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一手拿车钥匙，悬在身体一侧，不再往前走。
王超停下车，将后面的车门打开。
恭敬的颔首，“还好接到您了，少奶奶，请。”
沈曼笑笑，嘴角有点僵，“我就不上去了，在这里听的也清楚。”
季寒城放下手里的文件，从车内微仰视女人的表情，情绪似乎不对，“辰辰走了？”
沈曼看一眼紧闭的大门，里面空无一人，“不够明显？”
还真是有情绪。
季寒城拍一下旁边的座椅，声音不自觉温柔一度，“上来，这里不让停车。”
沈曼扫一眼车临时停的位置，是行车干道，估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贴条。
她今天理亏，不好跟季寒城硬碰硬，既然人家是来问责的，她当然得配合。
上车后，沈曼挨着玻璃坐，手放腿上，抓着车钥匙，提了一口气，准备主动跟季寒城交代清楚，“季二少……”
她坐进来，季寒城才看到女人白皙的脸颊，被头发遮挡的地方，一片红肿，“脸怎么回事？”
沈曼脸还没缓过来，肿的更明显了，沿着苹果机往下颌，鼓起来一片，白里泛着红。
她揉一下，疼。
忙的时候没顾上，现在感觉到后劲儿……是真疼。
早知道来的是季朗坤和季南天，她就不挨那一巴掌了。
意识到这一点，沈曼心里咯噔。
她……在期待谁？quya.org 熊猫小说网
随手一抹，“没事，走路没长眼，撞电线杆上。”
季寒城抬起手想摸一下，沈曼撇开头不让他碰。
男人只好压住她的肩膀，强行轻轻碰了碰，危险的深眸半眯，“一孕傻三年这话不假，沈小姐是把我当白痴了还是自己变成白痴了？嗯？这么明显的巴掌印，我瞎才看不见。”
沈曼拍掉他的手，冷冷的，“看到还问？”
“谁打的？”认真计较的语气，溢出明显的不悦。
沈曼眨眼。
季寒城不知情？
季朗坤没跟他说吗？
沈曼不想参与季家的纠纷，也不想再跟季家有瓜葛，辰辰没什么大大碍，她会想办法但单独见辰辰。
至于季家，她懒得再扯皮。
既然季寒城不是代表季家来问责，她不想提林岚。
沈曼语气不善，明显在敷衍，“路上看到两个疯子吵架，凑热闹被波及了，长了个教训，算我活该。”
季寒城一挑眉，明显蹩脚的理由，他信？
柔声，“我印象里，你可不是个爱凑热的人，到底是谁？”
沈曼心里酸酸的。
如果季寒城是她的丈夫，实至名归那种，她或许会抱着他，诉诉苦，撒撒娇，或者无理取闹一番，让他心疼心疼自己。
可他不是。
他也不会背对家族，站出来保护她。
沈曼很轻的吸吸鼻子，“没谁，不认识的人，没看清楚长相。”
季寒城也不再追问，他回头查查自然知道原委，“过来，这种程度的痕迹，不处理的话几天都下不去，你想明天以这个样子去公司？”
沈曼晚上和唐橙有约，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得过去，没功夫跟季寒城耗，“季二少爷不是来接凌辰放学的吗？孩子回去了，你也没必要浪费时间，我还有事，再见。”
“沈曼。”
季寒城在后面拉住沈曼的手腕，阻止她离开后座。
肌肤相贴，暗暗心惊。
他虎口锁住女人的手腕，摸到纤细的骨头，没什么肉，瘦的只剩一层皮。
她怎么怀个孕，还把自己给弄成骨感女人了？
沈曼脸上疼，心里急，脾气也不好，情绪不加控制发泄，“季寒城，有话一次说完行不行？做回锅肉呢？非得搞几个迂回？”
季寒城被她迎面怼回来，情操完全不受影响，甚至心疼的一瞬间不知如何是好，“去哪儿？我带你。”
“不管我去哪儿，都不用你带，咱们不顺路，也不对眼，你要是想让我开开心心怀孕，多活两年，就减少存在感，季家这种顶级财阀，大豪门，我怕接触多了折寿。”
季家？
沈曼今天对他这么大的成见，莫非因为季家？
行，他好像知道了。
那么，他更不能放手。
扣住她的手腕，将人轻轻带近，直到女人的体温靠近自己，季寒城才稍微安心的在后面掬住她的肩头，“你这么走，我不放心。”
沈曼想挣扎，却被双手按住，无法动弹，只能呈口舌之快，“季寒城！你踏马脑子有病还是心理有隐疾，有病治病，别耽误病情！”
季寒城侧过身，长臂从她后背穿到身前，搂住她，拥入怀里。
沈曼头搁在他胸口，双拳并用在他身上进攻，“季寒城，你混蛋！你不是人！！”
季寒城承受她的拳头和谩骂，大手在她脑后，轻轻*她的长发，鼻尖抵着她的发顶，温软的声音卷席七分宠溺，“我混蛋，我不是人。”
沈曼僵住。
从他身上蔓延来的温度，淡淡烟草味道，龙涎香，紧紧包裹缠绕，如安神的奇效药，安抚她躁动的情绪。
把她不愿意正视的后怕、担忧、惶恐、不安，一层一层瓦解。
过了许久，许久。
一直到沈曼不再无力反抗，季寒城才分开她的面颊，手掌心拖着她肿胀的下颌，“累吗？歇会儿再骂？”
沈曼一口气提上去，下不来，“不要脸！”
季寒城唇在她鼻尖那里，呼吸里带着没有散去的富春山居香烟味道，“混蛋，不是人，不要脸，沈小姐骂人的词汇太贫瘠了，回头看看词典，翻翻美剧，多学点新鲜的，不然，怎么够你以后变着花样挖苦我？”
沈曼的脑内cpu运转过速，发烫，发烧，烧到脑袋嗡鸣，脸颊绯热，“季寒城！”
她……没词儿了。
季寒城揉几下她丝滑的乌发，烟蒂般烫热的指腹，在她脖子上摸几下，“在呢，请讲。”
沈曼无语望车窗外的天空。
——
季寒城就近带沈曼去一家会所，取了冰袋，帮沈曼冷敷。
沈曼夺走冰袋，“我自己来。”
季寒城不跟她纠结细节，确定她好好冷敷就好，“晚上有什么安排？”
脸上贴着冰袋，没那么疼了，连带着心里的火苗也渐次熄灭，逐渐恢复神智。
“聚餐。”
麻蛋，她顶着这副尊容去见唐橙，怎么解释？
季寒城笑而不语，只看她，唇线性感的挑开。
沈曼浑身发毛，“干嘛？你属苍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