来。船家赶紧冲着对面大声喊道:“何门主!我们是洛阳佟记船行的,这个月已经给过例钱了!”何大海高声喊道:“少废话!把船停下!”船家不敢违抗,赶紧叫人停船。对面的船很快靠了过来。吴秋遇护着柳如梦躲到别人不易发现的角落。

黄河帮有人抛出挠钩,将两条船固定在一起,在中间搭上木板。吕云带了几个人走过来。船家上前作揖道:“吕大爷,我们真的交过例钱了。如果何门主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加。”吕云说:“谁在乎你那点例钱?老子看你船上人不少,也像是有几个有钱的,今天连钱带货都要了。”船家惊慌道:“吕大爷,我们一向守规矩,贵帮的吩咐从来都是照办的。你不能……”吕云瞪眼道:“今天老子只要钱和货,你要再敢罗嗦,先赏你一刀,船上的人一个不留!”一个瘦子从他身后走出来,一把揪住船家的衣领,将手里的刀在他面前一晃。船家吓得浑身一颤。瘦子得意地笑了一下,松开手。船家无力地坐倒在地。众人吓得目瞪口呆。

吕云对众人喝道:“把银子和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谁要是敢私藏,被老子发现了,把你们一个个丢进黄河里喂鱼!”众人战战兢兢,纷纷拿出包袱钱袋。胡老板悄悄躲到桅杆后面,试图把钱袋藏起来。黄河帮的人看到了,过去把他揪出来,往众人面前一推,开始拳打脚踢。其他人再也不敢迟疑,赶紧把银子和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有个妇人怀里抱着三岁的孩子,脖子上的长命锁也被扯下。孩子吓得哭出来。瘦子喝道:“吵什么吵!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妇人赶紧把孩子的嘴捂住。吴秋遇本想出去制止。柳如梦紧张地抱着他的胳膊,轻轻摇头。

黄河帮的人收获不少,分批运回自己的船上。众人只能无奈地看着。吕云问;“门主,这些人怎么办?属下怕他们回去报官。”何大海抬起手正要下令,忽然听到什么动静,匆忙转身肃立。海通天和海小球从船舱里走出来。

海小球在何大海耳边说了些什么。何大海吩咐吕云:“把那条船上会水的都带过来。”吕云领命,转身揪起船家:“把你手下的船工都叫过来。”船家不敢不从,赶紧召集人手,站到吕云面前。吕云说:“带着他们到那条船上去。”众船工面面相觑,有些害怕。吕云踢了船家一脚:“找死啊?还不快去!”船家赶紧作揖,无奈地对身后的船工说:“大伙跟我过去一下吧。”那些人只得排好了,跟着船家一个个走过搭板,去到对面的船上。

海小球吩咐道:“给他们每人发十两银子。”那些人不明白怎么回事,谁也不敢接。何大海喝道:“给你们就拿着!少帮主的吩咐你们敢不听?”那些人相互看了一眼,只得壮着胆子接了银子。

海小球大声说道:“你们当中还有谁会水,也都过来!跟他们一样,每人来领十两银子。小爷就喜欢会水的汉子。”还真有几个人站出来,上了黄河帮的船,高高兴兴领了银子。海小球问:“还有吗?还有会水的吗?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不要后悔。”又有两个人过去,再问就没人出来了。

海小球吩咐:“吕云,带几个人下去把船凿了。这边拿了银子的,不愿意加入黄河帮的,一个不留!”众人这才明白,原来黄河帮是要杀人灭口,不禁慌作一团。

柳如梦说:“一心哥哥,不能让他们凿船。”吴秋遇冲出去,迅速点了吕云等人的穴道。

海小球忽然看到吴秋遇,顿时愣住。何大海也吃了一惊。看到吴秋遇想要过来,海小球慌忙吩咐:“快,把船分开!”两船之间已经用缆绳和挠钩绑定,想分开哪有那么快。海通天大声吩咐:“快,挡住他!别让他过来!”

吴秋遇提气在手,猛然打出一记“震断心魔”。挡在前面的几个人当即被撞飞出去,连带后面的人翻倒了好几个。吴秋遇两脚一登,跳上黄河帮的船。几个人拿刀上前,很快被吴秋遇制服。马上又有一批人围过来。吴秋遇见对方人多,忙提气在手,打出一记“扫荡群魔”。十几个人应声翻倒。其他人一时不敢再上前。海通天父子见势不妙,转身就走。

何大海悄悄摸出龙门烟,还没来得及施放,就见吴秋遇向冲他过来。何大海大惊失色,慌忙抵挡,两三招就被吴秋遇打翻在地,点了穴道。吴秋遇再向海通天父子追去。

海通天想钻进船舱,慌乱中撞在舱门上,一时没能进去。眼看吴秋遇追到了,海通天就近抓住一个手下,向吴秋遇推去。吴秋遇身形一晃,顺手将那人拨出去。海通天拿起钢叉,正要进攻。吴秋遇用四成功力打出一记“破除迷雾”。海通天身子一震,重重地撞在船舱上,嘴里喷出血来。

吴秋遇转身去抓海小球。海小球扑通跪倒,磕头说道:“大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吴秋遇见他毕竟是个孩子,不忍下手,转身走向海通天。海通天一手捂着胸口,惊恐道:“大侠,有话好说,不要杀我!”吴秋遇说:“你赶紧让他们把人放了,把东西还给人家,以后不许在黄河上作孽!”海通天稍稍愣了一下,连声应道:“好,我放人!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在黄河上出现!”

何大海仰面朝天,被吴秋遇点了穴,手里拿的龙门烟就在脑袋旁边。龙门烟是他特制的毒药,吸入的后果他当然清楚,但他现在只能自作自受。他闭住呼吸忍耐了一会,脸憋到通红,终于还是把龙门烟吸了进去。吴秋遇看到了,也懒得管他。

海小球从靴子里抽出匕首,悄悄站起来,走向吴秋遇身后,忽然用力捅去。吴秋遇听到动静,反手打出一记“干拍鬼影”。海小球身子飞了出去,撞在桅杆上,脑袋也往后磕了一下,身体摔落在甲板上。海通天大惊失色,跌跌撞撞跑过去,抱起海小球的上身,呼叫道:“儿子,你怎么样?你醒醒啊!”

吴秋遇转身看着黄河帮的人。那些人战战兢兢,纷纷后退。吴秋遇对同船来的人说:“你们先过去。”那些人千恩万谢,排队走过搭板,回到原来的船上。

吴秋遇回头看了一眼船舱,对海通天说:“你把里面的人也都叫出来。”海通天不敢违抗,捂着胸口闷声喊道:“舱里的人都出来!”船舱里走出几个人,有两个吴秋遇见过,一个叫张宽,一个叫王老四。上次就是他们凿散了大船,致使吴秋遇和柳如梦漂入大海。张宽没看清状况,出来就说道:“帮主,陆上门的人不老实。是不是……”他忽然看到吴秋遇,顿时愣在那里。后面的王老四被他挡住,不满地推了他一下:“你干什么?快走啊!”看到吴秋遇,也是一样的反应。

吴秋遇问海通天:“陆上门的人也在船上?你把他们怎么了?”海通天愣了一下,支吾道:“没,没怎么。”吴秋遇指着张宽问道:“你说,陆上门的人怎么了?”张宽见帮主和门主都已经被制住,忙说:“他们在里面!都在里面!”吴秋遇吩咐:“你去把他们放出来。”张宽愣了一下,赶紧照办。

段青一瘸一拐地从船舱里走出来,身上绑着绳子。随后又走出几个陆上门的人。张宽出来说:“没了,都出来了。”段青看到吴秋遇站在海通天身后,惊喜地叫道:“吴少侠,你怎么来了?”吴秋遇走过去帮他解绳子。张宽和王老四一见,也赶紧给其他人解绳子。

段青活动着手臂说:“上回离开登封,我们就打定主意要退出黄河帮。但是想着已经有好几个兄弟毁了,死了的要葬,活着的要养,就想着去找海帮主讨些银子。毕竟我们为他卖命多年。可是没想到,我们回去一说,不但没要到银子,还被他们关了起来,已经有两个兄弟被他们折磨死了。”说到这里,段青愤恨地看了海通天一眼。海通天轻轻哼了一声,没敢说什么。吴秋遇担心海通天再闹事,出手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海通天在众手下面前颜面尽失,又气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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