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太傅怎么不哭呢(35)

南珏踉踉跄跄地从天牢底下爬出来,他浑身的力气几乎被魅鬼抽光,连站都站不直,只能扶着墙慢慢挪。

他抬头打算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魅鬼怎么突然虚弱到大肆抽取……

南珏脑子一空,愣愣得看着面前几乎被削光手脚的黑影。

它浑身上下那股嚣张肆意和熊熊怒火被浇了个透心凉,早已经散的没有一丝影儿。

褪去嚣张的巨大残破身躯笼罩着浓浓的恐惧,却还抡着手里的半截宫殿,胡乱地在空中挥舞。

张嘴想要求饶,却无奈自己只剩下排牙齿,连尖叫都无从发出。

南珏没有看见周围有任何人影,只从破了大洞的墙看见外面的走道。

“……”

魅鬼也看见了南珏,它浑身上下衰弱的气息微微活跃起来。

南珏只感觉一股刺痛扎入胸口,他疼得差点摔在地上。眼看着失去意识前,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身影。

还……还没有带太傅离开……

他咬牙忍着这道刺痛,几乎用了全身力气才勉强运起咒术打在魅鬼上。

魅鬼的身影瞬间淡化,就在南珏准备去找安则时,快要离开的魅鬼突然朝着他倒下来。

咒术瞬间笼罩二人。

安则踢开身上的碎木块,看着不远处即将消失的魅鬼,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刀扎穿它的身体。

获得新生的魅鬼浑身一僵,已经淡了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带着浓浓的痛感永远地刻入了它残破的身躯里面……

奄奄一息的魅鬼逃了,安则拿着刀就准备去追,谁知系统此时又突然蹦了出来。

【滴——检测到任务目标贺辞昼即将死亡,玩家安则如果不能通过副本,既定的所有奖励将全部取消!】

迈出去的腿拐个弯,朝着天牢里面跑去。

安则一进去就看见正躺地面上的贺辞昼正。他眼睛紧闭,面无血色,胸部被刀刺穿,血从伤口不要命一样往外流,在他的背后汇聚起了一个血泊。

幸好系统提示及时,如果再晚来几分钟,贺辞昼估计身体都要开始凉了。

被魅鬼迷倒的侍卫相继醒来,乱成一锅粥的皇宫很快恢复秩序。贺辞昼被安则拿系统的药吊着命,总算是撑到了太医来的那一刻。

留下来的安则又被关起来了。

贺辞昼一日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她就一日不能离开。

就这样关了几天,就在系统提示贺辞昼已经没有生命安全时,她的最终处决也下来了。

贺辞昼昏迷不醒,他没有子嗣,太子之位空悬,朝堂事宜暂时由他的叔父把持。

将安则流放涵城的处决也是他下的。

在明知贺辞昼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却趁着他昏迷,擅自下了对永安王一派人的处决。其中甚至包括了还在调查尚且没有定论的人。

有大臣和他争得面红耳赤,最后直接被他扣了个以下犯上的高帽丢了出去。

太傅府上被抄家,所有丫鬟下人全部被赶了出去。安则孤家寡人一个,又没被把持朝政的那位放在心上,倒也没有追究那些扯了老远的亲戚。

而那位皇帝叔父现在的大部分精力,基本上都放在了那些被破坏的建筑和当时攻击魅鬼的人身上。

因为那时天牢周围几乎没有人,他盘问了几天也只是得到些零碎消息。拼接起来顶多知道了那人有一把刺穿魅鬼胸口的砍刀。

“老大,我们这样真的……好吗?要是贺辞昼醒了……”

刚刚得了权势的男人此时正是爽歪歪的时候,怎么经得起下面小弟这样一句扫兴的话。

潘乐一脚踹在发声小弟的肚子上,直踹得那人飞出撞在柱子上面。

“给老子闭嘴!怕什么?老子现在可是掌握实权的王爷,处决几个罪臣罢了有什么问题吗!

就算是那贺辞昼醒来又如何?他难道还会为了几个罪臣和他叔父对着干?”

潘乐在副本呆了快一年,清楚地知道贺辞昼这看似温柔的家伙有多冷漠。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为了几个罪臣就开罪他?怎么可能!

顶多是不满他擅自做决定,到时候他也有办法说服他……

梁沅阑在路上就醒了。

左相给他下了迷药。因为之前他那段死皮赖脸贴着安则的事迹,他怕的是梁沅阑会优柔寡断留下来,所以一道迷药把他带上了马车。

梁沅阑醒来后没说什么,直到马车渐渐离了京城范围,听说安则被抓的消息后,他才有些坐不住了。

“大哥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不会让人发现的。”

左相知道自己弟弟向来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但是他这次要去的可是由专人层层把关的天牢,要是一个不对……

“大哥也知道要不是太傅提前告知,现在被关在里面的就是我们一家子!我心里有数,大哥先去边境,我带太傅后面跟上来。”

左相张了张嘴,知自己弟弟这是下定决心,便也没有再做无谓的阻拦。

他只是在梁沅阑临走前状似无意地问道:“沅阑此行,不单单是因为太傅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吧。”

梁沅阑已经骑马走出一小段距离,他没有回应,只是更加快地消失在了左相视线里面。

梁沅阑后来其实也有想过。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因为路过安府抄家一幕停了片刻,是不是就会错过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秘密。

他躲在不起眼的角落,看着一队队人从太傅府中搬出东西,有书籍,也有少量的首饰。

他看见嚎啕大哭的侍女跪在地上死死护着一个荷包,却被官兵一脚踢出去老远。

在混乱的脚步和哭嚎声中,一件不怎么起眼的琴被搬了出来。

梁沅阑本来准备离开的步子一顿,他站在原地,看着那张极为熟悉的、在他梦里时常浮现的长琴被随意扔在地上。

上面的每一处花纹、每一根琴弦都曾经闯入他的梦中。

他下意识往前一点想要看得更加清楚时,一件女子衣裳突然被丢上来扔在琴上。

那女子衣裳款式有些古怪,一眼看去就知不是什么正经衣服。

曾经见过一次的梁沅阑把那件衣服记在脑海里。

每每想起又气又怒,还带着似酸溜溜的不满和面红耳赤的联想。

而现在,它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从太傅房内,被人随意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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