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甜酒酿(小甜饼哦~)

陈湘熙看到是他,皱眉,心一横。

“我不想要这孩子。”

本以为他会为此再次动怒,都做好和他吵得准备了,却没想到,他直接回应。

“我想要,生。”

声音冷淡,丝毫没有任何情绪在内。

更不用说动怒了。

连给她谈条件的余地都没有给。

而后,看到她仍旧是皱眉,伸手抚摸着小腹,风侍葬眸中猛地闪过冰冷的杀意,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旁边的桌上,大步上前,猛地将她压在墙角,双臂扣在她的身上,将她罩在自己的身下。

“我向来不喜欢威胁你去做什么事情,只要你能张弛有度,做什么我都不管。”

他的声音很冷,注视着她的眸子,目不转睛。

刹那间,昨天的记忆全部涌来。

他的冰冷,他的杀意,他身上的陌生感。

陈湘熙一下子被他吓得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抬头,哆哆嗦嗦地看着他,眸中满都是惶恐。

看到她的恐惧,风侍葬这才起身,脸上的冰冷神色全然消失。

“但是这个孩子是个例外。”

他说着抬手,抚摸上她的小腹,注视着她。

“你不在意,我在意。”

“边玉鑫,乌金盟,丹青宫,这天下没有哪一方势力我不敢得罪的。”

“我既然能不管国家利害伤害边玉鑫第一次就能为了这个孩子而杀了他,我既然能血洗丹青宫第一次,就能血洗第二次。还有你放走的仓凌,你在乎的繁漪.......我都可以抹杀。”

一句一句,说的淡然,却字字如待血一般让她听的如坠冰窟。

感受到身下的人身子略有些颤抖,风侍葬声音轻了些。

“鬼道之身,这世上不遇对手,我既然说得出口,就做的出来!”

“你既然能伤了我想要的人,我就能杀了你所在乎的人。”

“况且你就算扼杀了这一个,我还能再要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无数个,一直到我满意为止。最大不了就是等我回来,将你锁在床上,一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你说你这又是何苦这样?”

他说着顿了顿,捂着她小腹的手顺着往下滑,碰到了她仍然肿胀的地方。

她顿时被疼得浑身紧绷,再也不敢动一下。

自然是连反抗的话都不敢说。

风侍葬冷声道:

“陈湘熙,别逼我。”

“这孩子,是我最后的底线。”

他说着目光从她的小腹上移到了她的眸子,注视着她目光冰冷。

陈湘熙呼吸一滞,再也不敢多嘴了——他竟然将所有的底牌都摊在她面前!

赤裸裸的威胁!

顿时,房间内安静地落针可闻。

直到——“咕噜噜噜.......”

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静。

风侍葬顺着声音垂眸,看向了她的小腹,陈湘熙顿时红了脸,低着头,耳垂红的宛若要滴出血来。

他看着,眸子有些微微波澜。

自昨日下午她回来就一直开始闹她,一直到今天清晨,什么都没吃,也不怪饿了。

他起身,走向刚刚的桌子,转身看着她。

“要吃么?”

甜甜的味道传来,她腹中的声音更响了一些。

陈湘熙立即抬头,这才看到了他手中的瓦罐。

她轻轻嗅了嗅。

甜酒酿.......

闻到味道了,陈湘熙的眼顿时不直了。

好饿.......

她看着他手中的瓦罐,不禁垂眸,睫毛轻颤。

而且她最喜欢的汤食,就是甜酒酿。

尤其是被一场暴雨劈头盖脸地浇灌以后。

浑身发冷,冻得嘴唇都是青肿的,哆哆嗦嗦的喝上一杯甜酒酿,从脾胃再到腹中都是暖的,而后这暖意蔓延到骨子中一直到了皮肤,最后导致鼻尖汗津津的。

简直就是人间享受。

突然,陈湘熙觉得有些寒凉。

不只是因为他靠近的缘故,还是因为她看到了这汤的感觉。

看着那个瓦罐,陈湘熙迟疑了。

站在那里,盯着他手边的瓦罐,眸中的神色也有些纠结。

只是一眼,风侍葬便知道了她心里的小九九。

他眸中神色有着隐隐的波动。

果然凑效。

他转身坐下,朝她伸手。

“你过来。”

他坐在躺塌的一角——这躺塌完全可以躺下一个人,平日里她用来侧卧着撑着头看书的地方。

陈湘熙看着他的手,略有些迟疑。

她看了看风侍葬,又看了看那个瓦罐,眨了眨眼睛,却依旧没有上前。

风侍葬也不急,知道她过来是迟早的事情,也就没有催她,而是侧过身子用木勺将瓦罐中的汤盛到碗中。

他故意将那木勺抬得很高,好让她看清楚着汤的颜色,也能让汤的味道飘得更远一些。

乳白色宛若牛奶一般的汤粘稠,糯米经过泡发都粘稠地宛若玉雕,表层泛起一层晶莹的光泽。

余光扫到了一个人影走来,他扭头看去,毫不意外的。

果然,陈湘熙老老实实地走了过来,站在了他身边。

昨日她被睡的时候卷缩在床上一直在抽搐,不断惊厥,身上滚烫如烙铁,还连续咳嗽。

守在她床边良久,身上烫的惊人,手脚冰凉怎么都暖不热。

本应该昨夜都灌下去药的,但是奈何她一直都不喜欢喝药,没有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先喝一些暖身子的汤,看看能否将她体内的寒凉给逼出来。

余光扫了她一眼,看着她的表情,他就清楚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也就找了个台阶给她下。

“喝汤了,乖一点。听话。”

声音依旧冰冷,却在悄无声息之中给她了一个台阶。

果然,陈湘熙乖乖地走了过来。

他伸手将她一拉,禁锢住她略想要挣扎地身子,而后抬手将一勺汤送入嘴边轻吹片刻,送到了她的嘴边——果然是一旦有好吃的,连挣扎地欲望都不是那么的强烈了。

看着她伸手想要接过勺子,他故意将勺子往后缩了缩,避开了她的动作,而后重新送到她嘴边。

她看着勺子仍旧略有些犹豫,眉头微蹙。

风侍葬也不急,只是拿着勺子,垂眸,注视着她。

果然,她也就略略迟疑了一下,便张开口。

风侍葬看着她,将这一口缓缓咽了下去。

大概是真饿着了,吃的有点急,第一口就被呛着了。

陈湘熙俯身咳嗽了半天,嘴里的东西一下子就喷在了他的身上。

风侍葬抬手替她擦拭嘴角,连眉都不皱一下的。

他将勺子放回了碗中,而后抬手抚摸着她的背脊,替她理顺。

“慢一点,有没有人与你抢。”

而后,待到她缓了下来,风侍葬这才继续喂她。

第一口下肚,那么以后再喝,就顺畅多了。

果然,第二口,第三口,就没有那么地犹豫了。

剩下的几口,完全就是急不可耐,迫不及待。

不待到他送到嘴边,就伸着头急急忙忙地想要去抢。

脸色也微红,一副乖巧的模样。

风侍葬看着,眸中神色温软。

专门让林柳熬制的汤药,放了少许的安神药,她酒量向来不好,一杯就醉,更何况这放了药的酒。

不若趁机套些话出来。

片刻后,小丫头的动作缓了下来,在他怀中蹭着。

定是喝醉了......

他趁机放下勺子问道。

“好喝吗?”

“嗯.......”

小丫头卷缩在他的怀中,用发红的脸蹭着他身上冰凉的锦衣,一只手揪着他的衣服,像是一只小奶猫。

风侍葬看着神色恍然,不由得抬手抚她的脸。

她的脸很热,鼻尖有一层细密的汗,摸起来并非是虚汗。

风侍葬暗自松了口气,血眸颜色也变浅了些。

表层皮肤泛起一层微微的淡红色,像是刚刚绽放却又还未完全盛开的花苞。

双眼神色迷离,只是盯着他手中的那个碗,凑过来,迫不及待地喝着,像是贪食的小猫。

就在她低头喝汤的时候,头顶的碎发蹭在了他的脸上,痒痒的,像是挠痒痒一般。

夹杂着独属于她身上的香气。

风侍葬眸子底部的温软猛地消散,只觉得心里什么东西化开了。

他抬手划过他的背脊,摸到了一层薄汗,都是热的。

他低头,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顶。

昨日的内寒,应是被逼出来了......

“那就多喝点。”

平日里不好喝药,又喜欢玩雪,非要闹得里外衣服全部湿透才肯回去。

这时候,就算是披着貂也难免受了风寒,她又不喜吃药,他只好想起来这等法子,逼出她体内的寒凉。

片刻后。

怀中人的动作慢了下来,瓦罐里的汤也下去了大半,风侍葬扫了一眼罐子,放下碗,双臂将怀中人圈在怀中,而后一手抚摸着她的头,顺着发的方向往下梳理,注视着她的眸子轻声问道:

“有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小姑娘双眼神色迷离,红着脸看着他,想了想,摇摇头。

“.......”

双唇又一层淡淡的水光,像是熟透了的苹果表皮。

果然是有些微醺。

风侍葬看着,眼底柔情似水,捏着她的下巴,不由得轻吻上她的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声音也软了下来。

“可是我有。”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眸中亮闪闪的。

风侍葬看着她,声音低了下来。

“熙儿,对不起,昨天我太冲动了,弄疼你了。对不起。”

“以后,不会了。”

说着,他抬手摸着她的小腹,轻声询问。

“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小姑娘不假思索,摇着头。

“不想......”

声音软糯,娇娇的。

他眸中血腥猛地一跳,却也就是那么一瞬。

“熙儿乖,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

“我怕你,不养.......”

声音依旧很软。

简直要命。

风侍葬看着她,喉结上下滚动着,压制住眼底的疯狂。

他压着嗓子。

“为什么,怕我不养?”

大概是因为甜酒酿里面掺杂着的姜汁让她觉得热了,小姑娘低着头,在他胸口不断蹭着,用她发烫的脸磨蹭着他胸前冰凉的锦缎衣,哼哼唧唧。

“因为我怕你知道........哥哥怎么对待我以后,不要这孩子了.......”

风侍葬血眸晦明深谙,声音却依旧温软。

“你哥哥怎么待你的?”

怀中人突然僵住了。

“........”

风侍葬皱眉,赶忙伸手摸着她的头,一下一下的,动作轻柔。

怀中人沉默了好半天,这才揪着他胸口的衣服,小小的一坨,颤抖着声音。

“我怕.......”

他低头,看到了她垂下的睫毛像是蝴蝶翅膀一般轻轻颤抖,肩膀也不住地颤抖,赶忙抬手抚摸着她的头。

“好,不怕,乖,不聊这个了,好不好?不聊这个了。”

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背脊往下滑,轻抚着她的脊骨,一下一下的。

估计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怀中人缓了好大一会这才颤抖着生意道:

“葬........”

呜呜咽咽,像是哭。

“我怕........”

她说着身子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一般。

不断颤抖,冷汗津津,扯着他衣服的手骨节泛白,也在颤抖着。

甚至抓了好几次还没有抓住。

风侍葬眸底那股狰狞猛地跳出——这是她继那次被黑蛟之乱以后第二次被吓成这样。

陈世腾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生怕她抓破皮肤,风侍葬伸手握住她的手,让她的手指散开不至于伤住自己。

“不怕不怕,我在,不聊这个话题了,换个话题好不好?”

怀中人这才安静下来,声音低低的。

“嗯......”

“那你知道,现在的太子是谁的孩子吗?”

“你的.......”

看样子是放下戒心了。

“那你知道,他娘是谁么?”

“苾懿的.........”

风侍葬:“.........”

怎么会想到这里?

“熙儿,有句话我要认真对你说一次。”

“嗯........”

“自始至终,苾懿就是我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我从来都没有动过她一下的,完全没有,甚至连碰她的时候都是幻术,我从来都没有碰过她的。你知道的,魅魍是魔兽,可以使用幻术,我和她每一次都是幻术,至于那孩子,是随手找的替身。”

“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嗯.......”

“你愿意相信我吗?”

“嗯........”

“所以太子的娘不是她的,明白吗?我自始至终碰过的女子,只有你一个人,也只有你,上过我的龙榻,睡在我身边过。就算是皇后,我也没有碰过她的。”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间有没有孩子?”

“嗯.......有.......”

果然。

“那你生下来了么?”

“嗯........”

“那后来呢?那孩子去哪里了?”

“我又把他杀了.......”

一瞬间,房间内,气氛骤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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