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虽然有些时候做得不够好，但是这都是为了……”
“朕在问你，五年前永安王一党的人在哪里！”
潘乐哪还记得这些事情，他这几年光顾着享乐，连系统任务都忘的了个七七八八，怎么可能记得这在他眼里的区区小事。
他不以为然，现在真正该担心的应该是后面他搬空国库之事。这在他看来只是贺辞昼发难的借口罢了，没多重要……
“陛下，谋反可是罪孽深重，臣斗胆把他们都下了该有的处罚……”
耳边的喘息声越来越重，那两道锋利得几乎刺穿他的目光存在感极强。他再一根筋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心里一咯噔，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砰！”
飞来的一脚重重踢在他的脸上，疼痛感传来前，下巴移位的“咔嚓”声清晰地涌入耳中。
潘乐还没来得及痛嚎出声，就被人一脚踩着脸死死按压在地。
透过眼角的余光，他清清楚楚看见了贺辞昼发红的眼睛。那往日里温柔含笑的眉眼浸满了让人胆寒的怨毒和疯狂，铺天盖地地朝他卷席而来。
潘乐慌慌忙忙去拿道具，却被速度更快的贺辞昼一剑削掉了耳朵，血立刻就顺着头一侧疯狂往外流。
他疼得大张开嘴，早有预料的贺辞昼一剑刺入他的嘴里，刻意避开舌头和声带部位，发了疯地扎他的牙龈和两排牙齿。
潘乐用手去抓脸上的剑，飞来的一脚直接踩中他的手腕，刺耳的“嘎吱”声从他手腕传来。
他浑身冷汗直冒，道具在颤颤巍巍中被拿出来，一不小心手滑掉出去，贺辞昼借着间隙一剑削掉了他的鼻子和另一个耳朵。
“啊啊啊！！”
潘乐抓起道具疯狂地朝贺辞昼砸去。“噗呲”“噗呲”地肉体刺破声传来，很快就有血飞出，流了潘乐满手。
他心里一喜，忍着剧痛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浑身一颤。
只见这个昏睡快五年的青年帝王，一张苍白的脸满是扭曲的恨意，眼底浓得几乎凝成实质的怨毒中似乎还夹杂着淡淡的悔恨。两个不同的极端，把他的情绪彻底撕裂开来。
那张本来温柔的脸此时宛如从地底爬出来的恶鬼。手上发了疯似得挥动长剑，明明已经被道具刺地浑身是血，却连躲避都懒得躲，仿佛一时之间他的世界只剩下仇恨。
和无尽的疯狂。
潘乐见过太多所谓的疯子，却是头一回被吓得这样惨。
贺辞昼的眼中包含了太多情绪，交织起来的感情犹如深重的大海一样朝他压了下来。窒息和压迫感让他变成突然沉入海底万里的可悲虫子，只能在深海压强的恐怖卷袭下变成一团废渣。
“撕拉——”
“啊啊啊！！”
闪着寒光的剑尖抵着他的额头，一点点绕着脑门往后划动……
“我错了！我错了陛下！他们现在都在涵城……”
“他们遭遇了山匪，叔父不知道吗？”
低沉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每落下一个字，周围的温度似乎就往下滑了一度。
潘乐浑身发抖，脑子里面被搁置的记忆总算是慢慢浮现出来。
山匪……
对了，山匪……全部被杀……
“陛下饶命啊……陛下……”
官复原职的大太监手脚发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日头渐高一直到夜幕降临，足足几个时辰，牢里面的惨叫声也从最开始的高亢，到现在气息微弱地求饶，慢慢地没了响动。
“查到了吗？”
还在愣神的大太监被吓了一跳。
他抬头看是贺辞昼，连忙跪倒在地。
从底下出来的贺辞昼浑身是血，从头发丝到衣摆再到靴子，无一不被血红色覆盖。
大太监只来得及看一眼他的脸，便被惊得差点失了态。
贺辞昼之前昏睡快五年，起来时虽然有些虚弱，但大体上精神气儿还算正常。但后面随着递上来的消息和各路传闻，他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精神渐渐萎靡下去。
就算是最后把潘乐抓住了，大太监也没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丝轻松，反而是越来越控制不住脾气，变得乖张多变，性格阴沉诡谲。
一双眼微微凹陷下去，里面时常如死水一般荡不起波澜，竟然如同一夜间老去了十岁。
大太监眼看着对方瘦了不少，又连续几日没合眼。本以为处罚了潘乐会好受很多，却没想到反而适得其反。
他不敢多说什么，披上去的大氅仿佛刺激到了他最薄弱的神经，被他发了疯似的用力撕成两截。
透过破碎的布料，大太监看见了他阴冷的眼睛:“这大氅从何而来？”
“回陛下，是宫内某位绣娘缝制。”
“给朕去查是谁！”
大太监心里一咯噔，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大氅上面竟然刻着一个印记，像极了太傅的私印……
“等等……把那一块剪下来。”
“是，陛下。”
【宿主宿主，皇帝醒了都几个月了，咋没听见传来些什么消息啊。】
安则把手里的碗放下。
因为所处的位置天气炎热，哪怕是已经入了深秋，这里的温度都至少有二十七八的模样。
大街上随处可见着夏装的人，像安则这种里三层外三层还披了毛绒披风的人少之又少。
系统00也有点纳闷，宿主这几年看上去怎么越来越怕冷了。明明太阳还很大，旁人热得脱去外套，她却恨不得全身都裹好几件。
【宿主，你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没有。”
安则把银钱放在桌子上，起身朝外走去。
“小二，结账。”
“好嘞。”
【那我们要回去吗？】
安则想到那个后面又被她垂得奄奄一息跑到皇宫的魅鬼，想了想还是决定早点走。
“诶……滚滚滚，哪里来的乞丐？！”
“老子这里没钱，快滚！”
店小二进屋出来的功夫，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就这样混了进来。他脸色难看，两脚踢在那乞丐身上。
“我不要钱……你们见过一个……”
“没见过没见过，快滚出去！”
安则已经走远了，回头只能依稀看见是个男人被赶了出来。
她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
“买了马，我们就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