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死瞬间

戈兰高地上原来驻有南越一个团的兵力,为了保障南北交通线的安全,同时对北越形成震慑压力,美军第一空降师的一个加强营不久前来高地协防。

卡迪龙上尉是戈兰高地上美军最高指挥官。他是二战老兵,参加过欧洲诺曼底登陆,战后返回美国老家阿拉巴马州,在他爹的牧场里天天喝的醉醺醺的。越战爆发后,卡迪龙把酒瓶子一扔,约了当年的战友格林,重新入伍来到了越南。这些职业军人,在战火中才能找到精神寄托。

戈兰高地植被茂密,易守难攻,被北越军队包围以后,卡迪龙重新部署了防守火力。高地北边有一条小溪,地势平缓,是防守的弱点,他安排老兵格林和美军的一个加强连驻守。

格林在那里加固了两道铁丝网,呈犄角之势修了三个2米多高的地堡,架上了六挺重机枪,还在隐蔽位置固定了两辆断了履带的重型坦克,炮口和机枪射击角正对着铁丝网外面的开阔地。

加强连的士兵分成三组,每组46人,三班轮岗。美国大兵性格大条,擅长劳逸结合,在休班时常常玩的不亦乐乎,来自亚利桑那州的新兵蛋子墨菲,还筹划着要在高地上开乡村音乐会呢。buhe.org 非凡小说网

夕阳西下,大地一片金黄,美军阵地北边远处,出现了两个身影,慢慢走近,是两个身穿传统服装奥黛的越南少女,挑着担子走来,披肩长发随着轻风飞舞。

“STOP,站住!”站在地堡前面值班的墨菲举起卡宾自动步枪,命令不准靠前。

“pineapple,Lunch meat……”两个少女站住了,向墨菲挥动手臂,用生硬的英语喊话。她们吱吱呀呀的表达着,想用挑担里的菠萝换美军的午餐肉罐头。

看着少女曼妙有致的身姿,墨菲的音乐灵感来了,收起卡宾枪,嚼着口香糖,叽哩咕噜地哼哼着西部乡村摇滚。

少女走近了,美颜如花,笑容浅浅,墨菲想起了学校里那些身材性感丰满的女同学,和她们一样美丽可爱。两个少女走到地堡前面的铁丝网边上,弯腰从竹筐内取出芒果,隔着铁丝网挥舞着。

是去接呢还是不接?墨菲有点犹豫。对面一个少女弯下腰,突然从竹筐的芒果底下端起了一把冲锋枪,另一人扔了菠萝,拿出了两个手雷,并快速拉动了扣环!

“哒哒哒哒……”一阵火舌闪跃,旁边地堡中的机枪射出了密集的子弹,两个少女的身体被打飞,仰面躺在溪水中,长发在水面上散开,鲜血染红了半边溪水。

地堡里的格林一直观察着这两个越南少女,像猎狗一样敏锐的触觉让他嗅到了危险,在墨菲目瞪口呆时,他命令机枪手叩响了扳机。

格林走出地堡,端着卡宾枪走到铁丝网边,查看了一下,两个越南少女已经死了,走回来,朝墨菲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叽里呱啦训斥了一顿。

墨菲有点吓傻了,挨了一脚才回过神来,扶正歪戴的钢盔,吐出嘴里的口香糖,嘟囔着:“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上帝保佑,阿门……”

在残酷的越南战场上,生和死只在一瞬之间。也许前一分钟还在煮咖啡,后一分钟已经见了上帝,这就是越战,没有规矩可言,要想存活下来,唯一的目标就是击毙对手。

“啾,啾啾……”

山坡上,几只蜡嘴鸟在丛林枝头扇动着翅膀,发出悦耳的叫声。

阳光穿透雾气,照射下来,游击队长丽萱趴在一棵木棉树下,旋转着高倍望远镜,目不转睛的盯着山坡下潦河的对岸。

一个小时前,侦察兵阿花报告,在戈兰高地西边东山村附近,发现有小队美军侦察兵沿潦河游弋。东山村位于秘密战略运输通道“中央走廊”上,一直是丽萱游击队的防控区域,她立刻作出部署,在潦河山坡设伏,迎击小股美军。

越战期间,在崇山峻岭茂密的丛林间,有一条贯通南北全境的秘密运输线,这就是著名的“胡志明小道“,又叫“中央走廊”。北越的军火、物资,依靠人背、肩扛、牛车拉、自行车载等方式南下,这是北越军队不惜代价保护的生命线,也是一条尸骨累累的死亡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终于,一个戴着头盔,穿着土绿色迷彩军服的美军士兵出现在镜头里,四周观察了一下,向丛林里挥了挥手,一个、两个……,河岸边,出现了7个美国大兵的身影。

“左边第三个,大个子,是军官。”丽萱向匍匐在旁边的安然说。

安然眯起眼,举枪瞄准。

这是一支加德诺夫狙击专用枪,前苏联最新研制,性能优良,火力强大,配备远程红外线瞄准镜,能够自动测试距离、计算射击效果。游击队员狙击手安然的英勇事迹登上《河内报》后,最高司令部专门接见她,并且奖励了这支步枪。

“砰,砰。”安然扣动扳机。两声枪响,第一枪打中了美军军官的脖子,在他侧身倒下时,在后背又补了一枪。阳光下,视野清晰,血花四溅。

丽萱示意队员们,注意隐蔽,不准开枪。在训练有素、火力优势明显的美军面前,轻易暴露目标会招致巨大伤亡,教训太多啦!

枪响的瞬间,正在河边洗手休息的美军侦查兵们迅速起身,就近找到掩护点躲避,并立即通过步话对讲机向高地上的指挥官卡迪龙求援;“本杰明中枪,地点东山村,请立即空中支援!请立即空中支援!”

这天早上,卡迪龙接到了他老爹从阿拉巴马州发来的一封信,家里的牧场因为划界问题,被邻居告上了法庭,说他家侵占别人私有财产。信还没看完,就接到了巡逻小队发来的紧急求救。

“笨蛋,蠢货!”卡迪龙高声怒骂,也不知是骂中枪的本杰明还是在家乡法庭上告他家侵占的邻居。他收起信,立即通过对讲机接通直升机中队长,命令立即增援。

戈兰高地上有一个美军武装直升机中队,本来有3架飞机,最近有一架在执行任务时坠毁,剩下的2架直升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旋转着腾空而起,赶往东山村,因为有人中枪,医生伊利亚带着医用抢救箱随机前往。

“撤离。”潦河岸边的山坡上,丽萱确认美军侦察兵隐蔽充分,已经无法再次发起有效袭击,她发出命令,游击队员们迅速消失在丛林里。

几分钟后,2架武装直升机轰鸣着飞过来,炮火、机关枪瞬间将他们刚才埋伏的山坡化成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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