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们先别走，我都说了会老实告诉你们。你们别走啊！”陈生又开始激动起来，可是楚盼新和吕翼已经离开了审讯室，根本看不到他的歇斯底里。
楚盼新和吕翼并没有走，而是去到了隔壁的一间审讯室。他们一坐下，就很放松地看向对面说道：“你老爸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但是按流程你还是要说一下犯罪的大概过程，快点说完我们早点下班。”
陈子就不那么淡定了，一名高二学生能有什么能耐，更何况刚才楚盼新他们两边的门都留了一点缝，他老爸叫那么大声听不清说什么也起码听到那歇斯底里地叫喊。
在如此气氛下，陈子那是毫无悬念地把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了。
楚盼新和吕翼一直认真听着，越听脸色越是沉重。到最后，两人是黑着一张脸离开的审讯室。
“想清楚了没？想清楚措辞了，就完完整整仔仔细细地把整件事情的整个面貌都全部给我们说清楚。”楚盼新和吕翼再次回到陈生的审讯室，楚盼新如第一次来时一般问道。
“想清楚了，那我……”陈生这次就脾气好多了。
“那还不快说，还要我们等你说吗？”吕翼那是一个暴躁模样。
“说，立刻说。其实我是卖‘幻梦’的一个卖家，在前几天周末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我儿子带着一帮人在他房间服食我藏在家的货，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每过一段时间就少了一些的货是被他们给服食了。我当场就怒了，把儿子打了一顿，还留住了那帮人。
“原来那帮人全部都是我儿子的同学，我并没有对他们怎样，而是叫他们把货的钱给结了，这一切就算没事了，还跟他们说以后有瘾了可以过来买。有几个有钱的当场就结了，还有几个说不够钱得回家问父母要，我想到这帮学生应该不会闹什么幺蛾子，就都放了他们回去。后来差不多都结清楚了，就剩这个女的没有，我叫我儿子去找她，她说过两天就有钱了，我儿子当时心软就放她走了。
“谁知道过了两天还没有搞定，这次我就直接叫我儿子威胁她说下午放学前再不给就要她命什么的。我和儿子还特意在学校门口等她，想不到她一直没出来。本来打算算了的，就回家了，又没想到她来到我们家给钱，钱还不够。那时候我回到家后服食了一些卖的货，所以她来给钱的时候，我有点兴奋了，看到不够钱立刻就上头了。后面的事情你们应该能想到。”陈生低着头叙说着事情发生的前后。
“你售卖这些的上家是谁？说！”楚盼新压抑着情绪说道。
“这不能说，会出事的。”陈生一想到那上家，就开始有些慌张害怕。
“你还怕什么，我们已经知道你们一家就三口人，现在三口人都得进监狱，在监狱都出事的话，那你这上家也太厉害了吧！他是帝国总统还是共和国领袖啊？”吕翼不耐烦地说道。
“这……”陈生陷入了沉默，仿佛还在考虑。
“你不用想了，你现在说出来还能为自己儿子减刑，以后你儿子还能出去过一个新的人生。你不说也行，以后嘛，一家子就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吧！”吕翼再次劝道。
“我说出来真的可以为我儿子减刑吗？”陈生抬起头问道。
“你儿子只是从犯，而且也还不够十八岁，本来就不会判重刑。如果你给的情报足够有用，那肯定会视情况减刑的，到时候你儿子还可以早点出去。如果你给的情报含含糊糊，对我们一点用都没有，你儿子的青春就被你给破坏了。”吕翼继续补充道。
“那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陈生一五一十地把能想到的都说出来了。
楚盼新和吕翼审问完陈生后，就回到了办公室内。
“问得怎么样了？”原达凡那是眼都没睁开，就向楚盼新他们问道。
“都问清楚了，那个男的确实是‘幻梦’的卖家，还是因为服食了才开始的，后面就是他自己清醒状态下干的了。我们还问到了他上家的信息以及他卖货的起因后续，应该对我们调查‘幻梦’有帮助。”吕翼回答道。
“我们要调查‘幻梦’吗？什么时候的事？”原达凡仍旧闭着眼睛说道。
“原调，这次事情又是这个‘幻梦’的问题，我们不能再袖手旁观了，这样下去，会有更多人出事的。”吕翼还没说话，旁边的楚盼新却走到了原达凡旁边说道。
“那么你们想怎么定他们的罪？我们怎么合理行使我们的暴力？和那些罪犯一样滥用暴力吗？”原达凡缓缓地站了起来，首先看向面前的楚盼新，随后逐步看向吕翼和戴星怡。
“原调，我们这次起码可以把陈生的上家给抓了，我也想好了这次逮捕他的理由，可以以致使他人使用暴力以伤害未成年罪这个罪名抓捕他……”吕翼也很有把握地走到楚盼新的身边，原达凡的面前说道。
“抓到这个上家然后呢？然后又审问这个人再找上上家是吧？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幻梦’有多大的危害吗？你们这是打草惊蛇，就抓一两个人或者捣毁一两个据点，最后引得对方提防我们，谨慎我们。你们这么做对他们这庞大的利益链条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你们可以冲动地去抓那么一两个人，最后一样会有人因此而发生悲剧。你们还太肤浅了！”原达凡对着楚盼新和吕翼训斥道：
“吕翼你这小子平时不是想的很全面的吗？怎么这次这样？是受了盼新这看似冷酷实则最冲动的家伙影响的吧！？你们先好好想想，别看到不顺眼的就想着去把它消灭，那些看不到的才是最可恶的，你们得想着把源头给消灭了，而不是抓几只小虾米就完事了。你们是舒服了，是泄愤了，还断掉了线索，想继续查也没用了，那更多的人还是在水深火热之中，不是吗？你们先想一想，想清楚了再跟我聊。”
原达凡继续躺回了沙发上，双目紧闭犹如睡着了。
楚盼新和吕翼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都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们逐渐冷静下来，开始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旁的戴星怡看了看他们，自己也开始了自身的思考。
今天原达凡小队也没有接到其他案子，整一天四人除了吃饭就都在自己的座位上保持着沉默。
“你们还没想清楚吗？”原达凡伸着懒腰说道。
“原调，我能想明白你说的，我也知道放长线钓大鱼，可是我一想到整个城市那么多势力都牵扯到这个‘幻梦’，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吕翼停下了思考，仍皱着眉说道。
“盼新，你呢？”原达凡看向另一边的楚盼新问道。
“我觉得即使再怎么为大局，也不能容忍再小的罪恶发生吧！明明知道我们可以去清楚这个小的罪恶，可是我们要为了更大的罪恶去放过它，那我们真的就不是罪恶吗？”楚盼新疲惫的双眼可以看出他是多么地挣扎。
在场的都沉默了，楚盼新说的的确很对，可是真的就这么把一个可以查到底的机会放下了？
“盼新，你说的也没错，反而说的还很对。有时候事不可两全，所以才需要我们做出抉择。我们选择了哪一方也不代表另一方是错的，但是也要如你这般除了大的方面也要想到小的方面。我回去再想想，看一下能不能把你我的想法都可以实现齐全点，起码能达到一定效果的。”原达凡不再多说，就朝着门外走出去了。
“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讲出来？”看着走出门口的原达凡背影，楚盼新说道。
“你说出来挺好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坚持。当原调说顾全大局时，以我的性格立刻就产生了认同，但这不代表你也应该认同。你能在原调说完那些之后，还能坚守自己就很棒了。而且原调本身肯定还想着顾全大局，可我觉得他会考虑到你所说的观点，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吕翼安慰道。
“也许是我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为了追求某些东西，我们总该会牺牲另外一些东西。我想着不牺牲另一些东西，又想着得到那些东西，这太美好了！我也很明白，我也懂，可是……可是我还是无法轻易去牺牲那些东西啊！可能是我心太软了吧！”楚盼新眼露疲倦，表情痛苦而挣扎。
“我们明白你的，盼新，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的。”吕翼抱住了楚盼新。
“小新哥哥，谁不想两全其美呢？我也想啊！所以，并不是你的问题。”戴星怡过去相拥，三人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谢谢你们！”楚盼新疲倦的双眼仿佛得到了滋润，有了点晶莹的感觉。
楚盼新也许会永远记得这一幕！
即使又是一个没有事情没有案件困扰的一晚，楚盼新三人也正因为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各自陷入到无尽地思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