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安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那如果这样的话，咱们就没有处置权了。”方晴说。
赵世安把手中的信拍在桌子上。
“我管他呢，如今这个东西在我手中那就我说了算，明日咱们就回去，后日出发去雍州。”
“若是京城那边追责……”
“等他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雍州。”
既然赵世安都这样说了，方晴也没必要瞻前顾后。
第二日他们回了扬州，收拾了东西就开始了他们雍州之行。
从扬州往雍州的方向必定经过豫州，方晴和赵世安特意腾出来了两日时间回了一趟家。
提前没跟方大牛和赵氏说一声，方晴他们突然回来可是让他们惊喜。
方晴婉拒了村长他们的热情款待，关上门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方晴回一趟家不容易，吃完了晚饭赵氏拉着方晴进了屋子，问了方晴他们的身体又问了一些其他的。
方大牛和赵氏本来是在京城住着的，这次过年特意回来。
方晴劝说他们继续回京城。
那边的府邸也得有人看着，再说了，京城那边有赵世安的人，也能关照，如今他们夫妻两人在老家，万一像之前被高万成那样利用可就不像上一次那样轻松解决了。
方晴说了好一通其中的利弊，赵氏才点头。
“行，等收了地里的庄稼我们就过去，你回一趟老家不容易，我跟你爹就你这个一个闺女，我们想了想，还是打算去京城陪你。”
“等收了庄稼，我和你爹就把地给租出去，这样去了京城也不用一直惦记着了。”
能说服方大牛和赵氏真不容易。
“我和赵世安这次去西域办事，等回来的时候差不多也到收庄稼了，那时候咱们一起回京城。”
这晚上方晴跟赵氏说了好多话，一直到赵世安过来喊她去睡觉她才回去。
在家里住了两日，他们两人在大清晨离开了村子。
之后继续赶路，五日后到达了雍州。
如今已经二月份了，可雍州依旧寒冷，早晚温差也大，好在他们提前有准备，不然到这边估计就感冒了。
西域神山还有在雍州北上，是吐蕃国的区域。
当时方晴听小豆说起来这个地方的时候想到的就是现代的火焰山。
可等到了雍州，看了基本吐蕃和雍州的游记，她就知道这个世界的西域神山和火焰山还是不一样的。
游记中记载，这边的神山上真的有神火，神火潜伏在山体之中，每个月只出现一次，时间不定，而且只有有缘人才能看到。
当地人信奉这种神火能给他们带来好运，原本不知名的山被封为了神山，那边也被吐蕃王庭接管，那边常年驻扎着吐蕃军队。
方晴看到这些的时候险些就要骂小豆。
她还以为取来神火毁掉舍利有多容易呢。
“你说有军队把守，我们如何得到神火？”
赵世安把游记给赵世安看。
“总归是有办法的，吐蕃小国依赖我大沥生存，若是跟他们商议借助神火，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赵世安这样说，可方晴还是心里没底。
这毕竟是被吐蕃人神话了的东西，怎么能允许被冒犯。
进了雍州地界，他们继续北上，又走了五六日，所经过的地方越发荒凉，终于在第七日看到了大片大片的农田。
方晴看着这些庄稼感受到了亲切，忍不住扒着窗子往外看。
“知道这是谁种的吗？”赵世安凑过来问。
“当地的百姓？”
“你看周围有人家吗？”
方晴愣了一下，四处看了一眼，指向了隐约有旗帜飘动的方向。
“那里，那不是房屋吗？”
赵世安轻笑道：“你猜那里是什么地方，竟然能在房子上树立这么明显的旗帜。”
方晴顿了一下，渐渐睁大了双眼。
是啊，普通房屋哪里能挂这种旗帜。
“这里不会就是西北驻军地吧？”
赵世安点头。
“那这些田也是他们种的？”
赵世安再次点头。
这次换成方晴震惊了。
这么一大片田……
方晴这会儿忍不住想看看这边的种植情况了。
“这边都是晴天种子种植的，你想下去看看吗？”
方晴当然想了。
她刚点了点头，赵世安就喊停了马车。
方晴近距离查看了这边庄稼的生长情况。
这边冬季长，种植的也是冬小麦，是比其他地方小麦的生长情况慢了，可这边光照足，小麦绿油油的一片还挺喜人。
“不错，我原先以为这边的土地不适合种植庄稼的。”
雍州这边多牧民，这种生活也延续下来，她以为是土地不好，其实是气温冷不适合农作物生长，可如今她从系统里面弄到的改良的种子抗寒冬，倒是适应这边的温度。
再往前就是雍州驻军的地方，已经有哨兵发现了他们，方晴和赵世安倒是没着急过去，两人一边说这话一边往那边走。
这边没有陡峭的高山，让人心胸都跟着开阔，方晴时不时跟赵世安打闹。
“累不累？”赵世安时不时问一两句。
“这有什么累的，你可别小瞧我，我现在跑过去都不成问题。”
“对对对，我娘子可厉害了。”
“你别敷衍啊，要不咱们比赛吧，看谁先跑到那边。”
“行啊，我让你一百米。”
“你还是小瞧我，我让你看看……”
方晴撸起来袖子，人还没开始跑，营地方向有人纵马往这边而来。
距离远方晴没看清，赵世安倒是认出来了来人。
马在他们面前停下，方晴看到黑了好几个度的人，险些没认出来。
“方竹哥？”
方晴知道他们过来军营那边肯定会来人，没想到是方竹亲自过来了。
“你们怎么才来，我等了好几日了。”
方竹明显很高兴，视线落在方晴身上，笑着说：“是不是长个子了？”
“有吗？我这都什么年纪了还长个子啊，倒是方竹哥你是越来越结实了，你刚刚骑马过来我都没认出来你。”
“整日就是训练，不想结实也不行，这些庄稼你看过了吧，怎么样？”
说起来庄稼，方竹神色间还挺骄傲。
“自然是好的，产量如何？”
方竹又跟方晴说了粮食的产量。
“今年天气不错，能有一个好收成，欠你的粮食这一茬就能还完。”
“你借粮食也是为了这边百姓，我哪里还好意思让你还？而且，我这一路过来，瞧见雍州也都种上了晴天种子，这边我们可没宣传过，指定是你们出了力，这样说还是我该感谢你呢。”
方竹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瞧着你是越发能说会道了，我说不过你。”
跟方晴说了这么一通，方竹仿佛才看到赵世安。
“赵大人。”
“方将军。”
两人虚伪地行礼。
“今日风沙大，二位还是跟着我前去军营，咱们有话坐下来喝杯热茶再说。”
方晴和赵世安再次上了马车，到了军营之后，方竹先安顿了他们。
“不该先去拜见大元帅？”
“大元帅回京复命，过来还需一些时日，如今这军营里面我还能做得了主。”
能看出来，因为方竹给他们安抚的这房子算是最好的了。
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床单被褥什么的都是新的。
“前些时日你的信我看了，你们这次过来是为了西域神火？”方竹问。
方晴点头。
方竹叹了一口气。
“怕是不可能，那神火是他们吐蕃最敬畏的东西，那里有重兵把守，那神火可以熔炼万物，只有神山的石头可以将其镇压，每年都有人行偷窃之事，只是差不多都死在这上面。”
说着，方竹问：“你们要这个神火做什么？”
方晴看向赵世安，把这个问题让给他。
“销毁一件东西。”
方竹诧异。
是什么东西非得要用神火来销毁？
他视线在方晴和赵世安身上转了转，看来了即使他问了之后这两个人也不会回答他。
“这个东西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拿到的，与其冒险，不妨我派人过去先跟吐蕃那边交涉，若是他们不同意，咱们再另外想办法。”
“方竹哥跟他们那边的人熟悉吗？”
“算不上多熟，不过吐蕃这些年依赖咱们大沥的粮食，这两年咱们这边种起来了大片的良田之后他们多次跟咱们讨要种植技术，谈过几次买卖。”
既然这样那还是有商量的余地。
“那就麻烦方竹哥安排，咱们尽快见他们那边的人，我想早些解决了这件事情早日安心。”
方竹倒也看出来了方晴的着急，点头就应了。
方竹向着他们赶路辛苦了，跟方晴说了一番话之后就离开了。
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了探头探脑的向前。
“你在那里做什么呢？训练完了？”
“没呢，方晴过来了啊？”
方竹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打听什么呢？”
“我可没打听，就是替你不值，我们可看到那个赵世安了，跟个病秧子似的，哪里有您雄壮啊。”
说着向前嘿嘿笑了两声。
“大哥，这里反正是咱们的地盘，如果你还放不下方晴，咱们就替你解决了赵世安……”
他的话还没说完，方竹一脚踹在了他身上。
“我看你就胡说八道吧，人家两口子好好的呢，再说了，方晴是我妹妹，你要是给我惹事，别怪我无情啊。”
向前捂着腿，粗犷的大汉露出来委屈吧啦的表情。
“我这还不是看您一个人委屈啊，人家那吐蕃公主喜欢您都恨不得把心捧到您面前了您都不看一眼，还不是因为忘不了什么人啊。”
方竹作势又要踹他，向前快速闪躲开。
“你再给我胡说八道？”
向前捂嘴。
方竹瞪了他一眼，说：“给吐蕃那边的人送信，问他们有没有时间见一面，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们谈。”
向前动作一顿，看着方竹的眼神瞬间都变了。
“嘿嘿，大哥，你终于想开了，这是要跟吐蕃公主……”
“你他娘的是不是欠收拾。”
方竹拎起来一根长枪就追着他而去，直到把他揍了一顿才解气。
向前办事效率还挺高，第二天一早方竹过来跟方晴说，下午跟吐蕃那边的人见面。
“在哪里见面比较合适？”
“就在咱们营地。”
看来西北大营这边的人跟吐蕃方面相处的挺融洽的。
吃过了午饭，方竹正打算让方晴尝尝当地的茶，刚拿出来茶具，就听到了外面热闹的声音。
他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方晴还没来得及解释，房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
来人动作大，风随着这动作进来，险些扬起来烟土。
方竹把茶具重重放在了桌子上，不悦地看着来人。
“敏儿公主，我上次说过了，禁止你再踏入我们营地。”
来人是一个吐蕃打扮的女子，头上带着花色的小帽子，头发梳成了一个个的小辫子，小辫子上还装饰了许多小坠饰。
她穿着和雍州差不多的服侍，金腰带上挂了一圈铃铛，走起路来叮叮作响。
“大黑脸你好不礼貌，明明是你想要见本公主，这会儿倒是不乐意了？”
她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的机灵，带着她这个身份该有的张扬，明明手中拿着一个马鞭指着方竹，却不见跋扈，倒是让人觉得娇憨可爱。
方竹脸色不怎么好看。
“我要见的是你们将领。”
“我家将领没时间，我过来怎么了？你还不乐意了。”
她撅着嘴看了一眼赵世安和方晴，视线最终落在方晴身上。
她有着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五官是异域特色，好奇地打量人时很灵动。
“你是谁？他又是谁？”
说着这位敏儿公主的视线落在了赵世安脸上。
方竹开口介绍了方晴和赵世安。
回头跟方晴说：“这是吐蕃王的最小的女儿，敏儿公主。”
方晴给对方见礼，对方无所谓的摆手坐到了赵世安旁边。
“大黑脸，你没他长得好看。”
赵世安冷冷瞥了一眼这位尊贵的小公主。
“你瞪我看什么，没听出来我是在夸你吗？哼，你比大黑脸还讨人嫌，真讨厌！”
“敏儿公主不见见怪，我夫君他比较冷淡。”
说着方晴碰了碰赵世安的胳膊。
他们毕竟是有求于这位公主，态度还是要有的。
敏儿不再搭理赵世安，笑着看向方晴。
“姐姐你长得好看，我喜欢你。”
她托着下巴，直勾勾看着方晴，那真心喜欢的眼神倒是把方晴看的不好意思了。
“你正经点，我们这是跟你谈大事呢。”
方竹没耐心地敲了敲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