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温暖的港湾

刘漆和苗杰沿着石子路走着,来到养猪场,便能听到猪叫声,刘漆朝里面看了看,隐隐约约能看见几只白条猪。刘漆笑着对苗杰说:“你看苗杰,你一来你的那帮弟兄就兴奋起来了,它们叫着:我们的弟兄苗杰来啊,我们的弟兄苗杰来了。”苗杰笑了笑,问:“这猪场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了?”

刘漆回道:“三四十年肯定有了,应该说至少有四十年了。偌大的一个场是不可能没有养猪场的,不然谁给职工们提供猪肉呢。”

苗杰说:“那倒也是,那为什么没有养马场和养羊场呢?”

刘漆笑着回道:“因为它们都没有猪重要。”

沿途的风景让刘漆有点似曾相识,也有了一点陌生。刘漆指着说:“你看苗杰,以前的老闸没了”。苗杰说:“这肯定没有了,被淘汰了,我记得你们几个以前寻过海,在海涂里走了不少路吧。”刘漆说:“被你这一说我又想起来了,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终于见到了海。苗杰,你好像没去,我记得叫过你,你不想去。”

苗杰说:“又不是去寻宝,我才不想去呢,好像也是大冬天,太冷了。”

刘漆说:“所以这次我要把你叫过来,咱们去看看海。”听了刘漆的话后,苗杰看着刘漆,说:“大冬天你带我去看海。”刘漆说;“走走,走到哪里算哪里,现在到海边的路好走了,很快就到了。如果你不想去,也可以,走走瞧瞧,看看新建的工业区。”苗杰不屑地说:“有什么好看的,就几个厂房,一点花头也没有的。”

刘漆立马说道:“那你觉得什么是有花头的?玩手游?玩荣耀?”

苗杰说:“总比在这里闲逛要好吧。风好猛呀,吹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刘漆说:“这海边的风确实是猛,尤其是冬天,而且空气质量也不是很好,虽然天气不错,但你看对面的山不是很清晰。不过,苗杰,你要加油,坚持下去才能胜利。”苗杰笑着说:“你就知道说这些心灵鸡汤的鼓动话,那要是坚持了不能胜利那怎么办?”

刘漆妙语连珠道:“苗杰呀,改革没有取得成功怎么办?那就必须得进一步深化改革。同样的,坚持下去没有取得胜利怎么办?很简单,那就必须得进一步深化坚持。怎么办?现在你应该懂了吧。”

苗杰笑了笑,说:“你的话说懂也可以懂,说不懂也可以不懂,看上去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实际上说了就相当于没有说。”

刘漆说道:“毕竟每个人都有其自身的特点,你要说得详细一点,那你必须得了解具体的相应的情况,要因人而宜。就像打篮球一样,投篮投得准的可以当射手,突破厉害的可以当突破手,人长得高的像姚明就只能当中锋,长得不高控球好的当组织后卫。你说是不是?”

苗杰问:“我看你在球场上以投篮为主,那你应该就是个射手喽?”

刘漆回道:“可以这么说,我就是一个射手。”

苗杰说:“你们的比赛我也看了几场,跟你一样老是投篮的有好几个,我看有几个比你要厉害,投起来很准,只要一出手就能进。”刘漆说:“那你肯定是没看到他们投篮不进的时候,我告诉你他们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投篮得分那是很不容易的。”苗杰说:“这我倒是没看到”。

刘漆说:“自从这滩涂地建了工业区后,老闸边的海道我就没见到过跳跳鱼了。”苗杰说:“大冬天的谁愿出来,要不是你说真的我也不想出来。这外面一点看头也没有。”刘漆问:“苗杰,要过年了,新的一年有什么希望?”苗杰回道;“没什么希望,就是想平平安安地一直过下去。这风越来越大了,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然晚饭可能会赶不上呀。”

刘漆笑道:“你那么胖少吃一顿又何妨,再说这西北风你还没喝够,这风吹吹我看也能把你吹饱了。你看这大侠往往是风餐露宿,压根就不用吃饭,每天吹吹风就可以了,这就叫风餐,懂吗?”

苗杰笑着说:“这小说你可以编,编得再离谱也行,但那都是虚构的,真实的世界人是要吃饭果腹的。”刘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现在连下午2点都不到,你就急着要回家吃晚饭了。”苗杰说:“我的意思是说不要走得太远。”刘漆说:“远不了,顶多再走几里路就到头了,你以为我们离海有多远,天涯海角?那是在海岛。”“几里路?你说得轻松,来回多少里,那至少得十几里路吧,这样的话至少得走几个小时吧。”苗杰说话有些激动。

刘漆笑了笑,说:“十几里的路你就怕了,想当年我们寻海的时候,要走的可都是滩涂地,就这样一来一回也没耽误吃晚饭呀,如今你和我走在平坦的水泥大道上,走起路来那就快多了。再说当年我们不知道海在哪里,所以要寻找,这也消耗一些时间。如今,新闸隐约可见,海的位置也是明确的,这一来一回不须消耗太多时间,你跟着我走,保证你赶上吃晚饭。”

苗杰说道:“我不是在乎走许多路,我只是觉得这么走没什么意义”。

刘漆柔中带刚的说:“没什么意义?那你跟我说什么是有意义的,是玩手游,玩荣耀吗?玩这种游戏对你来讲有何意义,是让你赚到了钱,还是帮你讨到了老婆?”

经刘漆这么一说,苗杰陷入了沉思。刘漆知道只有这样才能鞭笞苗杰不断前进,不然那家伙是懒洋洋的,见怪不怪了。刘漆语气和缓地说:“每个人眼中的意义是不同的,同样一件事你可以说它没意义也可以说它有意义,至于它到底有没有意义呢?那就不得而知了。你跟着我走,我保你能收获一些意义。”刘漆也只能这么说了,苗杰能说什么呢,只好跟着刘漆走呗。

如今的旧海涂被一条条水泥路纵横着,形成了一个“田”字,这被分割的一大块一大块的旧海涂有的被建成了厂房,成了厂基地;有的则仍被闲置着,依然保持了一丝原有的模样。刘漆指着一堆空闲的海涂地说:“你看苗杰,这些都是海涂地”。苗杰看着这堆泥巴,不屑地说:“这有什么可以介绍的,三岁毛娃子都知道。”

刘漆说:“三岁毛娃子怎么可能知道这是一堆海涂地呢,他要是看到了肯定认为这是一堆泥巴。再说了苗杰,你又不是三岁毛娃子,这我肯定知道,你是二十岁的毛娃子。”

刘漆不经意间又涮了苗杰一把,让苗杰笑得竟然说不出口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刘漆和苗杰向纵深处走着,清澈的旧海道就像一条大河,与原有的滩涂地连在一起的便是成片枯黄的芦苇了。苗杰问道:“难道我们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刘漆反问:“难道你就这么半途而废了,我们再走几步就能见到海了,你不想看看一望无际的大海吗?”

苗杰笑着说:“我不是不想看海,只是觉得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这么冷的天气去看海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刘漆笑了笑,说:“确实,是这样,对你来讲在这大冬天呆在家里窝在被子中玩手游那绝对是一件非常明智的事。我说的很对吧,苗杰?”

被刘漆这么一说,苗杰的牙缝情不自禁地蹦出一个“你”字后就再也说不出话了,似乎刘漆是真的把苗杰看穿了,以致于苗杰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刘漆说:“苗杰你之前一直在干明智的事,所以对于你来讲干其他的事有时是不明智的。你看,如今我们已走在海边,离海只有不到二三里路了,你既然已经走了六七里路了,又何惧这最后的二三里路呢。今天天气很好,你看太阳也很赏脸,阳光普照,其实温度也不是很低,这个时候往往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就风大点,有些冷。我想这对于你来讲不是不能克服的。”

苗杰不吭声,毕竟这话都让刘漆说了,他还能说啥。苗杰放眼四周,发现在这广阔的空间里活动着的生物只有他和刘漆,除此之外便见不到一个活物,真的看不到一个人,也没有其他的活物。只有海涂地上残留的芦苇在海风的吹拂下摇曳着,仿佛在诉说着沧海的变迁带给它们的影响,见证着工业化涌动下的改变和自己大量同伴以及鸟类鱼蟹的消亡。

刘漆说:“好像这风是越来越猛了,今天的风特别大。有时我也在想,这海上的人是怎么过生活的。我们这些陆地上的人一直被海风吹那都有些受不了呀。不过我们以前小时候风也没这么大。”

苗杰说:“忘了,谁还记得这个。我现在最想的是早点把这路走完回家。”

刘漆把手一指,问:“你看苗杰那边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苗杰非常冷静,答道:“都有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小池塘而已,那不过是一坛水,这在滩涂地上挺多的。一下雨这坑坑洼洼的地方就积满了水。”刘漆笑着说:“记得以前这种地方总会出现一条条跳跳鱼,还有一些螃蟹。”苗杰说:“洞也没有了,怎么会有跳跳鱼和蟹。以前潮水涌来会有许多跳跳鱼和蟹涌进这海道,然后它们就会钻洞跑到滩涂地上。现在新闸一建,水泥路一铺,都被堵死了,还哪有它们生存的空间。”

刘漆笑着说:“这芦苇这么多挖个池塘,可以养鱼,可以养草鱼,也许会有不小的收益。”

苗杰说:“这太浪费了,这养鱼的利润远不如建厂”。刘漆说:“是呀,工厂本来就能带来利润,更主要的是大批城区的工厂搬出后,大量的土地便能被政府征用,这样便能举债—卖地—卖房了,这才是利润来源的大头呀。这是养多少条鱼远远不能比的,如你所说这养鱼的利润太低了。”

就这样刘漆和苗杰边走边来到了新海塘和新闸,这新闸叫淡水九闸,比以前的老闸“魁梧”得多了。刘漆在海边享受着海风的吹拂,而苗杰呢,他是在忍受着海风的吹打。终于回到了家,晚上当苗杰想起今天走了这么多路,真是想笑也笑不出来:好家伙,说是到外面去走走,结果一来一回就走了20多里的地,这让苗杰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被冷冷的风吹了整整一下午后,苗杰更加强烈地意识到了这么一句话:“家,是最温暖的港湾”。苗杰钻进了被窝,感受着家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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