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学宫

雾气弥漫皇城,临京上空像是蒙上了一块看不到尽头的白布,渐渐下坠,逐渐包裹整座皇城。人影渐渐模糊,唯独一位瘦弱少年的身影在雾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大概是因为他与这座城格格不入的缘故,人们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身影。

他衣衫褴褛,脚踏一双崭新的草鞋,这也是他全身上下唯一完整的东西,是临行时曹家媳妇送给他的,身后还背一把长剑,剑鞘也是用木头做的。

谢言一路向北,行至所处,总会有人投来目光望向他,那些人的眼神中透露的不是对这个苦命少年的同情与可怜,而是无尽的鄙视与厌恶。在遇到与他们有着天差地别的事物时,这种眼神就会不由自主的表现出来,就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眼神中的细微变化。总之,今日的所见所闻今后会变成他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麋鹿学宫位于城北,这里不似城南那般繁华,也不似城西那般吵扰,有的是鸟语花香,山清水秀,老者临溪而渔,妇女临溪而濯衣,少女临溪而濯足。

谢言踏着一双草鞋来到了可以改变命运的麋鹿学宫,这所天下学子心中向往之地,如今自己便站在门外。激动,紧张之感溢于言表。

他想要去敲门,怎料身后飞来一剑,划断他的发梢,直冲对面高墙,狠狠地钉在上面,击飞的碎石划破了谢言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原本还一脸激动的谢言,突然平静下来,缓缓抬手擦去脸颊处的血迹,斜眼看扔剑的年轻人,谢言眼神里的阴沉吓得那人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险些栽倒在地。

“元岐,不得无礼。”说话的是站在名叫元岐身后的富家子弟,一身华丽装扮,白色锦缎袍,腰间玉带挂着象征身份的玉佩,头戴银色发冠,又佩有和田玉发簪,样貌更是干净,明眸皓齿,鼻梁挺拔,谢言与之相比,犹如天上凤与地上龟。

“在下赵长源,学宫学子,刚才家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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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误伤兄台,还望兄台见谅。”名叫赵长源的贵族少年微笑着上前赔礼,一脸的假笑,很是恶心,然后他又打量着谢言,看谢言如此寒酸打扮,不由得在心里冷冷一笑,“兄台要想继续追究的话,我这里有一贯钱,权当是替家奴赔罪。”

“钱就不必了,留着修墙吧。”谢言冷漠的绕过赵长源,向惊魂未定的元岐走去,“怎么,你刚才有一瞬间害怕我,不必害怕,我们来日方长,这一道伤痕我会让它慢慢地跑到你的脸上的。”

说完,谢言便往学宫里走去了。

留在原地的赵长源将钱收入袖中,轻拍刚才谢言路过时粘在肩处的灰尘,阴险笑道:“有意思……我们来日方长。”

谢言在学宫先生的帮助下找到了院长,当院长看见这个衣着简陋,肤色黝黑的谢言拿出一封昔日友人写给他的信后,一脸惊愕,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这个邋遢的少年,目光久久不见挪开之意。

除此之外,麋鹿学宫院长李轼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给了谢言一身干净的白袍,就把他撵到后山洗澡去了。

谢言背着用木头做剑鞘的长剑和一套从未见过的白袍行走在两边长着银杏树的石路上,刚才受伤的脸颊血迹已干了,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划痕,但心里的那道伤痕却在渐渐发芽。

因为自从离开渔市,他所遇到的所有人都在用一种让他极其不舒服的眼神望着他。从街道上人们的议论,再到门外两人的挑衅与轻视。

“殿下,那小子可吓死我了,本来想用剑吓吓那个不知从哪个阴沟里来的野小子,怎料是个嘴硬的东西,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看他就是那些挑粪贱民的野种。”一脸凶相的护卫元岐舔着剑背嘲笑道。

身为南周王爷的赵长源又露出了原先装出的微笑,玩弄着腰间王爷象征的玉佩,沉声道:“一个不知哪来野种,竟敢在本王面前玩起威胁狗敲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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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戏码,元岐,下次再见他时,我希望你不要仅仅是吓唬,我要他为无视本王的行为而付出代价。”

另一边半山腰的凉亭里。

四个衣着华丽的人围坐在石桌四周,其中一位老者是学宫院长李轼,还有一位女子,大概三十来岁,相貌妖艳,衣着暴露,光脚,一双大白腿也裸露在外,撩人心弦,胸部饱满,仿佛稍有不慎衣服都要被涨破,另两人年纪差不多,都已近中年。

女子抚摸着大腿,然后剥开嘴唇,抚媚道:“当年英俊威武,叱咤风云的大将军竟然没有死,回想他当年风采,想的妾身可是欲罢不能啊。”

另两人其中的一人冷笑道:“骚货,今天叫你来并不是让你来发骚的,他没死,那么她也一定没有死。”

此话一出,还在搔首弄姿的女子立刻严肃下来,就连一直猥琐的盯着女子大长腿的另一人也微微直起身子,收起猥琐,与其他二人一起看向神色不对的李轼。

李轼在三人的注视下,显然在强装镇定,颤抖地端起一盏茶,紧张道:“应当是死了吧,持信来学宫的是一位少年,不可能是她。”

“龙老怪神通广大,精通各种诡异之术,保不齐使用什么秘法将她化为了男童。”骂女子骚货的男子再次说道。

李轼淡淡一笑,将茶杯缓缓放下,在放下的途中逐渐形成一股白色气流,被压制的三人面前出现一道透明屏障,“莫大人是不相信老夫吗?老夫说是男童那便是男童,因为没有什么秘法能够瞒得住老夫的眼睛。”

原本一脸猥琐的男子一看情形不对,连忙劝道:“夫子莫气,莫老弟也是怕妖孽还存,将来危害天下苍生,而且昨日宋大人在渔市离奇的死了,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让人不得不小心谨慎啊。”

李轼缓缓平静下来,盘旋在杯底的气流渐渐消失,接着扭头望向谢言洗澡的地方,眉头紧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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